《但惜白日斜》楚况M

5、琴（二）

　　难道我要在这里度过余生吗？
　　生理的痛苦和心里的痛苦交叠得让她痛不欲生。眼泪突然夺眶而出，她惊讶的摸着脸上的冰凉，她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刚才的事情？
　　她恍恍惚惚地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耳边充斥着刚才那个女孩的哭声。
　　她拉起被子捂住头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全亮，所以说她并没有睡多久。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身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醒了？”
　　她突然惊醒，看着身边满面笑容的女人。
　　“你怎么了？”小青坐在床沿，拿起手帕擦拭她头上的汗珠。
　　她警惕的向后挪了一下避开她的手。
　　“可想起什么来了？”小青也不恼，只是放下手，轻轻的摇着手中的扇子。
　　她顿了顿，张口想问问昨天见到的事，想了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于是只是径自转过脸去看着床掌上的刺绣，红色的绸子上绣着花羽的大鸟。
　　这花满楼里的姑娘们，就像这鸟儿一样。最好的年华，姣好的样貌，一辈子都绣在这里。
　　笼子里的鸟开了笼子也许能飞出去，她们是绣在这帐子上的鸟，死也得死在帐子上，逃不掉的……谁也逃不掉……
　　她的呼吸突然有点急促，昨天的问题又夹杂着无尽的恐惧侵蚀了她的大脑，她要一辈子待在这里吗……哪里有一辈子……她能熬几年呢？
　　小青眯眯上挑的丹凤眼，站起身来，声音却冷了几分：“从昨天你醒来，你就应该知道你的处境了。”
　　她一惊，回头盯着女人的背影。
　　“你生得美，虽然年纪是小了一点，”小青转头，笑着用食指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只要乖乖听话，就能衣食无忧，要不然，这里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她和面前的女人对视，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恨意和嘲讽。
　　小青皱皱眉头，这个小姑娘到底是谁？这拔俗出挑的气质，还有……
　　“我先下去，等一会有人送早饭上来。”小青站起身，在转身的一刻笑容凝结消失殆尽。
　　她待在屋子里看着自己的双手愣愣怔怔，总感觉大脑被人掏空了，她的失忆她的拐卖真的是偶然吗？昨天她已经被拉下去工作，又被带到这里，为什么？那个女人尚存善念？不可能！
　　她站起身，她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从早上醒来，不，准确的说，昨晚她的梦里都是那个女孩的哭声和呢喃。
　　她起身出门，看了看走廊外，纵使是早上，这里还是笙歌艳舞，靡乱的酒气弥漫在所有的角落。
　　她缓缓的走向尽头的房间，每走一步，她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快两分。
　　终于到了，她深呼吸，缓缓拿下门锁。
　　半晌，她终于还是推开了门。
　　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她皱皱眉头，这个小房间连一扇窗子都没有，即使在阳光充裕的早晨，里面也是阴暗潮湿的。
　　她把门全部打开想让太阳照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