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我得永生》B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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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本，放弃这个案子吧。我是说但尼尔的案子。他已经死了，不会再危害世人了。上周安·史莱福的案子，我们已经有了很严谨的证据，是拷贝猫做的。”鲍尔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叠照片，递给星遥道：“这是关于但尼尔犯下的26起谋杀案，内部资料，警察从来没有对外界公布的。”

　　星遥接过来一看，恶！是犯罪现场的照片。他在办理但尼尔的案子的时候看到过。星遥一张一张地看下去，后面的是被开了膛的受害者内脏器官的放大照片——这些是他没见过的。鲍尔指着每一张放大后的照片说：“你看，这些人被认为是但尼尔杀的，看这里，”他指着心脏周围的血管和肌肉组织，“你看到什么？”

　　星遥发现那两侧的肌肉组织分别有两个深陷的圆坑，圆坑周围还有些发黑，象是……通过电一样。“是说这个吗？”

　　“对！”鲍尔又找到另一张放大了的照片，“你再看这张，还有这张，这张……”他依次递给星遥26张这种放大了的照片，每一张相同的位置都有那种圆坑，圆坑周围都有发黑的迹象，只是深浅不同。

　　“这个，”鲍尔又掏出另外几张照片，是星遥没看过的，一个女人，也是被割开了胸腔，内脏器官都被切除了，“看到吗？”

　　不同的是，她的心脏两侧没有圆坑，也没有发黑的痕迹。

　　“而且，法医说，杀害安的凶手，技术好象没有从前那么好，有一些刀口没有那么完美。”

　　“完美？”星遥打了个冷战，他责备地看着鲍尔，这家伙怎么可以用这么另人毛骨悚然的词来形容谋杀？

　　鲍尔耸耸肩：“不是我说的，是那个法医说的。”

　　“总之，你的意思是说，这次的案件是拷贝猫干的，对不对？”

　　“至少看上去是那样！”鲍尔总算松了口气，很快又皱起眉头，“不过，你收到的那封信，我们已经请笔记专家鉴定过了，却但尼尔写的。我找了六个笔记专家，相同的结论，都说是同一个人写的。而且是在你收到信之前德8小时之内写的，所以……”鲍尔无奈地出了口气，接着说，“基本上不可能是但尼尔生前安排的圈套。”

　　“我在王卓的笔记本封皮上看到了跟但尼尔的字体很相似的花写体。可惜，王卓平时写的字不是那样的。可不可能……”

　　鲍尔跟斯蒂文大眼瞪小眼，等着星遥的下文。

　　“可不可能，王卓会两种笔记，那封信其实是他写的呢？”

　　“也可能是但尼尔以前写在上面的呀。那是他男朋友嘛。有什么奇怪？”

　　“不可能。他们分手是在一年之前，当时王卓还没有上Ｍ大学机械系，但尼尔当然不可能未卜先知地帮他准备流体力学的笔记本。”

　　“好——”鲍尔说了声，“看来不察个水落石出你是不会死心，我就派人去调查王卓的笔迹。”

　　斯蒂文慢吞吞地插进来说：“我也查到了一些情况。可惜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不过也许可以解释但尼尔为什么自杀。”

　　“喔？为什么？”星遥追问了一句。但尼尔绝对不象是那种肯自杀的人，如果让他来说，但尼尔倒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有必要杀尽天下人也在所不惜的人。

　　“但尼尔好象是得了肝癌，一年前发现的，已经是晚期了。”

　　“好象？”星遥不满地问了句，斯蒂文怎么搞的，他是那种一板一眼的人，没根据的话从来不说。

　　“我们没有看到病历——事实上也没有病历，被但尼尔自己销毁了。是圣乔色医院的肿瘤科大夫帕克认出了他，他看过那张X光片，还有各项检查的结果，据帕克大夫说，但尼尔当时的情况已经恶化，癌细胞已经扩散，最多能活一年。所以，我想，他不在乎了吧。”

　　可是他竟挺了一年半，而且没有让任何人发现！难怪他不为自己辩解。

　　“我倒觉得那个杰森有点奇怪。”鲍尔沉思着说，“他好象不希望你跟王卓深谈一样。”

　　他是奇怪。鲍尔没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完全是但尼尔的翻版。“你看这只拷贝猫会不会是杰森？”星遥突然问，杰森正在拼命模仿但尼尔，也许他连但尼尔的变态都想模仿一下。

　　“那个男孩不可能了。”鲍尔还记得那个笨手笨脚的胖男孩，他不可能有那种能力杀人。要他说，别说杀人，他看到血都会吓得尿裤子。

　　“以前也许没有，现在……我不敢肯定了。”星遥想着杰森现在的样子，“鲍尔，你应该亲自去看看那个男孩，光听我说，你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他的变化有多大。看到他，我相信河马学拉丁语都是可能的。”

　　“变化真的那么大？”鲍尔怀疑地问。

　　“你最好自己去看看。而且，我觉得问题的关键还在那个王卓身上。他好象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如果，”星遥停顿了一下，“我是说如果，出于某种原因，但尼尔真的知道了在他死后将要发生的事，王卓应该是唯一知道内情的人。那封信，很可能是他寄出来的。”

　　三天后，鲍尔打电话给星遥：“本，我们弄到了王卓的笔迹，跟但尼尔的完全不同。不会是他写的。”

　　“我告诉过你，王卓的笔迹跟但尼尔不同。有没有问他流体力学笔记本上的字是谁写的？”

　　“没有。我再找机会问吧。”鲍尔不是很热心。

　　“杰森呢？他的笔迹你们有吗？”星遥又问。

　　“我这里有他从前接受警方调查时候的签字，也跟但尼尔完全不同。”鲍尔收线了。

　　看来警方的注意力没有放在这里。只能靠自己了，至少要有点眉目才好说服鲍尔来追这条线。星遥放下电话，想了半天，终于决定还是要跟王卓再谈谈。可惜，他很挫败地发现杰森转到机械系大概就是为了能跟望王卓整天在一起。终于在三天后，杰森去健身房的时候，星遥抓住了机会在图书馆堵到了王卓。

　　“现在只有你能帮但尼尔洗脱罪名，”他压下自己的良知，继续骗着小男孩，“你好好想一想，在但尼尔突然变得很忙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任何事，象是……恩……他遇到什么人，收到过什么东西，或者他突然很生气，很沮丧，情绪变动很大……你好好想想。”

　　王卓开始啃指甲，大眼睛变得迷迷蒙蒙的。他想了很久，终于沉思着说：“就在我跟踪他之前两周左右的时候吧，有一次我们一起看《Ghost》，中文好象叫《人鬼情未了》，我当时不知道，看了名字当成鬼片租回去的，看了才知道是个大悲剧——我从来不看悲剧的，看过会伤心好几天。一般我看电影的时候但会在一边看一些医学文献什么的，可是那天他突然说电影挺好看的还陪着我看完。看完了我就跟但说，如果我死了，魂灵一定不会离开他。

　　“我看电影的时候说的疯话但一般都不当一回事，可是那天他听了，反过来问我：如果他先死怎么办，我是希望他在天堂安息呢，还是希望他的灵魂永远陪着我？”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你要敢比我先死，扔下我一个人，我就一直哭死自己，让你的灵魂不得安生。他突然就抱住我，抱得那么紧，抱得我都疼了，然后他说：‘好，我不先死，就是死了，也要回来陪你。’他撒谎……呜……他骗我……”王卓又开始大哭起来。

　　星遥丢下泪娃娃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