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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2 ...

  •   巷子很窄,廉晓礼妈妈的车一直都停在外面的街上,下车后再走回去。
      贺毓和柳词并肩站着,她一直在和柳词说话,廉晓礼觉得她跟个豌豆射手似的,可柳词也不是僵尸啊。
      啊是有那么点像。

      她兀自笑出了声,她妈妈站在一边,似乎是难得看到廉晓礼这样,好奇地问了句:“今天这么开心?”
      廉晓礼抿着嘴,“有点开心。”
      贺毓听到了发出了喔的一声,廉晓礼发现她挤眉弄眼,就知道她误以为是因为孟涛的表白。
      “这样就好。”
      廉晓礼的妈妈廉伟苏看着就是一个和烟行笼巷的妈妈不一样的家长。
      贺毓觉得她妈看着像个老师,但廉伟苏不是。

      “说起来,为什么晓礼会转学到这边啊?”
      贺毓问了句,“她之前说她在另外区很好的学校上学。”
      廉伟苏看了眼廉晓礼,发现女儿低着头,一副认真走路的样子,巷子不宽,贺毓跟柳词并肩走得稍微后面点,女孩的声音听着就很有精神。
      “因为我做生意,转到这边,以前有点累。”
      廉伟苏说,她长得很廉晓礼很像,气质都有些相近,只不过没有廉晓礼时不时冒出来的羞怯感。

      贺毓哦了一声。
      路过水果摊,廉伟苏说去买几个橘子,贺毓和柳词就先走了。
      廉晓礼站在一边,冲她们挥手,说了句小声的明天见。

      贺毓冲她笑,“明天见!”
      她和柳词并肩站在一起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廉晓礼看了几眼,伸出脚,踩了踩。
      而柳词却回了头,她被吓了一跳。
      还没来得及挂上笑容,对方却转过了头。

      贺毓一直胳膊吊着,似乎非得扮演一下彻底失衡的人,走路都故意歪歪扭扭要去撞一下柳词。
      巷子就那么点宽度,柳词几乎要被她逼到墙角。
      这个点路上没什么人,两边民房的灯倒是亮着,有些路面新浇了水泥,灯光下泛着新光。
      “你能不能好好走路?”
      柳词把这个黏人的货色往外一推,贺毓却跟口香糖似地不肯离开,有种要进化成五零二胶水的趋势。

      “明天早上吃什么?”
      贺毓问。
      还有二十米就到了,贺毓懒洋洋地问。
      “不知道。”
      七点上课,贺毓可能六点二十才起床,而柳词五点多就起床了,她煮粥,可能会煎蛋给弟弟妹妹,如果她妈那天没出门,就不用了起那么早。
      她总有很多的事情,家务活和学习几乎全盘覆盖了她的生活,一放松就会焦虑。
      所以她一刻也不会放松,偏偏身边最好的朋友,是一个不放松不是人的货色。

      “噫,你不会大清早又要起来煮粥吧,我去,你妈妈最近很忙啊?”
      柳词妈妈身体不太好,加上平时也不爱笑,贺毓这样的都很难和她说上话,加上孩子多,总是忙到团团转。
      小的快要上幼儿园了,柳语要上初中,不过还好,她自己会坐公交车去。
      大人总说自己很忙,然后要求小孩明白他们的忙碌,跟共享似的,贺毓有时候觉得柳家的小孩像是柳词的小孩一样,明明柳词也是小孩啊。

      她的口吻里带着埋怨,像是要把柳词不能展露的情绪吐出来似的。
      “周末,你教我骑自行车吧。”
      柳词突然说。
      贺毓啊了一声,挠了挠头,“干嘛啊,你以前又不是没学过,都摔成那样了,唉放弃吧,你真的就是不会骑啦。”
      柳词:“我要学。”
      贺毓还在嘀咕:“搞什么喔,等我手好了我继续载你就好了啦,你下次摔倒头怎么办……”
      “我要学。”
      柳词还是这句话。

      她们走到了楼下,贺毓听出了柳词情绪里的倔,她舔了舔嘴唇,用另一只手挠了挠头,她的唇角其实还有青紫,刘远生打的,只不过看不太出来,现在她们站得很近,柳词才惊觉自己好像很久很自己看贺毓了。
      很久是多久。
      开学到现在。
      贺毓是一个很有活力的人,大人们都喜欢活泼的小孩,她从小靠一张甜嘴在麻将桌上的大人边上讨点零嘴,然后坐在台阶上和柳词一起吃。
      豆干、上好佳、咪咪虾条、金元宝形状的劣质巧克力……
      她的双眼是最迷人的地方,眼尾的弧度微微上挑,就一点的弧度,使得笑起来的时候生动无比。
      眉眼和鼻子都像他爸,那个看着有点凶的男人,只不过贺毓性别为女,柔和不少,一来二去,变成寻常女孩没有的俊,俊俏里俊比俏多的那种。
      唇形更像她妈妈,但是唇线更深,唇珠更不明显,上下半张脸,但看都像有点薄情寡义,但合在一起,又变成了多情。

      柳词宁愿她薄情寡义,这样和她这种被孤僻成性的才是绝配。
      怎么也不会落到别人身边。

      “好啦,学就学嘛,”贺毓把书包的肩袋往上提,又从裤兜里掏出一颗奶糖,塞进嘴里,顾着腮帮子说:“等我手好一点再,不然我都不好扶你。”
      她考虑得很周到,就是这种大咧下的周到让柳词流连忘返,这个时候混着奶味的一句“你要是摔痛了我也会痛的”更是冲得她摇摇欲坠。

      贺毓总是口无遮拦,不知分寸地诉说,还喜欢乱用成语,很多时候说些乱七八糟只会让柳词不太好的话。
      “嗯。”
      满腔的话被压下,嘴唇开合,蹦出一个单音字。
      贺毓伸手拉住柳词的手,凑过来笑嘻嘻地问:“今天来我这吗?”

      柳词摇头,“我还要做考卷。”
      贺毓啊了一声,“你怎么那么多考卷要写。”
      柳词抬眼,贺毓觉得她这种隔着眼镜片瞪人格外讨厌,伸手把她眼镜给摘了。
      “还我!”
      那点凌厉顿时变成了软绵绵,贺毓笑出了声,“我不,你这个小酒瓶。”
      “贺毓!”
      她们在家门口闹成一团,贺毓伸手把柳词的眼镜举得老高,在伤残的状况下居然还能制得住柳词,这点让她特别得意。
      柳词一边又怕撞到她的伤手一边又急着夺回自己的眼镜。
      近视度数太高,离了眼镜就很没安全感,她急得不行,整个人都要趴在贺毓身上,贺毓还转圈。
      “贺毓!”
      柳词吼她。
      贺毓假装没听见,反正她的确有一只耳朵听力不太好。
      “还我。”
      “你求我。”

      身后传来一声笑,拎着水果的廉晓礼站在一边,好奇地看着她们。
      “贺毓,你又欺负柳词啦?”
      这个又字有点微妙,但是贺毓神经粗,对她没什么影响,反而是柳词,眯起了眼。
      摘了眼镜的柳词看上去没平时那种远距离感,但是气质更冷了,多半是因为眯眼,还有抬起的下巴。

      廉晓礼这句话带着熟稔,引起了柳词的反感。
      贺毓:“你妈呢?”
      廉晓礼走过来,递给贺毓一个青皮橘子,“她去店里了,还没关门呢。”
      贺毓哦了一声,她刚才拿在手上的眼镜还是被柳词拿回去了。

      柳词一句话都没说,就转身上楼了。
      贺毓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
      廉晓礼还火上浇油,“啊柳词又被你惹生气了。”

      贺毓:“她才没生气呢。”
      橘子散发着清新的气息,贺毓当场就给剥了,她递给一半给廉晓礼,廉晓礼却只掰了一小瓣塞进嘴里。
      她的五官很精致,嘴唇也是樱桃小嘴,唇色都是天生的淡粉色,笑起来的时候带着青涩的气息。

      “还是我给你的,你还给我。”
      她和贺毓说。
      贺毓背着书包,“这有什么的,柳词走这么快,所以你吃吧。”
      这句话噎到了廉晓礼。

      “贺毓。”
      廉晓礼上前一步,几乎要撞在贺毓面前,她抬眼看着高个子的女孩,路灯下贺毓的眉目显得越发疏朗,男性和女性那种界限模糊起来,廉晓礼的眼神都蒙上了一层意味不明的感觉。
      贺毓啊了一声,她都能单手剥橘子,这个时候还是感觉气氛不太对,“你干嘛啦,要袭击我?”

      廉晓礼笑出了声,伸手戳了一下贺毓还喊着橘瓣的脸,鼓鼓囊囊的。
      “我在戳仓鼠。”

      贺毓嘁了一声,“你才是。”
      伸手点在廉晓礼的额头,然后转身回家了,“你快回家吧,别告诉我你晚上回去也做卷子啊,你们也太努力了点。”
      廉晓礼煞有其事地点头,“我不写,你明天抄什么啊?”

      贺毓伸手点了点额头,飞出一个感谢的手势,“谢谢大佬。”
      她上楼上得飞快,而廉晓礼看门关上,又站在原地站了会,装作不经意地抬眼,果不其然看到柳词的窗户刚合上的弧度。

      她开心地回去了。
      而贺毓费劲地收拾完躺在床上看漫画,突然听到了竹竿敲窗户的声音,打开一看,柳词站在窗边。
      “你要来?”
      贺毓问。
      柳词点头。

      贺毓挠了挠头,“可是我这样没办法接住你啊,要不你往下面?”
      柳词摇头。
      牛都没她倔!贺毓心想,柳词的叛逆期是不是来了,和别人不一样,只对她可见,还就知道折磨她。

      还没一米的距离,柳词这个体能废,跳远都不能跳一米,却能跨这样的距离。
      贺毓到底还是不放心,一只手也去接柳词,双双倒在地板上,她的头磕到地板,咚的一声。
      “楼下的故意以为我又闹事,回头又跟我妈说我半夜不睡觉。”

      贺毓被柳词拉起来,倒在床上说。
      她的头发还没全干,洗头发也费劲,地板上还有水痕,最后变成了柳词坐在一边给贺毓擦头发。
      给狗顺毛似的,贺毓还冒出了咕噜声。

      “不写考卷了啊?”
      柳词:“明天再写。”
      贺毓喔了一声,“学霸就是牛逼,这么有自信。”
      被柳词抓了头发,贺毓闭嘴了。
      “不准每天抄作业。”
      柳词这么说。

      贺毓有点委屈:“我哪有每天。”
      柳词问她:“你难道没抄廉晓礼的作业?”
      贺毓有点心虚,还死鸭子嘴硬,“也没有全抄啊,我也有自己写的……”

      “啊啊啊啊你轻点,疼疼疼啊我的头发本来就没几根。”
      贺毓躺在柳词腿上开始撒娇。
      “不是说好要考离得近的大学的,你这样怎么考进去啊。”
      柳词有点生气,贺毓本来就是一个很容易心散的人,以前同桌的时候柳词老提着她,一不留神她就放飞自我了。

      “才高一啦,不急。”
      柳词:“回头有你急的。”
      贺毓:“你比我急,你真关心我,唉有你真好。”
      她又来了。
      柳词又说不出话。

      她觉得自己好那个,明明下定决心要斩断,却又舍不得。
      还经不起挑衅。
      还越来越觉得廉晓礼有问题。
      她问贺毓:“我是不是很坏?”

  •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个歌《只要平凡》-张杰|张碧晨
    又周一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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