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09 ...
-
七妹身子弱，大姐和食神享受二人世界，没想到竟是五妹先有了身孕。马天龙经过改命一事，学会了珍惜，变得格外疼爱青儿，不久青儿便有了身孕，娇气得很，天天对着镜子愁眉苦脸，若是生完孩子真的变成黄脸婆，她怕是死的心都有了。
还好橙儿将这有奇效的荀草拿来了，青儿眼里止不住笑意，“还是二姐懂我嘛！”
阿绿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呀，让姐姐们省省心吧。”
见橙儿刚回来又要走，红儿道，“二妹，你回来连杯茶都未喝，这又是要去何处啊。”
橙儿顿了顿，回过身道，“荀草拿回来了，但还是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一下。”比如那个麻烦的军师神君！
青儿一副看透了的样子，“我看二姐是又要去凡间找白商了吧？”
“白商是谁？”阿绿不解。
说到这个名字，橙儿皱了皱眉，重新坐下来，摸着杯沿淡淡道，“还记得你们之前跟我讲过关于黑鹰的事么？还带我去看过他生前住的府邸。虽然我没什么印象，但现在住在这里的人就是白商——当今皇朝的一名神捕。”
这..与四百年前的黑鹰简直一模一样！？阿绿张了张嘴，想了套说辞，到她身边来，抚着她的肩道，“二姐，母后不是说黑鹰他...他当时已经魂飞魄散了嘛，再说了，每个朝代有个这样的人物也很正常，你...睹物思人也不是这么个思法。”
橙儿想了想，“我本就觉得奇怪，一个活生生的普通凡人，究竟为什么才会落到个魂飞魄散的下场。现在想想也许是母后编来唬我的幌子，没准儿......”
大姐接过话茬，“你觉得这一世的白商是黑鹰转世？”
“嗯，”橙儿抿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也不对，若他是黑鹰，我怎会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橙儿走后，阿绿拽着大姐的手臂，忧愁道，“这可怎么办啊，二姐将这凡人认作黑鹰，可那真正的黑鹰还在九重天上当军师呢。总不能任由二姐认错人吧。”
“不必心急，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红儿淡淡道，“我们姐妹都成双成对，只有二妹一直是一个人，若是借此机会，将错就错，有个人陪着她也是好的。”
她抿了两口茶，“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待拜见完母后，我们也可以去凡间视察一下。”
/
橙儿回到青要山时，发现那朵载着织越的云不见了。她落在水上木桥，问道正在水中央情人石上打坐的军师，“哎，你未婚妻哪去了。”
那人闭着眼，未应答。
橙儿又问一遍，“织越公主人呢？”
军师方慢慢道，“既是要躲她，自然是将她送走了。”
橙儿突然有一种被诓骗的感觉，他这么厉害，还会怕被织越逼婚？
“走吧，我带你去凡间。”她转身带路。
军师却并未动弹，“我走不了。”
橙儿转过身，不懂他在说什么，“什么？”
那人在情人石上缓缓起身，“关于情人石的传说，二公主不知道？”
橙儿想了下，“知道啊，若是谁敢冒着生命危险为了自己爱的人跳上情人石，才可证明是真爱。若不是真爱，便会滑入水中，被水蛇吞了。”
可她觉得完全是无稽之谈，真爱不需要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若是真的跳了，一个脚滑站不稳掉水里了，变成水蛇的盘中餐，命都没了，还谈哪门子的爱情？不过古往今来，还真的有不少人来跳，果真应了那句话，爱情中的人最傻。
军师声音依旧不急不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一个人在情人石上，半点仙术都使不出来，除非两个人一起。”
橙儿听明白了，合着这情人石测的是双方对爱情的真诚。他一个人走不了，必须她跳上情人石，再同他一起飞走，她倒是想问一句，谁让您到情人石上去的？
正想着，就听他轻描淡写道：“随处找了个打坐的地方，坐下来才发现竟是情人石。”
橙儿嘴角抽了抽，那您可真是够随意的。
可她又在想了，军师对她有情...这个说法还无从考证，但她确实...
“呃....我对军师...确实没有那般儿女之前，这万一今天栽到水蛇肚子里，那可不太划算。”她干笑。
军师垂眸，抿了抿唇，沉笑道，“不过是个传说罢了，二公主怎么真的怕起来了。”
她偏头辩解道，“我才不是怕！”
/
橙儿甩着手腕，觉得自己真的是倒霉，先是跟织越公主抢荀草，又是跳情人石救军师，现在还要带他去凡间。她心里抱怨着，侧眼看了看军师，他倒是一副神清气爽心情愉悦的模样。
请问，这哪里像个被逼婚的人啦？？？
凡间正是四月天，桃花开得正好，京城热闹繁华，橙儿径直带着军师往一处府邸去，心里盘算着一笔划算买卖。
刚到门口，一位管家模样的人就迎了过来，“哎哟，橙儿姑娘，你可来了。”
橙儿觉得有些笑，“管家，你放心，我说了今日来，那今日便会来，想必是那姓白的怕我误了他的事吧？”
管家连忙摇摇头为自家主子说话，“是...是老臣急了。”
橙儿也不揭穿，正抬腿往里走，发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她回头睨着，“走啊。”
那人站在原地思虑良久。黑鹰怎会不记得这里。这是他四百年前的府邸。
他正想着，手腕温热，被人一拉，跟在橙儿身后进了府邸。
一名白衣男子正在院中舞剑，带起一阵风，将地上的落花带起，倒是一片唯美景象。他看到来人，收了剑递给管家。
“你可算来了。”话中带着些责怪，他又将目光移到橙儿身边的人身上，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橙儿勾着嘴角，一副处心积虑的模样，道：“避难。”
白商顿了顿，“避难？”
“对，”橙儿自顾自带着军师到桌边，不客气地坐下，“我虽然答应了帮你的忙，但这忙，不是白帮的。你呢，让这位...”她说到一半不知该如何说了，如果说军师，白商一定会感到奇怪，橙儿咬牙，胡诹了个名字，“你让这位黑鹰公子在你府上住上几日，便算还了我的人情，如何？”
白商偏头，眼神如炬，“若我说不呢。”
橙儿摆摆手，“那你这忙，我就不帮了。你倒是也可以选择在今日如风公主来之前，重新找个人帮你挡桃花。”
白商深呼吸两口，看了她两眼，转身道，“管家，备水沐浴。”
他走后，橙儿看着身旁神情复杂的军师，她糯糯道，“军师您不会怪我随便给您安了个名号罢？”
军师目光暗了暗，他还以为她想起了什么，没想到只是情急之下随口罢了。
他略有些失望，“无碍，在凡间自然要收敛些。”
橙儿没察觉，顺手给他斟了杯酒，徐徐道，“刚才那位是当今皇朝的第一名捕，与我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他有求于我，欠我一个人情，你可放心住在此处。凡间杂乱，仙气浑浊，织越公主没那么容易找到你。”
第一名捕...
不打不相识...
从刚刚看到白商到现在，军师心里五味杂陈。
/
约是过了正午两个时辰，橙儿和白商才从书房出来，之前似是在商议着什么事情。军师觉着，这个白商不简单，眼睛里透露着精明和算计，橙儿倒是还如几百年前那般单纯。
他还未来得及多想，一阵嘈杂，管家将一位衣着华丽的年轻女子迎了进来，那女子倒也算得上是凡间的美人，但军师的目光也并未在她身上过多停留，毕竟...
谁能比得过她呢。
他眯着眼扫过橙儿白商二人，橙儿不知何时去换了一身白裙，零星点缀，浅橙腰带，倒是另一番滋味。与那白商站在一起，还微笑着挽着他的胳膊，倒是相称。
他心里莫名酸了酸。
这唱的，是哪出啊？
那位华贵的女子看着眼前的景象明显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渐渐尴尬，偏头看了看管家和一旁坐着饮茶的黑衣男子，又看向白商，“白商，你这是唱的哪出戏？”
军师眼中有了些笑意，这女子倒是将他心里的问题问出来了，聪明如他，也大抵看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应该的这女子家世显贵，白商想借着橙儿，将这女子拒绝了。军师觉得有些好笑，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方法。
白商淡淡开口，行了个不大的礼，“参见如风公主。”
兰如风，当朝公主，权贵世家，放着许多求亲者不理，偏偏爱上一个不解风情的捕头。本来两人是相爱的，但似乎皇上有意送公主去和亲，向白商施压，白商便不愿再与她相见。可公主是个痴情之人，认准了便不愿离开他。
橙儿第一次听白商说这件事的时候，是极其不愿帮这个忙的。宁拆一座城，不破一桩婚。若是她破坏了白商和如风公主的大好姻缘，她心里怎能过得去？
再说了，虽然自己尚未婚嫁，但六个姐妹的幸福时时刻刻刺激着她。橙儿坚信，苦尽甘来一词是有道理的。可她不懂，为何白商不愿同如风公主一起努力试试。
她打心底里是看不起白商的，如此懦弱之人，也许也配不上这位如风公主。但之前和白商比武定高下，她略逊一筹，也只好答应了他，替他解决如风公主这个麻烦。
待橙儿回过神，正瞧见军师抿着唇打量她，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如此打扮确实不大适应。她是为日月星辰中的橙色而生的仙女，这寡淡的白色着实不太适合她。
军师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他只是在欣赏她罢了，另外，觉得她挽着他人的场景确实不大好看。
如风公主显然接受不了现实，所爱之人立在她人身侧，一副恩爱模样，她抽抽嗒嗒的，“白商，你说话。”
军师撑着下颚，欣赏这出好戏。
白商皱了皱眉，极其隐忍，情绪平淡道，“我已两月未见你，你还不懂么？”他故作含情脉脉看了看身侧的橙儿，将她揽住，道，“我家中已有妻室，貌美又贤良，是位金枝玉叶的贵人，我从小就喜欢的。喜欢了很多年，费劲千辛万苦才追上的。你回去罢，不必挂念我。”
如风一脸不可置信，连说了几句“我不信。”
橙儿演到这，倒是有了几分于心不忍，看着白商那副淡然的模样，不禁对面前泪眼潸潸的如风有了几分同情。
白商轻咳一声，“没什么可不信的，我16岁来到京城，没有一刻不在思念她。与你在一起，只不过是觉得你与她有几分相似，如今她能来到我身边，我自然可以很快忘了你。”
如风公主垂眸，似是没了力气，“白商，你将这话说得如此薄情，可我不信。你对我，是真是假，我心里有数。”
白商拳头紧握，橙儿察觉到他的变化，秉性帮忙帮到底的原则，挂上笑脸将白商往身后遮了遮，“白商说，你与我有几分相像。如今一见，我倒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如风公主眉眼一僵，“你的意思是，我连做你的替代品都不配，是么？你可知我是谁？竟敢如此放肆！”
橙儿不恼，游刃有余道，“你是当今兰朝公主，你理应知道，你生而为国，不应为了儿女私情在这哭哭啼啼，失了皇朝的颜面。眼下这情况，若我是你，早就痛痛快快摔门而出，忘了这么个负心汉了。”
如风公主颜面上本就挂不住，被橙儿这么一说，扔下一句“白商！你不要后悔！”便夺门而出。
橙儿挪了两步离他远了些，心里沉闷，明明完成了，却开心不起来。她坐到军师旁边，拿起茶杯饮了，自下到上变回一席橙色装束。
白商怔怔望着门口许久，与管家交换了眼神，吩咐道，“出去送送她。”
军师难得挑眉，若有所思淡然看了白商一眼。
管家出去后，白商才看向橙儿，见她变回橙衣，“我亲自为你挑的衣服，你不喜欢？”
橙儿抬眸，神情复杂，然后收了眼神淡淡道，“嗯，不喜欢。”
白商静了下，道了句谢谢，便回屋了。
橙儿将杯底在桌上敲了敲，恢复了几分情绪道，“军师觉得这出戏如何。”
军师看了看她放在嘴边的杯子，想说点什么，又未说出口，“戏是老套了些，达到目的不就行了么。”
橙儿嘲他，“老套？我倒是觉得军师看得挺开心。”
军师看她这副寡欢的神情便猜到了几分，她本就单纯，眼下亲手拆了这对有情人，心里肯定是不大痛快的，也许...还有些别的原因。那个原因，恐怕是，橙儿以为白商是黑鹰转世，所以对白商有几分兴趣吧。
他轻笑，看着她的侧脸，道，“我只是好奇，若你是她，真会像说的那般洒脱么。”
橙儿摩挲着杯沿，低头道，“我啊......大概不会吧，大姐说，我是认准了一个人就会海枯石烂的性子，可感觉这些红尘之事已离我太遥远了。”
她往军师那边扫了一眼，他面前的桌面空空如也，橙儿愣了愣，提声道，“...这这这这杯子......”
她闭眼仔细回忆了下，刚刚好像军师一直坐在这里喝茶来着？那现在怎么桌上只有她面前这一盏茶杯？也、也许是军师瞧着白商家的茶杯雕刻得不错，便藏进了自己的衣袖？
橙儿又推翻了这个设想，军师是东华帝君座下之人，什么宝贝没见过？又怎会贪这点小便宜，想来想去，她硬着头皮道，“你！为什么不提醒我啊！”
军师慢悠悠为她倒满，“我瞧着你渴得紧，没来得及开口，你便喝了两杯了，索性就不说了。”
他那能言善道颠倒黑白的本事，橙儿是见识过的，便不与他争论此事，暂且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罢。再说了，都是习武的江湖儿女，理应不拘小节。
没错，就是不拘小节。
橙儿一阵儿自我攻略后，重振精神，长舒一口气，道，“走吧，也该离开了。”
军师没动。她带他来此处，本是说避着织越，可这不过待了两日不到，便又说要走。这是怎么一回事？
橙儿抿抿唇，解释道，“是这样的，我本以为白商是我一位故人的转世，可眼下，他已有了新的气运，并且与如风兜兜转转后肯定会重归于好，我还是不要待在这里太久为好。”
军师起身垂着头看她，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又告诫自己，消消气，自己造的孽，还得自己解。
他气，橙儿怎可轻易将别人认作黑鹰？不是喝了忘情水么？为什么非要找的黑鹰呢。若是她想起一切，还会如此找他么。
她现在想要寻回黑鹰，是为了什么？是想再续前缘还是想维护自己“爱一个人就要海枯石烂”的声誉？
军师神情冰冷，“难不成你对白商有情？”
橙儿听他语气有些变化，疑惑地抬头看他，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确认他是不是，即便是真的黑鹰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一定有情，更何况白商？现在想想，就算是又能如何。都是几世之前的事情了。”
她说的洒脱，但与黑鹰的那一段故事，确实是她脑子里的一段空白记忆，她迫不及待想找回，在遇到白商之后，这种感情更甚。
军师眼眸深邃，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郑重道，“他不是。”
“你不必对他抱有任何幻想。”
橙儿沉默了良久，“我与军师只是还个人情，你不必多管闲事。”
军师附身撑着桌面，“嗯，不过此处我住的还算舒服，多住两日再走吧。”
橙儿本以为他会解释，比如他知道黑鹰的去向啊之类的，结果军师直接转移了话题？
“你说白商不是我的那位故人，你不打算告诉我原因？”
军师望着她清透的眼，只觉一阵凉意。
“无需我多言，你很快就会看清人性。”
此时橙儿没懂，但两天后，她便大彻大悟了，心里不禁感叹这军师不愧是东华帝君座下之人，倒是看人一看一个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