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什么都有[无限]》奶霜红茶

81、莲花串珠

　　晴山接过温热的茶杯，忍不住在心里想，他是朔月司的负责人，对这件事会知道多少？

　　朔月司和耀日组的关系似乎因为方塔苏斯计划并不太好，除了各路小道消息外，档案馆那位朔月司前辈的态度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

　　如果真是这样，起码江鹤白暂时不会对她不利。

　　只不过她仍无法得知他真正的目的。

　　他主动邀请自己进来，是有什么话要问吗？她该怎么回答？

　　晴山默默喝了半杯茶，想着找个机会溜走，谁知江鹤白却主动问道，“我给你的那串手持还带着吗？”

　　晴山点头，把手持拿出来给他看，“我一直带在身上。”

　　江鹤白把那串珠子取了过去，摩挲着其中一颗独特的莲花形珠子。

　　他喝了一口茶，茶杯底落在茶托里，发出清脆的叮声，“很抱歉因为一些原因，我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

　　晴山困惑的看着他，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向自己道歉。

　　江鹤白捻住那颗珠子，然后抬手一挥，便从头顶的大树上摘下了一片闪着月辉的树叶。

　　那片树叶在他手中被揉成一抹寒光，缓缓地注入到莲花珠子里。

　　江鹤白端详了那颗珠子片刻，重新递回到她手里。

　　“这里面被我封了保命的东西，关键时刻可以救你一命。”

　　他又端起茶杯，沉吟了一会儿道，“但无论如何，都不要铤而走险。”

　　晴山拿回白玉手持，莲花珠子的花蕊中多了一抹微亮的银光。

　　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江鹤白在说什么，惊讶中有些迷茫。

　　他显然已经猜出了她现下的遭遇，甚至知道她想做什么，但没有挑明，却侧面表示了自己的立场。

　　他认同她的做法，也和她站在同一边，只不过受制于某些原因，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保护她。

　　这种暗中支持却不坦诚言明的态度，让晴山看待江鹤白的角度变得暧昧。

　　她不知道管理局阴影背后的内幕，也无从考究自己在他的立场里，承担着什么样的角色。

　　即便她能根据手里有限的信息推断出江鹤白暂时安全，也无法做到全身心信任一个不明身份的人。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她原本就已经做好了决定，他的支持对她来说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但晴山还是表示了感谢，毕竟江鹤白给她的防身之物是真材实料的。

　　江鹤白点点头，两人间一时无言，他添了杯茶，对晴山道，“遇到任何问题，去找蓬舟，她会帮你。”

　　他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好。”晴山喝完茶，在月上中天时，和江鹤白道别。

　　这场对话含混而隐秘，像两个人隔着朦胧的屏风在互相试探，谁也不肯出声，更不会率先走出屏风。

　　只不过晴山是出于警觉，无法完全信任没有太多交集的江鹤白。

　　但江鹤白却单纯是不想说或者不便说，甚至晴山觉得他给自己封莲心时的神情，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愧疚。

　　晴山猜不明白，也不想多猜，她会用自己的办法去挖掘更多信息。

　　下一场竞赛，她会带上方塔苏斯和铁球一起入场。

　　那只方塔苏斯虽然GPS被拆卸，腹部中空，但核心系统没有出问题，充电开机后依然可以正常使用。

　　作为一只辅助机器人，它在梦里一定会承担某些工作，到时候晴山会看看梦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之前还在犹豫是因为无法躲开竞赛录像的记录，但既然江鹤白说可以找蓬舟，正好解了她燃眉之急。

　　这个时间，广场门口的办公室仍灯火通明。

　　蓬舟和赵珥不上夜班，轮值的观星境工作人员主要是为了处理一些很少见的意外情况。

　　谁知今天门口却站着不少人，赵珥和蓬舟的身影都在忙碌。

　　晴山走过去，发现有数十人正聚在前台办理退赛。

　　他们正在询问清理记忆怎么操作的问题，疼不疼，会不会对大脑有损伤。

　　观星境的工作人员正尽职解释，看到站在门口的晴山，头也不抬的对她道，“办理退赛都在这边，你填好信息了吗？”

　　晴山试探着走进忙碌地房间里，“不好意思，打扰了。”

　　站在晴山身侧忙活的一个工作人员闻声抬起头来，正是赵珥。

　　他正忙着安抚两个新人，看到晴山很是吃惊，“晴山？你也要退赛吗？我可是对你寄予厚望呢。”

　　晴山和他打了个招呼，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能从公司的称呼里扯了一个，“不是的，赵经理，我是有事情。”

　　赵珥听完松了一口气，“吓我一跳。”他笑起来，“我就说嘛，我看人很准的。”

　　但他被晴山的叫法逗笑了，“不用叫我什么赵经理，观星境本来就是给大家服务的，没那么多讲究，你就跟她们一样叫我老赵就行，我听着习惯，也亲切。”

　　“好。”晴山点点头。

　　赵珥看了前台一眼，“玉衡，退赛信息登记好了吧？先让他们回去收拾东西。”

　　玉衡带着几个喋喋不休的人离开了，前台终于安静下来。

　　赵珥舒了一口气，倚在前台的桌子上，乐呵呵的看看她，又摸摸坐在晴山脚边的米糕。

　　“积分第一名那个小伙子退赛了，到处传的风言风语，吓得一群人闹着要退赛，半夜让我这把老骨头在这加班。”

　　晴山听到赵珥提起这件事，顺着聊道，"秦队长退赛，他们为什么也要离开？"

　　赵珥摆了摆手，“还不是各种阴谋论。而且也巧了，之前有一只小队解梦失败受伤，在站台急救的视频不知道被谁拍下来了，也发到论坛里边去，两件事一搅和，就有人觉得风险太大，不愿意继续了。”

　　晴山知道那次事故，她当时和江鹤白就在不远处目睹。

　　他拍着大腿感叹道，“网络也不见得就是个好东西，什么没影的事儿到了网上，都变得有鼻子有眼的。还有把这两件事变成一件事讲的，跟看小说似的，解释都没法解释，唉，真是要命。”

　　晴山安抚了他几句，观星境的工作虽然不用出生入死，但大小事务不断，确实辛苦。

　　赵珥连连点头，看晴山的目光像看知音，“那几个乱造谣言的人已经找出来了，全都扣分，大扣特扣。”

　　他说完提醒晴山，“小祁，论坛里那些没影儿的事不要跟着去聊，万一被查出来是造谣，管理局都要扣分处理的。”

　　“主犯从犯条款分明，扣个几十分几百分，像这次这么严重的，扣千把来分都有的，一下子就淘汰了！”

　　晴山连连点头，决定回去劝蒋筠以后刷论坛谨慎说话。

　　这时忙碌地玉衡拿着一沓表格走出来，“老赵，1栋和3栋宿舍楼的人也收拾好了，一块带他们过去吧。”

　　赵珥接过表，“好，好。”然后就带着玉衡忙去了。

　　两人的离开带走了一大帮喧闹的新人，办公室里终于又安静下来，晴山顺利的找到了蓬舟，直截了当的表明了自己想掩藏摄像头的事情。

　　这是很明显违规的做法，但江鹤白有话在前，她不打怵。

　　他既然和蓬舟不分彼此，显然该知道的事俩人都知道。

　　果然蓬舟也没啰嗦，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告诉她如有需要，她会让部分影像技术性破损。

　　告别蓬舟，晴山回到宿舍，明确了要做什么，她心里反而不再无措迷茫。

　　几天时间里，她把方塔苏斯悄悄修复好，并恢复成了坦克小机器人的模样，这样体积更小，方便携带。

　　因为缺少另一部分需要佩戴在手腕上的控制器，所以她没法指挥方塔苏斯完成相应的战斗指令，但除战斗系统外，程序搭载的其他自发功能都是完好的。

　　晴山把它挤一挤塞进挂件里，本来也不指望它帮忙打人。

　　夜幕四合，晴山独自一人离开了宿舍，提前来到广场上等着。

　　携带方塔苏斯进入竞赛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她不准备让蒋筠她们也掺和进来，这次她会独自乘缆车入梦。

　　经过几轮竞赛淘汰和一次集体退赛，广场上的人明显变少了很多，第一次入梦时，这个广场上浩浩荡荡的站了几百号人。

　　现在竞赛排名表上标着，总人数少了将近一半。

　　她找了一个没人发现的角落待着，没多久身边蹲过来一个人，神神秘秘的递上一样东西。

　　“要货吗？”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十分期待地看着晴山。

　　“？”晴山露出一个不解地表情。

　　男人从衣服口袋里偷偷取出一样东西，鬼鬼祟祟的拿过来，晴山看到了，是一副眼镜。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在这里卖这东西，如实道，“不要。”

　　男人看她的表情，见她没明白这是什么，又给她看了一眼眼镜，低声道，“这可是屏蔽眼镜，货不多了，真不要？”

　　她还是没明白，果断摇头。

　　男人恨铁不成钢的把眼镜收回怀里，给另一侧的人兜售。

　　听他们说话，晴山才反应过来，他卖的是一种据说可以屏蔽精神控制的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