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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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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真坐起身来,问南烈:“你给他喝什么?”
南烈得意地说道:“少不了你的。”说完,命其他几个囚犯拿了一杯肥皂水过来,之后,如法炮制,逼着藤真喝起了肥皂水。
然后,众囚犯在南烈的指使下,对着流川和藤真又是一顿群殴。殴打中,藤真奋不顾身,扑在流川身上,替他挡着,最后,两人皆是遍体鳞伤。
就这样,闹腾了一段时间,南烈忽然觉得无趣,被岸本看出了端倪,于是他来到南烈身边,耳语了几句,却见邪魅的笑容在南烈的脸上绽开。
之后,岸本便命令在场的其他囚犯将流川枫带走,然后走到藤真身边,蹲下身,在他白皙的脸庞轻拍两下道:“一会儿伺候老大用点心。”说完,便走了。
于是,浴室里只剩下藤真和南烈,顿时安静了下来。
南烈故意不紧不慢的走到藤真身边,把他的头发捋顺,然后去解那囚服的扣子。一颗一颗接一颗,直到解开了所有的扣子,而后,他除去了自己的上衣,在与藤真肌肤相触的一刹那,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向南烈袭来。藤真光洁白皙的皮肤,让他欲罢不能,冲动将他彻底包围的同时,他对着藤真又捏又摸,手法很是不堪。
此时,藤真已经猜到了南烈的想法,一时间,羞愧愤怒涌上心间,他的脸红了起来,他想踢倒南烈,不过很可惜,他的反抗对南烈来说实在只是小孩子的把戏。
南烈用他铁钳般的双臂,将藤真制伏得动弹不得。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的同时,他需要实质性的发泄来满足,正要动手时,晴子出现在浴室里!
晴子是因为在医务所,迟迟没有等到流川来检查身体,才知道,他被鱼住带去了浴室。出于对鱼住的了解,晴子来到浴室门外,质问鱼住,为什么里面打闹声不断,他却不进去阻止。
鱼住不理她,声称男人洗澡向来喜欢打打闹闹,很正常。
晴子愤怒,知道他在利用南烈等囚犯公报私仇,于是她一把抢过鱼住手里的钥匙,打开浴室的铁门,冲了进去,这才看到这震撼的一幕!
一场风波结束,藤真和流川被送进监狱病房救治
一阵呕吐后,藤真和流川胃里的肥皂水吐得差不多了。流川强撑起身子,来到藤真的病床前:“健司,你怎么样?”
藤真反问:“你怎么样?”
“我没事。”
“牧绅一答应我送你回法国,你怎么会在这里?”
晴子生怕藤真误会了自己表哥,立刻解释道:“表哥真的有送流川去法国。只是……”
“只是我偷偷跑回来了。”流川说道,接着,他告诉藤真事情的原委。那天当他醒来时,已经在一条摇摇晃晃的小船上,而且他们已经行驶到半途中。流川请船夫靠岸,可是船夫说公董局的命令,让他无比送他去香港,所以他不会靠岸。
流川拗不过船家,便扬言要跳海游泳游过去。船家担心他有危险,于是将他送回了十六铺码头。之后,流川便去巡捕房自首,然后以一条“协助他人越狱”之罪,被判处两年有期徒刑,送往这里。
是的,就如那天他在废弃厂房里向藤真承诺的那样,他自首他就自首,他坐牢他就进来陪他坐牢。只要能保护健司,流川可以牺牲一切……
“为什么那么傻?你明明可以回法国重新开始……”
因为喜欢你!
流川心中这么想,但是没有说出来,最后回道:“牧绅一说过会救你,但是他是他,我是我,我一定要用我的办法救你。”
凝视着流川认真,执着的眼神,藤真感动不已……
自从上次差点被南烈在浴室XX之后,藤真一直心有余悸,不过好在南烈的天敌来了,那就是他在监狱外的老娘——南老太。
南老太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早年死了丈夫,一个人辛苦拉拔长大南烈,为人泼辣干练,是十六铺码头的大姐大。她一见到南烈,立刻大骂:“死小子,我问你,你在这里搞什么鬼啊?!”
南烈不明所以:“没怎样啊。倒是妈你很久没来看我了。”
南老太大声道:“最近码头频频出事,老娘我忙得透不过气,哪有时间来看你?!”
南烈疑惑:“什么意思?对头不是已经干掉了吗?”
南老太道:“公董局那帮大爷三天两头跑来抓人封船,我都损失几批货了,人家讲明了,是你个死小子活得不耐烦了。你啊,连公董局的人也敢惹?!”
这一说,南烈更莫名了,反问:“公董局什么人?”
南老太说:“人家可没说名字,只说你要是再搞那两个人,要弟兄们吃不了兜着走!”
南烈这才想起,公董局指的两个人说不定就是藤真和流川枫!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想不到他们有那么深厚的背景。
当然,南老太不管,她只管数落自己儿子:“这里有的吃有的住,你安分一点。我警告你啊,你别再惹是生非,要不然别怪我不拿钱来替你塞住狱警的嘴!”
这么一来,南烈心中虽然有气,但也无处发泄,最后只能嚷嚷着回了牢房……
当天下午编篮子时,南烈给金平使了个眼色,然后金平就带着其他几个囚犯来到仓库,把正在整理篮子的藤真和流川围得个水泄不通。而门外的鱼住只当里面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装模作样。
金平指着流川对藤真说:“上次有他救你,今天看看谁来救你们两个。”
说罢,却见南烈拿出剪刀就要去剪藤真的手指,可是千钧一发之际,他放弃了,他重重甩下剪刀说道:“好你们两个,竟然有人撑腰!这次姑且放过你们!下次没那么容易!”说完,便大大方方走出仓库。
藤真终于相信,牧绅一说到做到,一直都在暗中悄悄保护着他,这样他也就放心了,等特赦令颁布,他就能从监狱里出来。可是他从来没想过,他的特赦令要出岔子了……
“现在有请牧董事伉俪为我们霞飞文物纪念馆主持揭幕仪式。”
闪光灯下,牧牵着中川早苗的手一同走上台,然后揭开纪念馆招牌上红布。之后,在掌声中,牧为大家说了几句话。
当一切都和谐美满的进行时,人群中出现一老一少两个人,他们来到牧绅一夫妻面前,哭诉道:“茜茜死得好惨啊,死得好惨啊。”
牧不明所以,请他们说清楚。
于是两人道明来意,原来老妇人是水泽茜的母亲,而年轻人就是水泽茜的弟弟水泽一郎。
水泽一郎说道:“牧董,您是法租界的包青天,可一定要为姐姐伸冤啊。”
牧说道:“你姐姐证实是因为吸食了大量鸦片致死,这里有什么冤情?”
老妇人立刻辩驳道:“我女儿很孝顺,很顾家的,她不会抽大烟的,一定是高头力害死她的。”
牧立刻警告一句:“如果不是有真凭实据,说话还是小心点。”
这下,早苗走上前来,说起风凉话:“人家可是堂堂市长,你要是说错一句,很可能下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
这时,水泽一郎道:“我们是有凭有据的,姐姐给我们的信中曾说,高头力会给她买房子,会照顾她一生一世,还让她不要出来抛头露面。所以我姐姐怎么会死得不明不白?”
“是啊,一定是高头力负心薄幸,茜茜不答应,他就害死茜茜。”
老妇人越说越激动,老泪纵横,早苗见状,上前安慰道:“这种男人也太过分了,这位太太你放心,大家都是女人,我不会让你女儿死得不明不白的,我一定会为你女儿讨回公道的。”
说出去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牧还来不及阻止,早苗就已经把这件事揽上了身,这可如何是好?
思来想去,只能尽快和高头联络上,好好问清楚来由了……
可惜,回到公董局的牧绅一不停地给高头打电话,可就是没人接听,正当他急得团团转时,牧老夫人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她什么也没说,就赏了牧一个响亮的耳光,随后责备道:“二十几年来,我从来没有打过你,可是你太令我失望了。”之后,她将牧替高头力收尸,甚至拿自己的前途作为抵押,来换取高头手中的特赦令。
原本,流川枫帮藤真越狱时,她也支持藤真逃走,这样,一来可以救了藤真,二来,藤真走了,牧就能安心参选下一届市长选举了。可是千算万算,不曾算到自己的傻儿子对藤真是那样的一往情深,不止要保住他的性命,还要保证他生活得光明正大。
牧解释道:“整件事做得天衣无缝,我真的不知道水泽茜的家人会闹到上海……”
“水泽茜的家人都是乡下人,摆平他们很容易,目前是不能让事态继续扩大……”牧老夫人说道。
这时,早苗来了。
早苗见老公和婆婆都在,高兴得笑道:“我刚才把高头力和他姘头的事告诉了我娘家人,我想很快消息就会传到南京高层那里,到时候看高头力怎么交代,至于市长的宝座,还不是老公的囊中之物?”
牧老夫人只能尴尬的笑笑,说道:“虽然高头力惹了一身臊,阿牧竞选市长的呼声很高,但是政坛的事瞬息万变,我们还是低调处理比较好。”
早苗不认可婆婆这话,她嘲笑道:“之前是阿牧不肯上马,现在是高头自己堕马,真是天助我也,为什么要低调呀?”
正说着,高头力来了。
牧立刻说道:“我们去会议室谈。”
……
来到会议室后,牧质问高头:“你到底一整天跑去哪里了?”
高头力无奈道:“那些记者不断打电话给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索性就把电话搁起来了。”之后,高头告诉牧,他从来不认识水泽茜的家人,也没有把水泽茜的事告诉任何人,到现在为止,他也一头雾水,不明白水泽茜的家人为什么会在事情发生那么久之后,才跑来上海要求复查水泽茜的死因。而且据他所知,水泽茜和乡下的妈妈、弟弟几乎没有感情。
两边的证词大相径庭,令牧绅一不得不怀疑这其中的阴谋。
高头又说,他现在一身的麻烦,老婆和他翻脸,扬言要离婚,已经跑回了娘家。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怕南京政府会认为是他谋杀了水泽茜,反正惹出这种事,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牧安慰道:“我相信你没有杀人。”
当然,高头力也是这么跟自己说的,可是每每当他想起这件事,他的心脏就狂跳不止,他不想连累牧绅一,所以才来找牧绅一商量。
于是牧承诺道:“水泽茜的家人,我去摆平。”
是啊,他也不想帮高头,可是他不希望高头因为这件事下台,导致他的特赦令变成废纸一张……
就这样,当晚,牧绅一来到水泽一郎母子下榻的招待所。
双方寒暄一番,老妇人又是泪流满面,哭得悲悲戚戚,口口声声女儿如何如何孝顺,如何如何懂事,可是现在一切都毁在了高头力手里。
然而桌上热气腾腾,美味丰盛的菜肴,茶几上新鲜诱人的水果,无不告诉牧绅一,这是一场戏,一场演技精湛的大戏。
牧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如果你们真的关心水泽茜的话,就应该让她安息。”
水泽一郎一听这话不对味,立刻站起身问道:“牧董,你这是让我们不要追究高头力?”
老妇人立刻收起了泪水,附和道:“是啊是啊,你怎么帮坏人说话呢。”
“坏人?”牧冷笑一声,对水泽一郎道:“你在老家偷东西坐牢半年,刚刚放出来。”而后又对老妇人道:“你做母亲的,为了一点聘礼,逼水泽茜去做妾室,水泽茜不愿意,所以才来的上海。我没说错吧?你们口口声声和水泽茜关系很好,却不知道她有写日记的习惯。”说着,牧从怀里掏出一本日记本,然后继续说道:“水泽茜已经把你们所作的坏事都写在日记本里了。”
说完,牧命令武藤立刻打电话给深津局长,说有人恶意中伤市长,让他来抓人。
水泽母子慌了,立刻噗通一下跪在牧绅一面前,求他放过。
就这样,牧勒令他们立刻离开上海,不许再回来……
一场风波摆平,离开招待所之后,牧和武藤皆是笑了,原来,根本没有所谓的日记本,这些事,只要稍作打听就能知道,怎奈水泽母子太过贪婪,又做贼心虚,才会上当。
可是,牧做梦都没想到,高头力在此时竟然举枪自尽了!
高头力死了!
死因是太阳穴中枪,一枪毙命,尸体坐在椅子上,上半身倒在书桌上。发现尸体的是家里的管家,门窗都没有被撬的痕迹,应该是受不了舆论压力而自杀的。
牧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回到家里,却在母亲门口看见母亲正在打毛衣。
母亲说毛衣是打给他的,然后在他身上比划了一下,果然还是自己的母亲最了解自己,毛衣大小正好。
牧心情低落,说道:“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毛衣这种东西买就行了。”
母亲却看着他,心疼道:“你看你,整个人都憔悴了。莫不是高头力的死搞得你这么费神?”
牧疑惑的凝视着母亲,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是我派人杀了他!”
之后,牧老夫人阐述道:“高头力这种人畏首畏尾,他找你救命时,吓得都哆嗦了,如果被警察抓去,你觉得他会怎样?你去为水泽茜收尸的事肯定瞒不住。”
“可是水泽茜的家人我已经摆平了。你又何必去杀了高头呢?”
“这一次是摆平了,下一次呢?你敢保证他们母子不会食髓知味?再说,你为了水泽茜收尸时,你有没有想过今天她的家人会找上门来?高头力不是做大事的人,别说做朋友了,做踏脚石他都够呛,要解决这件事,直截了当的就是解决高头力!我们也不用再浪费时间和他周旋了!”
母亲的一番说辞,愣是顶得牧绅一哑口无言。
而与此同时,监狱里的喇叭播报了高头力的死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