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高端局的操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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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分已过，天色暗得早，楚奕和林时蕴走出来时，白亮天空已然蒙上了层灰蒙蒙的暗意，晚霞如同血.光在天边燃烧着。
林绛海摘了眼镜，又从没见过楚奕改变后的模样，还以为旁边扶他的人是普通同学而已。
他想从楚奕手中接过林时蕴的书包，没有端着半点架子，亲和力极强地笑道：“谢谢你送我家时蕴出来，也不早了，快回家吧。”
楚奕纹丝不动地拎着林时蕴的书包，恢复成之前生人勿近的漠然疏离模样：“没事。”
林绛海也不恼，伸出的手在空中一滞，随后低头慢斯条理地带上金边眼镜，装作失笑的模样：“叔叔知道你们感情好，但是时蕴有事，就要走了……”
他身材保持得好，裁剪合身的西装套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合身，斯文败类这个成语像是为他量身裁定。
只是近日以来事多缠身，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黑眼圈浓重，之前的从容劲都消灭了不少。
余康安开口打断了他。
他认出来了楚奕，又瞥了眼跟魏馥长相几乎一致的林时蕴，小眼睛笑成了条缝：“小奕，你这么晚回家，楚总会担心的。”
楚奕这才像发现余康安般，装作微微惊讶的模样，却开口就戳他痛处：“余叔？您怎么没待在老夫人身旁呢？”
余康安笑容依旧，眯着小眼睛，里头却寒芒微闪。
回去后，老夫人似乎对他起了猜疑心，名义上是要锻炼他，让他能更好地独立发展，下放到S市的分公司，还给他升了虚职。
实际上则是从中央调到了地方去艰苦开荒，明升暗贬。
说起来，都是这不明事理的小屁孩捣的鬼。
要不是他在老夫人面前乱七八糟地多嘴，他又怎么会被贬到这个地方分公司来。
但即便心底痛恨得很，他也依旧能不露声色地笑道：“老夫人派我来看福利院的小孩子们，也顺便接手新公司的事务。”
本以为这句话能吓唬下什么都不能的小屁孩，没想到楚奕了然于心地点头，还说道：“哦，恭喜高升。”
…高升？
楚家这太子爷到底揣着明白装糊涂，又或是在暗讽他？
这句话着实把擅长隐忍的余康安给气得不轻。
他在总部装孙子隐忍多年，眼看着就能攀到副经理的位置，结果老夫人轻描淡写几句话把他发配到了没人也没钱的分公司，这几乎是毫不加掩饰的猜忌与责罚了。
去地方的分公司报道那天，他忍着心头那抹不甘，灰溜溜地在总经理办公室收拾工位上的东西，竞争对手还在他工位对面晃悠，欣赏他去地方分公司报道的落魄模样，嘲讽的话正是这句‘恭喜高升’。
听着就像用尖锥凿透了耳膜，刺耳疼痛。
“谢谢小奕。”余康安笑容僵硬，面部肌肉向上用力牵扯，小眼睛都快被挤得看不见了，他缓缓问道：“…对了，车祸后伤口恢复好了吗？”
林时蕴脸上原本还挂着伪装的惊喜笑容，听到这句话时，视线蓦地一转，盯向余康安，瞳孔漆黑，透着股森冷的寒意。
萧瑟秋风将地上的零星落叶吹拂起来，红得像是染血的晚霞烧满了天空，夕阳已快要落下远处的山头，只余下几抹绰约的光亮。
气氛蓦然僵住。
楚奕一字一顿：“小伤而已。”
余康安点头，仿佛是真心地感慨：“那可真是万幸。”
林绛海心底另外有盘算，他看出楚奕想跟时蕴一起去餐厅，张口邀请楚奕：“小奕，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
在他印象中，楚奕还是顶着五颜六色夸张头发、穿着惊世骇俗的草包太子爷。
没想到过去两三个月，居然成长得有那么几分企业接班人的成熟模样了。
更加不好对付了。
余康安心底不悦，低头看了眼腕表，也跟着应和：“小奕走吧，预约的七点就快到时间了。”
他不着痕迹地注意起周围的摄像头，保安室外头的摄像头亮着点红光，说明正在正常运行。
而值守的老大爷正拿起手机，猛拍着林绛海停在校门口的豪车，照片里肯定记录下了车牌号码。
他本打算在今晚‘控制’林时蕴，还想好了一套脱罪的说辞，现在又意外地加进来一个楚奕，看来方案是彻底行不通了。
余康安愈发觉得林绛海这人格局小，从来都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看着是个心思深的狠角儿，却只会花言巧语讨好女孩子，欺软怕硬。
吃软饭的果然就是靠不住。
他在心底极不痛快地想道。
*
林绛海并不知道余康安的计划。
他信了余康安说的‘见见时蕴，利用车祸制造有人盯上他的谣言，劝他以后少出门’的话。
还以为假如楚奕也在场，这种莫须有的威胁恐慌会更加真实。
为了间接地讨好楚文宣，他还热情地给楚奕点齐了餐厅最高档位的名菜：“小奕，这些都是餐厅的当季主打菜，一年之内只有几天能吃到，要抓紧时节吃。”
上菜后，楚奕却先问林时蕴：“你想吃吗？”
林时蕴摇头笑道：“中午吃多了，还不饿。”
楚奕看着面前偌大盘子中央的精致菜肴，潦草地尝了尝味道，就搁下了筷子。
他的目的可不是蹭饭，而是想看对面那两头笑面虎有什么打算。
林时蕴则用视线余光瞥向门口，默等着薄安的到来。
再低头，给薄安发信息：【不来了？】
【有你想见的人】
薄安很快回了消息：【操，你以为老子不想吗，高利贷的他妈上门堵老子呢】
对面的余康安笑容满面地提醒林时蕴：“时蕴快吃，要不然菜凉了。”
林时蕴夹起小鲍鱼，优雅地咬了口：“刚有同学来问题，比较着急。”
实际却回复薄安：【时间点这么巧？】
薄安正躲在租房的飘窗上：【我怀疑那混蛋派人盯着老子呢，老子今天就他妈跟他杠上了！】
菜上到一半，表面客套实则暗怀鬼胎地聊了会学习后，林绛海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他假装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时蕴，我怀疑你最近被人盯上了，最近都不要经常出门了……”
林时蕴实在是像极了魏馥。
低头用餐的姿态与模样，让他恍惚地回忆起多年前他和魏馥约会吃饭的模样。
娇生惯养的小姐与大排档那种充满烟火气的地方格格不入，仿若是世界仅有一枚的珍惜昂贵珠宝，没有摆在高密度防弹玻璃的天鹅绒布上，而是掺杂在了十元三个的廉价地摊货里。
迷恋，怀念。
却又憎恶和恐惧。
林绛海不愿再多看林时蕴的脸，生怕越看就越会深刻地回忆起魏馥那清冷不屑的眼神，又充满了神明般俯瞰众生的高高在上的怜惜。
令人作呕。
楚奕皱眉：“他被谁盯上了？”
“是时蕴生母那边的亲戚……”
余康安手中捏的杯子突然坠地，青瓷杯碎裂的清脆声音骤然打断了林绛海的话，手掌内侧被划出道清晰的血痕，血珠正大颗大颗地往外渗出来。
服务员等在包厢外，立刻推开门，给余康安递上止血贴，弯身收拾碎片。
余康安盯着手掌，抱有歉意地对林绛海说：“绛海，能陪我去下洗手间吗？”
眼看余康安和林绛海去了洗手间，消失在走廊拐角时，林时蕴也搁下筷子站起来，对楚奕笑道：“老大，我也去下洗手间。”
包厢里只剩下楚奕一人。
他掏出手机，有名混混谄媚地给他发消息：【老大，您猜对了，今天正有高利贷的人雇了批东哥的人，要去找薄安麻烦呢】
楚奕：【要到多少钱他们就撤？】
混混：【挺多的，一万才能打发，但薄安那混账欠了快有一百来万了】
太子爷认识很多游走在社会阴暗边缘的人，其中也包括催收高利贷、专做打手的混混。
楚奕昨天则拜托他们帮忙注意有没有人去催薄安的高利贷。
林时蕴给薄安的备注里添加上了手机号码，楚奕记忆力好，在消息弹出的一瞬间就背下了号码。
又备注【低利率小额贷款发放，一小时内到账】，顺利用小号加上了薄安。
他给薄安转了一万过去。
薄安秒收：【你是？？？】
屏幕里映出的神情冷漠，楚奕打字回复——
【能帮到你的人】
作者有话说第48章 高端局的操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