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桥仙》平津

8、针针见血，字字诛心

　　“完颜中秋。”
　　中秋心下一钝“你，休要胡说……我是镇北侯齐湛的嫡子!”中秋转过身去“你，你身为丞相，莫要造谣!”水蓝色的缎子在月光下反着冷色的光，中秋生的白净，一头秀发略带羊毛卷，但又不似胡人那般勾结，像是波浪一般，一双杏眼波光粼粼，倒不像是金国蛮狄。
　　“普天之下，还未有我赵重台不知的事……你也知道，这公家的不良人，可都归我管……私家的天一阁，也归我管。”赵重台哂笑，宛如一只逮到猎物的狐狸。“例如你骂鄙人是天家的狗呢……鄙人也知道。”
　　“你，你有什么好嚣张的!一介走狗!我让你救我家少主!你救了吗!”中秋警惕得很，这活了三十好些年的狐狸，不知要对他作甚“这还是我王府重地……你这闲杂人等!不许造次!”
　　“噗嗤!”赵重台一身暗紫色劲装，显得格外的英武高大“哦？我第一次听说……有人说按察司擅闯民宅？如果我想皇上进言，梁王殿下私通金贼……你猜会不会很有趣？或是……镇北大将军齐湛的嫡子竟是个蛮狄皇子？再或者……我支会一下完颜五菱？”赵重台一步步向中秋走去。
　　“你!过分!你到底要做什么!”中秋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你，你，你不要乱来!我可是小镇北侯……你不能……”身上的缎面袍子沾了泥土，有几处抽丝，中秋暗自心疼。
　　“很简单，你嫁与我。”
　　“嫁与你？”中秋摇头“我起先以为赵丞相是痴念太重……如今该是赵丞相本是个痴人。我金国光武太子，岂能和一男人苟且？”
　　“苟且？你把唐翕然和郄月明看作苟且吗？”赵重台眼色有几分愠怒，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垂在两侧的胳膊下边拳头仅仅攥着。
　　“父汗现在只余我一子嗣了……非我意图之事，只要是为了大金光复，我都愿去做。”中秋走上前去，展开赵重台的拳头“此后你便当与我素未谋面，我身份之事，若你还念及我好，便莫说出去……好好兰在肚里。丞相府权高位重，三代单传，你也别天天往勾栏院跑，负了老丞相一片苦心。”月光撒在地上，映出一双影子。
　　汴京勾栏院里，来人络绎不绝，哪怕是已经宵禁，仍有达官显贵为了哪为姑娘一掷千金。赵重台喝着酒，左右两位不良人，意在看场子，实则借酒消愁。左相位高权重，俩喽啰也不敢声张，反倒赵重台不介意勾肩搭背。
　　“你俩说，我不配吗？这花楼里最美的倌儿，见了我也魂不守舍!他，凭什么!”赵重台拉着长音，脸上两坨红晕，喝得醉生梦死。“你，诗仙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其中一个不良人见自己被问，一脸惊恐“回丞相，飞流直下三千尺……”
　　赵重台笑“不对——你太笨了!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你说说，这诗仙怎么说话针针见血，字字诛心啊!阿？”
　　赵重台声嘶力竭地喊着，霎时间整个勾栏院都静悄悄，风光一时的左相……竟也借酒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