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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建国之后也要成精熬糖! ...

  •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建国之后动物不能成精。
      W君想到这,看到自己收到的这只仓鼠玩偶,又开始怅然...要是她能成精就好了。
      他被自己的念头吓到:成精?那还了得?
      念头一转,他忽然又开始幻想她是个活物了。然而他压根没注意到,它的嘴角比平时翘得更高些。
      嗯,今天的阳光真好呢。

      动物不能成精这事儿,据说是自然选择改变了进化进程导致的生物多样性减少。
      上百年前啊,成精是个很容易的事情,千年修为什么的也都只是唬人的,只要人家乐意就行。
      不过呢,还是有副作用的。化形时间一长,伪造的记忆把化人前的记忆替换,他们就将忘记自己曾经是什么,彻彻底底地变成人。
      这么说来确实有些可怕,天知道我们这些人,到底有几个是人。可见记忆不过是幻影,禁不起揣测与琢磨。

      好啦,不说这些啦,正文开始。
      吴钱看着眼前乱窜的小东西,终于放弃了挣扎,喘着粗气,一点也没有威慑力地恐吓:“死东西,老子今天一定弄死你...弄死你...你...”
      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呢,看来今天确实把他折磨地够呛。小仓鼠阿竹微眯起眼,一副满足的神色,总算让这个家伙运动了一下,再不动动,这个傻小子就真要变成死肥宅了呢。
      被吊打的庞然大物吴钱一脸悲愤,“喂,我说你啊,我都没米吃了你还来抢!天地良心啊!我吴钱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老天爷你要一只老鼠来饿死我啊!!!”
      半小时前——
      阿竹出来觅食,习惯性地顺走了吴钱米缸里最后一把小米。吴钱呢,本来就已经够苦闷的了,他刚找了大师算命,“你啊,最近水逆,不过呢,金星运行到了你的宫位上...”吴钱听到水逆就懵了,后面压根没听清,金星,什么玩意儿?想着想着金星回到家,不巧,脚下就出现了一只毛色金黄的小鼠。
      大战就这么开始了。
      水逆!真的水逆!他吴钱啥都不怕...就是怕老鼠。
      吴钱这么一大老爷们蹭一下就退墙根上了,然后扔锄头,扔碗,扔筷子...能扔能砸的都扔了砸了,谁知小鼠王者走位,愣是一个没中。就这样,我们自命不凡的吴钱大男子汉,就干脆躺下不打了。
      这便是开头的那一段了。
      正当他骂天骂地,翻白眼骂小鼠时,阿竹对他一个坏笑,轻快地钻进了洞。
      吴钱揉揉眼...不可能吧??这鬼崽子在坏笑??救命!!鼠精啊!!

      深夜了,吴钱有些睡不着。今天那个鬼崽子的坏笑真的好熟悉。
      曾经啊,吴钱遇到过一个女孩子——可能可以算作他单身这么二十几年来最亲密的女孩子了吧。
      他记得那个女孩子的眼睛,棕黑的,很澄澈,也记得他手无意间触碰到的她的头发,软软的,很滑,大概是在这穷地方的缘故,她头发略微有点儿黄,不过...不过这也不影响...她...她一直都很好看,笑起来...更好看。
      不过他也记得那个女孩子养作宠物的、多到可以让人产生密集恐惧的鼠,也记得当时他这个废物一瞬间起的冷汗,他想,他那时他一定脸色惨白。
      然而,女孩子的脸,一下子竟也变得苍白。他记得女孩子颤抖的声音,和那句他始终不明白的话,“原来你怕鼠啊?...是吗?”
      莫名其妙。
      我...怕个鼠还伤天害理了?好像堂堂七尺男儿怕鼠是有点儿丢人...不过我那时才七岁好伐。而且还是?什么还是?
      吴钱思绪纷乱,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很多年了,他也从来没有想明白过。
      然而女孩子第二天就消失了。
      不告而别才是真的过分啊!
      吴钱最终还是没有睡着。
      也许是饿出了幻觉,那个抢米的鬼崽子的坏笑和女孩子的笑容还在眼前飘。
      他想起和妹子在夕阳下的奔跑,那是他逝去的青春。

      “怎么?想妹子啊?”墙角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吴钱冷不防被吓了一跳,掌灯起来,又是一惊。这鬼崽子,够嚣张的啊。
      烛火照耀下,只见阿竹叼着跟短草(没错,用它那三瓣唇),小爪子抱胸(虽然手短到压根抱不住),斜靠着墙,一副流氓做派。
      好像有点蠢萌蠢萌的可爱。
      吴钱在心里吐槽,面上却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我一正常男人,想妹子还不行?不然?我该想男人?”说完,吴钱才发现,我特么为什么要告诉他?等等,重点不对啊!它...它...它为什么会说话???
      这小崽子一下猜中了他心中所想:“我开了外挂,你有意见?”巧妙地避开了能不能想妹子的问题呢,阿竹感叹了一波自己的机智,暗暗松了一口气。其实这个问题...它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答。
      它看了眼被气到拿起板砖的吴钱,识趣地溜了。
      临走还不忘甩下一句话,“今晚月色不错,不打扰你YY妹子了...嘿嘿...没事我懂的,祝你有一个单人的幸福夜晚...”
      吴钱用气得发抖的手把板砖丢了出去,不幸,只砸中了自家的酒缸。

      不知道什么缘故,之前隔三岔五出来晃悠气人的阿竹,一连消失了好多天。
      而又没有找到什么工作也没地刨食的吴钱天天看书喝酒,活得好不快活。除了没米吃,快要升天了之外。
      “喂,死宅,没米吃啦?”
      哇这个鬼崽子又是来气人的吧,这么幸灾乐祸。“是啊。”吴钱是实在没什么力气吐槽和家暴...呸打鼠了。
      “叫你死宅,活该,知道穷的苦痛了吧?”
      “君子固穷...”吴钱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你不会还想教我茴香豆的茴有几种写法吧?”阿竹嘴角也开始抽搐。
      再次无力地翻个白眼。
      阿竹还真的扔下了一盘茴香豆。

      吴钱三两下吃完了豆,开始用私塾老师教的算数开始计算起了存活概率。
      张三还五百钱的概率是0.01,还一百钱的概率是0.03...整理数据求数学期望,还有李四的欠款,还有地里刨出钱的概率...这个那个加权平均...
      好吧,近似于0.
      对于知识分子吴钱来说,概率极小的事件基本可以视为不可能事件,这是常识。
      这就很尴尬了。那么,躺下等死吧。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吴钱怎么就这么豁达,许是活着没有什么指望。你问什么事指望?Emmmm大概就是没有妹子陪伴的日子太寂寞。唉...长日漫漫啊...
      不一会儿突然响起了呼噜声。
      原来只是困了啊/扶额。好吧是无脑作者想太多。

      这世界玄幻了!这是吴钱醒来后的第一想法——他是被小米粥的香味熏醒的。他亢奋地掀了被子起来,房子干干净净的,而且米缸满了!桌上还多了两个猪肘子!
      激动得吴钱小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多谢观世音菩萨,佛祖大显神通,大恩大德啊(此处省略4000字)”说完一大通感谢之词,吴钱还不忘忏悔,忏悔自己对待算数的不严谨,怎么能忘记计算田螺姑娘出现的概率呢?
      吃饱喝足的吴钱背着手慢慢踱步,审视了一圈自己的小破屋子,颇有一番微服私访的味道。除了书架莫名出现了一个空缺,一切都很美好呢!
      哦,差点忘了,人呢,要有感恩之心,受恩于天要记得施恩于他人,哦不,鼠。于是吴钱盛了粥,敲了敲鼠崽子的洞口边的墙,“老鼠崽子?老鼠崽子?大爷我今天心情好,赏你口饭吃?”“老鼠崽子?平常抢我小米,今天给你粥喝?出来吧,今天不砸你。”
      没应。
      “老鼠崽子?”依然没有。
      “小崽子?”算了他放弃。
      管他呢,反正这世界玄幻了!
      墙缝里的阿竹摊在窝里,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也不知道阿竹从哪里整来两个小黑圆片,拿铁线一架,硬是整了个墨镜出来。吴钱看到它时,就是这一副算命先生样。“小子我跟你说,你这穷,全是因为名字。”阿竹邪乎地说。
      吴钱有了兴趣,“你说说。”
      “吴钱嘛,无钱咯。”
      吴钱略一沉吟,嗯,貌似有点道理,“那我该改个啥?”
      阿竹想起那个她收了好久没动的蓝色毛线球,“不如,叫吴线吧。”
      “什么玩意儿?哪个线?”
      “这个。”阿竹扯了扯穷鬼吴钱身上衣服露出的线头说。
      很快,在举起的板砖前,阿竹很没节操地立马告了饶,“大哥我错了。不过这名字真的不错,相信我!”莫名像推销人员了是怎么回事?!!“吴线即无限,取宇宙浩瀚之意。限制的限不好用,用线很好的。我算过了,和你生辰八字挺配的...”
      “我咋感觉你就是想吐槽我没有姻缘线和底线呢!!!”
      “您误会了,我怎么会呢?”阿竹难得谄媚,摇着被充当折扇的纸片,一副高人姿态。
      而眼尖的吴线一把抢过纸片,“这...这不是我的运势学么?”完了,眼光不善。
      “我...看书...看太累了...一不小心就啃了嘛...”小爪子在背后绕啊绕啊绕,转头,溜进了洞,“我错了!!!”
      吴线并没有去砸,只是轻轻笑了笑,俯下身来,在受聘抄书的合约上印了手印,并庄重地签了吴线两个大字。

      吴线没有注意到那片运势学残骸上的小字:金星,主姻缘。
      也没有意识到,一向害怕鼠的他,居然后来都没怎么害怕过这个小崽子。

      吴线今天居然出了门!!他一个天天在家抄书的死宅居然出了门!
      阿竹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于是,悄咪咪地跟出了门。
      居然,还提了半缸米走???莫非他背着我...养了别的小崽子????
      啊喂,我在想些什么啊,阿竹捂脸。(没关系的阿竹,你的想法是对的)
      只见,熟悉的小路,熟悉的院子,和长大了不少但依然熟悉的、怕是有1mol的鼠。而吴线将米袋一松,米一撒,下一秒就嗷地窜了回来,人也不回地跑了。阿竹扶额,有想笑的冲动。
      冲动也只是一瞬间。下一个瞬间,她的眼睛就湿润了,爪子无法克制地颤抖。
      傻小子,去你的君子固穷。

      “养了别的鼠,还有脸回来。”小家伙守在门口,颇有一副捉奸小媳妇的态势。但感觉得到,她完全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我们什么时候是养与被养的关系了?明明是你,死皮赖脸地住在我家。”
      “我们什么时候不是这种关系了?”
      “哪里是?”
      “哪里不是?”
      “我说不是!”
      “我说是就是!”......
      如此,无限循环。
      “停!”阿竹受不了了,“那从今天开始是!”
      “凭什么啊?谁养老鼠当宠物的啊!”
      “谁是宠物啊混蛋!而且我是仓鼠啊!傻子吧你!”
      “都是鼠啊!有区别吗!”
      阿竹气结。
      吴线突然反应了过来,“所以我们吵这个有什么意义啊?!!”
      “没有啊!!”
      “那还吵什么!来!吃饭!”
      是啊,吵什么,阿竹看着口嫌体正直的某个傻小子,扑哧笑出了声,立马去拿吃的了。
      活像个小媳妇啊...

      吴钱变成了吴线,确实变有钱了,可惜,还真没有讨到老婆。
      就这样和阿竹老夫老妻(划掉)地生活了几十年。
      然而还是逃离不了生老病死的循环。灭四害的声音越来越大,阿竹只得去山上避乱。吴线再吊不住那一口气。阿竹平静地接受了他的死亡。成过精的动物命长,轮回只是三十年,它等得起。
      她在坟前待了很久,终于转身。
      “白姐姐,青姐姐,我想好了,我愿意。”

      番外
      曾经,有一只怕老鼠的猫。显然,它的日子很不好过,毕竟在那个物资匮乏的时代,一只猫都应该有自己的生产力,抓老鼠的不会,养着何用?凄凉的猫主子就这样被丢了出去。
      猫生悲凉,如斯寂寞。
      直到有一天,他的身边出现了一只鼠,是的,鼠。
      他很讶异,自己的本能居然没有让自己躲开,也没有产生把他吃掉的欲望。他很高兴,鼠是话痨,其实他也是。自此,窝里一片“喵喵喵”“吱吱吱”的声响,交流居然还无障碍,猫想,大概这就是关掉门换来的窗,他突然很满足,也很庆幸。
      后来呢,他们相约化人,可谁曾想,鼠的家族出了变故,鼠作为家族的领袖,必须肩负起家族的重任。她最终,还是违了约。
      对不起,无数次她对记忆里的猫说。

      她很想他。
      天知道青蛇白蛇告诉她不完全化形的法子时,她有多开心。
      “可是...”青姐姐有些犹豫,“你要是回了他身边,怎么能克制得住回来?”
      “可我...忍不了了。且走一步,看一步。”
      她抱紧了喂来得及送给猫的,他最喜欢的蓝色毛线球。

      不得不说,她流年不利,刚换了一个天地,造出身体,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她只得随手一指,变出一套青色衣裙。
      脚步声很快到了跟前,“喂,你是谁?”是那样熟悉的眸子。
      她遏制住了想冲上去拥抱的冲动,向四周望去,只有竹,只能乱造:“竹!我叫阿竹!”
      “我叫吴钱。”
      就这样,心有所图的阿竹遇到了完全化人后纯洁的吴钱,开始了普普通通的青梅竹马生活。
      直到那天,他看到了她心疼捡来照顾的同类,她才终于明白,她第一次看见他,不,猫时,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犹疑,抗拒与恐惧。
      “原来你怕鼠啊?...是吗?”她再说不出别的什么。
      她很清楚化形之后本能会被放大,她...很害怕。总有一天她会向他说出一切,而他...能接受么?他大概会比今日更害怕?那么...趁现在相交不深的时候离开,是不是更好一些?
      她皱着眉,想了一夜。

      后来,她发现他过得并不好。
      他有怕鼠的本能,而她也有...想要照顾他的本能。所以她忍不住回去,以仓鼠的形态,平日欺压他,天天啃他的小米。直到傻小子差点把自己饿死,她偷回一盘豆,落得一身伤。傻小子吃完就睡,她却学了一回田螺姑娘。无奈仓鼠实在太小,虽然成精的动物着实强悍,但还是经不起这般折腾,更何况偷来的那缸米,是那样沉重的负担。
      听他在那感天谢地,她揉着酸软的身子,轻轻地骂:“笨蛋。”
      笨蛋...笨蛋...骂着骂着笑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灭四害时她不得不去山里避难,遇到青姐姐白姐姐,又是怅然。
      而白姐姐看见她,却笑得很欢,“我得了一个好法子。”
      青姐姐接了下去:“你寄身于一个玩偶,然后呢将你的意识复制一份化人,就可以陪在他身边。若族中有事,也可以变回本体,对你来说,不是很好吗?”
      她笑了,眼底光芒绽放。
      好呀,真好。

  •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同学吴线(其实不是这个线,但是还是不要说出个人信息)是在考试前收到的礼物,来源是一个可爱的妹子。
    然而就是这一只作为礼物的仓鼠,给他身边的人带来无数困扰。
    物理课与老师争论无果,取出它,“我需要它来治愈一下。”
    考试前一日的晚自习,W同学给小仓鼠顺毛,一摸就是一晚上,简直就像吸猫。
    考完,又拿出它,想念得直接拿起来往脸边蹭。
    完全忽略了同桌及后桌瞠目结舌的同学三人。这么个大汉,玩仓鼠玩偶成这样,怕是被下了降头吧!!
    只是如此,倒也罢了,偏偏W同学还天天抓着仓鼠逼问身边人:“它真的好可爱,你们说是不是?”
    而苦逼的三人只要战战兢兢答是的份。
    后来一回,沙雕作者作死想把仓鼠骗来看看,指尖刚碰到,便被一个眼刀吓得一缩。
    欢迎收看人不如仓鼠系列,作者腹诽。
    W同学爱惜它到连商标都不肯剪,还天天将它收进袋子里,还因为其上画的竹叶,给它取了阿竹的名字。
    写下这段文字时,他正抓着仓鼠头顶的蓝线轻抚着,举在脸边努力撅嘴,想学习它的三瓣唇。
    啊突然有灵感了呢,看着萌化的W同学。
    所以原谅我,写下了这段一瞬间闪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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