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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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剧组放了五天的假，顾云生才在苏迟的威逼利诱之下让导演重新开工。
苏迟的脚确实没好全，但也不算太碍事了。
年轻就是好，苏迟想。
他上网看了看，《哑树》的奖项提名已经出来了，不出意外林辟这个幺蛾子很快就会找上他。
他还记得上一世林辟和他的经纪人李真亲自上门来见他和梁清。
李真是林辟公司里带出过不少人的王牌经纪人，各路营销套路和手段都玩的很娴熟，且没什么底线和道德可言，做事狠毒，无所不用其极。
他和梁清缺乏经验，两个人加在一块儿都镇不住场子，别说对付李真了，对着那个刻薄的林辟都随时有心梗的感觉。
而且那个时候，梁清是个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他心思单纯，傻的可以，乖乖的就让人捆住了，抓在了手心里。
谁都没想过后来他可以红。
估计是顾云生授意，导演这几天的计划全是文戏，苏迟几乎无事可干，每天拎着个小风扇坐在片场看顾云生演戏。
太阳一天天变得毒辣起来，夏天要到了。
顾云生小跑到他跟前，额头上一层亮晶晶的薄汗。
苏迟把小风扇转过去对着顾云生吹。
苏迟说：“老顾，你是不是真想包养我？”
在苏迟长期不定期的耍流氓和调戏之下，顾云生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时不时还能给苏迟反杀一下。
“我想追你。”
顾云生笑眯眯的，酒窝加小虎牙，不仅甜，看起来还有点奶凶。
苏迟觉得心里被敲了一下，不是很疼，但有点酸。
顾云生说的有可能是真心话。
这人克制又温柔，从不让他觉得有一丝一毫的为难和不快。
他把真心藏在玩笑底下，半真半假，愿不愿意去揭开，全看苏迟怎么选。
苏迟满心的感慨。他想，也许林辟的事情告诉老顾，他也能帮自己解决。
自己除了带着一身伤痕的回忆，什么都没有。如果能不和林辟纠缠上，也许他完全能有一个崭新的人生。
只要告诉顾云生。
苏迟说：“你怎么也变得那么不正经了，真是学坏了。”
苏迟曲起手指，在顾云生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顾云生抓住了苏迟的手。
他说：“你最近都心事重重的。小迟……要是有事，你千万不要自己扛着，好吗？”
苏迟想，要是人死前真的有什么幻灯片放映之类的仪式，那他要反复看五十遍今天的顾云生。
他抽出手，笑道：“我没事，你别老想太多。”
要是顾云生真替他挡开一个林辟，然后呢？
一辈子活在顾云生的庇护下，他还不如现在就表白顾云生，做顾家二太罢了。
他要的，要靠自己去争取，也只能自己去争取。
这天的苏迟起了个大早。他提早问剧组要了半天的假，接着花了点时间捯饬发型，搭配穿着。
梁清的声音一如当年般带着慌乱和不安，急匆匆地让他先看一眼关于林辟的新闻。
苏迟握着手机，出奇的冷静和安定。
他对手机那头的梁清说：“没事，我来处理。”
李真年过四十，保养得当，妆容精致，口红上的浓艳鲜红。林辟全副武装，墨镜口罩帽子，进门的时候佝偻着腰。
他们从另一个城市连夜飞过来，马不停蹄的约上了苏迟和梁清。
地点就定在某家饭馆的包厢里。
当年一张桌子四个人，谁都没那个吃饭的心思。
苏迟今天穿了件翻领的黑短袖，头发全都梳到脑后，表情冷漠，专心致志的摆弄手上的两根筷子。
梁清心里直打鼓，忐忑地看了一眼对面刚刚落座的林辟和李真。
梁清：“那个……”
苏迟在桌上立起了一根筷子。他碰了碰梁清的手背，说：“嘘——我们先听听林先生和李小姐怎么说。”
李真在电话里没有和梁清具体说明来意，只是说苏迟和林辟的绯闻有牵扯，有问题需要解决，要当面谈一下。
李真摆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开门见山的说：“苏先生，想必新闻您都看了吧？”
苏迟不为所动，依然冷淡：“嗯，我知道。”
李真说：“那我就直说了。《哑树》提名最佳男主角，这个奖大概率会是我们林辟的。苏先生，据我所知，您现在既没有签公司，也没有背靠稳定的资本合作，这对您来说会是一个机会……”
苏迟垂着眼，仍旧漫不经心。李真慢慢的停住话头，脸已经皱了起来。
林辟屈指敲了敲桌面，不耐烦道：“苏迟，你听没听真姐说话？”
苏迟静静地盯着那根立起的筷子尖，轻轻地碰了一下。
空气静默的可怕。梁清甚至被那根筷子落地的声音吓了一跳。
苏迟说：“如果二位是来谈合作的，那我们就继续。如果不是的话——恕不奉陪。”
李真反应极快，气焰迅速地弱下去，语气也变得和善了几分：“我们当然是来谈合作的，苏先生，请不要误会，我们只是想让您感受到我们的诚意。”
苏迟冷笑一声：“诚意？上来就强调地位高低，林辟这个奖可还没拿上呢。这个新闻要是处理的不好，不知道评审组会怎么想？观众又怎么看？”
林辟被直戳肺管子，脸黑的像锅底。
李真也没想到这个苏迟一个入圈不到一年的小演员，既不想着谄媚攀权往上爬，也没表现出半点畏惧，敢气势十足的和她谈所谓的“合作”。
但她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让苏迟爬到她头上来。
李真保持着假模假式的微笑，继续说：“苏先生说的是，所以我们这才联系您协商解决问题。您考虑考虑，若您同意我们的方案，成为林先生的合约恋人和丈夫，这次事件顺利解决后，林辟是新晋影帝，您未来就是影帝夫人，曝光和话题度都会不请自来……”
梁清听得一头雾水，惊讶不已：“什么合约恋人……还能有这种操作啊？”
苏迟连表情都多余给一个，直接说：“我不在乎这些。”
开玩笑。以他苏迟上一辈子的热度，什么样的曝光和话题没有过？
民众聊以消遣的虚假泡沫，比不上实打实的流量和拿得出手的作品，他根本就不稀罕。这一辈子哪怕就是不那么红也无所谓，反正能无人打扰、平心静气的演戏，比什么都要强。
李真会找上他，还不就是看他好欺负。他又和林辟刚刚合作完《哑树》，时间点恰好合适；比起其他或多或少签了公司，或者本身风评就差的绯闻对象也要强的多。
如果他能装成正宫出来义正言辞的配合林辟和李真，确实能吸引走大多数的关注度。
看看，林辟是有正常关系的人，是因戏生情的；
看看，人家正宫都说不在意这些八卦，可能都是媒体乱说造谣的；
先用这样的公关手段造势、清理话题，挽回局面，先让林辟拿下这个奖；等他们假装上几年的亲密情人，再和平分手，林辟当年那乱七八糟的绯闻也会烟消云散，成为一桩闲散的下饭旧八卦。
算盘确实打得不错。
李真没想到苏迟这样不为所动，一时间表情也有些难看。
林辟咬牙道：“苏迟，你别给脸不要脸。真姐有的是手段让你混不下去。”
啧，怎么又是这句话，林辟两辈子都没什么长进，狐假虎威，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苏迟抬眼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眼底有几分不屑。
他拍了拍梁清的肩膀，作势站起身：“清清，不用谈了，我们走。”
梁清怔愣着：“啊？哦……”
说实话，苏迟在赌。
显然李真这一招是属于万般无奈之下的下策。假如苏迟轻易屈服，为了那点蹭上的曝光度配合他们，那自然是万事大吉；
但假如苏迟不打算配合，谁也吃不准他们会拿出多少筹码来换。
这就要看林辟到底在李真那儿有多重要了。
但依照上一辈子的情况，大概率李真还是会尽全力把苏迟拿下来。
果不其然，苏迟转身的那一刻，李真说：
“等一下苏先生！……您想要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商量的。”
苏迟挑了挑眉，悄悄地冲梁清比了一个胜利的V字。
苏迟重新落座，转着手上仅剩的那根筷子。他说：“要我配合你们，完全可以，但我有条件——第一，我只配合明面上的活动，不参与你们其他的炒作，不陪同你们制造新闻，也不给你们制造话题度。”
林辟轻哼一声：“说的好像你能有什么话题度一样。”
李真用眼神制止了林辟，点头道：“可以。”
苏迟耸了耸肩，无所谓林辟的态度。反正不管他火不火，都绝不能再容忍林辟吸他的血。
“第二，整件事的终止权在我。如果某天我认为整件事带给我的利大于弊，我会立刻对外宣布‘分手’。至于是什么时候会利大于弊，可能得看你们怎么做人。”
苏迟顿了顿，笑容里隐隐夹杂了几分威胁。
“最后，我呢——倒也不是什么贪得无厌之徒，但总要有点好处才行。等这件事话题过去之后，我希望能出演贵司旗下投资的一部电影，要主角。”
刚刚还记得用手段威胁苏迟的林辟似乎受不了反过来被苏迟威胁，一张俊秀的脸愤怒地扭曲着：“苏迟，你特么别欺人太甚！”
李真看着苏迟，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苏迟的前两条要求都不算过分，苏迟只是个没什么名气的新人，能有什么炒作的价值？至于分手的事情就更可笑了，到时候两个人成了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一个无依无靠的小演员，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谁先想甩了谁还不一定呢。
至于这第三条么……苏迟虽然看着咄咄逼人，但这样空口白牙打出来的支票，她想兑多大的给苏迟，又岂是苏迟能决定的？
罢了，就让他得意几天好了。
李真露出一个万分真诚的微笑，说：“可以，我同意你的所有要求。合作愉快，苏先生。”
苏迟也回敬一个同款假笑，说：“合作愉快。”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