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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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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闹铃响了一遍又一遍。
米越用手摸索着手机,终于关掉了,整个世界都清静了。过了几分钟,他猛地睁眼,向旁边看去,支新凯早就离开了。
他把脸蹭到他离开的位置,仿佛还有他的味道。
他也不确定他们算不算和好,算不算重新开始。他在床上挣扎了一会儿,觉得身上还是酸,他坐起来,准备去冲个澡。
出了卧室门,看着面前的景象惊呆了。本来乱糟糟的客厅被收拾的一尘不染。箱子码的整整齐齐,各种相机架都排好了放在一起。衣服叠的很整齐,就连垃圾桶里的垃圾都不见了。
米越看完突然就笑了,其实他们昨晚根本什么也没谈,该解决的该说的都没有,但他还是想知道,当年为什么支新凯会突然跟他提分手。
他回忆了半天,突然想起了富瑜,好像和赖嘉关系挺好的。他拨通了赖嘉的电话,很快赖嘉的声音传了过来,“越哥。”
“嗯,你那个朋友是叫富瑜吧?”
“啊,对。对。”
“我想和她见一面,你知道怎么联系她吗?”
还是在学校外的咖啡店,米越和富瑜面对面坐着。富瑜好奇的看他,“你得手了?”
米越喝了一口咖啡差点被呛到。他心想:算是吧。于是点了点头。
富瑜靠在椅子上,又回头看在吧台躲着的赖嘉,然后转了回来,“你找我什么事?”
米越问:“我记得小凯上学的时候就在你这打工。”
富瑜点头。随后又惊讶的看他:“啊,你怎么知道他在这打工?”她皱着眉看他半晌,“你俩大学就认识?”
米越点头,“我是他初恋。”
“噗”这下轮到富瑜呛到了。米越也不绕弯子了,直接问:“我们在他大二那年分手了,我就想知道原因。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点什么。”
富瑜用纸巾擦擦自己的嘴巴,想了想说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那会儿我都不知道你。反正那年他突然有一天跟我说要辞职,不干了。好像也是他大二的时候吧,我看他脸色也不好,就先放他假了,后来他又回来了。前年,有一天喝酒,我们聊天,说起他为什么辞职,他才告诉我是和恋人分手了。”
米越手紧握着杯子,紧盯着富瑜。
富瑜清清嗓子继续说道:“我问了为什么,他说他是弯的。”米越没说话,富瑜突然笑了,“哈哈,其实我也是。”
米越愣了一下,看向吧台里面的赖嘉。又看富瑜,后者指着里面,“对,那是我祖宗。”
赖嘉突然冒出头来,“越哥,你你你....”
米越斜眼看她一眼,对富瑜说:“我对你俩事儿不感兴趣。”
富瑜、赖嘉:......
米越:“继续。”
富瑜:“他只告诉我那年寒假你去找他,在楼下抱着的时候被他妈看到了,他就出柜了。结果他妈接受不了,对他说:要不跟你分手,要不就去学校闹。他妈说反正也不要脸了,小凯怕伤及到你,就提了分手。”
米越心里不是滋味,这么大的事他都不找他商量,独自一个人承受,他的手指捏着杯子,骨节泛白。连呼吸都加深了,“然后呢?”
富瑜怕他摔杯子,忙安慰道:“后来也就没什么啦,他顺利毕业,考了编制,进了交警大队。就这样,他家估计也接受事实了,他这几年一直自己一个人,连家都很少回。还好他有个弟弟,要不这不得闹到什么时候呢。”
米越点头,喝了口咖啡,富瑜见状打趣道:“我还真不知道你就是那谁,啧啧啧,还挺人摸狗样的。我之前给他介绍那么多人,他都没瞧上,哎。”
米越眯着眼,带着一种要砍死人的眼神看她,赖嘉从后面又冒出头说:“你可别说了,我老板脾气不好。”
富瑜无所谓的耸耸肩,突然正色道:“我都以为他要这样一个人过完下辈子了,呵,都不容易,就别作妖了。小凯是一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我希望你认真考虑,既然又招惹了他,就别放弃了。”
米越站起身,居高临下看她,“我收到你的建议了,谢谢。”
说完就要出门,还不忘对着里面的赖嘉说道:“赖嘉,明天到工作室有活儿。”
米越从咖啡店走出去,抬头看天空,深吸一口气,感觉压着心头上这几年的石头终于没了。
他拨通了支新凯的电话,对方接的很快。
“我今天没事儿,接你下班呀?”
支新凯笑着回道:“好。”
五点准时到,支新凯在大门口等着。米越开着车停在他面前,支新凯大大方方的坐了进去,反而是米越有点不自在。
支新凯侧头看他:“你还好吧?”他怕自己昨晚没轻没重的。
米越脸有点发烫,磕磕巴巴地回道:“还,还好。我,我们去超市买点菜吧!”
“行。”
两人就像老夫老妻一样,逛超市,做晚饭,一起洗碗,自然而然。
吃过晚饭,支新凯还想着要不要做点什么,结果米越神秘的拉着他站在客厅上,然后拿了一个黑布蒙在了他的眼睛上,支新凯以为他要玩什么新花样,打趣道:“这是什么?黑暗play?”
米越哼了一声,“怎么你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个?以前还真看不出来啊。”
支新凯被他说得脸一红,也觉得自己这些年变得有点多。
米越拉着他的手在一个房间停下,他把兜里的钥匙掏了出来,转个圈开门。
支新凯侧耳听着,门被打开,他跟着米越走进去。
里面很黑,他能感觉到。米越把他眼睛上的布拿下来,然后打开了灯。突然而至的灯光有些刺眼,支新凯眼睛瞬间又闭上,然后适应了几秒睁开了。
偌大的房间全是画,油画、素描、有裱好的画,有素描纸的,他愣住了,上面的所有画里只有一个人,就是他自己。
有正面的,侧脸的,站着的,坐着的,全部都是他。正中间的一幅裱好的画,是那年米越未完成的他。已经补好了颜色,那么鲜艳,那么真实。
米越从后面拥住他,脸贴在他的后背,轻声说:“好不好看?”
支新凯后背在颤抖,他知道。米越继续说:“这几年我就是靠这些支撑着我。国外真的好冷清,没有你的地方都好冷。后来我都想象不出你的样子了,只好凭记忆画着。”
支新凯感觉到他的后背有温热,他知道米越哭了。
“你他妈太混蛋了,支新凯,我都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他妈太混蛋了。”他反复说着。
支新凯转过身抱住他,收紧手臂,下颌放在他的头顶,嘴里不停的说:“我混蛋,我错了。”米越只是看他,没说话。
支新凯手抬起来,摩挲着他的脸庞,几年了,他觉得这么美好的不真实。他倏地抬起米越的下巴,轻轻的落下他的吻。带着自己爱他的信仰,虔诚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