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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地下室的爆炸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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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余桓刚刚将车停好,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连忙跑过去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与韩恭搭话的工作人员看见余桓身上穿的警服,自然而然的将他当成了一条船上的人了,也就没有隐瞒事实,全盘托出了。
“韩恭你认得吧?那小子我刚刚没拦住他,他刚往里面跑了,现在还有爆炸的可能,你......诶你别跑啊!”那人话说了一半,余桓突然也迈开步子跑了,跑的方向便是那还有爆炸可能的光合城小区 。
根据那人的解释,爆炸是发生在三号楼的地下室里。余桓跟着引导牌马不停蹄地跑到了三号楼,却发现韩恭正站在楼前,眉头紧皱,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哥?”余桓出声,韩恭猛的一激灵抬起头来,见来人是余桓,笑道,“来了啊,刚想东西呢,没事啊。”
余桓皱眉,仔细想想,这事情好像是有这么一丝丝的奇怪啊。既然是地下室爆炸起火的,那么暂且先就排除人为手动点火,这种程度的爆炸,不炸死也得炸伤了。
其次,要说是天干物燥的导致失火,这个构想也不太成立,现在是快要立春的季节,干燥却不至于引火,但新闻上的报导却是黑纸白字写着“天干物燥导致易燃品的大规模爆炸”。
这显然是为了给老百姓一个合适的说法,而真正的原因,恐怕掌握在那些内部人员的手里;而为了不引起慌乱,这才将这次的事故的锅硬生生地丢给了天气。
不过根据前几天的调查来看,恐怕那地下室里堆积着的“大规模的易燃品”——
“是毒品吧。”余桓皱皱眉,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麻烦了,有可能这就是对方给他们设的一个死局。
“不错嘛,够机灵,和我想一块去了。”韩恭赞许地点点头,十分严肃问道,“说说你的看法。”
余桓思考了一阵,持有自己的观点答道:“既然对方特意制造了这场爆炸引咱们前来,我们当然要入瓮溜达一圈。”
余桓加重了“特意”这两个字,似乎是咬牙切齿挤出来的一句话,转而对着韩恭道,“你要小心,他们可能是冲你......不,没事。”
韩恭皱眉,刚想上前询问余桓这话中的意思,楼里面却忽然传来一声清晰震耳的枪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走吧,别让他们等的着急了。”余桓微微一笑,身先士卒走在了最前头,留给了韩恭一个阴暗的背影。
而韩恭则站在原地,眼神复杂的望着余桓的背影,逐渐与另一个背影重合在一起......
电梯并不通往负一层,余桓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了可以通往地下的通道。握住门把手,余桓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了门。
又窄又黑的通道里,仅存的几盏声控灯不太灵敏,反应慢半拍似的,任余桓如何咳嗽跺脚,它也没有半点要亮的趋势。
余桓常年摸黑,习惯了这样的状况,摸着墙顺着台阶一步一步走了下去。台阶并不多,但是在黑暗空间的加持下极为难走,余桓愣是走出了爬楼的感觉。
再往下似乎冒出了一点亮光,余桓估摸着也快到了,向左一步步地靠近栏杆,支着冰凉的铁栏杆,借力蹦了下去。
轻声落地后,余桓伸出手向前摸着,手指触碰到了一个类似于门把手的金属质物,想来就是地下室的门了。
余桓打开门,一股发霉的湿气扑面而来,仿佛置身于一座千年老墓里,空气中都带有不自然的味道。地下室房顶很低,不利于大幅度的运动;其次是太过黑暗,虽然还有几盏声控灯在持续的发光,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彻底“罢工”,再来个“集体罢工”,大大限制了余桓的发挥。
“嗒嗒。”
不绝的脚步声突然响起,在空旷的地下室格外的清晰,似乎是对方故意放大了走路的声音,四面环绕着的脚步声,给人一种腹背受敌的危机感。
余桓右手悄无声息地在腰间滑过,取出那把别在腰间的银灰色手枪,将拿枪的右手背到身后。这行云流水般的一系列动作没有发出一点杂音,仿佛演练过很多次似的。
“别拿假的糊弄我,其实就你一个人吧。”余桓冷哼一声,虽然这脚步声很真实,但音色不对,那绝对不是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
这话一出,那四面环绕的脚步声便立刻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激烈的鼓掌声,以及——一声十分熟悉的轻笑。
“何少秋,你他妈真是阴魂不散。”脾气一向好的余桓在听到这声笑后忍不住爆了粗口,背在身后的右手不再掩藏,迅速转身直指向了后方,没有半点犹豫,直接扣动了扳机。
身后却并没有何少秋的身影,白白浪费了一颗子弹。不过那欠揍的挑衅声却是不断响起:“这么不欢迎?我可是你的亲爱的搭、档、啊。”
何少秋故意放慢了语速,将“搭档”这二字一句一字的说出,磨着余桓的耐心,余桓手上青筋暴起,紧绷的精神有了片刻分松动,长时间举着枪的右手像是终于感觉到疲劳似的颤抖了一下。
只是这稍一松动,对方便立刻抓住机会,一颗子弹便悄无声息地从余桓背后射来,直直地打入了他的右胳膊上。
“以前的规矩都忘了?”何少秋的声音再次响起,犹如地狱里的回响,“再不认真的话,下一枪可就是脑袋咯。”
“闭嘴,我不用你教!”余桓咬牙,刚想从衣服上撕一条下来包扎,却想起这衣服是韩恭给他的,一时之间又不舍得撕,只能等着万能的血小板发挥止血作用了。
看不见的敌人,听不见的声音,何少秋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难缠。那怕是他,面对这样神出鬼没的对手,就算他近战的能力很弱,那也不容小觑。
“小余?”地下室的入口处传来一声试探性的呼唤,余桓身子一颤,听出是韩恭的声音,但却又看不到他的身形,当下喊道,“别过来!”
“过来吧哥,什么事也没有,是我大惊小怪了。”只是余桓话音刚落,身后又响起一声一模一样的声音,却说着截然不同的话。
是何少秋在模仿他的声音说话,而且模仿的几乎无差,连他本人都险些没分清,更别提他分开这么久的哥哥了。
“何少秋......!”余桓咬紧牙关,在原地用力跺了一脚,声控灯大爷们很给面子的同时亮起,余桓同时看到了两个人:韩恭、朝着韩恭开枪的何少秋。
余桓心中警铃大作,脑海中的一根弦仿佛整根崩断,顾不上其他别的事情,在何少秋作出瞄准动作后便飞速奔向了韩恭。
并将他整个人扑倒在了地上。
可终究人跑不过子弹,那颗子弹虽然没有命中韩恭,却是实实在在地打进了余桓的身子里。
余桓一动不动地压在韩恭身上,在何少秋眼里看来,余桓就像是昏迷了一般;而实际情况却是:
余桓将头靠在韩恭耳边,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断断续续道:“枪在腰上......等他过来......无论死活......”
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般,余桓在说完话后便压在韩恭身上一动不动了——就像是死了一样。可只有韩恭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鼻息,他的心跳,知道他还活着。
韩恭如梦初醒般缓过神来,在余桓腰间悄悄摸索着,将枪不动声色地抽了出来,握在手里。
韩恭知道,现在余桓的情况不容乐观,等的越久,他也就越危险,可又能怎么样呢?他终究还是选择了这样危险的办法——来救他。
明明可以不去管的,明明可以不用以身犯险的,可偏偏还是为了保护他......他算什么哥哥啊。
脚步声逼近,韩恭将眼眯成一条缝,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对方狡猾的像只狐狸,没敢太过于靠近,就像是害怕余桓使诈,随时会起来反将一军一般。
何少秋用力朝余桓腰侧踹了一脚,试图将他从韩恭身上挪开——毕竟韩恭才是他此行的目标。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在余桓的身体离开的瞬间,韩恭不再犹豫,对着何少秋的要害便是一枪、两枪、三枪......直到再也打不出子弹为止。
确定对方倒下后,韩恭眼神冰冷,毫不留情地在何少秋的腰间狠狠踹了一脚,这一脚,怕是要断他几根肋骨了。
小心翼翼地将余桓背起,韩恭不再理会何少秋,一步一步地上了楼,愣是将他直接背回了救护车旁。
几个医护人员见状,迅速拿出担架,放在了地上,示意韩恭将余桓放在上面。
韩恭将余桓安置好后,同他一并上了救护车,一路上风雨无阻,直奔城南医院。
在被送进手术室前,韩恭紧紧握了下余桓的手,想要以此方式给他活下去的力量,随后便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送进了手术室,手术室上方的牌子也立刻变为“手术中”的样式。
韩恭掏出手机,拨给了邵冰,声音沙哑道:“你现在带人去光合城,好好招待下我们的‘贵宾’。”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你要是有事......不,你不会有事的。”韩恭在心里祈祷,希望手术可以成功,余桓也能安全脱离危险。
交代完这些,手机从韩恭手中滑落,直直地掉到了地上,随之一并滑落的还有韩恭,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双手合十放于胸前,起伏的胸膛表现了他此刻的情绪波动,那颗滑落下的泪珠,是为了谁而流。
手术时间极其漫长,韩恭时不时在门前向里面窥探,希望从中看到余桓的身影似的。但那长而黑的甬道打消了他的念头,只有那散发着绿色幽光的安全通道字样,能给他些许的聊以慰藉罢了。
手机在地上震动着,韩恭却理也不理会,都说一心一意,他最重要的人还在里面躺着,生死未卜,这一颗心,此刻也只能为里面的人祈愿。
在不知等了多久,似是昏天黑地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韩恭心里头一次觉得绿色是多么美妙的一个颜色——比起那刺目的红来说。
“谁是病人家属?”医生拉下口罩,头上溢出的汗水不断滑落,在空旷的走廊喊道。
韩恭几乎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起身走近医生,焦急地问道:“我弟弟他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医生虽然说着报喜的话,表情却凝重的可怕,而且不愿意和韩恭再多交代几句,草草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