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凤曦阁

4、第4章

　　夏日正盛，朝阳也是格外明媚的。透过窗，晒进凉爽的空调房内，倒是别有一番惬意。
　　夏至伤的重，这已经是他趴在我房里的第三日了，自从那天抱着他睡了一晚后，他便有些放纵得意，仗着伤重我不会再动手，时不时地还会指挥我干点活儿了，赖在我房间，也不打算回自己房里去。
　　“爸爸，早！”夏至揉了揉迷蒙的眸子，晃了晃脑袋，满足地朝我一笑。那笑意如同窗外的朝阳般明媚。
　　“今日感觉可好些了？要不要下来走走？”我拿过睡衣的外套，给他搭身上。小孩儿都爱贪凉，晚上睡觉但凡把空调调高两度，他都能迷迷糊糊说着气话，悠悠转醒。无奈，只好多给他裹层薄毯。
　　夏至转了转眼珠，眸中分明透出些狡黠的光。“还是疼，不想下去....爸爸，我饿了。”
　　明知他在撒娇，却还是狠不下心肠冷待他。这几日不知怎了，总是不由自主地多疼惜他，对他说话的语气也不似以往淡漠。
　　不过这小子果然鬼灵精，我的些许变化都被他很好地抓住，从而利用我对他难得的耐心，做些给自己谋福利的事情。
　　“爸爸，我想吃众安路那家的肠粉....好不好？”夏至扯了我袖子，语气十足地期盼。
　　我一瞥窗外骄阳烈烈，忍不住瞪他一眼。
　　“要求越发多！”
　　虽然语气不佳，但还是收拾收拾，出门，步行去了那离家隔了几条街的肠粉店。小孩儿向来不喜欢重口味的食物，偏好广式的清淡风味，倒是与这年纪的大多孩子不同。
　　虽然炎热，路上偶尔刮来的凉风吹得人舒服，我穿过公园，看着草坪上因着周末较平日多了许多的小娃娃在追逐打闹，忽的有些难过。因为那一张张十足稚嫩的小脸，让我想起了夏至。
　　夏至是我的独子，没有兄弟姐妹作伴，他妈妈又在早些年搬了出去，便只余投身于繁忙工作的我和他依依相伴。该是多孤单啊！
　　我想着想着，便加快了脚步，不过分开十几分钟，我就有点想那小孩儿了。想看着他吃着最爱的肠粉一脸满足的模样。
　　我提着打包的两盒肠粉回到家，却不想夏至自己梳洗了下了楼，早已等在饭厅里了。看着我手中的盒子，眸子泛出开心的样子。
　　“不是疼得不能下楼吗？乱跑什么！”我扯过一个坐垫放在椅子上，扶了他慢慢坐下，他小嘴可爱地一咧，大概是触到伤处疼得紧。
　　夏至根本没理我一下，眼神自打我进门就盯着那两盒肠粉。我竟不知我生了个这么执着的吃货。眼见他随意打开了一盒，狼吞虎咽起来。
　　我从冰箱拿了些豆浆给他，便也挨着他坐下，吃饭。
　　就在夏至的肠粉快见了底的时候，我不紧不慢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开口“我给你办了转学，去省实验，不必重读了，那环境好些，没那么多糟心的人。”
　　“啊？”夏至显然还没从美味中回过神来，反应慢了些许。“那，那之前的事...”
　　我没好气的哼了一下，勾起手指打在他洁白的脑门上。
　　“你惹出的祸，我已经给你收拾干净了。那主任不是什么清白人，一点把柄握住，他就不敢如何了。不过既然你学校这么乱，继续待下去对你没什么好处。换个地方好好学也不错。”我将豆浆开了口，递给他，看着他小口小口地往下咽。
　　“不过从现在开始，你给我老实点，收收心，好好上学。若是再出什么幺蛾子，或是成绩一落千丈，你只管拿家法来见我，听见没！”
　　我最后一句语气显然加重，自然引起了小孩儿身子一颤。虽然他趁着我这几日心疼他有些许骄纵，但他很清楚，若是犯了错，我也是不会留情的。
　　“知道了，爸爸。”
　　“省实验学习抓的紧，你要合理安排时间。争取利用这两年半，把成绩往上提提。到时候考大学，也能选到好一点的管理专业。”我再开口，语气稍稍缓和了些。我心里清楚他是不肯轻易遵循我给他的选择的。但是无论以后学什么专业，高考总还是要考好的。我并不想利用权势和资源给他额外的照顾。
　　短暂的寂静之后，在我愈加严厉的目光下，夏至轻轻点了头，将没喝完的豆浆袋子放回了桌上。小脑袋垂下，不情愿却也不敢反抗。
　　“是，父亲。”
　　随后，两人半晌无话。
　　过了短暂的周末，我又开始投入繁忙的工作，时不时还要出差去外地。夏至也转学去了新的高中，繁重的课业让他休息的时间渐渐减少，我俩见面坐下一起吃个饭的机会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不过，不知他是不是当真听进了我的话，学习十分高效用功，成绩自打他入学的第一次考试后，都没掉下过前三名。这让我倍感欣慰，平日里对他的态度也越发和蔼了。
　　生活忙忙碌碌又周而复始。
　　一切都是那么安逸和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