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我是秦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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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敢问姚丽女士为什么，她的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摆明了是不会告诉我文棠涂是谁，同时也给我透漏出一个信息——文棠涂身份特殊。
我单手撑着下巴，思考事情的来龙去脉。
姚丽女士斜看我，起身，双手环胸，有些头疼：“小秦米，这不是你该琢磨的。文棠涂的病历你也看过了，他十五年前就在这里，那时你不过才两三岁，和你又会有什么关系？”
姚丽女士越这样粉饰太平，我就越是起疑。为什么她连沈家那样的辛密都能爽快对我说出口，文棠涂却不行？
我抬眼去看姚丽女士，红唇，眼线，还有打磨完好的美甲一样也不少，我“嘶”了一声，歪头掂量，舔齿鼓腮。
姚丽女士这副样子和我初次醒来时的模样分毫不差，说来也是奇怪，记忆中我从未见过她素颜寡面的样子，她似乎被定格一般。
我胆战犹豫：“师傅，你为什么待在医院？”意识到这句话有歧义，我又重新说了句：“我是说，这医院效益不行，待遇也差劲，您为什么会在这儿一待就是十多年？”
姚丽女士面容一怔，双肩线条松软，“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就是突然想起来，我好像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师傅您。”
姚丽女士看看我，眉骨隆起，“我有个妹妹，她死于飞机失事，父母家人当时都崩溃心死。你知道，创伤后应激障碍症并不好克服……”
姚丽女士叙述语气平平，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我听出了她没说完的话。
创伤后应激障碍症是一种常见的创伤后遗症，这种病症严重会导致当事人出现极度恐惧、无助和濒死感。易发怒，失眠，紧张，不安。
“……当时崔院长帮我治疗父母，虽然最后他们依然选择自杀，但我还是很感激崔院长在当时那么困难的境地拉了我一把，所以我承诺她，会帮她一直照看医院还有你。”姚丽女士说完后，长吐了口气，如释重负。
“抱歉，师傅。”我听完揉揉眉心，内疚万分。
“有什么可抱歉的？早都过去了。”姚丽女士摇摇头。
我勉强一笑，决定自己去查看一番：“师傅，你上次把档案室的钥匙放到哪里了？”
姚丽女士：“我没拿走啊，你上次用完就没给我。”
“暧？是吗，我忘记了，那我自己找找，我这档案柜已经放满了，我想整理一下腾出空儿。”
姚丽女士点点头，搬了一把木藤摇椅放到窗前。
此时正值下午两三点，秋天的太阳像个温柔中年人，洒进来的太阳光暖和又不刺人，姚丽女士静静坐在摇椅上享受日光浴。
“你别看了，就这么一把摇椅，没你的份儿。”
果然，什么温柔受伤都是假象，霸道强势才是姚丽女士的本色。
我摇摇头，走出诊疗室，下楼去了地下室的档案室。
一般医院的档案室都会有一个独立的一幢楼来存放档案，但我们医院因为占地面积有限，人力有限，资金羞涩，所以只勉勉强强辟了一层楼来当档案室。
我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对准锁孔，准备开拧。
唔——
我双手用力，使出吃奶的劲儿，才算是打开门。
我摸了摸已经上锈的铁门，心里下了个决定，今年一定要把医院的基础设施翻修一遍！
……
档案室一共有四个部分，有一个最私密的部分是那三种病历排除在外的病人，像是院长之类的个人信息就会在里面。
但我目前对这类没有兴趣，我要找的是有关文棠涂这个人的信息。
黑色病历存放处用的是我的食指指纹做开关启动，在放上去的那瞬间，我手蓦然发抖，内心产生一种抗拒的情绪。
我呆住，停顿片刻后硬是咬牙将手指放上去。
“滴——”
“指纹验证正确。”
冰冷冷的机械女音在空荡无人的档案室显得异常诡异。
柜子打开，扑面而来的尘灰钻进鼻孔中，呛得我当即倒退好几步。
尘砾逐渐消散，面前出现一排排薄厚不一的黑色病历，医院的所有东西排列都是按照字母顺序而来。
文棠涂。
w。
指尖顺延一路划过，因为最后三个字母没有病历，所以w是在最后一列处。
有三本。
温舒，王南，吴海阳。
这三人除了病历本，资料信息也都在，可怎么没有文棠涂的？我又翻了一遍，依旧没有。
我看着手上文棠涂的病历本，心里腾升出荒诞的情绪。
是谁这么刻意的把文棠涂的资料信息放到别处？
我努力摁住自己紧张的情绪，脚尖不断单点地面。
不在黑色病历这儿，那会不会是……
我目光骤然落到第四部分处，没多想，三步并两步的走向档案柜，滑开密码键盖，冷静自若的输入崔天梦的生日日期。
1205。
不对。
我的生日，0618，还是不对。
难道是姚丽女士的？我皱眉，死马当做活马医，给姚丽女士打了一通电话。
“喂。”
那边很快接通，声音懒懒洋洋，估摸着还在晒呢。
“怎么了？”
我直言不讳道：“我在档案室这里，密码总是不对，你的生日多少来着？”
“我的生日？档案室不是用的你的指纹吗？怎么，机器坏了，识别不出来了？”
“不是，你别问那么多，直接说。”
……
“哦，1109。”
1109？我看眼手机日期，1108，呦，明天是姚丽女士生日啊。
“好，我知道了，先挂了。”
1109，我再次认命的摁下数字，但屏幕上依旧显示密码错误。
怎么回事？这机器是不是连续密码错误死机了？
【友情提示，您只剩最后一次机会，若密码有误，将自动锁时120分钟。】
我：……
最后一次机会，到底是什么？我有些不耐烦，深吸一口气，档案室之前是崔院长打理，再后来就是姚丽女士，最后才交到我手上。
可阴差阳错的，我之前没有一次踏入这里。
我们三个人的密码都不对，我突然脑子如遭棒击。
我赶紧翻开病历本，看到出生日期，0127。
我指尖重重摁下这四个数字，这四个意味非常的数字。
“滴——”
柜门自动弹开，我扭转扭锁，推开门。
这里面和其他的病历存放处不同，是一间几十平米的小房间构成，一眼能够看到里面还有一间房。
家具陈放摆设整齐，甚至不染一丝灰尘，红色橡木桌已经泛黄，在桌椅旁还摆放了一张花梨木长椅，上面铺着白色的毛绒毯子。
我站在门口，双脚怎么也迈不进去，口袋的手机嗡鸣声不断，我几乎是双手拽着裤腿“走”进来的。
这里像是有人每天打扫，干净的不像话。桌子下面压着很多剪下来的报纸小样，都是关于精神病患者出事的新闻。
在桌子上看了半天，奇怪的是这里没有一张崔院长的照片，我走到一侧的柜子前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相册。
每张照片都标注好年龄，以及日期。
从襁褓、满月、儿童、少女、青春期，一样不落。照片上的人无一不例外的在咧嘴大笑，看得出来性格属于活泼开朗的那一种。
只是越往后翻，越觉得眼熟，直到翻到最后一张零九年二月十五日的照片，上面的人和我长的如出一致。
眼，眉，鼻，以及微笑时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是一模一样。
这……这是我？
我捧着相册，整张脸差点贴进照片里去。没看多一会儿，我的头疼症就开始犯了，像是有人拿着小锤在敲打我的神经。
眼前的这张照片也开始变得恍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好像看到照片里的人在笑，嘲弄的意味越来越深。
这个女人的笑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我有一瞬间开始辨人不出现实和梦境，又或者，梦境与幻觉。
体力不支时，我抓住柜子边缘，让自己缓缓瘫靠着墙面。
今年我不过二十八岁，零九年我是18岁，可这个相册记录这个人的出生年份是一九七四年，按照这个推算，零九年她是三十五岁。
我记得崔院长比姚丽女士小三岁，也就是说，零九年崔院长正好是三十五岁。
算到这个数字，我眼前蓦然滑过一条雾水，还带着温热淌过我的眼角。
还有一个更让我害怕的认知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这个女人的笑容，就是那天我在梦里见到的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和她的笑容如出一撤。
“哐嘡——”
手上的相册骤然摔落地面，发出闷声。
不会的，姚丽女士不会骗我的，我伸出十指放在太阳光下照看。
肌肤细腻，润白富有弹性。
我平时连个护手霜都懒得擦一下，这样的一双手不可能是四十五岁的老女人的。
我再摸摸脸，脸皮没有明显松懈，双颊上的肉也紧实，有水分，分明就是一个二十八岁的年轻女性所拥有的肌肤状态。
我再次肯定了，自己不可能是崔院长，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我不是崔院长，那么这个和我连指甲盖都一模一样的女人到底是谁？
是崔院长吗？
可是我已经记不起来崔院长的样子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我是秦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