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一起长生不老》枸杞泡山楂

6、第 6 章

　　“参见王上。”
　　“你来啦。”西凉王皇甫宇德放下手中批阅奏章的笔，站起身来。
　　“不知王上召见有何事吩咐？”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件事想听听你的想法。”皇甫走到家安身前，面带慈祥的笑容，伸手拍了拍家安的肩膀，语气平和道。
　　“王上请说。”
　　“家安，这里没有外人，不用讲究什么君臣礼节，就当是家人之间说说话，随意就行。”
　　“是，舅舅。”家安不再拘谨，放松了些。
　　“算算日子，南夏的求亲队伍应该不日就会抵达西凉，他们南夏主动与我西凉结盟，共同抵御东风国对边境地区的侵扰，对此，我是极力支持与赞同的。”皇甫深叹一口气，继续道：“这些年，东风国愈加猖狂，我国东部边境也深受其害，虽屡次派军驱逐东风国士兵，维护边境秩序，却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国兵强力壮，粮马充足，不像那南夏缺马短粮，人丁稀少，只能有求于人。我们就应该出兵打一仗，好好教训一下东风国，挫挫他们的锐气，让他们吃点苦头，看他们还敢在我国面前嚣张。”家安满腔热血，充满斗志。
　　皇甫面带愁容，摇头叹道：“哎，你可知战争里最遭殃的是谁，是百姓，一旦开战，他们就要流离居所，惶惶度日。若不是到万不得已，我不想轻易发动战争。”
　　“舅舅担忧的是。”家安不太赞同皇甫的观点，提出异议：“可是，我们现在国富民强，能够消耗的起这场战争，等我们打赢了，解决了边境之乱，再休养生息，一场战争换来几十年的太平，我觉得未尝不可。”
　　皇甫深思了一会，道：“那你觉得与南夏结盟呢，这是不是一种可行的方式？我是想，如果与南夏联手，增强我们的实力，东风国必会惧怕我们，不敢再轻举妄动。”
　　“我并不觉得光靠面上的结盟就能解决问题。东风国是看重了南夏王的软弱无能，不敢出战和舅舅的瞻前顾后，不轻易发兵，才有恃无恐。即使舅舅与南夏联手，若还是不敢发兵，对东风国并没有带来威胁，也不能改变什么。”
　　“如果我西凉不与南夏结盟，而直接向东风开战，东风与南夏结盟呢，那我国岂不是两面受敌？”皇甫反问家安道。
　　“这。。”家安迟疑道：“南夏王深受东风国欺凌，已经恨透了东风王，怎么会同意与其结盟？”
　　“孩子。”皇甫无奈地笑了笑，意味深长道：“你还是太年轻了，不知人心险恶。人在利益面前是没有什么不能放下的，国家之间没有永远的仇恨，只有互相利用。东风王只要许诺不再侵犯南夏，南夏王便会立刻倒戈相向，帮助他一起抢占我西凉的土地，他们双方都将是利益获得者。所以，只要西凉与南夏结盟，与东风开战就没有后顾之忧，有益而无害。”
　　家安听了皇甫的一席话，深有感触，这其中的厉害之处他确实没有想到，他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只有明枪，却不是暗箭难防。
　　“舅舅教训的是，是家安想的太简单了。”家安羞愧道。
　　“没关系孩子，你还年轻，涉世不深，还需要磨练。”皇甫拍拍家安的家安的，宠爱的语气道：“我膝下无子，皇亲宗室更是子嗣凋零，无才无德。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与我最亲，你的脾气品性、学识悟性我再了解不过，你是我妹妹昭华长公主唯一的儿子，也是我选定的王位唯一继承人选。你放心，舅舅还能再撑几年，一定交给你一个繁荣太平的西凉。”
　　家安感动的语塞。说实话，他对王位并不感兴趣，但命运如此，身不由己，谁叫他投身于王室人家，谁叫他是舅舅唯一的希望。
　　“ 舅舅放心，家安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厚望，将来跟你一样，做一位勤政亲民的明君。”
　　皇甫心悦地笑道：“好孩子，这点舅舅从来都不担心。”
　　“我听说最近民间，百姓对恩宁的呼声很高，都夸她是仙女下凡，还是什么救世救难的活菩萨。” 皇甫饶有兴趣地说道，“看来，我这个和亲公主是选对了。”
　　“那些百姓，传什么信什么，恩宁。。”家安意识到不对，赶紧改口，“姑姑只不过在府里无聊，开了个免费给穷人治病的小医官，这病治好了，来的人自然就多了，久而久之医术就传开了。”
　　“百姓传的可不仅仅是恩宁的医术，更是她的菩萨心肠。”皇甫夸赞道：“老侯爷老来得女，宝贝宠爱的很，却没有惯坏她，不仅没有任性的小姐脾气，还知书达理，聪慧善良，老侯爷是教女有方。”
　　“姑姑她也有耍小性子的时候，只是舅舅你没看到罢了。”家安故意说道。
　　“哦？”皇甫笑道，替恩宁辩解：“毕竟她是女孩子，比你还小，岂能没有一点小个性了？。”
　　“恩宁及笄的时候我封她为长宁公主，这么一晃几年过去了，恩宁也出落地更美丽大方了，是时候给她找了好人家了。”皇甫像极了一个宠溺女儿的慈祥老父亲，满意道：“南夏的韩王殿下是我向南夏王亲点的和亲人选，此人是先皇后嫡子，听说一表人才，仁义恭谦，在朝中威望颇高，是最佳继位人选。由此人与我国和亲，既显出南夏王的诚意，又能体现出我西凉公主的尊贵。这对恩宁来说，确实是一门好亲事。”
　　“舅舅，和亲非恩宁不可吗？”家安心中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从小到大，恩宁就没有远离过他，要恩宁远嫁，他心痛不舍。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皇甫疑问。
　　“舅舅你就这么急匆匆的定了，可有问过姑姑的意见，姑姑虽是女子，但却有思想主见，不同于一般大家闺秀。爷爷老来得女，就要远嫁他国，爷爷奶奶即使不反对，心中也定是万般不舍。作为和亲公主，表面风光，这背后可未必如此，先不说上官皓能不能真心善待姑姑，就说姑姑嫁到南夏，人生地不熟，没有一个亲人，日子也是难熬。正如舅舅所说，如今我朝百姓如此信仰姑姑，将姑姑留在西凉能够继续笼聚民心，团结上下，若将姑姑嫁去南夏，百姓多少会有失落不满，白白便宜了那南夏！”家安从容分析，娓娓道来。。
　　皇甫思虑了些许，说道：“你说的都有道理，我当时只想着结盟的好处，确实没有考虑过这些人情世故。如今我已经答应南夏王，且和亲人选已定，若是随意改变人选，岂不被南夏笑话。你放心，恩宁就是我的亲妹妹，若是南夏谁敢欺负她，我定不放过。老侯爷、老夫人一心为国，毫无私心，我考虑欠周，没有顾忌他们骨肉分离的难受，我会赐予你们徐家无上的荣耀，来弥补我的过失。”
　　“舅舅。”家安惶恐，“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皇甫笑对家安，安抚道。
　　“南夏使团将至，要准备的事情很多，迎接招待使团的事就交给你安排，务必要安排妥当，没有其他事，你先下去忙吧。”
　　“是，舅舅。”家安拜别皇甫。
　　事到如今，已经无法改变恩宁和亲远嫁的事实，家安双拳紧握，眼神悲伤，面色苍白，他只能隐忍心中的痛苦，他恨自己的懦弱，保护不了恩宁，在儿女私情面前，仍选择了国家大义。

　　恩宁跟着南朝一路赶到了南夏国都，南夏气候宜人，四季如春，民风淳朴，很适合居住。
　　“恩宁，我还有要事处理，让常开帮你找个旅店住下，陪你四处转转，我先失陪了。”南朝抱歉道。
　　“嗯，你有事去忙吧。”恩宁关心道：“小心你身上的伤，保重好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了。”南朝转身大步离开，他此刻心事重重，要先回府一趟。
　　“恩宁姑娘，我陪你转转，带你去这里最有名的天香阁吃些好吃的，再给你安排这里最好的旅店，你好好休息一下。等公子忙完了事情，就会来陪你。”
　　“好，这里我不熟，就听你安排了。”恩宁大方地同意了。第一次来到异乡，又是如此繁华的都市，恩宁想好好玩乐一番，但南朝的事情如此棘手，常开担心公子心不在焉，她也内心不安。可是，恩宁不想再让他们为她担忧，在大街上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又对那个感兴趣，吃什么都香，表现出一副很新奇、很开心的样子。

　　“父亲、母亲，我回来了。”南朝匆匆回府。
　　两个老人早就心急如焚，坐立不安，看到南朝回来，南夫人立马迎上去抱住南朝的双臂，眼睛已经熬得红肿，哭喊道：“朝儿啊，这就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好端端的韩王殿下就遇害了呢！这可不是小事，这是要杀头的大罪啊！”
　　南夫人慌了分寸，哀求道：“不行，朝儿，娘不能看你出事，我现在就收拾收拾东西，你赶紧走，逃得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了。就让我和你爹两个即将入土的人替你抗下罪责，只要你没事就好。”
　　“娘！”南朝扶住站不稳的南夫人，心疼地喊道。
　　“妇人之见。”南将军斥责南夫人。毕竟是带兵打仗，见过大场面的人，南将军虽焦虑，却能冷静下来思考。他正气凛然道：“我南氏一族保家卫国，中心耿耿，大丈夫顶天立地，敢作敢当，岂能做逃兵。”
　　“那你说怎么办，你就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朝儿去送死？”南夫人双手紧紧抓住南朝，早已泣不成声。
　　南朝劝母亲道：“父亲说的对，这件事我必须面见圣上，说明原委。王上怎么惩罚，我都认。我不能一走了之，将您和父亲，还有整个将军府陷入危险的境地，那时我就是不忠不孝不义了。”
　　“可是王上要杀你怎么办，他这么疼爱韩王这个儿子，肯定会杀你来解恨，你要是出事了，娘可怎么活啊！”南夫人痛苦道。
　　“朝儿深明大义，是个懂事的孩子。我相信王上，不会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韩王殿下遇害，王上一定会彻查到底，找出真凶为其报仇。只是朝儿罪责难逃，怕是要吃点苦头了。”南将军无奈道。
　　“父亲，朝儿不怕受苦，只要能为韩王殿下申冤，就是要我这条命，我也心甘情愿。”南朝坚定道。
　　“好，你放心，为父和一些老友会竭力劝谏王上，保你性命。”南将军重重地拍了拍南朝的肩膀，大步向外走去，有种步入刑场的悲壮感，道：“朝儿，走吧，随为父上朝面见王上，了解这一切吧。”
　　南朝紧随其后。
　　“朝儿。”南夫人扶着梁柱，悲切地喊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