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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刚才只顾逃命,恩宁还没有看清救命恩人的长相,这个救了自己两次性命的男人究竟长什么样子,恩宁充满了好奇。
      恩宁轻轻地拨开南朝脸上凌乱的发丝,露出完整的五官来,虽然脸上脏脏的,还有血迹,但也掩盖不了他的英俊美貌。家安总是在她面前夸自己很帅,这点恩宁是承认的,但相比家安柔美的外貌,眼前这位公子更多了英气。在恩宁面前,家安总是温和谦顺的,她不知道的是,当家安得知她有危险时的样子就像是要吃人的老虎一样可怕。
      恩宁仔细检查了一下南朝的伤口,前前后后有五处刀伤,深浅不一,有的地方皮肉外翻,恩宁看着都疼,不禁心疼南朝。
      “恩宁姑娘,水打来了!”常开捧着一小盆水,快速地赶了回来,把水递到恩宁身旁。
      “常开,来帮忙。我先处理他身后的伤口,帮我把他侧过身去。”
      常开在恩宁的指挥下将南朝的身体侧了过来,后背露给了恩宁。恩宁沿着裂口慢慢地撕扯衣服,一条长长的刀伤触目惊心,恩宁用力扯下自己衣裙的一角,打湿了水,小心地清洗伤口周围的血迹。
      恩宁从她的布包里翻出一颗药草,“还好刚才发现了你,顺手把你摘下来,这下你可立大功了!”
      恩宁摘下一片叶子,一股脑地全塞进嘴里,嚼的差不多了,吐出来敷在南朝的伤口上。
      “恩宁姑娘,这是活还是我来吧!”常开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主动伸手要把药草拿过来。
      “没事,我习惯了。”恩宁不以为意,“让他平躺吧!”
      接着,恩宁在常开的配合下处理完南朝剩余的伤口,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
      “恩宁姑娘,你也累了,赶紧休息一会儿吧!公子有我照顾就行。”常开坐在南朝身边。
      “我看要休息的人是你。”恩宁拉起常开的胳膊。
      “啊!”常开疼得低吼了一声。
      “弄疼你了?”恩宁十分内疚。
      “我没事。”常开忍住痛,摇摇头。
      “你也受伤了,我帮你看看。”常开的袖子已经被鲜血浸染,恩宁很小心地处理着,又是一大口草药吞进去,细的吐出来,敷在伤口后,恩宁又扯了一块衣角,替常开仔细严实地包扎好。
      “还有别处受伤了吗?”恩宁不放心,拉着常开的双手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瞧了他一番,确定没有其他伤口才放心。
      常开被恩宁瞧得不好意思,很不习惯,道:“恩宁姑娘,你不必这样,我们当下人的受点伤是常有的事,别人才不会管我们的死活,我都习惯了,这点小伤不碍事,过几天自己就好了。”
      “下人怎么了,下人也是人,也是爹妈养的,受伤了就要医治,生病了就要看病。就算别人不把你当回事,但身体是自己的,自己总要对自己好点。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恩宁义正言辞。
      常开从小没了爹娘,长这么大,被将军府收养,除了公子,恩宁是第一个顾及他生命的人,他被眼前这个善良的顾念感动到了,说道:“姑娘今日救了公子和在下的命,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会铭记于心,以后有用的到在下的地方,在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恩宁被常开的态度吓到了,急忙说道:“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你不用放在心上。”恩宁指了指一旁的南朝,说道:“你公子救了我两次,我救他和你本就是在报答救命之恩。你公子连一个从未谋面的我都能奋不顾身相救两次,相比他应该是一个体恤下人的好人。”
      “那是当然,我们公子人可好了,拿我们也是当兄弟。”

      “恩宁姑娘,你在这休息,想必那些杀手应该已经撤了,我回去看看情况,顺便把殿下的尸体带回来,我们公子就拜托你了。”常开休息了片刻,起身要离开。
      “常开,我消失了这么久,我的家人一定很担心我,麻烦你帮我跑一趟,给我家人带个口信,报个平安 。”恩宁想起她让小桃回去报信,这会家安应该已经带着人来找她,家安找不到她肯定很着急。恩宁摸了摸腰间,玉佩不见了,刚才匆匆忙忙也不知道掉哪了。她从头发上扯下一根发簪,交给常开,说道:“你拿着我的发簪,去南门大街上的徐侯府,找一个叫小果的丫鬟,把发簪交给她,跟她说我很平安,让她不要担心,我出去玩几天,过几天就回去。记住,是侯府,在大街的东侧。”恩宁再三强调。
      “姑娘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常开收过发簪,转过身便消失在这黑夜之中。

      南门大街,有两个府邸,对门而立。东侧是武侯府,是恩宁跟着爹爹和母亲住的地方。西侧是护国大将军府,是哥哥和家安住的地方。恩宁是父亲的老来女,母亲五十岁才生的她,那时候哥哥都快三十岁了,连哥哥的儿子家安都三岁了,到了请老师教书的年纪。哥哥建功立业后便分府独立,不过两家对着门,隔条街的距离,父亲对家安这个唯一的孙子宝贝的不得了,家安下了学便跑到侯府玩,恩宁从小便和家安一起玩到大,不过恩宁是个女孩,大了自然知道要避嫌,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恩宁就不再跟家安打闹了,她要做个大家闺秀,将来能找个好人家嫁了。小时候恩宁不懂事,跟在家安后头“哥哥,哥哥”地叫个不停,家安也对恩宁没大没小的,等大了懂事后,在父亲的教育下,家安才肯改口叫姑姑,当然也是在些长辈在场的正式场合,私下里还是直呼恩宁的闺名。恩宁没这么在乎辈分,有时候就随他去了,毕竟被比自己大的人喊姑姑,恩宁也没有完全适应。

      乌云已经散去,此刻的月亮又圆又亮,恩宁站在屋外看向远方,她知道此时此刻,家安一定在到处找她,可是她无法离开,她不能丢下身受重伤,救了她两次性命的人,她暗下决定,等到确定他安全了,她就回去。
      恩宁回屋,在南朝身旁坐下,此刻的南朝睡得沉静安详。恩宁用衣袖口擦拭南朝脸上的脏迹,胳膊搁在膝盖上,双手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他,觉得这个时刻竟是如此美好,不禁莞尔一笑。渐渐睡意袭来,恩宁抱着膝盖,趴在上面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蒙蒙亮。南朝慢慢睁开眼,动一下,觉得全身如火烧般疼痛。他侧头看了看四周,见睡在一旁的恩宁,吃力地抬起手推了推她,叫道:“姑娘,醒醒。”
      恩宁猛地一惊清醒了过来。她见南朝醒了,高兴道:“你醒啦!”
      “常开呢?”
      “他说去查看一下打斗的地方,把殿下的尸体带回来。我拜托他帮忙向我家人报个平安,所以会晚点,还没有回来。”恩宁解释道。
      南朝咳嗽了两声。
      “你一定渴了吧,我去给你打点水来。”恩宁准备起身。
      “不用了姑娘,麻烦你扶我起来。”南朝虚弱道。
      恩宁用尽全力,将南朝扶起来靠坐着。
      “对了,我都忘了还有这个。”恩宁喜出望外,从布包里翻出那个关着金娃娃的小笼子,因为天快要亮了,金娃娃变成了一棵普通的“人参”。恩宁取出金娃娃,掰下了一块,递到南朝的嘴边,说道:“公子,你张开嘴,我把金娃娃的汁液滴到你嘴里。这金娃娃的汁液清甜可口,可以解渴,还对你恢复体力有神效。”
      南朝张开嘴,尝了几滴,果真如她所说一般,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这股香气流走于全身,瞬间觉得身体轻松舒适了许多,没有刚才那么疼,恢复了些精神。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要不是为了抓它,我也不会遇到你们,也不会被坏人追杀。”恩宁宝贝似的将金娃娃重新安放起来。
      “你大晚上的在这荒郊野外就是为了抓这个?”南朝觉得不可思议,寻常人家的女子应该在家睡觉,怎么这个女人还敢大半夜跑出来找棵“人参”。
      “嗯,这家伙只有在晚上才能抓得到,白天它都躲起来睡觉了,你看它刚才一动不动的,我才能欺负它,要不然,它早就一个跟头跑没影了,还的麻烦你这个病人起来帮我抓。”恩宁开玩笑道。
      南朝被恩宁逗乐了。
      “你看,你笑起来挺好看的。”恩宁笑着说道。
      南朝收起了笑容,他想起了昨夜的厮杀,想到了为了救他而丧命的上官皓,瞬间悲伤涌上心头,脸色凝重。
      恩宁也收起笑容,安慰道:“公子你跟我素昧平生,你确愿意舍命救了我两次,如果公子因为就我而受了伤,或是丢了性命,我会很内疚很自责,如若公子不救我,看我死在你的面前,公子你一定会很自责很难受,这本就是无法两全的选择。但在那种情况下,公子没有思考片刻就出手救我,更何况,是那位和公子兄弟情义的殿下,他更会奋不顾生,不计后果的选择救你,哪怕是牺牲自己,他也是心甘情愿的。所以,这是他的选择,公子就不要太自责了,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挽回,你要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成全他的选择。”
      “我叫南朝。”南朝沉默了一会,说道。
      “我叫徐恩宁,叫我恩宁就好了。”恩宁冲南朝笑笑:“你放心,你舍命救我,为了你我会好好活下去的,看在你和那位殿下都那么仗义的份上,你这条命我也包了,我也会让你好好活下去的。”
      南朝心里有一丝感动,恩宁的话让他不再那么难受,给了他一些美好的希望。
      常开回来了。
      “公子,你醒了!”看见公子脱离了危险,常开激动万分。
      “常开,可有通知到小果?”恩宁急切地问道。
      “恩宁姑娘放心,你的话我已经带给小果,果然如姑娘所料,小果姑娘很着急,不过得知姑娘平安,她也就放心多了。”常开回道。
      “那就好,谢谢你了。”恩宁感谢。
      “常开,阿皓的尸体呢?”南朝见常开空手而回,担忧道。
      常开双膝跪地,自责道:“请公子责罚,等我到的时候,殿下的尸体已经不见了,我翻遍了所有的尸体,也未找到殿下。”
      “什么?”南朝悲痛欲绝,喷出一口鲜血:“究竟是什么人,连阿皓的尸首都不放过,我发誓一定会找出幕后主谋,将他碎尸万段,为阿皓报仇。”
      “公子!”常开担心南朝的身体。
      “南朝,你伤势刚有好转,千万不要动怒。”恩宁心疼南朝,急忙扶他坐好,替他擦拭掉嘴边的鲜血,劝道。
      “常开,你起来吧,这是不怪你。”南朝缓了缓,问道:“那你可有发现什么?”
      “我发现袭击我们的人身着的西凉的服饰,其他未发现什么?”常开回道,有所顾忌地瞧了恩宁一眼,但南朝和恩宁并未察觉。
      “西凉的装束?”南朝眉头紧锁,思量了一番,正欲说话,看了一眼一旁一脸无辜的恩宁,尽管他和她之间有救命之恩,但他还不清楚她的身份,有些话暂时不能让她听到。
      恩宁与南朝对视,她立即就明白了他的顾虑,找借口道:“那你们聊,我出去洗洗脸,顺便看看有没有野果子可以摘。”
      “注意安全。”南朝不放心道。
      恩宁走出茅屋,呼吸了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天已经亮了,林子不像夜间那么可怕,显得生机勃勃,到处是绿油油的草木,有清脆的鸟叫,有蹦蹦跳跳的野兔子。
      其实不用听他们的谈话,恩宁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虽然她不用远嫁一个根本没见过的男人,但是他死了,不知道是仇杀还是什么,但毕竟死在西凉的地界,死在求娶她的路上,死在她的面前,如今尸首都找不到,自己应该也是有一部分责任吧,那就帮南朝一起找到凶手,替他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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