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妖怪的日子》九戒

20、寿星之死

　　老寿星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后他激动地叫嚷起来：“那、那就是他，族长的儿子！”
　　嘿，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我运气怎么这么背啊！老寿星的先祖栽在他手里，我也栽在他手里。这只秃头把我们害惨了。
　　“他，他真的修炼成功了？”
　　老寿星还有点不敢相信妖怪的存在。
　　我使劲点头，“真的，我亲眼看见的。他能变成人，然后把人变成老鼠！”我指了指自己，意思是，我就是那个可怜的变成老鼠的人。
　　“真是作孽啊！”
　　老寿星对我发出无比同情的感叹，他吧，反正一辈子没做过人，生来就是老鼠，可是我生来就是人啊，万物之灵呢，如今却委屈的在这阴暗潮湿不见阳光的车库里苟且度日，为了果腹去偷那些原本不屑一顾的食品。世间最不幸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一想到过去，再想到现在，我就神情懊丧。打听到了妖怪的事情又有什么用呢？即使我也想去妖怪学校修炼一番，变回我自己，那也是需要机遇和运气的。即便是我运气够好，碰上了，那还要严格的考试。老寿星也说不清到底考了些什么，我又能有多少把握通过考试呢？
　　“不要伤心了，小伙子！说不定会有转机的！我，有一种预感，你一定会实现自己愿望的。如果，你今后能再遇上那只秃头，请你务必要替我们家族出一口气。若是我先祖知晓，一定也会瞑目了。我的大限不远了……”
　　老寿星忽然喘了几口，一下子如一朵蔫了的花耷拉下去，刚才的矍铄精神像是回光反照似的。
　　我急忙让他躺好，打算给他来个人工呼吸。以前单位学的急救知识还没忘记，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可是我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也没有把老寿星救活，他就这样匆匆地义无反顾的离我们而去了。他安详的躺在废纸堆里，像是睡着了一样紧闭着双眼。我却为他的离去伤心了很久，他是唯一只知道妖怪的老鼠，也是唯一只知道我是一个人的老鼠，如今他都去世了，我的烦恼与忧愁又能与谁分担？
　　老鼠们络绎不绝的前来默哀，悼念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老老老爷爷。
　　此后人们就绕道而走，远远的离开他的处所。那一堆纸就如他的坟墓，掩盖了他的尸体，这里将逐渐被人们淡忘。
　　这就是一只老鼠的最终下场。我悲哀的预见着我当老鼠的未来，老鼠的寿命是短暂的，不用多久，也许我就会衰老，像老寿星一样牙齿掉光，感官迟钝，最后病死或者老死，等到我死去的时候一定也是如此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