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斯汀歌茉的王冠》余不殊

101、斯汀与舞会轶事（上）

　　这种痛苦就好像是一段一段不断侵蚀的毒。

　　斯汀靠在床脚，烛光泛着微微的晕圈，她看见一个黑色的脑袋冒了出来，维尔兰特蹲在她面前，“怎么啦？”

　　女人拉着她站起来，坐在床边。
　　她说：“你看这是什么？”

　　斯汀茫然地抬头。

　　维尔兰特揽住她小小的身子，然后拿出一个本子，放轻声说：“来，我教你认字。”

　　斯汀看着对方手中的图画本子，手指颤抖地抚摸上去。

　　“你为什么不肯开口说话呢。”维尔兰特问，“我问过医生，你很健康，lucky，你不是哑巴。”

　　维尔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将斯汀抱着轻轻地摇，然后缓缓地亲，斯汀一点儿也没有反抗。

　　维尔兰特将图画本子打开，上面有一个很漂亮的花体签名，便是：“violet.”

　　“你的灵魂和躯壳融合得并不好，不过我想，你不说话一定是因为你太孤独了。”女人叹息说，“以后我来陪你。”

　　斯汀贪恋地吸着女人身上的香气。

　　为什么会有人这样残忍？如果她体会不到爱恨，那么她就不会这么痛苦。

　　“人死了，还能复活吗。”

　　“如果无限制地靠近地狱，是不是可以看见死去人的灵魂？”

　　“不不不……维尔一定不会下地狱……”

　　斯汀猛然响起靡菲斯特血红色的眼睛，那双竖瞳，邪恶的代表——她从来不感觉害怕，可是这一刻，她害怕了，她害怕维尔会知道，并且给予她一个失望的眼神。这比钻心剜骨更疼。

　　越害怕的事情，就越会发生，那种恐怖就在于，在斯汀挣扎之际，眼前迅速升起烈火，靡菲斯特的眼睛逐渐扩大幻化成一片火海，维尔兰特隔着火海与斯汀对视。

　　一双黑色的眼睛，好似无限黑洞，维尔兰特叹了一口气，斯汀猛然惊醒。

　　从窗帘外渗入星星点点的晨光，斯汀眯紧了眼睛。

　　“小姐？您醒啦？”虫尾巴也被吓了一跳。

　　“谁让你进来的。”

　　虫尾巴只看见那个银发女孩坐在床头，声音平静，可眼神却冰冷到无法与之对视。

　　好像是从深渊中苏醒的怪物，明明是惊弓之鸟，可那种紧绷到极致的紧张感反而像冰晶一样凝聚，凝聚起一把利刃，刺向任何入侵者。

　　虫尾巴将早点放在桌上，然后有些不知所措，他迫切地想要说点什么，在这个年轻的斯莱特林面前，他竟然感到了压迫。

　　“对不起，我刚刚听到…”十分的不确定，他犹豫着。

　　斯汀冷冷道：“什么？”几乎就是逼问。

　　虫尾巴咽了一口唾沫，接着才说：“…维…尔兰特？”

　　可就在这时，虫尾巴的手臂突然灼痛起来。

　　“主人…主人叫我，我先，我先…”虫尾巴又急匆匆地推门出去。

　　斯汀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等到斯汀收拾好自己，然后走出房间，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斯汀第一次起得这么晚，可能已经赶不上第一节魔药课了。斯汀希望斯内普不要又喊她去院长办公室做一下无意义的工作。

　　伏地魔似乎有很多事情忙，斯汀在空荡荡的大厅里走着，没有一个人。就连虫尾巴也消失不见了。

　　脚步声在大厅中回响着，斯汀只觉得诺大的府邸十分寂寞。

　　从圣芒戈回来的马尔福少爷一到霍格沃兹就兴高采烈地往女生宿舍走，沿途的斯莱特林女生都纷纷发出惊呼。

　　一向高傲的马尔福从来都眼高于顶，不知是哪位小姐能够让他纡尊降贵来女生寝室。这位绅士并不算失礼，但对沿途的每个女生都不施以眼色。

　　一头淡金色的头发被精心打理过，就连发梢都洋溢着灿烂的阳光，德拉科从来都是沐浴着光芒活着的，让站在走廊边上的潘西也感到黯然失色。

　　“你上哪儿去，德拉科！”潘西走上前去拦住他。

　　“早上好！潘西。我正好要问你，斯汀她在哪间？”德拉科手里领着一个大大的礼盒。上面纹着马尔福的家族徽章，墨绿色的丝绸，泛着柔和且昂贵的光芒。

　　“你身体就好了吗？”潘西心里憋着气，“怎么不在圣芒戈好好待着？”

　　“我很好，斯汀呢？”

　　“你找她吗？”潘西赌气说，“反正她没来上第一节课，谁知道她去哪儿了。”

　　“那好吧。”德拉科挑了挑眉，转身就要走了。

　　“嘿，德拉科。”潘西看他要走，一着急喊了一声。

　　“怎么了？”德拉科只好再次站定在潘西面前。

　　“你…你能当我的舞伴吗？就是…圣诞晚会…”潘西忸怩地说，毕竟在严格家教下长大的她清楚地知道断没有淑女邀请男生当舞伴的做法。

　　德拉科的语气懒洋洋的，他看起来十分漫不经心，那种近似冷漠矜贵在这种时候就体现得淋漓尽致。“十分抱歉，潘西，我已经有邀请的人选了。”

　　“我知道了……是斯汀歌茉吗？”潘西委屈地说，缓了一会儿了，“德拉科你真傻，难道你自己就不觉得，你已经几次三番为了她陷入险境吗？这可不像你。”

　　德拉科皱起眉头，有些不高兴，“别说的你很了解我一样，潘西。”

　　“我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的。”潘西说完转身就走了，德拉科没有看见她强忍的眼泪。

　　德拉科觉得扫兴，等他再次转身的时候，直接整个人就被黑暗的阴影笼罩住了。

　　“我一早上就听到我们高贵的马尔福少爷居然往女生寝室里跑。”斯内普幽灵般的声音响起。

　　“卢修斯没有教过你作为一个绅士的礼仪吗？”斯内普瞟了一眼他手里的礼盒。

　　德拉科稍微往后缩了缩。有些担心斯内普接下来的举动。

　　“我记得孔雀的发情期早过了。”斯内普抬起魔杖在空气中轻点，那个礼盒就脱离了德拉科的手掌，往斯内普面前飞去。斯内普将它悬浮在半空中。

　　“教授…”德拉科恳求的眼神，“院长…”

　　斯内普无动于衷。

　　“教父……你知道我是要给谁的。”

　　斯内普眼神淡淡地看他，“卢修斯蠢到放纵你去做一些离谱的事情，我觉得我有义务纠正你不得体的行为，避免你塞满芨芨草的脑袋指挥你去做更疯狂的事情。”

　　德拉科觉得斯内普简直有些无理取闹，因为他之前做了比这更为嚣张的事情，斯内普都是在包庇他，他不觉得闯个女生宿舍有什么大不了的，值得他亲自过来拦住他。

　　“还不回去上课！”斯内普说。

　　德拉科心情郁闷地走回去。

　　傻乎乎地拎着一个大礼盒去女生宿舍这种行为的确太不马尔福了。可是他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准备继续留在霍格沃兹。他的父亲早就清楚地告诫过他，接下来的霍格沃兹将会十分危险，无数阴谋交织的较量，对于德拉科来说，只有继续待着圣芒戈才是最斯莱特林的决定。

　　可是他想要留下来，他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拖累，无论是他的父亲还是斯汀歌茉。

　　就算是刚刚从巨龙口中逃生，德拉科想，就算再来一次，他也不会退缩。
　　……

　　虫尾巴小心翼翼地靠近眼前的男人，伏地魔轻轻抬起左手，就好像是在召唤什么东西。

　　一条巨大的蟒蛇缓缓游弋到伏地魔脚边。

　　虫尾巴停了下来，惊魂未定地看着巨大的蟒蛇回头朝他吐着信子。

　　“主人…”

　　伏地魔不耐烦地回头，“你慌什么？——过来。”

　　虫尾巴匍匐在男人脚边，瑟瑟发抖。

　　“你说，雷古勒斯让家养小精灵把项链藏了起来了。”

　　男人站在布满灰尘的窗子前。这里是布莱克老宅，眼前这扇窗子上满是蛛网，几乎透不过阳光。从这里向外看，只能看见朦胧的的阴影，是后院的一颗巨树。

　　“是的，是的，主人。”虫尾巴有些慌乱地说。

　　伏地魔站在窗前往外看，明明什么也看不到，可他摸着下巴露出一种怪异的神情，就好像外面有什么极致景色吸引住了他。

　　时间一秒秒过去，沉默着，屋内一片死寂。虫尾巴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发出一点点声响就会招致黑魔王的恶咒。

　　“谁告诉你的。”伏地魔再次开口了，右手抬起魔杖轻轻一点，眼前的窗棂蓦然开了，弹出一阵灰尘，魔杖轻挥，灰尘蛛网立马无影无踪。外面的天光投了进来，布莱克家的后院，一片荒颓。

　　“是我的猜想，那个时候，雷古勒斯唯一能交付的对象只有家养小精灵了。”虫尾巴尽力克制自己颤抖的声音，“雷古勒斯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实力，布莱克老爷和夫人都是都是他亲手杀的，他信不过自己的哥哥，他只有…只有家养小精灵可以交付了。”虫尾巴为了加强可信度尽力解释道。

　　“虫尾巴，我忠实的仆人，我以为你会告诉我一些更有力的信息而不是……全是你的无用猜想。”伏地魔回头冷冷看他，眼神里逐渐酝酿起雾霾般聚拢的红色。

　　“整座阁楼很久都无人打扫了。”伏地魔左手抚摸上纳吉尼冰凉的身子，“家养小精灵死了很久。”

　　虫尾巴将自己身子匍匐得更低。

　　“你说的话无用至极，虫尾巴。”伏地魔缓缓地说，“可这并不是最令我伤心的，你知道吗——”

　　“你欺骗了我。”伏地魔走近地上颤抖的男人，用魔杖挑起虫尾巴的脸，那张脸臃肿、疲惫布满了磨难的沧桑，“我从你的眼神里居然看到了可笑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