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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我父亲是当朝太守,清正廉洁,是一位真正为民请命的父母官,母亲是一位县令的女儿,两人在父亲还未入朝为官时便早已情投意合,父亲做官的第一日便是迎娶了我母亲进门,母亲的娘家也随之光耀起来,紧接着便生下了宋清,我的兄长,第二年便又生下了我,兄长从小便很懂得礼数,为人规行矩步,从不越举,弱冠不到便是一方县令,与父亲一样,为百姓称赞。

      而我从小便与顾音关系甚笃,他遇事冷静沉着,而我则毛毛躁躁,父亲一心希望我多跟顾音在一起学学他的性子,磨磨自己的焦躁,我与他一起听学,十五岁那年,一起进京赶考。

      很幸运,我跟他当时都考中了,成了卜西和尧东唯一的两个秀才,而在回家的路途中,他身子弱,不幸感染了风寒,却不同平常的风寒修养些时日便会好,那场风寒来势汹汹,顾音很快就病倒了,没有办法,我们只能停下行程,留居客栈。

      我花光了所有钱给他看病,终于才见有起色,每日担心他晚上病情加重我便同他一起共枕入眠,夜里还要给他添被以免入凉,药是我亲手抓的,汤是我亲手喂的,白日里担心他苦闷还同他讲些京城八卦,或是吟诗作词,那段时间,仿佛世界都只剩下了彼此。

      就在他病好的那一天,我同往常一样端药来到他的床边,他第一次听到开门的声响没有像往常一样坐起来,我以为他是在小睡便没叫醒他,那是我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看他,配上素净的衣裳,衬得脸更加白皙,嘴唇在光线中显得很柔软温柔。

      不知道亲上去是什么味道。

      我被我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那是我兄弟,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正盯着他看,他眨了眨眼睛,醒了,撑着坐起来,“是又要喂药了吗?”

      我笑道,“药不可不喂。”

      他端起碗来,小酌了一口,说道,“你煎了这么久的药,有没有偷喝过什么味儿的?”

      “药还要偷喝不成?如果可以,我情愿一辈子也不碰这东西。”

      他大笑两声,喝了一口,我只觉我的脸猛地转离了原先的方位,唇上一软,嘴里流进了苦涩的液体,“味道如何?”

      我含着药水,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接着说道,“你真没有那意思?”

      我抬头望着他,一把将他扑倒在床上,“知我者,顾音也。”

      后回到家中,比之以往的日日见面多了一层关系后,反倒有些不自在,父亲他们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顾音读书比我努力许多,之后,当他成为一朝状元并迅速成为了皇上面前的红人时,我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秀才,也没做官,他愈发忙碌,好不容易同他见一次,中途也会被皇上召见,我和他见面越来越少。

      这种状态持续了将近两个月,某日傍晚,我冲到他的府邸,终于见着了他,在他的书房,我同他讲话,本想诉诉相思之苦,可他竟还是一门心思都在文书上,我气不过,抓起他的文书便扔到了地上,“文书真有那么重要?我俩多日不曾见面,好容易见着了你一回,你如今是个大忙人,所以用不着见我了是不是?”

      他听完难听的话,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默默捡起了我扔在地上的文书。

      我倒像个傻子一样生了一通闷气,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叫我好不舒服。

      我又冲上去夺走了他手里的文书重新扔在了地上,赌气一样的看着他,他望向我,眼神平静,“别闹。”

      我搂住他的腰,“好好,不闹是吧,我偏不。”说完便用嘴唇贴上了他的,一通乱啃,没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

      正在意乱情迷之时,书房的门开了,一道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朕突然到访,爱卿不会——”

      我和他还未来得及分开,衣衫不整的样子正好被皇上撞见,皇上勃然大怒,一气之下竟要将我和他二人都诛灭三族,以正朝纲和社会风气。

      我心想此事事出于我,便将所有罪过都拦到了自己身上,说自己鬼迷心窍,才敢染指顾音,皇上本就心疼顾音这一人才,便顺着我给的台阶,直接无视顾音的说辞,将我打入了天牢。

      期间,他来看过我一次,只说了一句,“你很快便可以出去了。”便又很快离开了。

      我当时不愿相信,可第二日,竟真的将我放了出去,我急忙回到家,家中里里外外却没有一个人,我找遍了所有她们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见到一个人,许是见我找的辛苦,新来的太守才对我说,这,卜西宋府已被满门抄斩了,你怎得还在这儿?

      我脑子什么声音都听不进去了,满门抄斩,满门抄斩!

      我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撞翻了路边的摊贩,也不管不顾,引来一顿毒打也不还手,随手拿了两罐酒,便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去,家中无人,回家何用?

      直到华灯初上,我走到了江边的堤岸上,手中的酒已饮完,江面上仿佛倒映出了父亲和母亲的面容,我纵身便跃了下去。

      亏得顾音在身后一直跟着我,才将我从水中捞起,可待到我苏醒,我却已忘记了所有,当时的我并没有在意,所有的人看着我的眼神中都带着怜悯。

      我失忆了。

      既然我忘记了所有不愉快的记忆,顾音便为我编织了一场梦,一场从未发生苦难只有快乐的梦。

      我的母亲因早已昏迷在床,便逃过了斩首的命运。

      我醒后,顾音重新雇佣了丫鬟小厮,包括请人假装我的父亲与兄长,他们时常不在家的理由是经商其实是怕待的太久露出破绽,唯一还在世的便是如同活死人的母亲,安置在房中,格局一如从前,未动分毫。

      我倒真的没有想起半点以前的回忆,在他为我安排的梦中,活的安逸自得。

      我抹抹脸上的泪,“你当初是如何说动皇上放了我的?”

      他递来一方帕子,接着说,“我在殿前跪了两天,倒是把身子练的硬朗了许多,”干笑了两声接着说,“皇上很器重我,给了我一个不算惩罚的惩罚,革去我的学历,从头再来,再入科考。前提是,不可与你再见面,更不可藕断丝连,可话虽如此,这些年,我做的这些,他倒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过多干涉。”

      确实,科举对他来说,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论词写句抒发人生的大道理罢了。

      我突然想到一事,“那……张员外呢?”

      他没有首先回答我这个问题,自顾自的说道,“你屡次去找我,我为何不见你只是担心类似的事会再次重演,那样,我便要永远失去你了。张员外确实是因为对你存有苟且之心才让你中榜,元朝,你,现在,还会因为我当初只一心为政,而冷落了你吗?”

      我摇摇头,泪水却止不住,“孟言,我从不后悔喜欢上你,只是现在的我,梦醒了,父亲,兄长都不在了,除了母亲,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他轻轻的抱住我,“我一直在等着你想起来喜欢我的感觉,只是如今我好不容易等到了,却也要成亲了。”

      他抬起我的头,“元朝,我要娶妻了。”

      我急忙抱住他,“孟言,你是不是又为了我做了什么交易!”

      他苍凉一笑,“这个交易该履行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你以后,要好好生活,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和你母亲,隐性埋姓,好好生活吧。”

      我吻上他,“不,既然我已经想起来了一切,就不能像个傻子一样被你保护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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