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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忽遇厉鬼 ...

  •   我觉得吧,这大冬天的,一般人在屋顶上吹一吹非感冒不可,可是那个家伙似乎很习惯这样的生活了,就好像每天一定会来这里一样。
      算了算了,今天我算是遇到怪人了。
      来到教学楼的四楼,发现原本就没多少人的楼层基本上人去楼空了。剩下的零星几个人还在安静地奋战着。真是好学,不过也难怪,毕竟还有一周就考试了。我本来还想好好学一学呢,没想到今天碰到这样的事情。
      那个人说我有什么天耳通?到底是真是假?这种神神叨叨的事情,真的存在吗?看他的样子似乎也不像说谎的样子。
      不对不对,这其中必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我没发现的手段,就像变魔术一样,一定是有某种障眼法。说不定这个何还道是个神棍骗子,或者和什么□□有关系。我可得小心谨慎。
      想到这里,我不禁心中暗惊,提高了警惕。家人朋友们经常给我发一些女孩子被拐卖、被骗的文章和视频分析,不过我既然心中有了防范的念头,那么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突然,周围嘈杂起来,我心中奇怪,回过神来发现我已经走到一楼。走廊周围一人也没有,只是一楼教室里面有不少人在学习。
      我突然觉得很诡异,明明是安安静静的一幅场景,却怎么这么嘈杂?
      我心中隐隐觉得不妙起来,仔细分辨这嘈杂声。纸笔的摩擦声、衣服的摩擦声、右面教室后排两个学生的窃窃私语声。我又注意到一个学生的耳机里传出日语的声音。我从后排窗户往里一看,果然是在看动漫。
      大量信息涌入我的脑袋,但是只要我仔细分辨,一切声音清清楚楚,我心中震惊。
      突然想起来天台男生对我说的那些神神叨叨的话。我心中震惊更甚,想了想,还是往回跑去。
      来到天台门口,那门还是虚掩着。我想了想,压住了踢开门的念头。我记得何还道还在修什么文殊语狮子,我虽然心中如翻江倒海,但是踢开门打扰到他毕竟还是不好吧。
      想到这里,我小心翼翼地从门缝往里窥去,就在这个瞬间,何还道偏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正视前方。
      我吓了一跳。我只不过是凑到门缝这里,他在这个黑黢黢的夜晚怎么能察觉到我来了呢?我突然想起来刚才我来到天台时候的场景,那时候我也是打开了一点门缝,他也是偏头瞥了我一眼。
      我心中暗惊,想起来他说过的话,“你有微弱的天耳通,而我有微弱的天眼通,其实我能看见鬼,如果用民间的说法,我这个叫做阴阳眼。”
      天眼通,阴阳眼?虽然我的理智不断警惕我不要被迷惑,但是我心底里动摇起来,对于这个何还道的话已经信了七分。
      我刚才在一楼经历的“顺风耳”,然后现在这个人隔着门就能看到我。事实胜于雄辩,真的再也找不出什么其他的理由能解释这种超自然的现象。
      既然被他发现了,我便老老实实地走过去,又掩上门,等他修完他的法。
      我站在一旁,无所事事,心中却是念头翻涌——没想到阴阳眼和顺风耳都是真的。我心中震撼无比,同时又涌现出兴奋之感。
      我心中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一份能力。想了想不禁失落下来,顺风耳能有什么用啊,无非就是更敏感一些的听力,可以让我英语听力听得更清楚?可以让我听到别人的小秘密?可以让我听到室友和她男朋友的电话粥?
      这也太鸡肋了吧。想到这里我不禁叹了一口气,天耳通只是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其实想来也没什么大用。
      何还道在天台中央盘坐着,口型在动,却不发出声音。他下面垫着一个长方形的坐垫,坐垫下面还有一层塑料膜,想必是怕弄脏那个坐垫。他上身披着一条看起来比较厚实的披风,披风把他的上半身连带膝盖一起遮住,是一件防风保暖之物。
      呵,这个人还知道保暖,还算脑子没抽。不过这件披风刚才没见到啊?怎么现在披上了?
      不由自主地,我的上下牙齿开始打架了。我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知道我已经等了二十分钟了。心中一阵的无奈,想一想我还是回到楼里等他吧。我真傻,真是白冻了二十分钟。
      这时只见他从座中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
      我忍不住说道:“你终于起来了!”
      “诶呀呀……诶呀……”,他表情有一点扭曲,就好像吃了非常酸的柠檬,“我的腿,好麻……”说着他放慢了身体的动作,不敢乱动。
      我说……就这么个德性还自称是修真者啊。我实在没办法把脑子里面那些飞天遁地的修真者和眼前这个人重合起来。
      “你怎么坐这么久啊,不冷吗?我都冷死了。”
      “嘶……”,他揉着大腿,“今天我其实坐得时间比较短,才坐了二、三十分钟吧。我其实是看你冷得受不了了,我才提前起来的,不然我一般要坐四十分钟的。“
      嗯?看我冷得受不了?他一直盯着他前面的空气,难不成是用余光看着我?但是用余光怎么能观察得这么仔细呀。
      我转念一想,觉得他有阴阳眼,自然和普通人不一样。
      “你是用阴阳眼……是吗?你的阴阳眼真方便,用余光都能做到仔细观察。”而且他还能隔着门看到我,这是透视眼啊。
      等等,透视眼?他可以透视……
      我顿时窘迫异常。只觉得脸突然火辣辣地烫起来。双手条件反射地遮住应该遮住的部位。这家伙一直若无其事地跟我说话,但是难道他一直在看他不该看的东西?!
      只见他露出不明白的神情,“啊?阴阳眼不能做到用余光观察啊。”他摊了摊手,“阴阳眼只是能看到鬼而已,其它的和普通的眼睛没什么两样。”
      “那阴阳眼也不能透视吧。”我确认道。
      “肯定不能透视啊。”他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阴阳眼哪有那么牛。透视?不可能的。阴阳眼其实只是微弱的天眼通,很微弱很微弱。”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是很强的天眼通就可以透视喽?
      算了算了这个问题先放到一边,我稍稍放下心来,脸上的火辣辣也退了不少。
      “你既然不能透视,但是我每次来到门口,也没有发出什么动静,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哦你说这个啊”,他神秘地一笑,“是我的鬼朋友告诉我的啊。”
      “啊?你的鬼朋友?”我四下一看,周围什么也没有。
      “别看了,你又没有阴阳眼,怎么看得到。”他说道,“每次你来了,我的鬼朋友们就往门的方向看,我好奇他们在看什么,也转头看,结果黑黢黢的什么也没看到,但是每次我转头,你就马上出来了。”
      我觉得心中似乎有草泥马在鸣叫。合着你其实没看到我啊!我每次还乖乖地出来,还以为你是什么世外高手,神通大能呢!
      “刚才也是,有一个鬼兄弟告诉我旁边的小姑娘都冻坏了,说你牙齿都打颤了。所以我提前起来了。”
      听到这里我心中微微一暖,没想到这鬼兄弟还挺有爱的。
      “那你中途站起来不要紧吗?不会走火入魔吗?你不用担心我,其实我还好,不太冷的。”
      “啊?哈哈,怎么会走火入魔呢,我还巴不得找个理由早点站起来呢,坐在这里多难受啊。”他笑道。
      啊?我似乎感觉到头顶冒汗。原来中途中断也没什么问题啊,这可和小说里面写的不一样。不过这个人看起来很勤奋的样子打坐到现在,其实一直在找理由逃避打坐吗?!顿时我感觉印象里面仙风道骨的修真者形象越来越远,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努力打坐,但是又想逃避用功的普通男生。就好像快考试的同学,用功了一下午,然后觉得厌烦了就打游戏来逃避一下。
      现实果然和小说里说的不一样啊。
      正沉思间,他已经收拾好了打坐的用具。坐垫、塑料膜都一股脑塞到一个大背包里面。他身上的披风也被他解下来。
      “你这个披风倒是看起来很暖和啊,就好像棉被一样!有一种古风的感觉。”只不过这个披风颜色太土了,灰不溜秋的,如果能纹一些图案也许能更好看吧。
      “啊,你说这个啊。这个确实特别暖和,每个修行人必备的,这样就不会凉到膝盖和后背了。”他边走边把披风简单地折一下,塞到那个大背包里面。这个背包已经鼓鼓囊囊,塞了不少东西。
      修行人就是修真的人吧?不过修行人原来是会怕冷的啊……这也难怪嘛,你把自己包得还是比较严实的,一看就知道修行人是怕冷的。
      “原来小说里面说的修真者不怕冷是瞎说的啊。”我说道。
      “绝大部分修行人是怕冷的”我们走到楼里,他一边锁上天台门一边说道,“但是如果这个人是非常厉害的大修行人,那么就不怕冷了。不过那样的人境界就很高了。”
      还真有不怕冷的修行人啊!我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向往,如果我不怕冷就好了,这样我即使在冬天也能穿得美美的了,不用像现在这样裹成一个企鹅了。
      此时的李茹梦并没有意识到,她已经全然相信了何还道所说的话,丝毫没有怀疑。她已经正式从一个信仰科学的少女堕落为神神叨叨的少女。
      “诶呦终于锁上了,这锁生锈了,每次都很费劲。”,何还道把钥匙抽回来,塞到兜里。
      “咦?你怎么会有天台的钥匙?”我惊讶道。因为近年来全国大学生跳楼事件频发,天台一向是锁着的。怎么这个人拿着天台的钥匙?
      “额,这个嘛”,他的目光有些不自然了,“我……让我的鬼兄弟帮忙拿的,我配了一把。”
      “这也行?!“我惊道。这还真是无所不能啊!但我转念一想,觉得这事情总归不好,“你这个,应该算是偷窃吧?你不是学佛人吗?还干这种事情?”
      “这个……确实是偷”,他突然就支支吾吾道,就像一个被指摘过错的孩子,“犯了盗戒……但是我实在是想找一个安静的修行的地方,所以……”他苦笑道。
      看他这个可怜兮兮的样子,我也是哭笑不得。虽然拿来配天台的钥匙,但是想一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听他的描述他能役使鬼怪?我心中兴奋起来,这不就是小说里面说的鬼修吗?感觉好厉害好方便的样子!不过小说里面的鬼修经常是阴阴沉沉,草菅人命,眼前这个男生倒是看起来和和善善,不像是坏人啊。
      “原来你能役使鬼怪啊,那你是鬼修喽。话说你的鬼吃什么啊,不会要吃人的灵魂吧。”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啊?”何还道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我说你网络小说看多了吧。什么鬼修邪修的。“
      然后他正色道:“而且我和鬼并不是主人和奴仆的关系,而是朋友的关系,我们是平等的。”说着他瞥向一个空无一物的方向。
      我知道说错了话,心中有些歉疚。我也往那个方向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什么。但是我知道那里一定有一个鬼。
      于是我学着佛弟子们双手合十的样子,微微朝那个方向躬身道,“对不起,我冒犯了你,请你多多包涵。“然后我朝何还道说,“对不起,你和鬼是平等的朋友,我却说了这样的话。”
      “哈哈哈没关系没关系“,他大笑道,“你这个人真的很心善,知道对错。如果用佛家的话来说,你有善根。修行正是需要善根,坏人是修不成的。”
      说着他瞧着那空无一物之地,顿了顿又大笑道,“我的鬼朋友也原谅你了。他说他没见过像你这样尊重他的小姑娘。”
      听到他这一番话,我也露出了笑容。
      我们边聊边下楼梯,此时已经是快要十点了,楼里面基本上已经没有多少人,再过一会儿看门大爷就要来赶人锁门了。
      “那你跟我说一说你突然得到天耳通的经过呗。“何还道说。
      “嗯,感觉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我正在专心学习,突然就听到你念经的声音了,当时我还挺害怕的。”
      他沉思道,“那你应该是……学习太专注了,然后入定了,就觉醒了天耳通。”然后他又考虑了一下,“只能这么解释了,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之后他看起来非常受震动,作掩面哭泣状道,“不是吧!你学个习都能入定!”
      “入定是什么?“我感觉一头雾水,这个家伙总是说一些很专业的术语。而且神通是什么意思?大概指的是像我的顺风耳这样的吧?
      “简单来说的话,就是你一心一意专心致志到极点,就是入定。”他解释道,“入定了,有时候就会觉醒神通。”
      “哦。这样啊。专心致志的话我还是很拿手的,从小我就很擅长专心。但是只是专心致志就能觉醒神通?这是什么道理?”我疑惑道。
      他摆摆手道,“入定不是普通的专心致志”,然后他一字一句说道,“入定是极度的安静,心下清清楚楚、专心一处,一点也不走神。”接着他又说,“这么说吧,普通人每天打坐一小时,坚持五百天仍不能入定。”
      我觉得他说的很抽象,仍然不能理解为什么入定了就能得到神通。但是我听他的语气察觉到入定是一件颇为不容易的事情。
      于是我说道,“既然这么不容易,那我怎么入定了啊?”
      他无奈地说道,“只能说你天赋太好,你的上辈子一定是大修行人,所以你现在入个定很轻松”,然后他又拉着脸道,“我发现你说出的话很欠揍欸,你那句话就好像在说‘诶呀这次考试这么难,但我还是得了一百分’。”
      “我就是好奇问你一下,哈哈……哈哈。”我干笑道。
      “不过真是闻所未闻,居然学着学着就入定了?”他又说道,“你仔细回想一下,你当时学习的时候是不是感觉和平时不大一样。”
      我想了想道,“好像确实不一样,我记得当时我状态很不错,学得很快,但是要说什么特别的地方还真……”
      说到这里我突然心下一凛。
      “咱们成都是什么时候天黑?”我问道。
      “啊?”他一脸莫名其妙道,“六点左右吧。不过你说这个干什么。”
      “嗯……”我沉思道,“天刚黑的时候我刚好坐下来学习”,我看着他的眼睛,“推算了一下,我听到你念经的时间大概是八点半。所以我学习了两个半小时。”
      “所以呢?这有什么问题吗?”他问道。
      “但是在我的主观感觉上,我只学习了十分钟左右。”
      说着我翻开我的书包,草稿纸上只有寥寥几行的演算。这种演算量绝对不像是学习了两个半小时。我说怎么刚才一直有一种很诡异的感觉,原来是时间上有偏差。天呐,李茹梦!两个多小时过去了你怎么就一点察觉都没有!你怎么这么笨!
      “你入定了。”他看着我道。
      我看他这么严肃,打趣道,“但是也有可能我走神了两个多小时啊?”
      他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一个人走神的话,也是会想东西的,会胡思乱想。”
      “只要一个人念头还在升起落下,那么在他的主观里,时间就会流逝。所以走神的人也会感觉到时间流逝,只不过时间流逝的速度快一些。”
      “而且怎么可能一走神就是两个多小时!”他笑道。
      “你这个情况一定是这样的,你先学了十分钟。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入定了,而你入定期间一个念头都没起。”
      “然后因为你入定了,所以就觉醒了一些天耳通,听到我的声音以后注意力被吸引,就出定了。两个多小时对你来说一瞬间就过去了。”
      “这也太玄乎了吧!”我目瞪口呆道。
      他耸耸肩,噘着嘴道,“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了。”
      听他说完这么一番话,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现在是半夜十点,我们在空空荡荡的教学楼的一楼,面对面讨论着神神叨叨的话题,你来我往还说得热火朝天的。如果周围有个人听到我们的对话绝对会觉得这是两个逗比。
      “反正你最好想一想你是怎么入定的,不然你以后学习稍微专心一点就会入定,这怎么得了?”他打趣道。
      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然后我从记忆里面抠出了一点点线索:
      “我当时好像是……遇到了一个难题,在发呆,然后就被你的声音吓了一跳。”
      “啊!”他本来正在沉思,听到我这句话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通了,一切都通了。”
      “你盯着那个题目什么也没想是不是?这就是你入定的契机了。”
      “我倒是觉得这个是发呆的契机……”
      “不不,这是你入定的契机”,我看到他的眼睛里透露出兴奋,“入定就是这样的,就比如说最常见的入定方式就是坐下来,观察自己的呼吸。而你是观察外物。原理是一样的。”
      “但是我怎么觉得区别很大……”我有一点儿怀疑,同时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不,你不懂,入定的关键是‘专心地观察’,观察什么不重要。佛有一个弟子甚至给佛剃头的时候都能入定。”
      听他这么说,我觉得好像有那么些道理了。不过这家伙知道的倒是挺多的,虽然都是些神神叨叨的知识。
      说着,他挑了一间没人的亮教室,坐在椅子上道:“不过入定的话最好还是观呼吸比较好,因为这个方法比较正规。”说着他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受他自己的呼吸。
      我也坐下来,闭上眼睛,稍微感受了几下自己的呼吸。不管这个方法能不能入定,但是确实能够让自己安静下来呢。
      “叮——”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铃声。
      “叮——”怎么搞的,这个声音就在耳朵旁边响起。
      “叮——”我睁开眼睛,只见周围黑漆漆一片,眼前有一团刺眼的光亮晃来晃去。光亮后面有一个鬼影,这鬼的面目光影分明,甚是可怕。
      “啊————!!!”
      我不由自主地高声尖叫,手胡乱挥着,然后我就不小心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
      “唔…”后脑传来一阵痛楚。此时我才回过神来,觉得不对劲起来。我周围原本只有一个何还道在,这个情况不是他搞出来的恶作剧是什么?害得我都磕到脑袋了!想到这里,我不禁怒从心起。
      “何还道!你干什么!做这种无聊的事情!我看透你了!”我气极,大吼大叫道。
      眼睛稍微适应了一些眼前明晃晃的光亮,我辨认出那“鬼影”正是何还道,那光亮则是他智能手机的“手电筒”功能。
      “李茹梦,你冷静一点。”何还道光影分明的面部露出苦笑神情,“你刚才又入定了。”
      这句话一出口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似乎是看我露出了愣愣的表情,他叹口气重复道:“你刚才观呼吸的时候入定了,然后现在已经过了四十分钟了。”
      我马上掏出手机一看,十点四十七。我勒个去。
      “你刚才坐着的时候突然不说话了,我叫你你都不吱声。”他说。
      “我使劲吼你,摇你,你都还是维持原样。后来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我探了探你的呼吸,结果你呼吸全无,又摸了摸你的脉搏,结果脉搏全无。”
      “呼吸全无?!脉搏全无?!”我大惊失色道。
      “你别激动,别激动”,他赶紧说道,“你冷静地听我说。”
      我心中震惊,不由得后怕起来,难道我刚刚和死神擦肩而过吗?不过感觉了一下我现在的身体,发现呼吸和心跳全无异状,便压住惊恐听他解释。
      “没关系,你别怕,听我解释。”他冷静道,“呼吸、脉搏停止,其实对于入定的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语气稳重,说出来的话却要吓死人。
      “很正常的事?!”我又忍不住惊道。
      他做了一个往下压的手势,示意我再次冷静,道:“古时候,有一个和尚曾经入定四十天,呼吸心跳都没有了,差点被火化了。”
      “后来请镜月禅师过来鉴定,他老人家在这个和尚耳朵旁弹了三弹响指,这才出定。”
      “所以说你在我耳朵旁边弹了三个弹指?”
      “要是有那么简单就好了啊。”他苦笑道,“我当然弹过了,别说三弹指的声音,你的脑门我都弹过了,你就是不醒啊。”
      我的拳头不禁紧了紧,压住了揍他一拳的冲动,我继续问道:“那你怎么叫醒我的?”
      “当时我听到看门大爷赶人的声音了,我就把这间教室灯关上,门也关上,伪装成里面没人的样子。然后我回宿舍取来了引磬。”
      “引磬?”我问道。
      “对,就是这个。”说着他向旁边招了招手,只见旁边阴暗处走出一个男子,递来一件引磬。
      “等等!你是谁啊?!!”我瞪着那男子惊道。
      只见眼前的男子一身西装革履,剑眉星目,梳一个背头发型,颇为英俊。他手中正拿着一件引磬,但眼中流露出讶异神色。
      何还道也讶异道:“你能看见他?”
      “当然能看见啊。”说完这句话,我心中好像猜到了什么。
      只见眼前这两个男生面面相觑,双方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惊讶神情。
      何还道看向我,沉思道,“你,觉醒了阴阳眼?……我觉得我已经不惊讶了,在你的身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然后那男子开口道:“这小姑娘前世必定是大修行人,我看她善根具足,又能轻易入定。恐怕不只修行了十世百世,千世万世也是少说了。”这男子声音富有磁性,说出一番道理。然后何还道点头附和。
      我听得个大概,明白他们这是在夸我,于是我腼腆一笑,道:“哈哈,还好吧。”
      何还道:“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我的鬼兄弟,名叫萧昂剑。”
      “你好你好~”我笑嘻嘻地朝他点头示意,“我叫李茹梦。”
      “我早就已经知道你的名字了,你和何还道说话的时候,其实我一直在旁边的。”他笑道。
      “哦哦这样啊。”我笑道,接着我转向何还道,“所以你就是用这个引磬叫醒我的?”我指着萧昂剑手中的引磬,这引磬由金属制成,颇像一件乐器。
      “对,没错。”他从萧昂剑手中接过引磬,敲了一下。
      “叮——”声音清脆明亮。
      “一般来说,入定的人用这种比较清脆的声音才能唤醒。”
      “那你说的那个民国的和尚怎么是被三个弹指叫醒的啊?”
      何还道露出不解的神情道:”我也不清楚,佛法的事情我不知道的还很多。”
      “那我以后不会时不时就入定吧,那样会给我的生活造成很大的影响啊。”
      “你别说还真可能会这样。”他饶有兴趣地打趣道,“所以说你才要练习出入定啊,直到你能够完全掌握出入定。”
      我们边走边说,已经离开了教学楼。这个时间的学校路灯昏暗,路上连一个鬼影都没有。啊不能这么说,因为旁边的萧昂剑先生就是一位鬼。
      这位鬼先生穿一身得体西装,昂首阔步,颇为英气。我不禁心中奇妙,原来鬼是这个样子的,和普通人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夜幕里,周围安静得很,就在这安静中,异变陡生。
      突然萧昂剑猛地转身想要拽我。这一瞬间我看到他表情很急,脑门上青筋暴起,他的眼睛死死盯住我背后的什么东西。
      我心下一凛,身体却来不及反应。千钧一发之际,我只觉另一边的何还道推了我一把,这一推力道之猛,我直接摔倒在地。
      “啧啧,可惜。”我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如是说道。
      接着就是一阵金铁交鸣的声音,只见萧昂剑不知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一把刀,这刀长三尺有余,狭直刀身,赫然是一把唐刀。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拿出来这么显眼的一把兵器的。
      定睛看时,只见那敌人是一个女子,容貌艳丽,手中握着两把短匕首,将萧昂剑的刀一次次拨开。虽然这女子看起来瘦弱,动作却纹丝不乱。
      我看到这个情况有一点发愣,接着何还道出现在我旁边急急地说:“你怎么样,伤到了没?”说着他检查着我的腰部和后背。我看到他左手满是鲜血,急道:“你才是受伤了!”想必是刚才推我的时候,被那个女的用匕首划到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怒从心起。这个女的神经病吧!我们没招谁没惹谁,持刀杀人啊?刚想要发作,我又心下凛然:不对,这个女的在和萧昂剑这位鬼先生打斗,她必然也是鬼!
      再看那女子身下,果然没有影子。
      这时萧昂剑正竖直向下劈砍,只见那女子两只匕首一齐交叉,作势硬接这一刀,萧昂剑心下奇怪,这女子前几招都是以柔劲拨开我的刀锋,现在怎么敢硬接我这一刀呢?他心下奇怪,动作却不停,就在刀刀相接的前一瞬,那女子微微邪笑,居然在萧昂剑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
      “你们小心!” 萧昂剑心中发觉不妙,大吼道。
      话音未落,李茹梦只觉得背后一寒,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席卷全身。
      “铛!”巨大的声音从李茹梦背后传来。只见那女子不知为什么突兀地出现在那里,手中拿着两把折断了的匕首,脸上甚是不悦,她看着何还道说,“小哥,你休要多管闲事!”
      说着,她向后一跳,躲过了追来的萧昂剑的一击横斩。然后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她凭空消失在那里。
      李茹梦一愣神间,觉得不妙,回过头来发现那女子已然出现在自己身后,双手同时持着一把尖利钢锥直刺自己后脖。
      然后就听到一阵钢锥划铁的声音,这女子的钢锥划在何还道的手掌上,居然再也没办法前进哪怕一厘米。李茹梦心惊肉跳,“你的手!”定睛看时,发现何还道的手掌居然毫发无损,但是之前受的伤兀自在滴血。
      女鬼满脸不耐烦和愤怒。一眨眼间,她又出现在大约十步之外,看着手中弯曲变形的钢锥,她嗔道:
      “你这小哥不要多管闲事!我本来只是要杀这个贱人,你若再管,我连你也杀!”
      何还道眉头紧皱,正在扶李茹梦起身,他回话道:“你这鬼毫不讲理!见面就要暴起杀人?我今天偏要管到底了。”
      “哼。”只见她用颇为不屑地眼神看了李茹梦一眼,说“你说我毫不讲理?哈哈哈哈哈哈哈!”仿佛在笑一个天大的笑话,却笑地凄惨,毫无欢愉之情在其中。
      “我毫不讲理?她毒杀我全家的时候,怎么没有人说她是毫不讲理?”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都安静了。何还道转向李茹梦:“你杀了她的……?”
      “怎么可能!”李茹梦大声争辩道,“我甚至从小到大还没见过死人!”
      “哼,自然不是你这一世干的。”那女鬼很不屑地道,“大概是一百五十年前吧。你遣人杀了我全家,也杀了我。”她疲惫般地陈述着,话中带着遥远的、不可捉摸的疲惫语气。
      “不过,今天时候到了!”她恶狠狠地瞪着李茹梦,让后者不禁打了个哆嗦,“我要你血债血偿!”
      “你知不知道杀了她你会造杀业而堕地狱?”何还道正色道,“做鬼一百五十年,我不信你不懂善恶因果的道理!”
      “那又如何?我杀了她然后就入了地狱,那又如何?”她说道,“可是我亲人永远回不来了啊!”说这句话时她歇斯底里,眼中满是怒火,但是李茹梦在那双血红的眼睛之中分明看到了些许泪光。
      李茹梦心中一动,觉得这女子固然可恨,却又可怜。
      这起心动念的一瞬间,李茹梦感觉意识中的某种障碍突然消解了,无数的记忆变得清清楚楚,只见她浑身一颤,大声道:
      “妍儿!你和你家人不是我遣人杀的啊!”
      此话一出,何还道和萧昂剑顿时一楞。
      何还道念头电转:这个丫头说出的话怎么没头没脑的?除非…
      “不要叫我那个名字!你不配!”名叫妍儿的女鬼吐出了一口唾沫。“当年我还那么信任你,呸!蛇蝎心肠的贱人。”说着她手一扬,在李茹梦面前凭空凝结出一把匕首,直刺她心口。
      “铛!”这次何还道手一扬,甚至没有碰到那匕首,匕首却应声而落。
      女鬼撇了撇嘴,手一摆,那匕首便飞向女鬼的手心。
      就在这时,何还道突然面色大惊,急忙一扑将李茹梦扑倒。他的背后突兀地响起两下巨大的金铁交鸣声,只见他背后落下了两只匕首,看来刚才刺向李茹梦心口的匕首只是个幌子,这两下才是杀招。
      “切。”女鬼面如死灰。
      何还道不禁怒道:”你真蛮不讲理!李茹梦应该是想起来那一世的事情了,你不等她说完却急着下这阴险毒手!”
      “呵,有什么好说的?历史上记载得清清楚楚,一查便知。”女鬼好像是暂时放弃刺杀了,摆出了一副相对轻松的姿态,但即便如此,众人也不敢放松警惕。
      “我来告诉你吧,小子。你旁边的这个女的就是一百五十年前的那个狗屁皇后!对,你也想到了吧。就是她,引洋人的军舰入长江,欺君叛国的皇后!把中华国搞得四分五裂的千古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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