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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话 ...

  •   对于莫萧歌来说生活并没有太多改变,但对于阿尔来说,生活的变化却是天翻地覆的,不同的世界,不同的人,不同的规则,一切都和以前不再一样,某种程度来说,就象是新生的婴儿一样,对他来说,印象最深刻的不是宇宙的景色,也不是在月球上看到的蓝色大球,又或者第一次玩宇宙冲浪。
      对他来说,印象最深刻的是见到那位完全适格者,那位拥有杀死所有适格者能力的女人,世界上唯一永远存在的生命体,她是所有适格者生命终结的序曲,只有她可以结束适格者们永恒的痛苦,赐与他们安宁。
      那一天与往常并无不同,忙忙碌碌男人在自己巨大的办公室中处理手中的事务,而阿尔在上完早晨的锻炼课程后,累的跟死狗一样,进到莫萧歌的办公室就往那柔软的沙发上一躺,也不管办公室主人射过来的冷洌目光,想径自投入周公的怀抱,却被天外飞书砸醒,然后被赶去洗澡间。
      洗完澡出来睡意全被赶跑,只好窝在沙发上学习莫萧歌布置的作业,用对方的话来说,“我可不想养个米虫,如果是女人我还能容忍,一个大男人叫什么苦”,于是为了成为全能型保姆阿尔现在每天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正当他看到羊肉的一百二十种做法并且勤奋的做笔记时,办公室自动滑门被粗暴的打开了,方镜锋窜了进来急速的在莫萧歌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那个工作时万能不变的面具活动了,走到门口时,他又回过头来,对阿尔说道:“想不想去看看完全适格者?”
      这个提议得到热烈拥护。
      以前只在立体电视上看到过的人物,这次活生生的出现在了阿尔的眼前。
      那个有着一双粉红色眼底和灰色眼珠的纤细女人,她的动作俐落而优雅,父体们跟在她身后,两名俊帅男子的却只能映衬出前面女子的风采,那种独一无二的存在感,让阿尔的眼睛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这个女人就是适格者的开端,她的存在开创了人类宇宙的历史,她的奋斗创造了一个新的种族,她是一切的开始,也将是一切的终焉。
      盖亚•白,据说是旧神谱中的大地之神的名字,而后面则是她原来的姓,她最先作为人类的名字已经无人知晓,现在她作为适格者的神而存在。
      一直到她走过阿尔面前许久,莫萧歌才拍拍他的肩膀,把他拉回到现实中来。
      “是不是觉得很奇特的一个人?”
      “嗯……很奇特,怎么说呢?她并不是个美人,可是却让人无法忽略。”
      莫萧歌笑了起来,这种评论真的很符合阿尔的个性:“她并不需要美色来点缀她的风采,她的存在就是最美妙的事情。因为她永恒的存在,我们才有机会获得唯一的解脱。”
      听着莫萧歌话语中的异样,阿尔伸出手去握紧那语气飘缈的男人,从那个夜晚后,莫萧歌经常会和他说起作为适格者的种种,一方面是给阿尔提供经验,另一方面何尝不是在诉说自己的内心呢。
      阿尔掌心的温暖通过皮肤传到莫萧歌的手心中,他微微笑了笑,他的生命开始有了改变,自从那个褐发男人出现后,渐渐滑向一潭死水的生活有了光彩的涟漪。
      “完全适格者是永恒不死的吧?”
      “嗯。”
      “那不是非常……非常寂寞……”
      “……确实很寂寞……”
      两名男子的叹息不过是小小的微风,吹拂不了这个世界,但却能让他们的心在渐渐的靠拢,温柔的融合与拥抱,这种感觉是爱吗?还是同病相怜?
      他们并不需要答案,只需要去感觉。

      阿尔的厨艺终于有了长足进展,在无数次的“试毒”后,他终于能做出色泽和味道都处于正常范围内的菜了,绿色的蔬菜和白色的鸡汤,还有不再飘散出糊味的米饭,这些让莫萧歌“老怀大慰”。
      生活的琐事中,只有一个原则莫萧歌绝不妥协,就是所有的事情必须由阿尔亲手打理,衣服必须得手洗,菜必须得买生的回来择,不许买净菜,就连那个引起大战乱的地毯都必须得手洗,一块一块拆开来手洗再晾干,这项浩大的工程让阿尔忙了一个星期,完成以后他抱着地毯不让莫萧歌踩,一付严厉的家庭主妇相,为此被黑发男人嘲笑了好久。
      再加上还要学习许多新的事,锻炼、武技、知识、适格者生活常识等等,阿尔这几个月忙的团团转,他曾经很怀疑的问莫萧歌以前一个人的时候那么忙,是怎么保持所有东西亲自打理的。结果莫萧歌给出的回答让他绝倒:放假日做完一星期份量的事务,平时就不用做了。
      “那你吃一星期前的食物!?”
      “我选的都是不容易坏的东西做。”
      “问题不在这里吧!?衣服呢?”
      “衣服买一星期份的,星期天一起洗掉。你没发现我每个星期的同一天都穿一样的衣服么?”
      “………………”
      这个男人的脑神经绝对不正常!
      虽然腹诽这样说,该做的还是要做。阿尔总是安排在上午去学习,下午开始准备一天的晚餐,周末大扫除,他拉着方镜锋一起去买菜,在许下帮懒惰的秘书也做一份晚餐的承诺后,大男孩外貌的男子非常乐意的陪阿尔去逛菜场。
      在把手上的鲜鱼和鲜羊肉对比了十分钟后,阿尔终于在方镜锋的催促下选择了羊肉。
      “我说你啊,怎么一做上家庭主妇就上瘾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再戴个头巾就是十足的中年欧巴桑。”
      “没办法啊,莫那家伙对这些事情太挑剔了!我昨天做的狮子头腻了点他就一口不吃,害的我一个人吃掉。”
      “你不是说他以前连你做的毒药都吃吗?”
      “他说以前那是鼓励我天天向上,现在是要鼓励我精艺求精。”
      “哈哈哈,你真是完蛋了,怎么就被吃的这么死呢?不过莫这种毛病也不能怪他啦,毕竟以前被暗算过留下了阴影。”
      “暗算?”
      方镜锋想捂也来不及了,一付说漏嘴的样子,最后再三嘱咐阿尔不要说出去后,告诉了他莫萧歌这种古怪毛病的由来。
      “你知道适格者建国时比较艰难嘛,那时候他们这些评议会员们都在世界各地跑来跑去,人类中要杀他们的人可不少,虽然说适格者杀不死,但有人还是发明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方法。有次一个人装扮成客房服务生,在莫的饭菜里下了某种物质,这种物质本身并无害,但混合了莫身上衣服的纤维气味就会产生腐蚀性,那次莫的内脏受到严重损害,又没有办法解决,而且人类的医生居然冷着脸说适格者又不会死,结果就是莫硬挺了十几个小时回到大本营才得到治疗。”
      目瞪口呆的阿尔结巴的重复道:“你是说,内脏腐蚀?”
      “是啊,恐怖吧,活着感受内脏被腐蚀的滋味,是人都会觉得受不了吧?从这之后,莫的所有东西都是他亲自打理,包括出门时,能不用别人碰过的东西就不碰。”
      苦涩的抿了抿嘴,阿尔无法想象自己挺过这种酷刑,如果是他可能从此以后对吃东西穿衣服都会觉得无法忍受,想到第一天晚上他盛给莫萧歌的那口汤,那个男人花了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张口吞下去?
      后面一路上阿尔都觉得心不在焉,他的脑中一直盘旋着方镜锋的话,就连同行的男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记得了。
      整个晚餐时间,莫萧歌觉得一直被种古怪的眼神盯着,在他吃完半碗饭后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瞪着那个桌对面的男人。
      “你干嘛?”
      “啊?什么干嘛?”
      “你一晚上一直盯着我干嘛?”
      “没、没干嘛……你尝尝兰花角,才上市的~”
      狐疑的夹起那月牙形的萨那,果然很好吃,青邦味和淡淡的咸味统一结合起来,完美的保留了原有的新鲜,不过……
      “你一晚上盯着我吃饭就是为了让我尝尝兰花角?”
      “没有啊,我哪有盯着你,呵呵……”
      “……不仅盯着我,还傻笑!”
      “好了好了,你吃你的饭就是了。”
      晚餐后的节目很单调,男主人继续处理公务,男主妇打扫收拾外加努力学习,偶尔男主人兴起了会抱一抱男主妇,于是两人你侬我侬在地上翻来滚去,偶尔男主妇兴起了想抱一抱男主人,于是两人——这是不可能的,通常是男主人一句话“我的事做不完,别来烦我!”,宠物就只有可怜的跑去角落画圈圈。
      方镜锋曾经在阿尔那里听说了他们的家庭节目,当即嘲笑为老年人的退休生活,还说再上一只宠物就完美了,这话传到莫萧歌耳里,黑发男人盯着文件头都不抬的打击道:“我养了你这只大型犬了就够了!”
      墙上电子钟的时针指向九,晚上九点,正是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莫萧歌今晚正忙于公务,脑袋中充斥着预算和计划图表,阿尔在下午听过震憾的八卦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同居人,他一直以为自己并不是爱,对方也并不是爱,那么这种牺牲是为了什么呢?莫萧歌为什么容忍了他的闯入呢?其实就算他去问莫萧歌自己,黑发男人也答不出来,这无关智力或者理性。
      扔下手中的钢笔,莫萧歌觉得头有点晕,疲惫感的水位渐渐涌起,让他不得不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再度睁开眼发现大型犬正一脸担心的站在自己旁边,温暖的手掌抚上黑色的青丝,轻轻按摩着头皮,让莫萧歌的神经放松下来。
      “休息一会儿吧。”
      无言的示意阿尔继续,莫萧歌闭上眼睛享受着同居人轻重适度的手法,这也是他要求阿尔学的东西之一,难得有个好材料让自己塑造,不调教成全能享受的保姆真白白浪费了。
      意识在被冰点滴出波纹时,秒针已经跑过了1800格,莫萧歌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睡着了,躺在沙发上盖着毯子,不用说是阿尔把他抱过来的。
      但这在平常人看来普通的事,却让莫萧歌感到一阵恐惧从心中升起,他根本没想过在那种情况下睡着,平时他总是比阿尔后睡,只要同居人半夜一动他肯定会醒,睡眠很浅的他居然被另一个人抱上沙发而没发觉?
      不对劲,很不对劲……今晚奇怪的疲倦,还有阿尔躲躲闪闪的态度,难道是自己想漏了什么?
      正当莫萧歌冥思苦想时,大型犬听到声响跑了进来,在发现同居人醒了后他蹲到沙发旁边,如果有尾巴这会儿肯定是摇的挺欢,不过他并不是狗,所以也只是笑着问:“醒了?饿不饿?我看你晚饭吃的不多。”
      “不饿……你今天做的菜挺多的。”直接说出心中的疑问并不是莫萧歌的风格,他只在有把握时才会直奔主题,况且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他也明白了阿尔这人吃软不吃硬,外力越大,他越倔强,所以迂回战略才是上选。
      “是啊,下午方镜锋陪我去的。”
      “哦?你最近和他走的挺近啊。”
      “他挺好玩的,人挺亲切……”看着莫萧歌没有变化的脸,阿尔莫名其妙的辩解,“其实我们在一起经常谈到你。”
      “肯定在一起说我坏话吧?”
      “你瞎说什么~他只是告诉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比如你以前……”突然想到方镜锋的嘱咐,阿尔僵硬的改了口,“你以前结过婚的事啦。”
      “我结过婚的事全天下人都知道。”
      “我不知道!我当时还吓了一跳呢!我可不想当第三者,再说我觉得你这人不错啊,就是以前受了不少苦,所以你心中自闭吧,我会用我的爱来治愈你的,你放心好了,还有啊……”
      耳边听着阿尔滔滔不绝的废话,莫萧歌却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宇宙兰花香,这种香气他很熟悉,因为他有时候能在方锦锋身上闻到,听说是他的一个亲戚很喜欢用,每次一见面就会被沾了浓郁的宇宙兰花香气。
      宇宙兰花、兰花角、以前、受过苦……这些词组合起来,点和点,连成了线闪现进莫萧歌的脑中,他突然一拳击向面前自言自语的阿尔,受过训练身体形成条件反射的阿尔及时的闪过了,他不再是一开始的小菜鸟,虽然在高手的莫萧歌面前还是只能到处逃窜。
      不明所以的阿尔一边逃一边大喊,他对于莫萧歌突然追杀自己一头雾水,从那天晚上以后莫萧歌再也没有失控的情形发生。
      在椅子挡住莫萧歌随手扔过来的台灯,两两相撞互相报废后,迎面而来的是黑发男人凌厉的拳头,这一拳终于结实的打在了阿尔的脸上,巨大的力量让他横飞出来,虽然勉强的翻个跟头站稳脚跟,但阿尔已经失去了逃脱的机会,只能又陷入挨打的情形。
      “你到底怎么了?莫!你怎么了?”
      不管阿尔怎么大声询问,莫萧歌仍然一语不发的攻击着他,一直到拖着失去反抗力的阿尔到浴室,用当初锁无心者链子结实的把他五花大绑,莫萧歌才喘着粗气坐下来,身体好象突然失去力道一样瘫在墙角边。
      过了许久,恢复意识的阿尔才发出不屈不挠的追问:“到底……为什么……?”
      这句话换来的是冰冷的水花,莫萧歌打开了浴室的花洒龙头,而且是调到冷水,阿尔被水花呛的直咳,身体渐渐失去温度,在他感觉自己就要死了时,酷吏才终于关掉了水龙头。
      “为什么……?”
      “你下午,从方那里听说过下毒事件了吧?”
      “…………你怎…么…知道?”
      “现学现卖不觉得太愚蠢了吗?你是不是觉得宇宙兰花香气是洗不掉的?”
      “什……么?”
      “还装?”愤怒让莫萧歌恢复了一定的力气,他站起来一脚踢在阿尔柔软的腹部,“兰花角吃下去产生的物质,和宇宙兰花香配合,有安眠麻醉的作用,你是不是要说你不知道?你自己去看看我给你的那本书!你是不是要说你不记得了!?”
      背叛的阴云笼罩住莫萧歌,随着他的问话踩在阿尔身上的脚下的力气越重,鲜血顺着地上男人的嘴边流了出来,他的脑中却模糊的想起莫萧歌确实给了一本书,当时还笑着对他说:如果想要做个称职的全方位保姆,就把这本书给背下来,他打开一看,是一本关于生活中的化学毒药的书,后来莫萧歌问他有没有背下来,他还信誓旦旦的回答说背了,其实他只是翻了翻,根本没记,因为要学的事情太多了。
      撒谎总是有现世报,而且来的很快。
      阿尔现在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作为父体的他完全信赖于母体的支持,他的生命也是控制在母体手中,躺在地上他的视线只能看见莫萧歌的赤足,一只贴着磁砖,另一只踩着他的后背。
      “我……不记……得……了……”
      这句辩解换来的是更重的一脚,阿尔耳中清脆的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莫萧歌没有选择内脏,而是踩断了他的右腿骨,他知道哪里能致命,哪里能让人受苦。
      “你不觉得这个借口太拙劣?还是你想说你只是无意间才做出这种事?我真的很失望!阿尔•洛林!”不知道是在对阿尔的背叛怒吼,还是对自己的软弱大意愤怒,莫萧歌的折磨出了手就没法停下,“你居然这样对我!你居然对我下这种手!你想干什么?觉得不服气!?觉得屈辱了!?还是我对你不够好!?啊,你回答我啊!”
      “真的……不……”这句话被无情的打断,阿尔已经感觉不出太大的疼痛了,人体在受到巨大创伤的情况下开始分泌麻醉化学素,失温、内出血和疼痛让他的心脏超过了负荷,血液在白色的磁砖上流淌,新人适格者心脏和呼吸都消失,暂时进入活动停止状态。
      施暴者却没有任何悔意,他憎恨着软弱的自己,憎恨着自己的轻信,这种耻辱感让他的愤怒脱离了控制,他走出浴室,血色的脚印在灰色的长毛地毯上清晰可见,几分钟后方镜锋赶到时,看到就是这一幅好象杀人现场的画面。
      他在询问过后,急忙进入浴室察看阿尔的情况,在简单处理后,首先恢复了阿尔的心跳和呼吸,只要把伤口归复原位,再给予适当的营养补充,适格者基本的功能会自愈,在他忙碌这一切时,心理受创的男人只是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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