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童年》晴空忆鹤

11、爸爸妈妈

　　十一　　爸爸妈妈
　　之前就提到过，我有一个好爸爸，是的，身为爸爸，我觉得他做得无可挑剔。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我做错了什么？他总有一万个耐心，从来不会打我，也从来不会骂我。所以在我的童年里，虽然我的家庭经济条件不是很好，可是这从来不影响我的心情，在同龄人当中，我甚至很骄傲，因为我有一个非常宠我的父亲。
　　爸爸身高不是很高，皮肤有点黑，浓眉大眼，满口洁白的牙齿，五官端正，身体结实，形象端正，即便是现在过了花甲之年，也常有人拿他打趣，说他长得老帅。
　　爸爸不但形象长得好，也是位好爸爸，而且精通人情世故，公关能力＼外交能力非常棒，这一点让我们大家既羡慕又非常地自叹弗如。因为此原因他的人缘非常棒，不但和本村的人关系非常好，就连在我们村的邻村或集镇他也有许多的朋友。而且在村子里，只要谁家会有什么家长里短的矛盾，诸如兄弟不睦，子女不和等等之类的问题，村子里的人一般都会请父亲出面调停。虽然他不是村长，可是在整个村子人的眼里，他的话很有说服力，他也最有威信。
　　父亲为此也很骄傲，他时常对我们说，你爸爸我当年如果能多读几年书，现在也不会是个农民，关于这一点我也深信不疑。爸爸不但相当有人缘，最重要的是他的情商也非常高。人常说，当今这社会，好的智商却好不过好的情商，要想会做事，先得会做人，所以我常常为爸爸有这么好的情商而感到高兴和自豪，其实更多的是羡慕。我常在想为，什么我没有继承到他这一点呢？如果我能像他那般八面玲珑会做人，那该有多好啊！
　　可是人无完人，爸爸也不例外，在我眼里如此完美的爸爸也不是没有缺点的。
　　比如他很喜欢赌钱，当然这样说也许不够确切。因为一般赌钱的人都会拿出很多本钱来下注，有的甚至是倾家荡产集资来赌。而爸爸呢？每次的打麻将的时候只是拿出一点点投资？说难听点叫赌博，其实也不只过是在自己闲来无事的时候，拿打麻将作一个消遣打发一个时间罢了。虽然这不是他的个性，在我们村子里几乎是大伙的共性。可是这个不良爱号还是严重的影响到了我们家的家庭和睦。
　　为什么说这个打麻将是我们村里人的共性呢？其实话说到这样也就不难理解了：因为我们村子里有一个很不好的民风，那就是村子里的男女老少都喜欢打麻将。上到八九十岁的老人，下到十几岁的小孩子，个个都好这一口子，就连那些老太婆她们不打麻将了，也要凑几个人围一桌摸长牌的。爸爸生性是个开朗的人，喜欢热闹交朋友，村子里大家又都是这样，他出生在这里，成长在这里，长期的耳濡目染也让他成了他们这些麻友们的其中一员。
　　虽然农忙出来的时候大家似乎都很忙，一个个赶时间都在田里忙得热火朝天。可是一到农闲的时候，村子里到处都能听到那“哗啦啦”搓麻将的声音，旁边还夹杂着那些打麻将人一阵阵的喧哗声。小时候，爸爸经常会拉着我的手在村子里四处地走走。因而他也经常会把我带到那些打麻将的地方去。我看到一张桌子只坐了四人，而围观凑热闹的至少有十几个。有时候，有的人偶尔把注下大了，场面看上去很刺激，那张麻将桌子就会被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的密不透风。站在最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他们往往会在后面再摆上一圈大板凳，然后站在上面，就这样像叠罗汉一样围了好几层，直把中间那块四四方方的小场地围得个水泄不通。那些坐在桌子上的不管是在冬天还是在夏天，不知是心理因素害怕输钱，还是被周围的人长时间围的不透气，只见他们在大冬天里，一个个的额头也会渗得汗津津的。那些围观的也不省心，他们站在打麻将人的后面伸头探脑。有的凑热闹，有的跟着别人后面甚至还押点钱，所以“主犯”如果赚点钱，他们押宝的也会被分点红，可是主犯如果输了钱的话，他们也会跟着一起倒霉。说白了就是借别人的运气来操纵自己的“命运”。这些与“主犯”有着共同利益的人，自然和他们“同呼吸，共命运因”。而他们站在这些打麻将人的坐位旁，寸步不离。一场下来，赢了的，欢呼雀跃，大笑的，大叫的，吹口哨的，骚动不安；输了的，拍桌子，摔板凳的，骂爹骂娘的，也是应有尽有。所以每一场下来，一个麻将场总会搞出很大的动静。也有输了钱不认帐的，结果打骂声，起哄声，劝架声，帮腔助阵的＼闹哄哄地嚷了一大片。那吵闹声简直能掀翻别人家的屋顶。在村子里远远地就可以听到。这样的场景往往在一个村子里，每隔十来户大概就能见到一阵。所以尽管“杀声阵天”，对于我们这些从小看到大的小孩子来说，早也是见怪不怪了。
　　在这里还要交待一件事，那就是大家不要以为，坐在这麻将桌上的，一定都是堂堂的五尺男儿或者都是男子汉吧！错了，也有相当多的小妇女坐在中间。当然一般情况下是男人和男人打麻将，女人和女人打。可是也有时候，男人和女人会同坐在一张桌子上打麻将的，看着就很不像话。可是在这里，大伙似乎也是司空见惯。所以外面的人常说：这里的民风不太好，而且不只是我们村子是这样，以我们村为中心，附近的很多村子也不例外。人一旦聚众，少不了就会滋事。人多口杂，还会引来许来许多不必要的是非矛盾。
　　我不明白，农村人是不是太无聊了？还是供他们闲暇时的消遣确实太少了？为什么大家都对这打麻将情有独钟？不过这种消遣看似波澜不惊，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隐约中还是酿下了不少的大祸。
　　举一例，几年前，我们邻村就为这事发生一件血案：有一家夫妻两个都爱打麻将。一天，这家男人又到别人家里去打麻将了，女人原本是在家带小孩子的。家中两个孩子，大的五六岁，小的三四岁。一儿一女。结果这个女的看到别人家里的麻将桌推的“哗啦哗啦”响，大伙儿一边推一边哈哈大笑。勾起她肚子里打麻将的“小馋虫”，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到周围邻居家找来几个人和自己打麻将。
　　家中的两个小孩子，起初还听她妈妈的话在家玩。可是小孩子也是个不安份的，玩着玩着他们也不干了。于是乎大的拉着小的就跑到了外边去。而这个粗心的女人一开始还一边打麻将一边留心地看着两个孩子，渐渐地她完全沉迷在自己的麻将桌上的东南西北风，□□＼糊牌的麻将世界里，完全忘了麻将之外的东西，也完全忘了身为一个母亲的责任和义务。结果这两个小孩子在没有大人的监护下独自玩到了她们村子里的一个小水塘边，那个小的一不留心掉下了水，大的一看着急了伸手来拉，结果不但没有把小的拉上来，还被小的伸手给拽了下去。就这样两个渐渐沉入了塘底。那是一个盛夏的中午，外面很热，村里的人不是在打庥将就是在午休，那个时间段外面根本没有什么人。两个孩子就这样在没有大人的世界里几经挣扎之后无奈何斗不过地球的引力最终沉入了河底。一直到傍晚那个女的好几场麻将打下来才想到要找孩子。
　　结果可想而知，正在她找的热火朝天，心急如焚的时候，村头传来了消息，她家的一双儿女，已经淹死在一家池塘里，尸体都已经漂上来了。小孩子的爸爸得知情况后，经不住双重打击，发疯般操起一把菜刀就朝那个女的劈去，女的立刻倒在血泊之中，当场毙命。男的眼见家破人亡，自己又亲手制造了一个惊天血案。在砍死了自己的发妻之后，他找了根绳子在自已家里也上吊身亡了。好好的一个家就因为这样的一个消遣，彻底毁灭。留给别人的只是一串串“唉嘘短叹”和接下来茶余饭后说不尽的谈资。
　　按理说已经有这样的悲剧发生在眼前，还不够让你们拉响警报吗？是不是都该消停些了呢？结果不然，村子里到处依然“繁华一片”“歌舞升平”。这让我想到了鲁迅先生说的一句话叫做“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一群愚昧而又麻木的人。
　　在我们的村子里，因为打麻将而搞出事的也有很多。
　　其中有一件尤其恶劣，村子里有一个名副其实的赌鬼到外乡去赌博，结果不知何故被他的那些牌友吊死在了树上。
　　还有在我们村子里，夫妻双双打麻将的根本就是家常便饭。有的人家是把人约到家里去赌；有的人家是夫妻两每天一起出去打麻将，一个坐着打，一个站着看，真是“夫妻一条心”，然后到该吃饭的时候又“夫妻双双把家还”。这不就有这么一对，家里明明都穷得叮当响，可是夫妻俩从未想过如何发家致富？一门心思就是打麻将。结果有一次那对夫妻在把自己一周没到的女儿安顿好睡午觉后，又跑到邻居家看别人打麻将。原想这孩子一向觉睡的沉，没有一两个钟头应该不会醒，所以看到她睡着后，他们便很快跑到了邻居家看人打麻将。结果看着看着她们也忘了时间，后来那个小女孩醒来后没有看到大人，就一个劲的哭，一边哭一边乱爬，接着从床上摔了下来又从地上爬最，后打翻水瓶里的水水又触到插座上的电被电身亡。
　　还有更恶心的，那就是男男女女打麻将打到最后，打出了男盗女娼之事，搞得几家人大打出手的都有。真是五花八门，这就是村里的村风。
　　我们生活在这种环境下，倒是不担心每天没有什么八卦新闻，都是家常里短，是是非非……
　　爸爸虽然没有那种人品上的问题，可是他也喜欢热闹，让他每天坐在家里那可不行，就算他不会像那些人一样正经八板地坐在那里打麻将，也一定会有事没事的站在旁边“观战”。家里的事他根本不管。虽然农忙来的时候，他在田里干活也很卖力，庄稼活干得比谁都不差，可是一到农闲的时候，他就像个甩手掌柜，家里的家务活他什么都不干。可是就算是在农闲的时候，家里也不是一点事情也没有啊！别的不说，但是我们姊妹四个就够妈妈一个人呛身，为庄稼人里里外外哪天没有事情呢？所以爸爸这个态度久而久之就让妈妈非常的恼火。家里像是埋了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发。
　　因为这事，家里时常有他们的吵闹声，妈妈总是抱怨爸爸说他天天在外面“扫荡”不回家。有时候还会骂的很难听。爸爸一开始被他抱怨不说话，说多了，爸爸也会变得非常烦燥，甚至暴躁，有时候他不耐烦了还会恶狠狠地回骂几声妈妈。
　　妈妈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年青的时候，皮肤白晳，身高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虽然眼睛不是很大，模样依然不失标致。结婚前也是有很多人到家里去提亲的，没想到近水楼台先得月。因为大姑姑嫁到了外婆的村庄，而且和外婆家成了邻居，她也看中了妈妈的美貌。于是天天在外婆家巧舌如簧，发挥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愣是把内向腼腆的妈妈说给了爸爸。可是结了婚后，可能是因为那时农村人结婚都太早了，爸爸妈妈二十岁就结了婚。过早结婚生子，太年轻，没有太多的生活经验，一下子又成了好几个孩子的妈妈，而且我们四个的年龄都是相差两岁，家里家外每天一堆的事，而爸爸只干田里的活，家里的事他却很少插手。奶奶一家离我们家很远，她们平时根本不会插手我们家的事，说白了，家里的事差不多都是妈妈一个人在操持，就算在农闲的时候，妈妈几乎也没有一分钟的休息。
　　生活的琐碎磨平了她所有的棱角，她不再温柔，不再腼腆。相反嘴巴变得非常唠叨，甚至刻薄。而且虽然她心地善良，可是却丝毫不懂人情世故。经常喋喋不休也就罢了，有时甚至家里来了爸爸的朋友，当着别人的面，她也会毫不客气地对爸爸挑长挑短，指东指西斥责他的不是。而爸爸恰恰是个很要面子的人，每逢此时，他的脸色就会异常难看。等客人一走，他少不得就会和她吵架，有时候甚至还会打架。每每这个时候我们几个孩子就会吓得躲到一边哭鼻子掉眼泪。我和胆小的弟弟妹妹甚至还会躲在一边瑟瑟发抖。可是大人的眼里只有他们自己的战争，一旦开战，他们根本不会顾虑我们这些可怜的小东西。
　　有一天，家里来了几个客人，都是我妈妈的娘家人，也就是我的几个舅妈和姨妈之类的，还有一个小舅舅。本来一家人在一起吃饭挺高兴的，我们小孩子家最喜欢家里来客人了，因为来了客人不但有好吃好喝，甚至还可以从客人身上得一些零花钱。而爸爸呢？也坐在桌上陪着他们吃饭喝酒。几个姨妈她们饭吃好了，都下了桌开始聊起了家常。桌子上现在只剩下爸爸和舅舅两个人了，他们两个一边喝酒一边划拳，看样子两个都很尽兴，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止。妈妈看到他们今天这个样子也很高兴，她和她的娘家人感情非常好，每次她们娘家来人她都会很高兴。
　　正在他们两个喝酒划拳喝得兴致正高的时候，爸爸的一个同村朋友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只见这个冒失鬼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对爸爸叫道：“秀啊！怎么今天到现在还不去啊？大家都等你很久了！快点来啊！什么酒这么好喝？喝到现在也没喝够？”他好像没看到家里来了客人一样，进门就催个不停，催完了脚一抬便若无其事地走了人。
　　忘了说了，爸爸吃饭前就是在麻将桌上被我们叫下来的，现在来催他的正是上午和他一起打牌的牌友。
　　爸爸本来和舅舅喝得正酣呢，被他这么一提醒他的酒好像突然醒了一样，魂也被勾走了。只见他立马站了起来对他的那位牌友大声地说道：“跟他们说，让他们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到。”爸爸说着话，就对舅舅说道：“对不起啊！二哥，你看，他们都在等我呢？我要赶紧过去了……”说完没等舅舅回答抬脚就准备走。而舅舅呢？他此时正伸出手想要和爸爸划拳，没想到突然来了一个人打断了他们。这神还没有恍过来，爸爸已经开口说要走了，他只好尴尬地缩回了他正伸出去的手……
　　这一切被旁边的妈妈尽收眼底，她一见爸爸丢下家里的客人都不管，就要出去和别人打麻将，而且这客人还是她的娘家人，她立马火冒三丈。当着家里所人客人的面劈头盖脸地对着爸爸大吼道：“你他妈的是不是魂都被麻将桌子勾去了？家里明明有客人你都不知道吗？一天不打麻将难道你会死吗？家里有这么多的孩子，每天有这么多的事，你他妈的天天往麻将场上跑把家当成什么了？这家是我一个人的吗？你今天要是敢跨出这个门的话，咱俩没完……”妈妈越说越起劲。越说越冒火，满口的吐沫像扫射机关枪一样的直往外喷……
　　几个姨妈和舅妈见状赶紧过来劝。大姨妈立马站起来拉住妈妈劝道：“蕴儿妈，你何必生气呢？是不是？我们又不是外人，他要去玩就让去玩一会儿好了，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家里事如果真的很多，我们一起帮你做做好了，不要吵！不要吵……”
　　二姨妈也赶紧过来劝道：“是啊！多大点事啊！现在又不是农忙的时候不就，是一点家务吗？你就辛苦一点吗？吵吵闹闹得让人家邻居看着多不好……”
　　爸爸那边正准备要走，猛然看到妈妈发这么大的火，他的脸顿时拉的老长，是走又走不得，不走刚刚明明已经和别人说好了，当着客人的面他又不好发火。只好硬着头皮两难的站在门口。
　　舅舅看到爸爸这个样子，连忙过来解围道：“秀儿，你要想去就去吧！既然都和别人说好了，哪能不去呢？今天你就先去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秀儿啊！你看看，几个小孩子，家里确实还是有点事的，以后啊如果外面不是太忙的话就回来搭把手吧！你看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忙得过来经常忙得饭都吃不上是不是？”
　　舅妈也过来劝爸爸道：“是啊！我们妹子的话说的是不太中听，脾气也不太好，回头我们好好说说她。不管怎么样，夫妻一场，有什么话都应该好好说，不好动不动就发脾气骂人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带几个孩子是真心累啊！秀娃儿，你以后没事的时候回来帮帮她吧！她也真的不容易啊！她带着几个孩子还要做家务，既要看大的，又要抱小的，简直是在作孽啊！真的是很不简单的啊！经常忙得饭都吃不上，不过今天你既然已经和别人打到一半了，我们替你说说话，你就去吧！”舅妈说完了这一大串话后，就直把爸爸往外推。
　　爸爸刚才被妈妈那一阵狂骂之后，本来就黑的脸黑得更加难看了。经过几个亲戚这么一调解，他的气色缓和多了。本来感觉挺为难，想走又不能，其实他的心早就飞了，这一下被他们这么一说，算是有了个台阶，他正准备抬脚再次迈开门槛。
　　只见妈妈再次发飙道：“如果你今天敢走，看你回来以后我怎么跟你闹！”
　　爸爸一听也火了，两只眼睛像要冒了火一样，可是看在她娘家人的份上，他还是强忍着没有说一句话。
　　舅舅赶紧站起来骂妈妈道：“妹子啊！你不要太固直了嘛？他都已经和别人说好了，哪能不去呢？你不要再这样无理取闹！”舅舅一边说一边把爸爸往外推，一边推一边对爸爸说道：“快去吧！快去吧！这边你不用担心，回头我们劝劝她，回来后千万不要和她吵架。”
　　几个姨妈也赶紧过来骂妈妈道：“妹子就是个实心的人，都说好了，哪能不让他去呢？有什么话等他回来以后好好说嘛！不要闹了，这样闹下去不是吵架吗？”
　　“是啊！你看看，你这样他多不好意思，我们还在这里是不是？这样就不好了！”舅妈也过来劝道。
　　她们几个一边说，一边朝爸爸挥挥手，示意他快点离开。
　　爸爸就这样在几个亲戚的护驾下半推半搡地离开了家。
　　爸爸走后，妈妈这边的几个娘家人就一起坐下来把妈妈好一阵数落。
　　大姨妈说道：“蕴儿妈啊！不是我说你，不管怎么样，家里都还有客人在呢？他那个人一向要面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能当着别人的面这样说他呢？”
　　二姨妈也附合道：“是啊！夫妻相处也是讲究方法的，就算你再怎么有理，也不能把话说成这样，这样下去不是要闹矛盾吗？天天这样子，人家邻居看了也是要笑话的啊！”
　　妈妈还是余怒未消地说道：“你们都看到了吧！他还算是个人吗？他心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家。平时也只有在饭点的时候才会回家，不到吃饭的时候根本就瞧不见他的人。吃完了饭嘴把一抹又往外跑。一说他他就和你吵架，家里这么忙他一点都不关心。看看＼看看你们今天都在这里呢？他都不能在家多待一会儿，人家一来人喊他打麻将，他的魂都不在了！”妈妈越说越火，说着说着竟然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这时站在旁边的二舅走过来意味深长地说道：“老妹子啊！你看你这态度，今天我们在这里你都这样，明天我们走了，你们两个还不得吵嘴打架吗？你看看你们这样闹，想过小孩子没有？每次这样闹来闹去，小孩子家多可怜！有什么话和他好好说嘛！就算再有难处，态度这样你有理也会变得没理啊！”
　　舅舅说完抱起旁边的小弟弟又接着说道：“晚上他回来后，态度千万不能再这样了，日子是要自己过的，别人其实帮不了你的，如果你脾气一直这样的话，到头来吃亏的不只是你，还有这几个小孩子……”舅舅说完这些话一声叹息。
　　妈妈这时委屈又呜呜咽咽地说道：“二哥啊！难道我还不知道吗？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你看他这个人农忙出来的时候还像个人，一到闲的时候就像条丧家犬，天天在外不着家。我一人带着四个娃，每天还要洗衣服＼做饭＼顾得了大的就顾不了小的……上次，这个大的在外面和人家打架，我只是出来看一下，心想看一下就回。没想到就一会儿的功夫，在床上睡觉的小宝就从上面摔了下来，把头都摔了个大包，还摔得血淋淋的，等我回来一看，可怜的小宝嗓子都哭哑了……”妈妈说道这里更是泣不成声。
　　几个亲戚听她这么一说也是摇头叹气。几个姨妈还被他说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这时舅妈说道：“老妹子！你就忍忍吧！人无完人，这世界上的人哪有那么全乎的呢？你就当是吃孩子的亏，看着孩子的面就受点委屈吧！你们天天这样打来骂去的，想想对孩子多不好，好好忍几年，等孩子大了不就好了吗？”
　　大姨妈也点着头说道：“是啊！老妹子，不要难过，你也想想他的好处是不是？想想他农忙的时候那么卖力，就不要这么计较了嘛！我们家离你们家也是太远了，这要是近的话也能帮你搭把手，实在不行，你把这个小的放到我家里去我帮你照顾一段时间吧！”
　　“那怎么行呢？你们家里的孩子那么多，你们自己都还还照顾不来呢？”妈妈赶紧说道。
　　是啊！那个年头谁家不是三五个孩子，妈妈生四个根本不算多，大姨妈家可是五个娃呢？
　　妈妈接着说道：“你们家家都有难处，哪能麻烦你们呢？”
　　二姨妈又说道：“是啊！这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也知道，就不要再这么顽固了，已经这样就好好过吧！想开点，不要吵……”
　　两个姨妈一边说着一边还帮着妈妈收拾桌上的碗筷，，然后又帮她把碗洗了；大舅妈又找来一把扫帚帮妈妈把家里打扫了一下；二舅又帮妈妈在外面压了好多蜂窝煤，他们把家里收拾地停停当当。妈妈在家里的众姊妹当中年龄最小，本来在娘家的时候也是最受照顾的，没想到嫁了爸爸这么个甩手掌柜天天不干家务活，结了婚之后日子过得这么辛苦！几个姨妈和舅舅都很为她难过，亲戚一场他们又不好过多指责干涉，所以他们每次到我家来，都抢着帮妈妈做家务活，都想着帮她分担点。可是无论她们怎么帮忙，这远水也是救不了近火的，谁家又没有一摊子的事专门来帮你过日子呢？说白了，无论日子多么地难熬，到头来还是要靠自己一个人来熬。
　　就这样她们几个一边帮妈妈干活，一边劝着妈妈以后日子要怎么过？一直到大半下午才回去，临走又对妈妈千叮咛万嘱咐，嘱咐她等爸爸晚上回来后万万不要再和他吵架。
　　妈妈哭红了眼睛，抱着最小的弟弟送走了娘家人之后，返回了家。想着娘家人对她的知冷知热，又想到爸爸对她的冷漠无情，两厢一比较，她越想越难过。竟然在她们走后，一直坐在后门口哭哭啼啼直到晚上。不知是她哭得忘了时间还是故意赌气不做晚饭。
　　结果到了吃晚饭的时间，爸爸回来了。他和以前一样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锅揭开，看看晚上吃什么东西？他原以为会和以前一样，等待他的是热气腾腾香喷喷的米饭，没想到今天把锅一揭开，竟然是冷锅冷灶什么东西都没有。想到今天中午临走前妈妈的态度，他不禁火冒三丈立马质问坐在后门口的妈妈道：“你是什么意思？是诚心想饿我们一家老小吗？一个女人在家里饭都不能做吗？”
　　妈妈一听也来火道：“你也知道有这个家吗？你知道有这个家你为什么天天在外面晃荡不回家？女人在家就是专门烧火做饭的吗？以后你不回家，我就不做饭，大不了大家都饿肚子！”
　　她正说着，不懂事的妹妹哭歪歪地对爸爸撒娇道：“爸爸，我好饿，你搞点东西给我们吃吧！我都快饿死了！”
　　爸爸虽然脾气不太好，也不太爱干家务，可是偏偏对我们这两个女儿疼爱有加，一听妹妹说很饿，而且那样子看上去像个小可怜虫一样，他一下子恼火道：“你看看，你是怎么当妈的？把个孩子都饿成了这样！你和我赌气就算了，为什么小孩子你也不管，你还是个人吗？”
　　“你说么？我不是人？你自己说说咱们两个到底谁不是人？是谁天天在外不着家对家里不管不问？要不是我天天在家做饭，几个娃还能指忘你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自己不顾家，还想倒打人一靶吗？”妈妈说着话就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结果用力过猛把坐在她腿上的小弟弟一下子摔了下来，把小弟弟摔得“嗷嗷”直叫。
　　这下子，爸爸可真的沉不住气了，他二话不说，冲上来狠狠地推了妈妈一把怒吼道：“你这个女人是想作死吗？对自己的娃娃都这么凶，不给他们做晚饭，现在还要摔他们。”
　　妈妈不小心摔着了弟弟，正准备弯腰来抱弟弟，没想到爸爸会在这个时候冲过来推她，她一个没站歪，被爸爸一下子推倒在地上，头撞在旁边的门边上，一下子撞了一个大包。这下子她更委屈了，她一手捂着自己撞伤的头部，一边使劲爬起来，冲到爸爸面前就和爸爸扭打起来。
　　我们四个孩子个个都吓得惊慌失措：弟弟妹妹吓得“哇哇”大哭；哥哥也吓得躲在一边直愣愣地看着他们；我站在哥哥旁边吓得浑身发抖。平时看惯了父亲的慈眉善目，没想到一向和蔼的父亲，发起火来是如此可怕：只见他怒目圆睁，龇牙咧齿，两道眉毛感觉都快拧到一起去了，那样子仿佛一条恶狼，恶狠狠的模样仿佛能把对方给吃了……
　　而妈妈呢？只见她披头散发，脸上又是泪水又是汗水把额头上的一些头发都打湿成了一簇簇的，凌乱地贴在脸上，那脸上除了泪和汗，还有刚才撞伤的一些血迹，样子看上去非常可怕。此时的她也像发疯了一样，他拼命地想要去抓爸爸的脸，一边要抓，一边还歇斯底里地大声哭叫，那一头凌乱的头发就在她一次次狠命地努力下不停，摇来晃去，像是一块被风吹起的乱稻草。在她不顾一切的努力下，爸爸的脖子上真的被她抓了几条血淋淋的长长的指甲印。爸爸一见自己脖子受伤了，他也恼了，他用一只手要来挡她，然后抽出另一只手狠狠地扇了妈妈一个耳光。被挨打的妈妈更加不甘心，她哭得更伤心了和爸爸扭打得更凶了……我们几个小孩子都被吓傻了，小弟弟本来还在哭，现在吓得躲到了门后去，一声不敢吭；哥哥呢？不知何时他也站在那里浑身发抖；我和妹妹不知何时躲到了桌子底下连哭都不敢了，瞪大眼睛看着这两个平时最亲的人现在却在我们眼前用最残忍的方式伤害着对方……。
　　正在他们打得激烈的时候，左右邻居闻声而来，他们一个个纷纷过拉架，在众多邻居的帮忙下，他们的战争总算是告于段落了。
　　这时，只见前面的谢四奶奶骂他们道：“你们看看，你们两个打成这样，自己看看这几个孩子多可怜！哎哟！可怜的小家伙，你们怎么就忍心啊？”说完她还跑到弟弟身边一把抱起弟弟，然后又把他递到爸爸妈妈跟前，接着说道：“看看你们家的小宝多可怜！还有那几个娃，你们怎么就这样呢？唉！”谢四奶奶一边说一边叹气。
　　其它几个邻居也在一旁纷纷劝架，基本上都是各打五十大板。有说爸爸不能再这样天天不顾家，有说妈妈脾气也不要太坏，小孩子在家不能不做饭如此等等。好说歹说，谢天谢地，这群菩萨终于帮我们把他们搞定了，我们看到他们终于真的平息了，才惶恐地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这个晚上，他们谁也没有说话，我知道他们每次闹矛盾的最后都是以打架收场。然后又是好几天的冷战。在他们冷战的这些日子里家里的气愤像是结了冰，冷到了极点。每天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却没有人说话，让人感觉真的是非常难过。在这样的日子里，无论我碰到多么开兴的事我都高兴不起来，一想到我家里的气愤像冰窖，还有什么能让我高兴的呢？
　　而最让人伤心的是，这种吵嘴打架的事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偶尔为之而，是家常便饭。
　　这不，这次打架事件之后没多久，大概一个月都还没有到他们又狠狠地闹了一次。
　　记得那是一天晚上，大概已经到了深夜十点多了，我们都已经躺下睡着了，爸爸还和从前一样在外面打麻将没有回来。正在我们大家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我好像听到了一阵非常可怕的声响。随着“咕咚”一声巨响，家里的大门不知被谁踹开了。我吓得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隔着我房间的门缝我向外看去。在门外模糊的月光映照下，我看见爸爸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从门外阴沉沉地走了进来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看到的爸爸让我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怖。虽然我看不清他的脸可，是也是感觉到他的脸色一定不是一般的吓人……
　　我不敢过去叫他，因为感觉非常的不对劲！爸爸平时再怎么生气也不会这样，我吓得躲在门后始终不敢露面，只是害怕地静静地躲在一边偷看：只见爸爸踹开门之后，直接走进了他们的房间，爸妈的房间和我的正好是门对门，隔着门缝我看到妈妈躺在床上睡觉。爸爸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走了进去，之后竟然就这样一言不发地把正在床上睡觉的妈妈一下子拖下了床。我不知道他是揪着她的头发还是拽她的胳膊，我只看到随着他的手使劲一拉，妈妈就从床上“咕咚”一下摔了下来。紧接着我听到妈妈“啊”的一声惨叫……接下来，我看到妈妈从地上爬了起来，和爸爸扭打在一起，他们一边打一边骂，房间里面传来了他们打架发出的“咕咚＼咕咚”声，那声音像把锤子一样直捶打到我的心里。直打得我心里直发颤，随着那一声声地“咕咚”声，我听到妈妈不断地发出惨叫……
　　我吓得再也不敢躲了，因为我不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妈妈会怎么样？我会不会就这样失去妈妈？我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一下子冲到爸爸妈妈的房间。虽然房间里没有开灯，可是借着窗外的月光，我发现爸爸的大眼睛瞪得像两只可怕的灯笼，那两只本来就很大的眼睛发出冷冷的寒光，像饿狼的眼睛一样，那凶神恶煞的模样至今想起来还会让我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也是那恶魔般地眼神损坏了爸爸平日里在我心目中积攒的好印象。从那时起我在心里就暗暗发誓：不管爸爸以后对我有多好，我长大以后无论如何也不要嫁一个像爸爸一样的男人，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嫁一个成天爱打麻将的人，当然这是后话先不提。
　　我冲进去之后，就哭着对爸爸喊道：“爸爸，求你不要再打妈妈了……”话也一出口，我才知道我的声音在发颤，甚至还有点嘶哑，而此时我站在他们的门边竟然浑身都在发抖……
　　爸爸正在和妈妈打架没想到我会一下子冲过去，他一回头看到站在门边吓得瑟瑟发抖的我，可能一下子对我有了怜悯之心。他果真住了手，还缓过神来安慰我道：“我们不打了，你赶紧回去睡觉……”说完还冲我摆摆手示意我回去。
　　我不敢回去，显然我是真的被吓着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挪动脚步？就一直靠在门边像个可怜的小乞丐一样哆嗦成一团。爸爸看到我这样子，大概是真的心软了，怕我不放心，就从里面走到我跟前对我说道：“你今天晚上和你妈睡吧！我去你哥房间睡。”爸爸说完真的去了哥哥的房间。
　　我看到爸爸走了，才敢走进去。这时妈妈坐在地上一个劲地哭。我走上前，拉起了坐在地上的妈妈，我想对她说点什么，可是我又不知道他们究竟为什么打架？况且经过刚才的那一番惊吓，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站在一边陪着她一起哭。
　　想到平日里爸爸对我的慈爱关心，和妈妈的唠叨抱怨相比，我的心里总是喜欢爸爸多一点，觉得爸爸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坏呢？是妈妈不好，因为她太啰嗦了。因而平日里看到她们吵嘴打架，不懂事的我甚至还帮着爸爸一起和妈妈顶嘴，怪她脾气不好，又特别爱骂人。每每这时，妈妈的反应则是更加愤怒，有时候甚至还会被年幼无知的我气得直哭。
　　可是今天我看到的是什么？实在太可怕了！没有想到爸爸会这么的可怕。我陪着妈妈哭了一阵子，然后把妈妈扶到床上对妈妈说道：“妈妈，你不要哭了，以后我们一定听你的话，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妈妈听到我这么一说，哭得更加伤心了。那天晚上，哥哥恰巧在舅舅家过夜没回家。弟弟妹妹年幼睡得沉，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这个可怕的场面，我的心里更不是滋味，那夜我躺在床上几乎一夜没睡。长这么大，也数次看到他们吵嘴打架，可是从来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令人恐慌。我真的失眠了，躺在床上整晚上都在想着他们的事。我在想：“别人家的父母是怎么过的呢？村子里不是也有很多男人打麻将吗？为什么别人家里没有这么闹过？他们之间难道没有矛盾吗？为什么我的爸爸妈妈会闹成这样……？”太多太多的问题在我脑子里第一次浮现，却让我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天，妈妈躺在床上没起床，爸爸却破天荒地起来给我们做起了早饭。不知道为什么？同样的一张脸，过去看的和今天看的感觉好像有点不大一样。爸爸依然还是那个爸爸，可是我今天看他的脸却感觉和我非常的陌生甚至是有点遥远。我对他甚至有了那么些从未有过的恨意和隔阂。
　　爸爸见我起床了，看到我之后，他先是一愣，然后走过来像平时一样关切地问道：“你没有睡好吗？怎么眼睛这么肿？”言语间流露出对我的关心之情。要是换作从前我的心里一定是暖暖的，可是现在我却有点反感，觉得他是明知故问。
　　我没好生气地答道：“恩，被你们吵醒了，没睡好！”
　　爸爸没有再说话，继续去做他的早饭……
　　中午放学后，爸爸妈妈吵架的事又被传出去了，因为妈妈从早上到中午，一直都在床上躺着，邻居知道了都过来劝。我也是这时候才从她们的口中得知他们两个闹矛盾的原因。
　　原来是昨天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妈妈把我们安顿睡下了之后，就出去找爸爸了。她叫爸爸回来，可是爸爸坐在麻将桌上打麻将就是不回来。妈妈一气之下，长久的压抑让她忍无可忍。她竟然失去了理智返回到了家，然后从家门口找了一根农村用来钩猪粪的屎钩子，来到了爸爸的麻将桌上，不顾一切地把那每天钩过猪粪臭哄哄的屎钩子直接伸向了爸爸他们的麻将桌，然后还用那根像搅屎棍一样的屎钩子就这样把他们正打的一桌子麻将给搅和了。
　　那些打麻将的和站在旁边观望的人都被她这一“壮举”吓到了，纷纷捂着鼻子躲到了一边。然后来了几个人劝走了妈妈，而那些正在打麻将的人被妈妈这么一搅合，心中自然不悦。等妈妈被别人拉走了之后，少不得在爸爸面前说了一些不利于团结的难听话。爸爸本来就是一个极要面子的人，别说有人说了妈妈的不是，就算没有人说，被妈妈如此一通的闹，他也会觉得无地自容。更何况有他这些牌友的添油加醋，他更是怒火万丈，于是乎当晚回家就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一幕。
　　听了他们说了这事之后，我当然觉得妈妈也有做得不到的地方，可是爸爸那样对妈妈，我始终不能理解，甚至不能原谅。
　　中午吃饭的时候，只是爸爸带着我们几个孩子吃，妈妈没有起来吃饭。我把饭盛好了端给她吃她也不吃，邻居过来劝，她也还是不吃。此时我确实有点理解她的心情。哥哥今天回来了，偷偷地问了一下我关于他们的事，我把昨晚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他，哥哥听了之后，一个人躲到一个大石头边坐在那里半晌低头不语，默默的流起了眼泪。我知道他和我一样极其害怕爸爸妈妈吵架。而且更为令人担心的是：每次吵完架，他们都是好多天不说话。唉！那冷战的场面也是可以咽死人的。
　　吃过饭后，我一个人走在上学的路上，看到和我差不多大的同龄人背着书包去上学，看着他们一个个欢蹦乱跳的身影，我第一次发现我真的好羡慕他们。我不羡慕他们当中的有些人比我家有钱，也不羡慕她们中的有些人吃穿比我好。只是因为他们看上去无忧无虑，只是因为他们没有任何思想包袱。每天回家不用担心他们家的后院在着火，每天回家可以和爸爸妈妈一起说说笑笑，甚至打打闹闹……不管他们是美的丑的，聪明的还是愚笨的，成绩好的还是差的，他们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我呢？每一次在他们吵完架之后，放学的时候就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因为不想回那个家，因为回到家之后，不愿意看到他们两个冷冰冰的脸。一家人连吃饭都不坐一张桌，一天到晚一句话都不说，家里根本没有一点家的气氛……
　　每天在课堂上，只要上到最后一节课，我就根本无心听讲。因为这事上课走神，还不止一次被老师叫起来罚战。因为很快就要放学了，很快就要回那个家了，可是那个所谓的“家”总是时不时让我活得很恐惧。两个对我来说最亲的人却时常在我面前大打出手，相互伤害。我不敢去想，也不愿去面对……
　　从那以后，我开始留意别人的父母到底是怎么相处的？我看到‘二老歪’的爸爸长得看上去好像有点凶，却时常拿他们的妈妈开玩笑，说她高子长得太高，长得像棵大树。他每次这样一说他，们一家人就会在一旁起哄哈哈大笑。好不幸福！
　　还有一次，我和三伢子准备一起到集镇上去买点东西。在去集镇的路上，碰到了谢伶俐的爸妈，只见他们俩一边走一边还说说笑笑，走了一阵之后，他爸爸还过来帮她妈妈拎菜篮子。虽然只是一个微小的举动，还是把我羡慕个半死。唉！原来他们的爸妈平时都是这么过的啊！我爸爸为什么就不能对妈妈好一点呢？好羡慕他们哟！
　　就连三伢子的父母脾气那么暴躁，也不见他们经常吵架。原来就连不幸的三伢子在这方面都比我强，我的心里真是有种说不出的悲哀。几下里一比较，我的心里真的很酸。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无比的渺小，觉得天下所有的小孩子都比我幸福。我只能在心里不停地祈祷着“爸爸＼妈妈求你们不要再吵了！给我们一个美好的童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