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衍生]时间之灵》非雨流殇

24、吾心所归

　　翠环山下，弃天帝同玄胤的一战已接近尾声。
　　“你，不差”雪白的羽翼被墨色浸染，弃天帝魔性毕现，一双异眸摄魂夺魄。
　　玄胤随手将嘴角的鲜血一擦，眼中战意凛然，不得承认，若解除功体封印，弃天帝将是此世间唯一能威胁他的存在。
　　“你，吾必除之”
　　弃天帝对于他的狂言不屑一顾，“神之灭”。
　　无上神力压迫苦境承受的极限，万物寂灭的气息由翠环山逐渐蔓延开。
　　素还真看着玉波池中瞬间凋敝的莲花，神情哀伤“劫数啊”
　　就在此时，天际传来一阵诡异狗吠，荡开层层叠叠的暮云涟漪，隐约间能看见一抹红月，神秘现世。
　　“这是……”
　　素还真迟疑之际，红月光芒大盛，笼罩整个翠环山，身在其中的弃天帝与玄胤在突来变故下，消失于混乱的时序漩涡中。
　　与此同时，罗浮山上，将说太岁送回过去的时间城主平复了接近失控的神力，欲回时间城。
　　“你不能走”赋灵君挡住他的去路，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漠然。
　　时间城主看着眼前的赋灵君，虽然容颜未改，却已经褪去了那一身青涩的少年气息，成熟稳重，强势而神秘。
　　“为何？”时间城主诧异于赋灵君突然转变的态度，不防之下赋灵君已到跟前，双目相对，那无喜无悲的眼眸透出冰封千里的冷然，瞬间将他吞噬。
　　相传在冰天雪地中睡去的人，将再也不会醒来。
　　赋灵君抬手，接住时间城主无力倒下的身躯，面上无喜无悲。
　　“赋灵君！你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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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地一片荒芜，是什么地方？”
　　“不知，但看起来，我们成功来到苦境了”
　　翠环山下，两名刀者并肩而立，审视着身处何地。
　　一抹荷塘影自山顶落下，素还真想来看看是何方神圣化解了苦境之劫，未想竟是两名熟人。
　　“好狗兄，绮罗生？”
　　最光阴听到这久远的称呼，不情不愿的同素还真打了个照面，清冷的脸上还有些抗拒。
　　绮罗生无奈的轻笑一声，看来最光阴以真容示人的时候还是依旧腼腆，“素还真久见了”
　　“你们二位怎会来此？”
　　“我们来寻找城主，不知你可有他的下落”绮罗生问着，不由看了一眼明明很在乎却偏偏要表现的不放在心上的最光阴，心中好笑。
　　弃天帝同玄胤已经战了有一段时间，没想到时间城主还没回去，莫非中途出了什么意外？素还真忍不住忧心“按说城主此刻应回到时间城了才对”
　　“那我们即刻回去”最光阴闻言忙道，在绮罗生无可奈何的笑意中拉着他往殊离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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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浮山上，质问之声伴随着来势汹汹的一掌直逼赋灵君，后者依旧漫不经心，而那一击被一柄拂尘挡下。
　　鷇音子拂尘横扫，击退这个无声无息便闯入他的罗浮丹境的外来者。
　　三余幸灾乐祸的挖苦“看来你这段时日退步了，结界都防不住人”
　　赋灵君将时间城主抱起安放在太极台上，随后帮鷇音子解释“不是结界的问题，因为他是吞噬时间的神灵”
　　噬流年几步上前将赋灵君推开，守在时间城主身前，警惕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接近城主是有什么目的”
　　赋灵君无辜耸肩“我不是什么人，而他，你的出现，不就是时间尽头的象征吗”
　　噬流年怒气横生，赋灵君如此态度他真是为时间城主所作种种感到不值，“我要带他回时间城”
　　“不行”
　　赋灵君目光一冷，瞬间掠到噬流年身边，周身神力四散，瞬间将人震开数米。
　　“你！”
　　“赋灵！”
　　两声惊声中，只见赋灵君满头青丝渐染冰华，一股亘古而出的锐利剑气扑面而来。
　　“你果真是神”噬流年怒目切齿，想到时间城主为了这人屡次涉险，更后悔他没有坚持己见，同影如隙合作。
　　赋灵君一眼看穿他的想法，平和的摇头“与虎谋皮，你之想法，十分危险”
　　噬流年讥讽一笑，不语，在他眼中刻意隐瞒的赋灵君也不是什么和善之辈。
　　“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但看在如今我们有共同目的的份上，能否暂且放下”
　　“我与你不同路！”
　　赋灵君挑眉，漫不经心的抬手执起时间城主胸前的鸣珂，似是欣赏似是感伤，自说自话“我与你一样不想他有事，如今能破他死劫的方法，关键就在于时间城，封印不破他必死，可封印又不能他去破”
　　噬流年思绪杂乱，却隐约听出了赋灵君的意思“你想让我去解开时间城的禁锢”
　　“是，就看你敢不敢了”
　　噬流年纠结的看着时间城主片刻，终是下了决定“有何不敢，但你最好，保他无恙”
　　“自然”
　　目送噬华年离开，赋灵君意味不明的叹息一声，三余无梦生犹豫片刻，终是上前“赋灵，你这是何必呢”
　　“时间之神只能存在一个，而城主的灵魂已经走到时间尽头了”
　　“就没有一个两全之法吗？”
　　赋灵君回身，悲悯而怜惜的抚上三余的脸颊，感喟道“你的仁心啊，真让人头痛”
　　鷇音子黑着脸上前，将他的手抽开，警告道“别动手动脚的”
　　“呦，现在跟我甩脸色了，那就趁着时间城封印未破，我们先来算算账”赋灵君走到棋桌旁一坐，悠然的兴师问罪。
　　三余不由心虚，左顾而言他“在下认为当下还是时间城与那两个追杀你们的人更为重要”
　　赋灵君无奈摇头，开口缓缓说道“此番游历，我在中阴界寻到了锁灵灯”
　　“此灯确实是我去上渊冥都拿来的”三余自知瞒不住，只能承认，将一切告知赋灵君“用锁灵灯帮太岁凝魂重生后，我便生了私心，想借其玄妙能力，复活风采铃”
　　“但是风采铃的魂魄早就入了轮回，所以你失败了”
　　三余点头，难掩苦闷“我寻遍了苦境每一处，最后到了中阴界，都没有寻到她的一丝魂魄，锁灵灯被灵狩的魂灵点燃，我只好将灯留给了黑色十九”
　　赋灵君叹世人痴妄，却理解三余所求“所以你向城主借了时之灵，为素还真重铸了一个世界”
　　“他不为自己着想，就只能我们来操心了”
　　“愚昧”
　　赋灵君抬手凝出两份神息分别融入三余鷇音子眉心，牵连两人生魂的泪珀一闪而过。
　　鷇音子不解“这是什么？”
　　“玄胤，影如隙，影千秋三人将是苦境未来之劫，需要你们二人联手六天之界共同面对，我将我的两份神息留给你们，以防万一”
　　三余皱眉“你这说的怎么跟遗言似的”
　　赋灵君看向时间城的方向，幽幽叹息“失路的灵魂，何处是归途”
　　混乱的时序在无声无息中回归正常，“时间城封印已破”
　　“你们先离开吧”
　　似曾相识的离别之情涌上心头，三余看着赋灵君若无其事的走到太极台边将时间城主抱起，随后走向隐于云雾之后的楼阁，不由出声“赋灵……”
　　“走吧，去六天之界承接你们的使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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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是夜，无星，无月，无光。
　　梅花树下，一抹冰蓝色的影半蹲在树边，无所用心的将一个土包拍平，随后起身随意的拍掉手上所沾的泥土。
　　黎明前的破晓，不知谁能看到生的曙光。
　　回到仙域楼阁，莹莹磷光中，时间的残影一梦千年，却再也看不到命途的终数。
　　“蝶梦蝶梦，蝴蝶入梦，梦过情迁”赋灵君看着掌中惟妙惟肖的沙华蝶，目光却看到了久远前的过去。
　　“赋灵，神界危矣，你若不愿走，我唯有留下此物，选择在你”
　　桌上的锦盒，承载着他此生最珍贵的东西，奈何如今局面，要么饮鸩止渴，要么临阵脱逃。
　　赋灵君颤抖着手拿过锦盒，却终究没有打开“今后赋灵君断情绝爱，此番若死，亦是命也，你们的好意，吾终是辜负了”
　　一滴泪，滑落无声。
　　赋灵君回神，心中感慨万千，原来这么多年他连自己都骗了过去，而寂灭许久的心，竟也会起死回生。
　　“什么时辰了？”
　　时间城主揉着额头转醒，却发现自己身处异世空间，无法感知时间的流逝。
　　赋灵君轻手轻脚的将他扶起来，掌心冰华若隐若现，消除时间城主身体异状。
　　时间城主觉得清醒了许多，看着面前的人，神情复杂，重拾神位的赋灵君，太过于疏离生僻，他不知是该客套还是翻脸。
　　“怎么？一觉起来失忆了？”
　　听着赋灵君一如既往的戏谑声调，时间城主莫名舒心，不由的放松下来“分明是你，为何偷袭于我？”
　　赋灵君伸出一根手指，讨好的笑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时间城主一手拍开他，警告道“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好好好~”赋灵君柔和轻笑，扶时间城主走到茶桌边。
　　“天将破晓，这里是罗浮丹境吗？为何三余和鷇音子不在？”
　　赋灵君倒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他，解释道“他们有自己的使命，亦如噬流年与你一样”
　　时间城主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问道“他去破封印了？”
　　“是，事实上时间的劫难不是噬流年，而是你自己，对吗？”
　　“我也不知道”时间城主摇头，神能预知缘劫，却无法探知自己的命数，他所知的也只有噬流年的出现，将是时间的转机。
　　赋灵君叹气，他亦是看不出此劫关键所在，只能采取极端，算计了噬流年。
　　晨曦破开楼阁外隔离尘世的云雾，劫难终过，天地焕发了新的生机，回想初见，没想到这么快，就迎来了离别。
　　赋灵君释然的笑了起来，端起温茶，开口道“天下宴席无不散，城主，今日分别，赋灵以茶代酒，为你践行”
　　时间城主端详着面前茶水，打趣道“你这说的，好像我回不来了一样”
　　“此次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了”
　　“只要你人在苦境，总会再见的”
　　赋灵君垂眸，轻轻摇头“我要走了”
　　时间城主喝茶的手一颤，几滴染了衣襟“为何？”
　　赋灵君抬手一撩，指尖冰丝轻柔滑过“恢复身份，此地也就再也没有我的立身之所了”
　　‘只要你想，时间城随时欢迎你’时间城主被心中所想惊了一惊，入世以来的种种历历在目，被他忽视的反常，也终于显露了冰山一角。
　　时间城主慌乱的将茶水饮尽，思绪仍旧纷杂，赋灵君似是无从察觉，起身走到窗边，欣赏日出之景。
　　“城主，你该回去了，时间城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处理呢”
　　“如此，那我便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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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风轻拂，万籁俱寂，朝霞逐渐退却，那道与他共患难的身影也早已消失不见。
　　“城主，愿你一生，平安喜乐，顺遂无忧”
　　赋灵君抚上胸口，却已经感受不到心率的跳动，命劫已至，幽幽深远的离殇之曲自天边荡漾而来，流淌出生命的韵调。
　　若问谁将真情付，心已不知归路。
　　赋灵君目光所至，却已经给了他去处，那人缓慢走来，一向无喜无悲的面容破天荒的带了丝温暖的笑意。
　　“跟我回去吧”
　　赋灵君看着他伸出的手，心中酸涩，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终究还是回到了原点。
　　他想问问眼前人，为他逆天改命，结果却是一场空，有没有失望。
　　可是他又不想问，也不敢问了。
　　因为若开了口，他怕连这弥留之际最后的幻象，都会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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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摇碧草雨纷纷，只影待何人，江岸三春逝水，楼台一曲黄昏。韶光暗度，烟花易冷，旧梦长温。沉醉当年柳色，痴情落地生根。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