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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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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盛中学的人被袭击了。
是云雀恭弥告诉秦云韵的,这天本是周末,他们两个约好要见面。秦云韵升入三年级之后,就要忙着准备升学考试,两人好不容易有了见面的时间。秦云韵满心欢喜地等待他的到来,却接到对方的电话。
要去调查情况,来不了了。
秦云韵的父母今天休息在家,做完家务后就坐到沙发上,准备看送过来的报纸杂志。报纸上的头版明晃晃印着“袭击,并盛中学学生遭不明人士袭击”,配着快要占满整张报纸的图片,让人一眼看去就心生恐慌。
见秦云韵从房间里出来,秦父将报纸递给她。
“是云雀打来的电话?那孩子没事吧?”
“没事。”秦云韵接过报纸,报纸上的内容远比云雀一句“被袭击”来的清晰得多。
图片上的人穿着并盛中学的制服,顶着飞机头,是并盛风纪委员。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不断有人受袭,明显不是针对个人的作案。
这也就意味着,云雀也可能遭受袭击。
哪怕不是被因对方盯上而遭受袭击,他也会因解决这件事情和对方对上。
“并盛最近似乎越来越不安全了。”秦母说,“前些日子,云韵你就遇到了杀人犯。现在又有学生被不明人士袭击。”
“连牙齿都给拔掉,看来是有目的的。”
“云韵,你要不要去学点防身术?”
“现在练也来不及了呀。”秦云韵的视线从报纸上移开,“而且并盛中学的风纪委员已经很厉害了,这照片上的就是风纪委员。”
秦云韵又看回报纸,密密麻麻的字就在她眼前静静呆着。
再怎么看,报纸上也是那些内容。不明人士不会突然给出名字,事情也不会因她紧盯报纸就有发展,哪怕她带着多大的期望,有着多深的担忧。
她能做的,似乎也只有等着那些专业人员将事情结束,让生活重归平静。
可纯等待有什么用呢?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遭受袭击的人是谁,在把犯人抓捕归案之前,没有谁能保证接下来没人会受伤。
何况,云雀要做抓犯人的那个人呢?
对方有多强?
云雀打的过吗?
会因此受伤吗?
秦云韵越想越心惊,恨不得跑到云雀恭弥身边,24小时盯着他,确认他是安全的才好。但她不能,秦云韵很清楚,待在云雀身边的她,只会变成累赘。本来可以赢得的胜利,很可能会因为她跑走。
这样看来,她什么也做不了了,只能在这干等着,等着结局的宣判。
这太令人着急了,明知道自己在乎的人可能会遭受伤害,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时间慢慢溜走,猜测那无声无息的幽灵何时降临。
我要继续这么坐着吗?秦云韵心想。
真的没有一点我能做的事情吗?
在反复不断逼问自己后,秦云韵突然想起之前听过的防身用具。
帮助普通人逃脱危险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否真的有用,秦云韵还是去买了。抱着一股脑买下的东西,她跑到并盛风纪委员接待室,将袋子里的东西倒在云雀面前,那张桌子上。
哗啦,叮当。
这些防具相互碰撞发出声音,秦云韵一个一个拿起这些防具,向云雀介绍它们的名字和用途。
“这是报警器,按下去会发出很响的声音。”
“手电筒,可以闪花对方的眼睛。”
“这是电击棒……”
好不容易介绍完毕所有的东西,秦云韵仰头看向云雀,她蹲在地上,面前是她买的乱七八糟不知用不用的上的东西。
“都给你。有没有你可以用的上的?”秦云韵说,接着她又看向站在云雀身边的草壁哲矢,“草壁你也来选。”
草壁哲矢这才从回过神来,从秦云韵倒出那些东西的时候,他就开始被震到说不出话来。从他开始追随云雀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从未想过这些东西会出现在他的面前。确切的说,他没想过有人会觉得云雀需要这些东西。
他深刻感受到,秦云韵对云雀有着巨大的滤镜,竟然会担心有人能给云雀带来巨大的伤害。但他也明白,这恰恰说明秦云韵确实非常在乎云雀。
很在乎,超乎一般程度的在乎。
但她和云雀都没给予这在乎名分,似乎两个人都确信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根本不用说破。
云雀拉起秦云韵,让她坐在沙发上。他揉了揉秦云韵的头发,借此让她恢复平静。
“我不会有事。”
“我会将他们全部咬杀。”
秦云韵勉强勾起嘴角,似乎被安慰到。但她知道,除非这件事情结束,否则她的担心不会消失。
毕竟,他们都是普通人。
将东西交给云雀他们后,秦云韵并没有呆多久,便离开回家了。毕竟作为一个学生,她还有学业要完成。一个人将计划好的事项完成,看到云雀家里的灯亮起,她才安心睡觉。
不过是一晚过去,并盛中学的受害者越来越多了。前往学校的路上,秦云韵不断听到有人议论这件事情。她所见到的并盛学生,脸上或多或少流出些害怕。
路上的景象,让秦云韵更加担忧云雀的安危。可她还要去上学,她不能因为这飘忽的担忧就翘课。好不容易挨到放学,立马跑到并盛中学。
并盛中学很安静,往常这里应该充斥着运动场上学生训练发出的声音,棒球敲击棍子,篮球砸向地板,还有指导训练的口号。
现在这些声音都消失不见,只有风吹过时,树叶摩擦的声音。甚至人都很少见。
秦云韵没能在接待室看到云雀,草壁也不见踪影。不知道云雀现在的情况如何,她也不敢打电话过去,怕万一云雀正在战斗,这电话声音就成了催命的符咒。好不容易找到还在学校留着的人,秦云韵这才知道因为这几天受袭的学生太多,学校就让他们回家了。不过因为要去看望受伤的人,所以很多学生都去了中心医院。
秦云韵又跑向医院,医院的工作人员看到她跑来都已经见怪不怪了,直接说道:
“来看望受伤的并盛学生?他们都在那边。知道病房号吗?”
秦云韵点头,谢过护士后,就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看过去。然后她看见躺在床上的草壁哲矢。
无法说明这一瞬间秦云韵是什么感受,她往病床那走去,每一步走的都很沉重,仿佛那不是病床,而是无尽深渊。
她强迫自己正视那张脸,处理了伤口后仍显得青肿不堪的面容。透过这面孔,她好像看到了云雀的模样。
“云雀呢?”秦云韵问。
“委员长追查敌人去了,还没回来。”呆在这间屋子的风纪委员回道。
“哦,是这样。”秦云韵忍不住掏出手机,大拇指点开通讯录又停下来,将手机放了回去。插在兜里拍拍手机,秦云韵转身离开病房。
“我买点东西。”
到超市买了些草壁哲矢可能会需要的东西,秦云韵将它们拎回去,沉默地坐了会,就走了。
这天晚上,一直到她母亲催促她睡觉,云雀家里的灯都没有亮起来。书柜里还放着云雀恭弥之前送给她的御守,学业两个字隔着玻璃进入她的眼。秦云韵拿出御守,攥紧。
在没办法帮上忙的时候,祈求就成了唯一的办法。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可以保佑人间的神明,请祂给予云雀恭弥平安。
心里的不安太过严重,梦都变成了云雀受伤倒下的样子。
秦云韵不断在心里默念,梦都是假的,梦都是假的。但在上学路上,她也没能看见云雀,哪怕她特地绕道并盛中学门口,也没有发现云雀的身影。
或许是有事情耽误了。秦云韵安慰自己。
课上的心不在焉告诉她,她并没有被安慰到。
父亲早上看的报纸已经说明,袭击并盛中学学生的犯人已经被抓到。如果云雀真的没事,应该会像往常一样,维护并盛的秩序,而不是只有那么几个表情严肃的风纪委员。
秦云韵打电话过去,没接。
过段时间再次打过去,这次接了。但不是云雀本人,是医院的护士。
她的梦变成了真实,云雀恭弥还是受伤了。
云雀躺在床上,很安静。手机放在病床旁边的桌子上,外表满是擦痕。拴在上面的小海豚已经破损了,尾巴断掉,浪花变成聚集在一起的星星。
有一只黄色的鸟在窗外盘旋,圆滚滚,看起来很蓬松。
秦云韵打开窗户,它飞进来,冲着云雀叫了几声,然后就窝在床头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