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同]LLS之蚂蚁危机》二月霖薰

24、长跑与威胁

　　随着电梯的匀速下降，莉莉丝听着那三人开始讨论起关于猎人考试合格率的问题。她倒是没想太多，虽然说知道这次考试的每一场的考题，但是顺利通过考试什么的毕竟不是定数。就好像在引路人的考验这一事件上，原先小杰三人对上凶狐狸一家四口变成了有着莉莉丝加入的四人组，一人对一个这样……
　　虽然没想过什么考不上的可能，可该来的一样也跑不掉。

　　看着酷拉皮卡和雷欧力为了猎人的定义争吵时，莉莉丝拍拍小杰的肩膀笑了。
　　“等到小杰考上了猎人证，亲眼看见了猎人们做的所有工作之后再挑你想做的去做好了。并不是什么必须现在就做决定的事情。”
　　听到莉莉丝的话，雷欧力停下了和酷拉皮卡进行中的“理论”，探过头来问：“那，莉莉丝你呢？你想要成为什么类型的猎人？”
　　“我？”莉莉丝把之前拿出来充数的答案又搬了出来：“幻兽猎人吧。我喜欢小动物啊。”
　　她证明自己的话一般，摸了摸回到她发间，用尾巴勾着她头发正发呆的小羽蛇。
　　小杰很是憧憬：“也是啊。可以和魔兽成为朋友，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呢！我就按照莉莉说的一样，等到自己用双眼一一确定过以后，再决定做什么猎人好了。”
　　话音刚落，电梯“嘭”地一声巨响，停了下来。

　　在进门对面的墙壁像门一般往两边移动打开的时候，从电梯里走出的四人立刻感觉到无处不在的如同针扎一般令人不舒服的视线。
　　那些视线充满了恶意及不善的探索，一一扫过四人身上。
　　莉莉丝近十年的旅行阅历让她完全忽略了这些视线；而很明显不在意的小杰更是用坦然而纯真的目光与那些视线对视；酷拉皮卡似乎也没有太惊讶，只是那细微皱起的眉头说明他还是多少有些不习惯；最后则是站在莉莉丝身后一直在不停吞口水的雷欧力——他毫不隐藏地表达着不安的表现让莉莉丝轻轻笑了。
　　她揶揄道：“雷欧力小弟哟！不要紧张啦，姐姐会罩着你的~！。”
　　雷欧力一张“老”脸瞬间刷红，他大吼：“谁是你小弟——！！！”

　　只不过，只有雷欧力本人才知道，在吼完这样一句话之后，多少缓解了他紧绷的神经。这会儿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莉莉丝为了消弭他的紧张与不安才说这样的话……
　　雷欧力脸上顿时有些发烧——被这样隐晦的帮助着，有种说不出来的奇异的感觉。

　　莉莉丝根本不知道雷欧力心里有那么多小九九，她只是有些狡黠地勾起了嘴角——脑子里想着的完全是毫不相干的事，记得287期猎人考试除了小杰、酷拉皮卡和雷欧力来参加以外，还有西索和伊耳谜呢。
　　噢噢噢！当然还有那个新人杀手东巴先生。
　　为了剧情，还是不要把他在第一场就KO掉比较好，小小地恶作剧一下什么的应该还是很不错的选择……

　　才这么想着，来搭讪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你们好啊！我是东巴，今年是第16号。”
　　和单纯而毫无顾忌的小杰和为表礼貌和东巴握手的酷拉皮卡不同，莉莉丝选择了和雷欧力一样拒绝了东巴握手的意思，只是微微一矮身，行了个见面礼。
　　“啊哈哈哈……”东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一点也不在意地样子：“你们看起来都是生面孔啊。”
　　小杰有些好奇：“这也看得出么？”
　　“啊，这是因为我已经是第35次参加猎人考试了。”东巴一挑眉，一副非常骄傲的样子：“已经成为猎人考试的老手了啊！有什么问题，可是尽管问我！”
　　莉莉丝伸手按了按额头。她对这个家伙还真是……为什么年年参加直到参加了35次还没有考上猎人执照的这个家伙能如此自信骄傲于这种事啊……
　　特别小杰还一副微露崇拜之色的表情：“谢谢你！”
　　……这家伙果然还是太单纯了。

　　莉莉丝朝着正在暗暗觉得“这有什么好炫耀”的酷拉皮卡和雷欧力耸耸肩，以示深表同感。而东巴在介绍完所有人，四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44号的魔术师西索身上。
　　西索正好优雅地一摆手，背过身往别的地方走去。
　　人太多了，就是西索那大名鼎鼎的果实捕捉神经也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发现他们这边的几个人。
　　莉莉丝伸手摸了摸下巴。
　　西索这家伙……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她呢？六、七年前代替金去完成那个任务的时候，还穿着正常装束的西索和凯特居然成为朋友这件事倒是让莉莉丝印象深刻至极。

　　这么多年以后，西索终于正式成为了一个大BT。

　　让莉莉丝回过神来的，是面前突然出现的一罐果汁。她一抬头就看见东巴饱含希望的有些谄媚地笑着的脸。
　　莉莉丝温和地笑了笑：“啊，来路不明的东西还是却之不恭了。”
　　话语里明显的暗示让刚打开易拉罐的酷拉皮卡和雷欧力直接手腕一翻，把果汁全倒在地上。只有小杰这个单细胞生物，动作快得让人拦不住。
　　然而，他在喝下一口那果汁后全吐出来的事实让酷拉皮卡和雷欧力一起用眼白瞟了明显心虚着的东巴。
　　东巴又是干笑两声，同一时间，嘲讽东巴的187号新人尼哥鲁也过来搭讪。
　　莉莉丝懒得听新人与老鸟之间的肤浅对话，刚想找个地方坐下来稍微休息一下，就听见了代表猎人试验第一场考试开始的刺耳铃声响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突然出现的、穿着紫红色西装的考官吸引了过去。
　　“报名时间现在正式结束。”他站到了众考生之间，平静淡定地宣布：“猎人考试现在正式开始。”
　　主考官的话音刚落，原本还能算得上是平静的考生之间，忽然涌出的令人窒息的紧张感如同飓风一般刮过猎人会场的等待室。
　　“请跟着我来。”主考官缓缓走到等待室另一边的通道口，“在开始之前还是要先确认一下，因为猎人考试的困难度与危险度是很高的，考试期间受伤甚至死亡都是有可能的事情。如果还想参加的话，就请跟着我来吧。”

　　如同被那气氛影响了一般，在察觉了自己动作之前，脚就已经动了起来，往前迈步而去。
　　果然……这就是猎人考试的魅力么？
　　莉莉丝微微低头，少许有些长的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
　　就算再危险再困难，也是会有无数的人前赴后继地来为这么一张小小的猎人执照拼命……并且，在受到认真严肃警告之后，还是不由自主地跟上了主考官。
　　这就是……猎人考试。

　　跟着主考官越渐加快的脚步，考生们都陆续明白过来——跟上考官，这就是第一场考试的考题。
　　实际上主考官仅仅是加快了步伐迈出的频率而已，原本还自在笃定地跟在后头的考生们却必须跑起来才能跟上越走越快的主考官。没有优于常人的体力以及每日坚持训练出来的过人体能是根本跟不上去的。
　　所幸能够来到正式会场的考生基本都是些在身体素质上出类拔萃的人，一时间也没有见谁被落下。
　　“忘了做自我介绍。”走在最前头的主考官悠然开口：“我叫萨次，是负责第一次试验的考官。现在就让我带领各位前往第二次试验的会场，在这期间，大家所需要做的就是——跟上我。”
　　其后，在酷拉皮卡和东巴的解释下，还没开始思考的小杰和单纯的雷欧力这才发现这第一场考试的不简单之处。莉莉丝四平八稳地边跑着边听着那四人的谈话，有些心不在焉。
　　实际上就是在这个城市地下打转而已。而跟着萨次的这一路上不断看见的岔口之中，某一个就是通往进入失美乐湿地的吧。

　　蓦地，一抹银光划过眼前。
　　有着一头白发的小P孩奇讶踩着滑板从他们身边“呼”地滑了过去。小杰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被转移到同龄的小孩身上。
　　莉莉丝脸上飘过一排黑线。
　　她清楚地记得其实奇讶这小孩之前就在偷瞄小杰了，想要过来认识但却因为害羞而别扭了半天吧……
　　奇讶的视线匀速扫过抗议其犯规的雷欧力和平静陈述事实的酷拉皮卡之后，慢慢地在小杰和莉莉丝之间晃着——他倒是完全了也在队形里跑着的东巴。
　　盯着银发小猫大大的猫眼，莉莉丝有种不怎么好的预感。
　　…………要命，奇讶不会是把她也当成了同龄的孩子吧？

　　此刻的莉莉丝非常庆幸她是跑在小杰的右边而并非现在奇讶所在的左边，否则倒是会阻止到这俩人的初次交谈。
　　奇讶回过头：“你刚才问我的名字？”
　　小杰认真地回答：“如果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啊。我叫小杰，12岁。”
　　“12岁吗……”奇讶面向前方，若有所思地嘟囔了一句，弯腰伸手，流水一般的把滑板一收，夹在了手臂与身体之间。
　　小杰好奇地问：“不用了吗？”
　　奇讶没有回答小杰的问题，转头面向莉莉丝：“喂！你多少岁了？”
　　实在是……很没有礼貌的问话啊……………
　　莉莉丝其实也知道奇讶是这样的性格，并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你觉得我几岁？”
　　大概被这样反问是很少有的事情，奇讶侧了侧头，一副思考着的样子。“……大概，14、5岁？”
　　莉莉丝轻快地回答：“你觉得是就是了吧。”

　　于是，除了东巴、奇讶和莉莉丝本人以外，知道莉莉丝真实年龄的小杰三人全体包子脸。

　　“莉莉你……”小杰笑得很囧，他拉了拉莉莉丝的手：“说谎话不好啦……”
　　“唔？我才没有说谎哟？”在小杰纯真无垢的注视下，莉莉丝最终败下阵来。她妥协地一探手：“……我今年21岁。”
　　“什么——！？”东巴惊讶的声音和奇讶倏地后仰了一下的动作让莉莉丝有种异常的满足感。

　　她的心里忽然浮现出森森的感慨，原来有一张年轻的脸是如此美好的事啊……

　　……

　　半小时……
　　一个小时……
　　一个半小时……

　　直到……
　　三个小时过去了。

　　雷欧力跑不动了。
　　“雷欧力，”莉莉丝象征性地问了一下：“没事吧？”
　　他停了下来，粗重喘息声让停下来的每一个人都明白的知道——这家伙的体力已经在精神的示弱下使用殆尽。
　　总得要……想个办法。
　　无论是莉莉丝，还是小杰和酷拉皮卡，大家都不想撇下已经被看做同伴了的雷欧力。
　　于是，众人在听了东巴的建议之后，分头行动。

　　东巴带着雷欧力往回走去，而小杰、酷拉皮卡、奇讶和莉莉丝则继续前进。莉莉丝有些犹豫地目送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通道中之后，叹了口气。
　　怎么说呢……那个岔口，其实她是很顾及的。
　　但是在这里拆穿了东巴的诡计的话，奇讶和小杰之间友情的开始就会被掐断。所以她很是犹豫……那个树液，绝对会让她想起某些不好的事情就是了。
　　和莉莉丝一起站着的，是同样担心着雷欧力的小杰和酷拉皮卡。
　　“你们还想做什么，”奇讶抱着滑板，淡淡地问：“不走了吗？”
　　“要你陪我们真是不好意思啊。”小杰扭头：“请你先走吧。莉莉也是，和奇讶一起跟上考官吧！”
　　莉莉丝有些意外：“为什么？”
　　小杰摸着脑袋笑了：“那个，如果我们折回来找不到队伍就难办了。”他指着莉莉丝手腕上的铃铛：“如果有声音能让我听见，跟上大家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了。”
　　其实是担心她吧……因为自己是男孩子，所以对于她这个“姐姐”会有保护的想法……？这么说来，她好像被认同了嘛？
　　莉莉丝点头：“我知道了。”

　　在提醒了跟着东巴和雷欧力返回路线而去的两人要注意安全之后，莉莉丝扭头跑了起来。追上主考官才是正事——反正过个几分钟奇讶也是会跑回去的，最终那几人也是不会有事的。
　　至于“新人杀手”东巴，等他再次跟上队伍的时候，给他点警告好了。
　　“喂——”滑板滑动时与地板摩擦的声音跟了上来：“你叫莉莉？”
　　“全名莉莉丝。”
　　“唔~那我也那家伙一样也叫你莉莉好了。”
　　莉莉丝扭头瞄了一眼奇讶——她身上没带糖果吧？为什么理应警戒心极强的奇讶会有这样的表现？？
　　“随你喜欢吧。”莉莉丝转回头继续在空荡无人的通道里跑着：“不过，那几个人真的没问题么……”
　　“你担心？”
　　“那是肯定的吧。”莉莉丝扯谎：“小杰就好像我弟弟一样哟。”
　　“是嘛……”这么说着，伴随这“喀”的一声，滑板的声音停了下来。奇讶用大拇指指着身后，说：“果然我也还是回去看看好了，那个树液，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莉莉丝脚步一顿，用脚跟为支点做了一个旋转：“……原来你是知道的？？？”

　　奇讶慢慢地在以黑暗背景的通道里，咧开了嘴角：“看来你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嘛。”

　　……

　　奇讶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莉莉丝叹了口气。果然，同样是变化系的这个家伙，对于自己的眼神和表情的观察都已经到了极致。
　　自己……被仔细地观察过了么？
　　莉莉丝歪着头，听着刚刚追赶上又越渐远去的脚步声。
　　在又过了十多分钟之后，东巴臃肿的身影出现在身后的通道里。

　　那一刻，莉莉丝正仰着头盯着两三米外的通道顶。在听见声音之后，她慢慢侧过身，低下来的脸上，扬着一抹诡谲的笑容。
　　“哎呀，东巴先生。”莉莉丝将强烈的杀意铺天盖地地朝着东巴释放了出去：“我们的‘新人杀手’先生……游戏结束了吗？”
　　东巴先是被站在通道中央的莉莉丝吓了一大跳，随即被朝着他释放过来的杀意唤出了埋藏得极深的刻骨的恐惧。
　　“你……你不要过来！！！”
　　看着额头上布满冷汗的东巴，莉莉丝将诡谲的笑容转为带着迷惑意味的温和。她慢慢走近东巴，伸出双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腕。
　　握住，然后微微用力。
　　“喀拉”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在狭长的黑暗通道中响起。

　　“啊啦，很疼么？”莉莉丝继续温和地笑着，眯起了眼睛：“这只是小小的警告，下一次……别再对他们出手了——这是我的‘请求’，好好记得哟！”
　　东巴的表情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是，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那么，请记住你的诺言呢~”莉莉丝放开东巴，摸出一块手绢动作优雅地擦了擦手，一脸的嫌恶：“暂时就这样吧。”
　　她转过身，轻盈的步伐迈开了去，转眼就消失在通道的黑暗中。

　　莉莉丝并没有剥夺东巴考试的资格——她不屑于做这种事，并且，像东巴这样的跳梁小丑，当作笑话来娱乐一下大众也被她当作了理所当然的事情来看待。
　　她并没有折断东巴的手来作为惩罚，而是控制了力道才下的手。这会儿，东巴手腕处的骨头，应该已经被她捏出了几条裂缝了吧。
　　相信东巴自己也能察觉到，虽然说不影响他日常生活，但是在猎人考试期间，他这双手已经不能用力，实际上，也就等于是废了。
　　但是依照东巴的作风，参加猎人考试有半数以上都是使小聪明，或是借助他人的力量来完成考试，也没差就是了。

　　多亏了从告别凯特和金以后一直坚持着的体能训练，赶上考官率领的考生队伍基本上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才跟上队伍没多久，通道左边的墙壁在巨大的轰鸣声之后轰然倒下——

　　浓雾中现出身影的，是从鬼迷心窍杉树区里通过炸墙壁后落在了众考生之间的小杰四人。
　　和考官道过歉之后的，小杰抢在莉莉丝之前开口。
　　“莉莉，你看，我们找到了你所在的考生队伍的正确位置呐！”

　　原本刚刚张口的莉莉丝被这一句话堵住了嘴。
　　她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双手准确地掐上小杰的双颊后，往两边一拉。

　　在小杰的喊疼的叫声里，莉莉丝轻轻哼了一声。
　　“……真是个机灵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