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一九八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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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一声巨响，中也先生闪亮登场。
总之，看到中也先生以这样的方式空降咖啡厅时，我脑子里自动冒出了如上的话。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中也先生会觉得弗朗西斯在单方面为难我，但这并不影响我的发挥。甚至久别重逢的喜悦暂时盖过了给敌人颜色看看的心态，使我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中也先生！”我挥着剑，顺手砍断想趁机偷袭的葡萄藤，一下子打破了那两人对峙的紧张氛围，“你怎么会来？”
以我对森先生的了解，肯定是不会特意派中也先生过来帮忙的。
“我不来，难道等着你被别人欺负吗？”
显然中也先生对我的印象还停留在变小时爱撒娇的状态，他听到我的话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压根没有回头看看他心里柔弱无助的我，实际上在这边舞剑如风地砍藤蔓玩。
“老实呆在我身后，等我解决了这边再说——不会需要太久。”
虽然被中也先生目中无人的话气笑，但弗朗西斯还没有丧失该有的观察力。
他瞥了眼被中也先生保护的我，这才冷笑了一声，用充满肯定的语气说出疑问的话，“这个异能……你是港口Mafia的‘重力使’？”
“是我，怎么？”
“你私自掺和我与乔小姐的事情，又是以什么立场？”弗朗西斯并未撤销异能，毕竟他对港口Mafia重力使的忌惮可比对我高多了。
而身为悬赏方，他自然清楚接了悬赏的组织，以及这些组织都有哪些值得注意的异能者，“还是说，森鸥外准备撕毁我和他之间的契约？”
中也先生听到自家首领的名字顿时一愣，下意识扭头看向我——然后终于看到了我手提青莲剑，脚踩葡萄藤的壮举。
他显然没有想到会看到这一幕，原本想问的话顿时噎住，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本中也是想惊讶的，但他突然想到几年前我还在港口Mafia的时候，也曾做了不少让他无语的事情。再看现在的这一幕，似乎也在意料之中——更不提，他记起了曾经为了“救”太宰，我还当着他的面一脚踹飞了骸塞大门。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没必要这么着急赶来？
“他刚刚说的什么意思？”好歹没忘记自己要问的事情，中也先生也不怕他们偷袭，就这么若无其事地转过头问我，“刚刚还提到首领……契约又是怎么回事？”
“哦，这个呀。”我也毫无紧张感地告诉了他，“就是弗朗西斯先生向外界发了一个针对‘白虎’的悬赏，森先生为了七十亿接下了他的悬赏。所以现在，森先生和弗朗西斯先生正处于被契约者和契约者的关系。”
“七十亿？白虎……那不就是中岛？哪个（冤大头花这么多钱悬赏那个小子？）——”
他似乎和我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想法相似，觉得用七十亿悬赏阿敦有些大材小用，一时没忍住想要吐槽。但又因突然理解了什么，中也先生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表情也因此显得古怪。
“等等！也就是说……”
“是的没错。”我点点头认可了他的想法，“刚刚你和弗朗西斯先生对抗，可能会被认为，这是森先生单方面撕毁契约。”
——这特么就有点尴尬了。
只是想着救人，完全没在意对方什么身份的中也，陷入了两难。
但好在我十分体贴地为他解围，“所以重点是，中也先生为什么会来？”
“回港口Mafia的路上遇到了Q和芥川，从受伤的芥川那，知道了你昨天和他回港口Mafia的时候遇到了枪击。”他一向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但听到我问，还是下意识以曾经学生的身份做出回答，“又听Q说，老师你今天独自一人就出去了……”
……所以是怕昨天的事情重演，就连森先生也没见，直接跑来了？
我了解到了情况，一边想着中也先生还真是个好人，一边又忍不住嘀咕久作好的本事没学多少，倒是把太宰乱七八糟的本事学了十成十。
别的不说，久作和芥川现在是搭档，知道昨天我被袭击的事情情有可原。但他身为芥川的搭档，肯定是知道港口Mafia和组合之间的盟约的——在这种情况下，久作还特意把中也先生调到我这里，而且重点是，久作清楚的知道我和组合会面的具体位置。
难怪我这一路看到了几个港口Mafia的人，直到咖啡厅附近才消失，原本以为那是森先生的布置，到头来都是久作的眼线。
“……久作这是在报复森先生吧。”我小声嘟囔，一下子猜中了久作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森先生没让他来接我，而是派了芥川。
不过这些起因，没必要说给其他人听。
“既然港口Mafia没有毁约的意思，”弗朗西斯见中也先生因为盟约收起了异能，这才继续道，“那就不要拦在这里，阻碍我的计划。”
老师的安危还是首领的威信？
正难以抉择的中也，突然直觉般地找到了平衡的办法。
“——首领只是答应你抓捕‘白虎’，并没说你可以带走她。”他依旧拦在我和弗朗西斯面前，没有退让，“倒是你们，试图私下带走港口Mafia相关人员……”
他扫了眼弗朗西斯身后的两人，又状似不经意扫过咖啡厅斜方的某个房檐，沉了语气，“——你们准备与港口Mafia为敌吗？”
弗朗西斯一句“你无耻”都快说出来了。
稍微有权力的人，都能调查到我曾经是港口Mafia的教师。
但大多数人都不会把这个教师身份当真，至于原因——当时处在特殊时期。谁都心知肚明，比起我留在港口Mafia是因为“港口Mafia聘请我当教师”这个说辞，更适合的解释是“港口Mafia需要一个合理的软禁理由”。
就连知道些许内情的坂口安吾，回到异能特务科后都记录的后者。
——谁又会相信，我教师的身份不仅是真的，还被港口Mafia的干部承认至今呢？
最有趣的却是，提出这个理由的中也先生并不清楚这个大多数人都明白的事实。
他明明不懂得各个势力之间的博弈，只是出于维护自己人的护短心理做出行动，却直觉地找准了最痛的点进行反驳。
让我忍俊不禁的同时，也忍不住有点羡慕。
面对中也先生这样的人，弗朗西斯一时也不好真的和港口Mafia撕破脸皮——毕竟中也先生说的也没错，“名义上”我还是港口Mafia的相关者，住在港口Mafia的第二天就失踪，不是打港口Mafia的脸嘛！
虽然他花了不少钱终于“合理”地常驻横滨，甚至行事嚣张也没人敢管，但到底是没有“异能许可证”的。真的和港口Mafia对上，再与武装侦探社为敌，除非他想让两国关系降至冰点，不然他的计划就彻底泡汤了。
“……看来今天不凑巧。”
弗朗西斯深呼吸了几下，总算找回了自己的步调，“不过乔小姐，很快你就会明白，组合才更适合你——希望到时，你不要后悔今天的选择。”
“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话。”我毫不给面子地回答。
反派总喜欢在走前放狠话，我懂的。
弗朗西斯终于带着他的组合成员离开了。
我笑眯眯地送弗朗西斯等人离开，甚至还挥了挥手。
“别主动招惹他们啊！”看到我动作的中也先生，十分操心地抓住我胡来的双手，“真闹到首领那里，以我的立场是难保下你的！”
“森先生是个聪明人……没准中也先生会因为久作的话来，也在森先生的意料之内呢？”
所以才会在我来横滨时，故意忽略久作，而是派相对好掌握的芥川来接我。
不过知道中也先生是个首领吹的我乖乖地放下手，没有深入这个话题，“没关系，我连‘谢罪礼’都准备好了，看在礼物的份上，森先生一定不会怪我们的！”
“你啊……”中也先生没将我的话当真，只是有些无奈地叹气，可到底还是顺着我的心情不再多言。
——但我说要“送礼赔罪”，却是真的。
既然组合是非法入境，总会有把柄。
官员受贿的人员名单以及视频证据……比起来历不明的七十亿，这份礼物交到森先生手中，才会产生更多无法用金钱衡量的价值。
将华国的资源送给港口Mafia？我可没那么大方。
但用他们本土的资源，换取港口Mafia表面敌对实则中立的立场，却再划算不过。
等随中也先生到了港口Mafia，见到森先生，事情也如我预料的那般。
虽然森先生可惜我给他的“筹码”没有华国的特产，但也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桐酱真的不考虑加入港口Mafia吗？”
“因为回答和之前一样，我就不重复了。”
“真可惜啊……”
“或许森先生哪天不喜欢萝莉，我就考虑加入了？”
“——那当我没问。”
友好地交流完毕，我乐呵呵地去找久作等小伙伴们叙旧。
至于弗朗西斯临走前的威胁？我完全忘到了一边。
甚至我还十分嚣张地来往港口Mafia和侦探社——当然后者是背着久作偷偷地去——走的不仅是大道，还一个人都不带。
暗杀，袭击，明抢。
我连着三天遭遇了不同的战斗，也算把组合的成员见了七成。
不过这些手段对我来说不疼不痒，甚至在我把「安妮的房间」拆得没一件完好的物品、导致房间的主人气哭地解除异能后，组合已经有两天没有在我面前刷存在感了。
——别说，几天没来我还怪想他们的。
我连下一个人要背什么情诗，去哪里公开处刑都想好了！
可惜，他们一直没来。
组合踏入横滨的第十一天，横滨出现了异象。
“‘雾’要来了。”
武装侦探社内，正坐在窗边的某位名侦探停下了拿零食的手，突然开口。
“嗯？什么雾？”
我的手刚准备趁他不注意伸过去拿点薯片，却因听到他自言自语的话顿住，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一时连手都忘记收回去。
这不，被他一回头抓了个正着，别说薯片，吃剩的袋子都没给我留地被他抓到了怀里。
“你不是知道吗，还问什——那是我最喜欢的牌子！”
名侦探的话说到一半，便因为我的动作戛然而止，他眼睁睁看着我极快地抢过角落的巧克力，并一口咬掉。虽然有些不甘心自己的零食被抢，但事已至此只能任由我吃掉，转而把其它零食快速塞进从桌下掏出的保险箱。
“桐，擅自挪用他人的物品，可不是华国特使该有的行为。”
“但这些不都是我买的？我觉得我有权利吃掉它们！”
“可在你提着它们拿到侦探社的那一刻，就不是了！”
我两谁也不服输地盯着对方。
“老师，没用的。”
一旁看书的太宰打了个哈欠，虽然手里的书在半个时辰内就没翻过一页，但他愣是显出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乱步对零食——特别是甜食，那可是严防死守，就连我也才成功偷吃两回！”
话虽如此，太宰却是一脸得意。
“偷吃还敢当着人的面说出来？”
“——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我和乱步先生同时开口，不免对视了一眼。
他轻哼了一声挪开了视线，继续挑选喜欢的零食，一副为什么做准备的样子。而我愣了一下，耸耸肩没再幼稚地抢他的零食。
“乱步先生，你刚刚说‘雾’来了……到底是什么？”
我们三人都不再开口，房间内的阿敦却忍不住好奇。
“你问她。”
乱步先生指向我，一副懒得解释这么简单的问题的表情。
“诶？”我被他点名，一时有些茫然，“我该知道？”
“他本来就是特务科交给华国解决的。”乱步先生瞥了眼原本坐在角落写作、现在却被他们吸引了目光的织田先生，这才不情不愿地提了一句，显然对这件事不太上心，“这么简单的事实，还要让乱步大人一一解释吗？”
我若有所思，几乎是本能地皱了皱眉。
“——你在怀疑什么？”乱步先生却在此时开口，他拿出了眼镜戴上，在我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扫了我一遍，“你在想他为什么活着？明明官方只是把失踪单方面定义死亡而已……你亲眼见过他的死？”
我一时哑然。
虽然早就见识过他的推理能力，但现在又被他看一眼便知道想法，还是会觉得惊叹。
——这异能也太方便了吧！教练，我也想要！
“算了。”正当我准备回答的时候，乱步先生先一步结束了话题。他似乎从我刚才的反应中知道了什么，探究的态度消失干净。
他转过身，我无法再通过他的表情知道他的想法，“反正没兴趣。”
“如果乱步先生是指那个‘雾’——”我一时摸不准他的态度，“乱步先生难道不该觉得很有趣？”
我难得没有马上向听不懂我们之间对话的阿敦解释，而是和乱步先生继续着话题。
“这种危险的麻烦哪里称得上有趣了？”
“危险？当然不会，我邀请乱步先生看的……明明是一场困兽的好戏呀。”
乱步先生看了我几秒，便不感兴趣地继续放零食。
而我的视线早已落到乱步先生曾注视的地方，虚假的担忧被彻底掩埋，嘴边的弧度毫不掩饰地露出忍耐许久的期待。
夜暮降临的时候，武装侦探社只留下了太宰和我。
即将关门的时候，侦探社收到了一封匿名信，是指名给太宰的。
他没拆开，我也没问信的内容。
“你又要去自投罗网？”
“如果老师不反对的话。”
太宰颇为无辜地向我眨了眨眼。
我们对视了一秒，不约而同地抿唇微笑。
“我会让森先生准备好医疗队的。”
“那真是拜托了，与谢野小姐的异能我可不想亲自试一次。”
得到我的默认，太宰耸了耸肩，将收到的信捏成一团，看也不看一眼地扔进了垃圾桶。
他转身离开了武装侦探社，我在片刻后也随之离开。
本该死亡的罪人复活？
怨者的灵魂前来复仇？
——不，是人是鬼都不重要。
我只要保证龙彦之间的出现，再由它替我摧毁组合的嚣张气焰，就够了。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一九八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