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乔廿

14、第七章

　　那些曾经开心的、难过的、活着的、死去的、喜欢的、讨厌的……事到如今，都已不重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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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神奈川的夏天，整个世界好像都是蔚蓝色的，搭乘江之电望着那片蔚蓝的大海，所有的不安都会被洗净。
　　但我不喜欢神奈川的冬天。
　　雪落不到地上就化了，而我是那样地喜欢雪。
　　“神奈川果然一年四季都很美啊！”这是文太说的。
　　我没有表态，却在心里说：“你一定是没见过北海道的冬天。”

　　我离开北海道到神奈川来读书之后，再也没有回过北海道，我是很想回去的，每当我提起这件事时，总是被哥哥岔开话题。为什么不想回去呢？雪地上的两串脚印至今依旧深深烙印在我脑海里。
　　“新年一起出国旅游吧？去阿尔卑斯山怎么样？不是想看雪吗。”
　　“我想看北海道的雪。”
　　“……听话。”哥哥只是冲我笑了笑，似乎有些无奈和疲惫。
　　最后依旧是我妥协了。
　　“咳咳……”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我帮他拍拍背顺气：“感冒了吗？没有发烧吧？”我摸了摸他的额头，并没有发烫。
　　“没什么大不了，吃点药就好了……我去上班了。”
　　“好，路上小心。”
　　我看着哥哥关上门离开的背影，稍微还是不太放心，给早苗小姐留言请她注意一下哥哥的情况。

　　我回到房间打算看点书，突然听到文太大声呼喊我的名字。我们的阳台正好互相对着对方的房间，没有记错的话，小时候我们经常隔着一条街互相喊话。现在他正站在阳台上朝我挥手。
　　“什么事吗？”
　　干嘛这么喊呢……Line上发条消息不是更快吗？不过，这种方式也确实让人怀念就是了，在那个手机不够发达的年代，这样的喊话是多么纯粹。
　　“开学前一周我们男子网球部正选要一起去北海道滑雪，一起来吗？我们部长可是超级大美人哦！”
　　幸村精市应该不是那种喜欢被称为“大美人”的人吧……我双手交叉在胸前做出一个“X”的手势。
　　男孩子的聚会我跟着去干嘛呢？
　　“一起去吧！不要天天闷在家里啦！”
　　“哥哥说新年要带我去阿尔卑斯山滑雪，你们自己去吧。”
　　“诶？新年不跟我们一起过吗？”
　　下一秒我的手机就响了。我们从互相喊话变成了站在阳台上面对面打电话。
　　“新年不跟我们一起过吗？”文太在电话里又问了一遍。
　　“去年一起过了，不能总是麻烦你们呀。”
　　“什么嘛……明明是一家人。”

　　这个时候突然下起雪来了。
　　“呐文太……”
　　“什么？”
　　“果然还是北海道的雪景最好看了呢。”
　　他的手随意搭在护栏上，我隐约看见他嘴边浅浅的笑意，电话里传来他轻轻的一声“嗯”。

　　“从阿尔卑斯山回来的时候，一起放烟花吧。”

　　我原以为早苗小姐也会同我们一起去阿尔卑斯山的，然而并没有，她去了法国和家人一起过圣诞，因此这又是我和哥哥的二人旅行。
　　“你真的好笨。”
　　在我第不知道多少次摔倒后哥哥终于忍无可忍说了我一句，想了想又补充道：“我真是犯蠢才带你来滑雪……什么样的男人才能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教你……如果有这种男人就跟着走吧，我不反对的哦。”
　　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
　　“因为……人总是要分别的。就像我有了早苗，你以后也会有别人的。”
　　“你的意思是有了早苗小姐后要把我逐出家门了么？我生气了，你居然是这种人。”
　　“喂喂喂我错了！我错了！我错……”话没说完就被我用雪球砸了一脸。
　　玩到最后我们的衣服都狼狈不堪。
　　哥哥向我伸出手：“走吧，小心摔跤。”
　　他背对着阳光，那一瞬间除了他嘴角的微笑，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这样的笑是如此令人怀念。
　　于是我们在雪地里留下了两串脚印。

　　就像很多很多年以前哥哥牵着我的手，我们一起走过船见坂坡，天很冷，但是心很暖。

　　【THE TBC】

　　「新年好。K女士新年去寺里敲钟了吗？
　　运气不太好，我抽到了“凶”签」

　　「抱歉快开学了才回信，寒假和哥哥去了国外旅行。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Y君可是毫无死角的呀！……话说 你是求恋爱签？？？
　　开学快乐哦……作业写完了吗？」

　　「……K女士真是太不了解我了，我是那么肤浅只顾玩乐的人吗……
　　求的是整体运势。正如K女士所说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开学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