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乔廿

12、第六章

　　八月份的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但这个过程总是让人心烦。因为社团活动今天需要到学校一趟，回去的路上突然下起倾盆大雨。虽然撑了雨伞，到车站的时候我差不多也成了落汤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堵车，公交迟迟不来。雨的势头渐渐变小，但是依旧需要撑伞。一个人影由远及近，但首先进入我视线的是那人撑的伞。

　　……居然是幸村精市。

　　他背着画板，来的方向应该是学校。他从我眼前经过，站到车站的另一边。整个过程他都没有看我一眼，“球场上的贵公子”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幸村精市不笑的时候完全不像女生口中那个送巧克力会很用心回礼的“温柔体贴”的美少年。

　　现在这种气氛我是有点尴尬的，幸好公交此时很快就来了。

　　我很快就将这场偶遇抛之脑后，因为大概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所知道的幸村精市，几乎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但是文太很少提起，筱原琳从来不会主动提起（虽然我也没问过）。

　　我把文太和筱原的这种行为定义为“保护”。

　　也就是说，幸村精市本人究竟怎么样，我只是从别人口头相传听到的，实际他为人怎么样，我根本不清楚。

　　……

　　十月份后天气就渐渐转凉，但偶尔还是会很热，我把秋衣扒拉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筱原琳已经在着手准备国三出国当交换生的事情，为了争取名额，最近她时常忙得焦头烂额。午休时我偶尔会去小卖部买饮料，顺带帮筱原也带一瓶。

　　哥哥也曾经在国三的时候去海外当交换生，地点是法国，也是去了法国之后和早苗小姐认识的，那时候我还很小。

　　可能是成绩优异的同学有时会比较特立独行，至少筱原是一个非常有性格的女孩，不想听的课干脆就拿出自己感兴趣的功课来读。有的老师颇有微词，而筱原的成绩却让人抓不住把柄。

　　但不妨碍别人在背后对她议论纷纷。

　　“喂……我们在这里说这种话……万一被人听到了告诉筱原怎么办？”

　　“切，那个人根本就没有朋友好吗，接近她的都是冲着幸村君去的，她小学就是被孤立的。”

　　……这句话信息量略大。

　　无能的人总喜欢在背后逞口舌之快。

　　我在她们讽刺的笑声消失后才推开厕所隔间的门。

　　我和筱原或许不算朋友，但我们也并不敌对，我对我听到的话没有肆意传播或者告状的权利。

　　但我也并不打算保持沉默，只是在和筱原的聊天中含蓄地点了一两句，提醒她小心点。

　　她眯着眼睛看我：“怎么，听到些什么了？”

　　我耸耸肩。

　　“不必担心……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很快了……”教室此时空无一人，她说话的声音又有些轻，筱原看向窗外，眼神有些飘忽，不知聚焦在哪，她只是轻声说，“我一点都不喜欢这里……一点都不……”

　　筱原越来越忙，有时看她实在忙不过来，也会帮她整理一点学习资料。

　　她古怪地看着我：“……这些东西人家都巴不得自己留着。……唉，说吧，我要给你多少钱？”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沉默地笑了笑。

　　我很喜欢她努力又认真的样子。

　　真的非常喜欢。

　　让我觉得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如此值得嘉奖的一件事。

　　筱原十二月初的时候就出国了，我们还没有放寒假。

　　我有时看着前面空荡荡的座位，心里难免会有失落的感觉。毕竟在立海的这两年，筱原算是我比较说得上话的人。

　　学校的风云人物突然之间就去海外当交换生了，立海中学部因此多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但话题人物从来都是要多少有多少，很快筱原的出国就被人们抛之脑后。

　　我在新年的时候收到了来自筱原的邮件，里面附带的是一张她的照片，她站在新学校的大门前笑得很开朗。

　　其实在筱原收拾东西离开学校的那一天，我看见幸村站在洒满落日余晖的走廊上望着远方。

　　是否是看着筱原离开的方向呢？

　　我不知道。

　　【THE TBC】

　　「K女士喜欢运动么？」

　　「完全不……尤其是跑步之后那种濒死感实在让我无力招架。

　　但是……我觉得喜欢运动的人非常耀眼。

　　意气风发的样子，毫不客气地散发着吸引异性的荷尔蒙

　　……嘛我们学校就有这样的社团呢……感觉好像是什么偶像天团一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