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鬼是个难事儿》缄默成瘾

2、第一章 再生

　　“嘿，最近怎么没看见楚少天那厮出来了？”
　　“嘘，你小声点.....”
　　天宇城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两个小乞丐正互相倒腾着小道消息。
　　一开始带头讲话的高瘦乞丐撇了撇嘴。这楚少天借着楚家势大钱多作威作福，不知在这天宇城作了多少恶事。不过乞丐终是不敢惹祸上身，再开口时语气虽仍不屑，但已降下不小音量。
　　“就前几个月，那纨绔不是还在街上放言，要把与他作对的李大郎绑了，还要将他妻子当小妾纳入宅中么？这都几个月不见身影了......”
　　“唉呀，你的消息真是好生落后！”又一名乞丐不知从何处钻来，硬生插进了八卦的队伍，“我前些日子经过楚宅大门，听那楚夫人哭的可惨了....”
　　其他两个乞丐不禁精神一振，连忙追问，“这又是个什么讲法？”
　　“我听府里丫鬟讲，她们少爷就在撂下狠话的当天晚上，不知怎地拿了根绳子吊房梁啦！”
　　“啊！？”
　　两个乞丐面面相觑。
　　“这楚少天，怎地也不会是突然惭愧自尽了罢？”
　　“哪能呀！就算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他也不可能！”乞丐摆摆手，然后故作神秘讲，“你们猜，将那楚少天放下来的时候，他脸是什么表情？”
　　两个乞丐均是一哆嗦，不敢作答。
　　“听说啊，他脸上五官扭曲不成人样，口能塞下好几个鸡蛋，仿佛在吊房梁前看见了人间最最可怖的东西一样！”
　　“嘶——”乞丐们齐吸了一口冷气。
　　“这...这定是那楚大恶人生前坏事做尽了，撞着厉鬼了啊！”高瘦乞丐喃喃自语。
　　“唉......我也听说了。”又一名乞丐听见动静，也加了进来，“那楚少天的小命似乎没丢掉，但到现在都还没醒来。现在楚家上下都在忙着寻回魏家抓鬼.....”
　　“这不是自个儿打自个儿脸么！魏家被上一任楚家家主才逐出去没几年，想必这会魏家正暗暗咬牙窃喜，不落井投石已是庆幸的，哪可能再回来替仇人孙子治病呢？”
　　几个乞丐那么一撮踱，均觉楚家恶少已然无力回天，不仅露出万分快意的笑容。

　　这边大街上人人叫好，那边楚家大院可谓是一片愁云惨淡。
　　楚家子孙虽多，但嫡出的孩子还真就只有楚少天一个。不过也正因如此，楚少天生前才被宠的欺女霸男，坏事做尽，遇见厉鬼索命。
　　楚少天如此想着。
　　当然，此楚少天并非彼楚少天。真正的楚恶少多半已被鬼差逮着往阎王府那复命去了，人吊在房梁后哪可能还能救得回呢。
　　他是夺舍的那个。
　　不过说是夺舍，也有些词不达意。他在病房里眼睛一闭一合，便无意识地来到了此地。多半是他那病秧子身体终于垮了罢，他朝天翻了一个白眼——这老天爷终于不打算拿他那全是病的身体折磨他了。
　　.....不，他不能这样想。这身体先不说能不能救回来，光是融合进他脑内的那些丧尽天良的记忆，也比以前那病体好不了多少。
　　精神的折磨和躯体的折磨，哪个更折磨人呢？
　　何况这个世界真踏马有鬼。
　　楚少天稍稍回想起原主记忆中索命女鬼的可怖模样，便一下没有了精神动力。
　　他什么都不怕，唯独最怕的就是常与“医院”形影不离的女鬼。
　　“老爷，少天他怎么样了？”一虚弱的女声在不远处响起。
　　“唉....”一声长叹。
　　楚少天努力想睁开眼睛，但却怎地也睁不开。明明意识一片清明，但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像在和他作对似的。
　　“寄去魏家的信呢？这都十几天了，怎地还不见回信？”略带苍老的女声焦急地问着。
　　“我也不知啊.....怕是因为记恨几年前——”
　　“老爷！老爷！”
　　一个仆人忽然仓惶闯了进来。
　　“怎么了，如此慌乱？”
　　“魏家回信了！！”仆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回道。
　　楚少天感到身旁中年男子的微微颤动，“快...快拿来给我看看！”
　　随着纸张的沙沙声，屋内陷入一片寂静。
　　这份寂静持续了很久。虽然楚少天看不见，但他能感觉到周遭的气氛愈来愈压抑。
　　“老....老爷？那魏家人怎么说的...？”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啪！”
　　随着一声巨响，那信封似乎是被拍在了案上。
　　“那魏家的狮子大开口，说如果要他们来救治少天，不仅要四分之一的家业，还要....还要.....”
　　“....老爷？”
　　“还要叫我把父亲的骨灰盒给与他们作符篆研习之用！否则他们咽不下当年被逐出楚家的耻辱.....”
　　“碰！”
　　这次是茶杯重重砸在木桌上的声音。
　　“真是岂有此理！！”
　　“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当初那件事的确是公公做的不妥当......”楚夫人欲言又止。
　　“我知....我知.....但此次实在是魏家欺人太甚——！”楚项天，楚家家主不停地捶打着木案。
　　“唉....但是老爷，我们就少天一个孩子啊.....”楚夫人深深叹了一口气，慈祥哀伤的眼神望向躺在床上的人。也不知怎地，无论大伯还是二伯，本家的亲戚们都早已各处开枝散叶，子孙满堂。但她同楚项天到现在也就只生得楚少天这一个儿子。
　　楚项天似乎反反复复吐息了数次，才勉强平息下情绪，“罢了罢了，总之先叫那些魏家的先过来看看。如若能救好了再商量，如若救不好....”楚项天语气一顿，随后变得狠厉起来，“那他们也不用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