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进墓 ...
-
渔船旁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艘锈迹斑斑的无人船，不断朝我们这里驶来，一个老船员拉着我背过身，小声对我说：“那是鬼船，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去看。”
一听到鬼我就老实了，站得如同一根钉死的木桩，听着声音那鬼船本来是要过去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抓抓走了阿宁。
我眼睁睁看着张起灵和吴邪去了那艘鬼船救人，顿生出一种无力感，我是真怕鬼，而且不会游泳，只能默默祈祷张起灵不要受伤。
过了十几分钟，我却像干等了一个世纪，眼尖地望见背着阿宁的张起灵招手，我使劲拍了拍一旁还在眺望的船老大。
“那里那里！”
把人接上船后，船老大连声大叫开船，让吴邪扶住阿宁后动手撩起她后颈的头发。阿宁头发里面蜷缩着两只枯手，连在一团类似人脸的肉瘤上，而肉瘤正紧紧吸附在她后脖子上。
由于视力太好，我差点被恶心的吐出来，随即不适地偏过脸，这他妈也是能真实存在的？！
船老大先是对着那肉瘤跪下磕了几个头，再从口袋掏出一把东西撒在那团肉瘤上，之后抽小刀把它挑开一把扯下。
那肉瘤掉到地上还在动，不一会儿就融化了，见此吴邪好奇问道：“这是？”
船老大一边擦刀一边回答：“这是人面臁，是鬼船上的冤魂，把牛毛撒在上面就行了。”
后面他们说的什么我没心情听了，胃里难受得不行，没有泛酸水也没有翻江倒海，纯粹是空的难受，回船舱倒头摊在狭窄的单人床上，脑子里轮番播放人面臁融化的画面。
这时候吴邪进来了，见我状态不对，关心问：“小十，你还好吧？”
我敷衍点点头，实在是分不出心神伪装，好在他也累了便未过多追问，不出五分钟，平稳的呼吸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闭上眼，跟着睡了一觉。
我是被可口的鱼香味叫醒的，吸了吸鼻子，我沿着味道上了甲板，吴邪张起灵他们一群人在围着小桌吃饭聊天。胖子也在其中，中途船靠岸停过，想来他是那时候上船的。
我避开他们挑了一处安静的地方静静欣赏夜景，此时的海一片漆黑，头顶亮着数不清的不知名的星星，像是卫星成像的银河。
很轻的脚步声向我靠近，我转动眼珠瞟了一眼，是张起灵。
“吃饭。”
我静默一秒，回道：“不想吃。”
他仰头看了看天，也不勉强我，“去休息，明天要下水了。“
提到下水，我又想起不会游泳这个问题，皱起眉问他：“我跟你说过我不会游泳，那明天怎么办？”
“我知道。”
说完，他就走了，这个我知道就代表他有办法，我思来想去也没有头绪，最后因为海风太大钻回了船舱。
第二天中午，有几个人已经先去探路清理障碍了，吴邪和阿宁还在甲板上弄装备，我穿上潜水衣坐在地上等着，一坨软-肉突然靠了过来，不满看去，只见胖子傻呵呵的笑脸。
“看你这闲情逸致，不像是跟着阿宁小姐来的，是吴邪的小女朋友？”
“不是，是张教授的助手。”
胖子听了我的话十分吃惊，小声嘟囔几句，不外乎是对张秃的吐槽，我听得憋笑，又听他问：“我姓王，小妹妹怎么称呼啊？”
眼看张起灵收拾好了，我立马站起来背上背包，对着胖子说：“叫我小十就行，他们准备好了，走吧。”
前面的人一个接一个跳进水里，留下我和张起灵，他拿出绳索套在我俩腰间，握住我的手腕一头栽了下去。
我被扑面而来的海水吓得闭了眼，只感觉一股力拽着我向下，四肢不受控制挣扎起来，手腕像是要被人捏断，我猛地睁开眼睛，在张起灵的示意下放松身体。
我们顺着探路人说的墓道往里游，墓道墙上的浮雕很是新奇，上面的人脸像是一本连环画，随着翻页在慢慢睁开眼睛，不过我盯着墙上的石像越看越诡异。
这个时候，打头的胖子和吴邪停了下来，我以为他们是遇到了难题，没成想，胖子一下子窜了出来。
我看见他一直挥拳头打暗号，探头又瞄见一团黑色毛发，赶紧拉着张起灵向外退，阻力对我这个初学者来说太大，最后是张起灵带着我退了出去。
可没等我们原路返回，张起灵像是发现了什么，他揪住胖子，又把我们带回往旁边游去几米。
我恨不得踹他两脚，因为我不想碰见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鬼东西，我往后看看，那团毛发不见踪影，还没回头，一股巨力朝我吸过来，我被水流旋转着，用尽全力抓住张起灵。
我们被吸进一个墓室，但眼前的墓室太朴素了，连棺材都没有，只有一些瓷器和地上的一串小脚印，一路看去，直到没入角落的大瓷缸后面。
我听见吴邪小声问：“你看这脚印只有过去没有回来的，会不会……”
“那东西，在后面躲着呢。”胖子说。
“什么东西？”张起灵问，手里正忙活着腰上的带子。
胖子不耐烦道：“粽子。”
“粽子？加兴五芳斋粽子？”
张起灵扮演的张秃一直话多事也多，胖子和吴邪对他就是爱答不理，这次显然也不想多费口舌解释。
我跟在众人身后去看，瓷缸后面是一个木头箱子，胖子一看抱怨道：“他妈的，害我瞎紧张。”
吴邪仔细观摩了一小会儿，说：“这是一种棺材。”
“棺材？”
没找到那串脚印的尸体，胖子就想去翻那棺材，半路被吴邪制止。
没收获的阿宁急着去主墓室，正欲退回去收拾潜水器时我听到一丝声响，然后一个瓷罐突然咣当滚到甬-道的石门上，在我们上前之际又滚到了里面左边的小门中间，好像是在指路。
反正都到了这里，不如跟过去看看，胖子拍着吴邪的肩膀，指着前面的甬-道，说：“这光秃秃的一般都有陷阱，小同志你看看，这地方有没有什么问题？”
吴邪打头走了过去，我正要跟上，却被人从后抓住手臂，张起灵对我摇头，让我跟在胖子后面。我小心沿着胖子的脚印走，饶有兴致地听着他和吴邪斗嘴，突然脚底一震，几支弩箭穿出。
我侧身躲避，余光之中看见被阿宁当作靶子的吴邪。一分神动作就慢下来，心想自己也不会死，当下也就没那么在意了，哪知张起灵扑倒了我。
箭雨过了几分钟才停止，我和张起灵一箭未中，倒是吴邪和胖子，一个身上插了几箭，一个几乎射成刺猬。
“胖爷我上刀山下火海，没成想今日就要死在这小小的海底墓，天妒英才啊！小同志，你中了几箭啊？”
“没有你惨，但我胸口插了一根，有点痛。”
难兄难弟还在一个劲哭嚎，我见两人中气十足的样子捡起箭头一看，这玩意儿好像不伤人。
“放心，没事的。”
张起灵一边说一边鼓捣身体，伴随着咔咔的骨头响声个头瞬间抽高，而后他撕下了人皮面具露出面无表情的脸孔。
那两人还在嚎，我上去拔掉了吴邪胸口的那支箭，成功止住了嚎叫。
胖子一下回过神，看了看我又看向露出真面目的张起灵，有些气愤说：“原来张秃子就是你，小哥，你这是啥意思啊？你这不是存心消遣我们吗？”
“谁知道你们两个也要来，把身上的箭清理干净吧，看着挺渗人的。”
我说着在摸索脸上的人皮面具，到处找不到撕口，突然耳后多出一只手，快速揭开了面具。
张起灵并没有看我，只看着地上的箭堆，轻声道：“刚才那一脚是阿宁故意踩的。”
闻言吴邪气得半死，我记起他当靶子的画面笑出声，他扭头看向我就要张嘴大骂，却在几秒后惊讶出声：“十朝？！”
胖子也停下拔箭的动作转头看向我，惊喜喊道：“十朝妹子！”
我朝两人摆手，“哟，好久不见！”
“我就说你这声音听着耳熟得很，小十小十，嘿，胖爷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胖子一张嘴就没完没了，我赶忙打断他：“别寒暄了，阿宁那女人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为避免她再搞小动作，我们先离开这儿。”
吴邪赞成道：“那我们先回去把氧气瓶藏起来。没有氧气瓶，阿宁她也走不了。”
可是当我们回到一开始的耳室，却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他们三人在房间逐一寻找，我安静跟在张起灵后面，胖子突然大声说到：“这里根本不是我们刚才呆的地方！”
我和吴邪看向张起灵，他点了点头，补充道：“他说的对，角落的婴儿棺也不见了，陪葬品的摆设也不同，而且，你看顶上。”
我抬头一看，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
外行看热闹，我安静地坐在一旁听他们三个人像解谜似的讨论这座墓的构造，一句接一句，讲到某点时张起灵忽然哦了一声，随后了然一笑。
我被他的笑容晃了眼，迷迷糊糊发现，这好像是我和他认识半个多月以来第一次见他笑。 当然，张秃子不算。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进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