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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离开长沙 ...

  •   我身体里被种了同生蛊,顾名思义与人同生,而那个人恰好是张起灵。这蛊是我族中的至宝,非常人可得,母亲拿它与张起灵做了交易,救我。张起灵这人就比木头还木,永远一副淡出俗世的高人模样,为此,我一点儿不喜欢他的性格。
      但张启山将他当成座上宾,源于他救了我,还是张家现任族长。我暗惊于他的年轻,直到我不小心偷听到张启山和他的谈话,才隐约明白他的处境,自此,我对他多了份同情少了不喜。
      放血连续放了一月,我的状况却是越来越好,张起灵说蛊已种下,半个月喂一次,六个月后羁绊将成。终于不用再喝那难喝的药了,而我彻底耐不住心里的激动,拉了张起灵出门。
      原本我是想自己去的,但张启山不同意,我只好借着张家族长的名义溜出门。张起灵对我称得上是纵容了,是以我如愿打着他的幌子出了府。
      将近年关,长沙街头人比以往多了一倍,我拉着张起灵穿梭在人海之内。买到心心念念的糖炒栗子,我逃似的挤出争闹刺耳的小孩子包围圈,张起灵站在人略宽松的地方,或许是我奋力挣扎的模样太过狼狈,他总算在我被人潮顺走的时刻及时拉住了我。
      热乎乎的纸包宛如一个小手炉,手心的温度汇流全身,相较之下,寒风也不怎么渗人了。鬼吹箫的味道一闪即逝,我偏头向后看,却不知是哪个人,人实在是多。张起灵注意到我的异常,把我往偏僻的巷口带,等我告诉他这件事后,他点点头,只说了两个字,回家。
      我们到大门时碰上回来的张启山,两个人打哑谜一样目光在我身上打转,片刻之后张起灵率先朝后院走去。张启山对我笑着:" 玩的可高兴?栗子去找副官给你剥。”
      张启山忙的脱不了身,一般都会找人陪着我,现下尹新月在北平,张日山便顶了上来。我见他嘴角下撇,恶劣的想法油然而生,逗副官是我一大爱好。
      “副官,我还想吃鸡蛋羹!”
      “那我让翠翠给你做。”
      “翠翠有事忙。栗子都剥了,不过小小一碗蛋羹,副官!”
      张日山瞪大眼,指着自己半天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我绕到他背后推着他,他也不用力反抗,就这样半推半就进了厨房。
      张日山的厨艺很烂,甚至不如我,但我还是笑嘻嘻地看着他手忙脚乱,顺便添油加醋说:“你要好好练啦,不然以后我吃什么?”
      “以后?”他不解抬头望了望。
      “我嫁给你以后呀!”
      咣当一声,灶台的盆被碰落。张日山僵硬地捡起盆,颤巍巍朝我说:“十十姑娘,别别别吓唬我。”
      “谁吓唬你?我真的喜欢副官。”
      “这种喜欢是不一样的!你你还小。”
      “那你再等我几年嘛。”
      张日山急的抓耳挠腮,一阵劝导,而我破功于他的花猫脸。
      晚饭后,张启山破天荒的单独带我出门,久违的熟悉使我一阵恍惚。入夜之后的长沙不比白日喧嚣,零散几个人从旁边匆匆路过,我的右手揣进张启山军大衣的兜里,感觉到他手心里的汗挣了挣却被他握的更紧。我有点不舒服,冲他小声说:“手拿开。”
      他不理会我,反问:“小十,你想白姨吗?”
      我以为母亲要回家了,顿时兴奋起来,拽着他的袖子确认:“是母亲要回来了?”
      他摇头,“不,她和族长有约定,族长会带你去见她。衣物给你收拾好了,今夜就动身。”
      “那我等母亲吧,反正她总要回来的。”
      “你不能留在这里,你的蛊还没完全成型,你必须跟着族长!”
      严厉说完这段话,张启山按着我的肩膀将我纳入怀抱,又温柔对我说:“小十,长沙要变了。你和白姨先不要回来,等着哥哥去接你们好不好?”
      张起灵早在齐家等候,张启山送我到以后大步离开,我看着他笔直的背影眼泪大颗大颗掉落,忍不住哭喊:“哥哥……哥哥……张启山!!”
      他停下了,却只回头对张起灵说了一句,“族长,记住你与白姨的交易。”
      张启山走得决绝,我执拗地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直到眼泪被风吹干,他也没有出现。
      我大致能知晓张启山的目的,但我不理解他为什么一定要我离开,难道在长沙他护不住我么?
      我和张起灵半夜上了火车,辗转多日到了四川南沙县附近的贵民乡。那是个坐落在群山之间的小乡村,地址偏僻,小路错综复杂,张起灵却熟悉至极,完全不像头一回来的模样。更让人惊讶的是,村里人看见张起灵纷纷同他打了招呼。
      我趴在张起灵背上小声问:“他们怎么认识你?”
      “在这住过。”
      话音刚落,张起灵就停在了村尾的一处土坯房前。他一手环住我,一手摸出一把钥匙,开锁后把门一推,漫天的灰尘在阳光下闪闪飞舞,我立即用手捂住嘴巴和鼻子,闷声嫌弃:“好脏。”
      张起灵将我放下,取了行李放在一边,淡淡对我说:“我去收拾。”
      我扶着门站立,仔细打量了房子里面,从未见过如此简陋的住处,我不禁从内心涌上一阵排斥感。抱怨的话在看到张起灵忙碌的身影时怎么也说不出,毕竟,他不是张启山。
      屋里只有一张床,所以张起灵去捡了些木头另做了一张,上面铺了些干草和床单,我坐上去差点没硌死,而他还在整理被褥。
      “张起灵,这能睡人吗?太硌了。”
      “我睡。”
      虽然他这么说,但我自幼的教养不允许我如此心安理得,我看了看那张略大的床,对比我和他的体型,向他建议:“今晚我们一起睡?应该不会挤。”
      张起灵拒绝。
      “可只有一床被子呀,这么晚也借不到了。寒冬腊月你想被冻出病么?”
      张起灵最终还是没拗过我,我和他并排躺着,为了防止我半夜滚下床,我主动睡在靠墙的那边。除了母亲,九岁之后我从未与其他人同床,一时间翻来覆去睡不着,附加的后果就是脚腕越来越疼。
      我把脸埋在被子里委屈地流眼泪,止不住想念母亲和张启山,背后一动,张起灵坐起身,我害怕被发现在哭,集中精力注意他的动静。脚下一凉,我飞一般蜷着腿,撑坐起来看着他,问:“你做什么?”
      他也看着我,“你在哭。脚痛?”
      我点头,伸手拽着他的袖子,“你会不会讨厌我?”
      “……不会。”
      “会不会不管我?”
      “不会。”
      得到肯定回答,我哇的一声抱住他,委屈朝他喊:“我脚疼,全身都疼!我还想母亲和张启山。我不喜欢这里!”
      “……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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