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双子侦探事件簿》Miya参上

30、警察都爱甜甜圈

　　“熟悉度”和“安心”之间，某种程度上是可以划上等号的。习惯了宽窄与软硬程度之后，倘是躺在之前从未睡过的沙发上，似乎也可以一夜好眠了。
　　一觉醒来，却发觉同屋的人早已不知所踪时，总会有种被背叛了的失落感。这么说或许是有点夸张，但面对着安静的屋子打着呵欠犯愣的刹那，心底生出的背叛感往往是名副其实。“为什么没有叫醒我”“为什么自顾自地就出门了”，事后的抱怨和追问大抵是少不了的。
　　已有几个晚上没能正经地睡在床上，却还是睡到了日上三竿，黑羽简直要佩服自己那不合理的适应能力。他当然不会认为这属于偷懒，得到允许的小睡理应是正大光明。
　　层叠的遮光窗帘后隐约能够看到些天光时，睡在客厅沙发的黑羽就已经被某位侦探起早搞出的动静弄醒了。此时要去事务所未免也太早，想着或许是自己睡得太死，连时间观念都混乱了，迷糊间看到工藤已经走向玄关时，黑羽有想过要跟着一起出门，却得到了“你可以继续睡”的回答。
　　半睡半醒间，大脑的逻辑可谓是暴殄天物。犹如周末清晨忙着早起却发觉当天是休息日一般，巨大的席卷而来的安心感是足以让疲惫的大脑心安理得地继续睡上三个小时的。于是，黑羽再次醒来时，险些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在事务所，还是睡在其他什么地方了。
　　客厅里的遮光窗帘依然遮得严实，帘缝漏进的光线里漂浮着凝固在空气中的灰尘。
　　安静极了。
　　今天......好像不是休息日吧。
　　的确不是休息日。不过既然名侦探有说了“你可以继续睡”，大概不去事务所报道也是可以被原谅的。
　　洗漱过后，身体与大脑仿佛才做好应对新的一天的准备。记忆重拾了今日与昨日的逻辑性，接下来应当做些什么，也渐渐明晰。
　　不需要去事务所报道，似乎是因为工藤又要和小说家先生见面汇报些什么。虽然黑羽有问过是什么事，得到的回答却是“嘛，和你关系不大，总之就是有关那个喜欢跑路的小说家新作。”以及劝退般的“很无聊哦，你不会感兴趣的。”
　　言下之意就是不方便让我听到。黑羽很了解似的在心底点着头。这太好懂了。
　　在手上已经有委托的前提下，一个人守在事务所显得效率不太高，于是黑羽给宫野打过电话，确认了今天她会帮忙接待（兴许根本就不会上门的）新委托人。这正是个顺理成章跑委托的机会。有事可做的成就感振奋着每一处的神经，出门之前，黑羽哼着小调不由地将鞋带绑得比平时更紧。
　　真正的侦探坐在咖啡馆里和小说家聊着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的“新作”，而业余的局外人兢兢业业地在外面跑委托。呀嘞呀嘞......黑羽简直要自嘲地笑出来了。
　　真是一点也不有趣啊。
　　用长期积累的卡券以几乎是免费的价格买下一整盒的甜甜圈，黑羽翻开存在于大脑中梳理了案件讯息的记事本。
　　虽说他在警视厅也算是有关系近乎于家人的熟人，但目前他们接下的委托所属的范畴，应该不归二课管，找中森警官大概也不会对调查有什么实质性帮助。
　　更何况现在是不适合见面的时候，我在一课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
　　认清楚了状况，黑羽没有叹气。该说，他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当前的“计划”所准备的。
　　因为住在工藤宅，各种条件可谓是得天独厚，于是黑羽直接借用了侦探的衣橱，理由可以说是光明正大——借整理为由，他才在前一天晚上将能穿的所有衣服塞进了洗衣机。
　　对着被擦拭得光亮的橱窗确认了自己的发型，黑羽挑起眉扯开嘴角。
　　打扮成“这样”，去一课就不会有问题了吧。

　　“不好意思啊，没有事先说一声。”
　　那个侦探，在警视厅似乎已经是熟面孔了。没有费太大的功夫就与目暮警官顺利见到了面，黑羽出示了委托人的资料说明了来意。因为是上个月刚结案不久的案子，相关的档案甚至还没来得及落灰。心下不知为这太过顺利的进展狂笑了多少回，该有的礼节还是要做到。
　　“这种时候还说什么啊工藤老弟，你不一直都是不打招呼就风风火火跑来的吗？”
　　哎......？
　　因为没有正确把控好那个侦探和周围的人的相处模式，黑羽过去没少吃过亏。只是他暂时还没有想过，在告别了怪盗身份的当下，还要为那种事提心吊胆。
　　过去的他或许会因为外貌上的完美复制，而傲慢自大到忽视了连易容对象最微小的行为也一并完美模仿到，但在扮演工藤时，往往会比平时更加大意一些。
　　大概是由于脸上毫无遮掩的缘故吧，有时他甚至会忘了自己是在作为谁。
　　不过，也是，不管怎么说，现在的他仍是在扮演“那个工藤新一”，不想被拆穿的自尊还是有的。
　　好在根本没人在意那些细节。正所谓习惯了无事发生的和平，神经对于不自然信号的提防也要减弱，在那个怪盗的案子算是了结了的当下，似乎也的确是无需担心他是不是又易容成了什么人。
　　自我怀疑，可以说是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对行动力拖累最大的敌人了。
　　档案室里，面对满眼的证据，黑羽深刻体会到了一桩“已经结案”的案子，可以留存的信息之多。当他问起柴田家的案子时，对面的警官皆是那种相当确定的态度。按照他们的说法，那个案子结得“就像救下爬上了树下不来的猫那样爽快”。
　　失望与期望对等地码于天平的两端。如果说“调查一桩在警视厅看来绝无疑点的案子”会有点像在做无用功，那么“正是这样的案子仍需调查”，才使这无厘头的一切显得更加有挑战力。
　　没什么好失望的。再说了，就算警视厅的各位认为这个案子“没有疑点”，“没有疑点”也并不能解答了委托人的疑问。侦探的工作可不是负责转达警视厅的结论，而是要将符合出题要求的答案带回给委托人。
　　做好了心理建设，黑羽为这番自我说服很满意似的点了点头。
　　好像...得出了某些不太符合自己角色的结论。恶作剧的笑容无意识地浮在嘴角，黑羽莫名地生出想要将全部相关档案一扫而空的念头。警视厅档案室某个毫无疑问已经结案的案子，相关的档案被发现洗劫一空，现场没有落下一丝灰的空格位里，赫然是一张留有署名的白色卡片。唔，署名就写“一名兴趣使然的侦探”吧。
　　兴趣使然，哈哈哈。真是杰作，真是杰作。
　　打住，打住。坏笑及时收住，黑羽当然没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当个神出鬼没的证据小偷或许是很有趣，但倘若真要那样做，对被目睹了走进了档案室的“工藤新一”而言，可就是风评大害了。
　　“现场照片，法医报告......这是什么？”指尖捏过一只透明的塑料封口袋，他翻过手腕正反找了下标签。里面装的是一只小小的药瓶，“原来如此，安眠药么。”
　　其他的证物也和那个药瓶一样，安然地被收在透明袋里。黑羽顺利在其中找到了“凶器”，厚度略薄的金属刃物，家用刀具中很常见的那一型。这使他有点意外，经过之前的讨论，他本以为这个在新闻中去向不明的凶器，会成为事件的突破口也说不定。
　　什么啊，只是没有报道出来啊......没有在期待着什么，也就无所谓失望，黑羽没有打算让期待误导了思考的方向。他仔细了阅读了痕检报告上对凶器刀柄上指纹位置的描述，并隔着证物取样袋对抓握时手指的状态进行了模拟。
　　虽然不确定自己是否会被容许对证物进行拍照留存，他还是这么做了。虽说他有绝对的把握在带出证据的同时不被发现，但今天的黑羽没有打算这么做。
　　他自诩还是挺遵守游戏规则的。
　　暂时不确定哪些证据才是打开事件之锁的钥匙，姑且将所有的情报都一并装进记忆里。目的达成，也与当时负责了案件的警官交换过细节，黑羽扯开侦探们满载安心与信赖的微笑向警官们鞠躬表达了谢意，并顺水推舟般留下他事先买好的甜甜圈。
　　“今天给诸位添麻烦了，”向前乖巧递出白色甜点盒的手臂绝无半点弯曲，“这是谢礼。”

　　任务达成，爽快爽快~
　　推开警视厅的门站在了空气畅通的室外，总算是松下劲的黑羽忍不住打了呵欠。时间还很早，还未至正天的日光暖得叫人昏昏欲睡。这种大多数人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工作的时刻，正是最适合安静地享受上午的时候。
　　这种时候，应该做些什么呢......
　　短时间的高度集中极易消耗体力与精神力，以至于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思维和身体都会是懒散的疲软状态。在大脑计算得出最优解之前，脚步已经先行迈动给出了答案。
　　黑羽再次打了个呵欠。
　　回家去吧。

　　警视厅。
　　莫名其妙地捧着那作为谢礼的超大盒甜甜圈，目暮警官开始头疼整个科室会不会够分。
　　他打开盒盖，取出一枚撒有榛子酱和彩色巧克力针粒的甜甜圈递给身后的高木。他相信自己绝不是在场唯一一个感到疑惑的。
　　“你觉不觉得......”
　　给自己拿了一枚涂了巧克力的甜甜圈，目暮警官认为他确实需要补充热量了。
　　“今天的工藤君......好像特别有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