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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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事休息，复赛在大厅里继续进行。
二十位佳丽分成两组，依次进入。
这一回不一样了，有提问的，有摆造型的。叶小乔是设计师出身，练过台步，对这个老练得很，她一举手一投足都很自然，也很优雅。
那几位画师都打了勾，觉得这位小姐容貌出众，即便装束简朴可风采依然。当然，其他几位也不错，可硬要挑选的话，他们更喜欢这位纯天然美女。股东们都是推荐人，自然会选自己推荐的人选，那名额本来就是定好的，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
唱票时，十个内定的都通过了。
剩下的两位算是选出来的，可票数出了问题。韩小姐得了七票顺利过关了，叶小姐得了六票，林小姐也得了六票，到底选谁呢？
陆飞鸿作为推荐人，自然赞同叶小姐。画师们也欣赏叶小姐，觉得叶小姐清纯可人，与众不同。推荐林小姐的老板就不乐意了，坚持要林小姐入选。
僵持不下，都快吵起来了。
陆飞鸿不想伤和气，就抓住旁边的那位清俊男子说：“文萧，别只顾着看，你也发表一下意见啊？”
清俊男子正是季文萧，他摆了摆手，笑着说：“飞鸿兄，我半道才过来不了解情况……”话是这么说，可看到众人论起真来就出了一个点子。
“诸位，林小姐和叶小姐都很优秀，为公平起见不如再投一次？”
“好，那就再投一次吧！”
评委们抓起笔，写下各自心仪之人。
可唱票时又出了问题，叶小姐十票，林小姐也十票。
大家面面相觑，不晓得较什么劲儿？
主持人想了一个点子，说：“季先生，您就投一下吧，一票定夺！”
季文萧哪肯得罪人啊？他打着哈哈说：“这样吧，抓阄好不好？抓住谁就是谁！”
“好啊！”大家一致赞同。
当着众人的面，主持人写了两张纸条，叠起来团成一团，拨楞了几下。季文萧闭着眼睛抓了一个，拆开来上面写着“叶”字。
“欧呦，那就是叶小姐了！”陆飞鸿拍着手，哈哈大笑。
叶小姐脱颖而出，还是很有实力的。他觉得自己很有眼光，要知道入选的都是名门闺秀，那些来凑热闹的都是填场子的。
陆飞鸿高兴起来，就拍着季文萧的肩膀，说：“文萧，多亏了你啊！”季文萧抿着嘴笑了笑，见到叶小姐的第一眼就被吸引住了，也算是办了一件好事。
就这样，叶小乔入选了封面女郎，运气是相当得好。
消息一出来，那八位落选的佳丽甩甩袖子走了。
叶小乔的心咚咚直跳，两眼放着光。她以为自己很淡然，可真入选了还是很激动。看来，虚荣心是有的，任谁都免不了。
叶茂松是既开心又担心。
小荞要当明星了？就跟做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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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中午，公司里不休息。
合同都备好了，十二位佳丽人手一份。叶小乔逐条看了看，这是一份劳务合同，注明了工作和酬劳。叶茂松也审核了一遍，没太大问题。
签约在办公室里进行，叶茂松陪着小乔进去。
叶小乔抓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叶小乔”。叶茂松想提醒一下，见办公室里有好几个人只好打住了。
“叶小姐，这是定金，请收好！”
一位职员拿着牛皮纸信封，递给叶小乔。叶小乔接过来一捻，厚厚一沓子钞票，她心中暗喜却不好表现出来，就跟大哥说：“哥，你点点！”
叶茂松接过来点了点，一共四万块（注释：购买力约等于十几块银元）。
虽然是法币，这时候还算好用。他把合同和牛皮纸信封装进袋子里，准备离开。刚走到电梯口，陆飞鸿兴冲冲地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俊雅的男士。
“叶小姐，来认识一下，这位是季文萧季先生！”
听到这个名字，叶小乔心里咯噔一下。她抬眼望去，季文萧二十四五岁，穿着西装，身材修长，给人一种帅破天际的感觉。
就是这个人害了小乔？
她的心微微颤抖着，难怪小荞会沦陷？放眼满楼层的风流雅士，在这个人面前都黯然失色了。她告诉自己要挺住，这个家伙是个伪君子，撒谎精。当初，小荞如遭雷击，怕没机会考虑别的吧？
叶小乔稳了稳神，淡淡地打了声招呼。
“季先生好！”
“唔，叶小姐好！”
季文萧看着叶小乔，挪不开眼。陆飞鸿很热情，笑着说：“叶小姐，中午别走了，我请你们吃饭！”
“陆先生，我们还有事，就改天吧？”叶小乔客气地说道。
“叶小姐，其他事情先搁在一边，吃饭是顶顶重要的！”
陆飞鸿不由分说，拦着叶小乔。叶小乔摆了摆手，笑着说：“陆先生，今天实在是太累了，就改天吧？”
“叶小姐，请都请不动啊？你的架子可真不小啊！”
陆飞鸿有些不高兴，当着季三少的面，叶小姐太不给面子了。
“陆先生，您别误会……”
叶小乔不好开罪于人，想解释几句。季文萧就笑着说：“飞鸿兄，不要强人所难嘛，lady first，就随叶小姐的意思吧？”
“哎呦，你这个家伙净装好人，那就听你的，改天吧！”
陆飞鸿见风使舵，打着哈哈。
季文萧是华林百货的少东家，也是这次活动的赞助方，他想拉拢季文萧才一起吃饭。可叶小姐的架子也太大了，这么不识抬举？
陆飞鸿嘴上不说，心里打了折扣。
季文萧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叶小乔。
“叶小姐，谢谢你为华林百货代言，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季文萧不动声色地表明了身份。
“唔，谢谢季先生！”叶小乔接过名片，浅浅一笑。
这时，电梯上来了。
叶小乔冲着二位先生摆了摆手，笑着说：“陆先生，季先生，我们先走了，再会！”说着，就跟大哥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了。
陆飞鸿拍着季文萧的肩膀，呵呵笑道：“文萧，这位小姐咋样？改天约了一起吃饭？”
“好啊，叶小姐不错，就是架子大了一点……”
季文萧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陆飞鸿深以为然，还得意地说：“文萧，叶小姐可是我亲手挖掘出来的！”
“哦，飞鸿兄还做了一把星探？”
“那是当然……”
陆飞鸿本想说说认识叶小姐的经过，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那天，叶小姐从季公馆的后花园里出来，为何要翻栅栏？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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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华林大厦，叶茂松透了口气。
他看着妹妹有些担心，说：“小乔，明天过来可得小心一点，我看那个陆先生不大高兴……”
“哥，甭管他 ！”
叶小乔并不在意，心说，又不指望他吃饭，凭什么低三下四的？
“小乔，还是要小心一点……”
叶茂松不放心，陆先生也好季先生也罢，都是高高在上的。在他们面前，他就像一个透明人，被人家毫不客气地忽略了。
叶小乔也意识到了，这就是阶层吧，界限分明，想要打破就得付出代价。好在就要解放了，这些高人一等的家伙们得意不了几天了。
叶小乔想说点开心的，就逗大哥。
“哥，今天收获还是蛮大的，等画了像参加两次活动，就能赚到五十块（银元），到时候咱们去商店里买一台缝纫机，等以后赚了大钱再开一家高级时装店，大哥当经理，专门接待客人，再弄一套西服穿穿，不要迷死人哦……”
叶茂松绷不住笑了，说：“小荞，你咋拿大哥开心啊？”
“哥，咱们高兴高兴嘛！”
叶小乔咧着嘴，跟大哥说：“哥，没准还有哪位小姐看上你呢！”
“小荞，不要瞎胡说！”
叶茂松唬着脸，可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他今年二十岁，也该成家了。整天跟女眷们打交道，眼界也不一样了。阿妈说：“过日子要踏踏实实的，不能这山望着那山高，娶老婆更要娶个贤惠的，不然可有得受了。”这两年，也有女孩子偷偷来看他，可门第不合适，哪会有结果？
叶茂松不愿意多想，就叫了一辆三轮车。
“小荞，咱们回家！”
叶小乔提着裙角上了车，跟大哥并排坐着。叶茂松忽然想起了什么，就问：“小荞，签合同时你咋改名字了？”
“哥，都是同音字，那个更洋气一些！”
“小荞，阿爸知道会发脾气的！”
“哥，那就保密，不要跟阿爸说哦！”
“小荞，阿爸识字，看到合同不就发现了？”
“哥，没关系，到时候就说是公司要求的！”叶小乔笑嘻嘻的。
阿妈跟她讲过，当初起“小荞”这个名字是希望她们姐妹三个嫁得好，吃得饱饱的。现在不用担心吃饭的问题了，就时尚一点吧。
“小荞……”
叶茂松看着妹妹，这还是那个乖巧的小妹妹吗？变化太大，真是不敢想啊。
叶小乔冲着大哥挤挤眼，很是得意。
随着记忆的恢复，她跟小荞融为了一体。她清醒地认识到小荞很单纯，可多少有点爱慕虚荣，一不小心就沦为男权社会的附庸，无法掌握自身的命运。而她呢，有谋生之技，有事业心，她不想做什么花瓶，只想搞事业。
等到以后，她有了经济基础，不管走到哪里都不用看别人的脸色，活得自在，心里也格外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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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弄堂口，兄妹二人下了车。
“卖报卖报，申城晚报，有最新消息啊！”报童一路吆喝着。
叶茂松上前买了一份报纸，瞅了瞅了标题说：“瞧瞧，物价又上涨了！”
叶小乔接过报纸扫了一眼，说：“哥，以后铺子里收到钞票就赶紧花掉，收了银元就攒起来，这个不会贬值的……”
“小荞，阿爸也是这么考虑的……”
叶茂松点了点头，不禁问道：“小荞，你咋懂那么多啊？”
“哥，要看报纸啦，我觉得就要打仗了，看看纸币印那么多会挺不住的……”
叶小乔知道内战就要打响了，像申城这样的大城市物资吃紧，没有不涨价的。叶茂松觉得这个信息很重要，要好好研读一下。
兄妹二人进了宅门，崔淑英正在廊下纳凉，看到小乔就瞪了一眼。
叶小乔装着没看见，心说，就要气气你们。
崔淑英眼睛很尖，见阿松手里拿着报纸，就来了精神。
“阿松，报纸拿来看看！”
叶茂松走过去，把报纸递给二伯母。
崔淑英翻到副刊那一栏，指着文艺版说：“阿松，看看这篇是小云写的，挣了好多稿费呢！”
“哎呦，小云妹妹好厉害啊，挣那么钱可以贴补家用了！”
叶茂松随口夸了两句，崔淑英得意洋洋，一脸炫耀。叶小乔这才想起来，堂姐是个才女，可才女跟封面女郎有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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