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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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茂松觉得不妥，就冲着堂妹使眼色。
叶小云只当没看见。她请陆先生坐下，倒了一杯茶，笑着说：“陆先生，请喝茶！我妹妹一会儿就过来了……”
“哦，叶小姐也请坐！”
陆飞鸿是喜欢女孩子的，没人搭话尚且如此，更何况有美人相伴？
叶小云落落大方，提着裙角坐在桌子的另一端，嘴里说着：“陆先生，不要着急，我妹妹要梳洗打扮一下……”
“唔，不着急，不着急……”
陆飞鸿眉开眼笑，骨头酥了一半。
叶小云也拿帕子掩着嘴，微微笑着，一副小姐作派。叶茂松不好说啥，堂妹有伯父伯母管着，轮不到他来操心。
崔淑英躲在帘子后面，朝店里瞄了瞄。
心说，小云果然聪明，不用教都会了。她磨磨叽叽地进了天井，转了两圈，方隔着门帘喊道：“阿玉在家吗？”
“在，是小云妈妈啊，快进来！”
顾阿玉戴着花镜，在厅堂里缝衣裳，见崔淑英来了好生纳闷，她来做什么？平日里尾巴翘得老高爱理不理的，怎么舍得串门子啊？
崔淑英一进来，就尖着嗓子说：“阿玉啊，你缝衣裳呢，眼睛好些了没有啊？”
“唔，好多了。”
崔淑英一屁股坐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儿。
顾阿玉急了，这是来做什么啊？
崔淑英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方一拍大腿说道：“哎呦，看我这脑子，咋把正经事给忘了？前面有一位先生想见小荞……”
“什么先生啊？”
“看着西装革履，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崔淑英吃吃笑着，还掩着嘴说：“哎，你们家小荞蛮厉害的嘛，认识得人可不少哦……”
“小云妈妈看你说的，我家小荞哪里比得上她堂姐啊！整天在报纸上写文章，光信件就收了一大摞！”
顾阿玉没好气，可也不好说啥。她不想小荞接触那么多人，只想当宝贝养着。
崔淑英哈哈了两声，就朝阁楼上瞅瞅，扯着嗓子喊：“小荞，快下来，有人找你呢！”
叶小乔正在剪纸样，听到楼下在喊就赶紧收起来。
她顾不上换衣服，就穿着家常衣裳蹬蹬蹬地下来了。崔淑英一看暗喜，她不想给小荞留下梳洗打扮的时间，就抓着她的手说：“小荞，快跟伯母来！”
叶小乔想挣开，却被紧紧拉着。
二人出了屋，顾阿玉也赶紧跟上去。
崔淑英拦着说：“阿玉，小云也在前面，不用担心！”
叶小乔进了店铺，透过门帘子朝前面一瞅，见陆飞鸿坐在那里跟堂姐说话，就心知有事。她一掀帘子，闪身出来了。
“哎呦，叶小姐终于下楼了！”
陆飞鸿哈哈笑着，看直了眼。
这个叶小姐穿着月白色的圆领褂子和阔脚裤子，步态轻盈，身影灵动，立马把她堂姐比下去了。
“小荞妹妹，快坐下，陆先生等了好长时间了！”
叶小云很气闷，并未表现出来。
反正她露了脸，跟陆先生搭上话拿到了名片。至于手段？她又不是傻子岂会轻易上当？当初堂伯父家选人，直接点了二荞姐姐，不就是因为二荞姐姐傻气嘛。小荞虽然比她姐姐聪明一点，可也好不到哪里去。
叶小云挽着小荞坐下，亲亲热热的，就像一对好姐妹。
陆飞鸿虽然喜欢跟小姐们打哈哈，可正经事还是记得的。见叶小乔来了，就摆了摆手说：“叶小姐，我跟你说个正事儿！”
“小荞……”
叶茂松赶紧扯扯妹妹的衣襟，提醒她注意。叶小乔朝大哥点了点头，很有把握。她看看堂姐，堂姐也不回避，就猜到了堂姐的小心思。
陆飞鸿见店里没什么客人，就故作神秘地问道：“叶小姐，你想不想当明星啊？”
“明星？”
“对呀，我跟你说哦，机会来了！”
陆飞鸿眉飞色舞，把来意说了。叶小乔抿着嘴笑了笑，原来陆飞鸿就是书中的星探？这一段未有记载，倒是挺新奇的。
叶小云也睁大了眼睛，她要抓住这个机会，关键就在陆先生身上。
她是很有眼力的，陆先生一身高级西装，挂着瑞士怀表，谈吐风雅，一看就是从大公馆里出来的。陆先生说自己在广告公司做事，可那架势像是老板？
叶小云起了心思，并未表现出来。叶茂松听到后就想阻止，他把小乔拉到一边，悄悄地说：“小荞，使不得！”
“哥，没关系，我自有分寸……”
叶小乔返身回来，冲着陆飞鸿微微一笑。
“陆先生，谢谢您的推荐，我会努力的！”
“哎呦，那太好了！”
陆飞鸿见叶小姐答应了，十分高兴。他站起身来，冲着叶小乔说：“叶小姐，明天上午九点去公司面试，就说我是你的推荐人……”
“好的，谢谢陆先生！”
叶小乔点点头，她知道这是书中记载的，一定会实现的。
叶小云见陆先生要走，就急急喊道：“陆先生！”
陆飞鸿转过脸来，嘻嘻一笑，冲着叶小云摆了摆手。
他是拎得清的，对上赶着的女人应酬一下还行，并不会放在心上。他朝大家挥了挥手，就戴上墨镜，抬脚迈出了门槛。
叶小云有些失望，她是使了劲的，可还是输给了小荞。她脸上笑盈盈的，心里却记恨上了。
叶小乔看到堂姐眼巴巴的，只觉得好笑。这个堂姐跟她差不多大小，不论做什么都要跟她比，生怕被她比下去了。
叶茂松黑着脸，说：“小荞，跟哥哥来！”
他顾不上接待客人，拉着小乔往后面走。
叶小云见堂哥一脸怒气，又涌起了一线希望。
如果小叔和堂哥阻止了小荞，她不就可以顶替了吗？想到这里，叶小云提着裙子上了楼。她知道小叔在楼上，八成已经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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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乔跟大哥进了天井。
顾阿玉正等着，见兄妹二人过来，就说：“回屋说话。”崔淑英也赶紧回了东厢房，透过帘子朝那边瞅着。
叶茂松一进门，就问：“小荞，你真准备参加那个评选啊？”
“嗯……”叶小乔点了点头。
她参加评选不是为了出名，而是想推销时装。到时候结识一些时髦女郎，对她赚钱发财很有帮助。
叶茂松本来不赞同，听小乔说要拉几个客户，不由得放缓了语气。
顾阿玉觉得太冒险了，就不肯答应，还说：“小荞，咱们家的日子还过得去，不用你抛头露面的……”
“姆妈，您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小荞，这件事跟你阿爸商量一下再说！”
叶小乔点了点头，只要家里不反对就行。
为了获得大哥的支持，叶小乔拉着大哥上了楼。她关上门，从褥子下面翻出一本画报，摊开来，说：“哥，快看，这都是我设计的，纸样都打好了！”
“小荞，你啥时候弄的？” 叶茂松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唔，弄了好长时间了……”
叶茂松看着纸样，简直不敢相信。这两天小荞钻在屋里不出来，就是捣鼓这个啊？他很高兴，觉得妹妹一下子长大了，有担当了。
叶小乔也很得意，跟大哥说：“哥，先不要给阿爸阿妈说哦！”
“嗯，那是当然的！”
叶茂松晓得阿爸的脾气，一定不会答应的。
叶小乔收起了画报，藏在褥子底下。
叶茂松去了一桩心事，就去铺子里忙乎去了。
叶小乔关上门，又拉开了衣橱。
看着那些时装就要变成钞票了，笑得咯咯的。她看够了方关上橱门，加了一把铜锁，把钥匙藏在荷包里。
她知道阿弟经常来这边，挡不住好奇就拉开柜子瞅瞅。还有阿妈有事没事也上来转转，要是发现了，问衣服是从哪里来的？就说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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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该吃午饭了。
叶裁缝板着脸进了西厢房，看到小乔就问：“小荞，你认识陆先生？”
“嗯……”
叶小乔知道阿爸也听说了，楼下那么大的动静哪里瞒得住？可她心底坦然，一点也不慌张。
叶裁缝不想女儿抛头露面，就说：“小荞，咱不参加那个！”
“阿爸，这一次报名的人很多，都是大家闺秀，可以把她们拉来做衣裳啊！”
“小荞，要是上了封面，贴得到处都是，会惹来闲话的！”
“阿爸，那封面都是彩画，跟真人差别很大，旁人也认不出来，还能赚一笔酬劳呢……”
为了打消阿爸的顾虑，叶小乔拍着胸脯说：“阿爸，您放心，我保证不抛头露面，也不参加酒会！”
叶茂松也在一旁劝道：“阿爸，阿妈，明天我陪小荞过去，不会有问题的……”
叶裁缝这才答应下来。
他知道小荞闷得慌，好歹是中学毕业，天天在家里也不是个长法。想着过两年就寻个人家，把女儿嫁出去。
顾阿玉也存了一点心思，女儿出嫁是个大事。
看看大荞，上有公婆下有小姑子小叔子，挤在中间受夹板气，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二荞去堂伯父家给二小姐做伴，那边许下了说要给二荞说个好人家。家里就剩下小荞了，小荞长得好又有文化，希望能嫁个殷实人家，一辈子吃喝不愁。
小荞的大舅母跟她说：“小荞这模样，嫁到高门大户是妥妥的！”
可她不想小荞攀什么高枝，只想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她做了半辈子裁缝，跟大户人家打过交道，晓得公馆里情况复杂，那些太太小姐们不是好相与的，那些公子少爷们更是乱七八糟，哪有不风流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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