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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母亲的定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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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颖儿继续低着头,沉默地流着泪,却不再抬头看向李肖炎。
“我倒要看看陪着我睡觉的你会有多委屈!”李肖炎越发的恼火,竟再一次,把欧阳颖儿拉进了怀里,顺势一倒,把她狠狠地压在了身下,让她动弹不得。
李肖炎的吻一个接一个的落在自己身上,带着他强而有力的气息,就像是个侵略者,掠夺着她的温度,她的气息,她的自由,可是悲哀的却是,她竟沉浸在他的掠夺与霸道中,无法自抜。
“我是不会为你生孩子的。”
听到她的话,李肖炎的身子突然停了下来,把原本正汲取着她白皙皮肤的头抬了起来,他眼神冷峻,紧紧地盯着欧阳颖儿,静静的一言不发。
欧阳颖儿无法对视他的目光,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眼角的泪水却不争气的落下。
“就算是真的有了孩子,我也会毫不留情的打掉的。”她不禁想起了前不久还在自己身体里的那个幼小的生命,心头的肉如同是刀绞着一般,握紧了手里的拳头,眼里的泪水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她手上的伤口还在火烧火燎的疼着,却远比不上此时心里的痛。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湮没了一切的声音。
李肖炎却在听到她的这句话后,把掩在她身体中的头,缓慢地抬了起来,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凛冽,之后却变得晦暗无光,更加清冷的盯着欧阳颖儿,他的身体也渐渐的变得冰冷。
“你有了我的孩子吗?”许久,李肖炎沉重地一字一句地问道,
“却把他打掉了吗?”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愤怒。
欧阳颖儿才像是惊醒过来,慌忙解释道:
“没,没有。”
李肖炎从她身上翻身坐了起来,毫不犹豫的下了床,他没有再听欧阳颖儿解释,在他心里已经下了定论。他在房间里扫似了一圈,然后一个抽屉接着一个柜子的翻找着。
瞬间,房间里充满了杂乱的东西的散落声,房间不大,就算是要仔细的找,也花不了多长的时间。
欧阳颖儿突然慌了,她好后悔,她是一时忘记了李肖炎是个多么狡猾的人啊,怎么会这样毫无防备的就脱口而出了呢,可是她还是尽量的抑制着自己的慌乱,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找什么呢?”
李肖炎默不作声,手里依然不停的翻找着,此时他的沉默,对于欧阳颖儿来说就是无比的煎熬,
“你的东西还能落在我这里?”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想着,
“没什么东西是能让他找到的,那些药什么的,在回来的时候,就压根没从阿姨的车里拿下来,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呢?”想到这儿,她不禁慢慢的放下了心,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衣服。
手上的伤还在隐隐的痛着,
“为什么他看起来,有些痛苦呢?”不知为何,欧阳颖儿竟在心里不自觉地想道:
“难道他会为了我的孩子而伤心难过吗?”这个想法,不禁让她觉得可笑。
突然,房间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当欧阳颖儿察觉到,抬起头的时候,她看到是李肖炎健硕的后背,那背影竟让她觉得是那样的孤单与无助,还带着难以言表的凄凉。而她的这种感觉也只是在片刻之后,当李肖炎转回头,露出狠毒与蔑视的目光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全然消失了,而替代的却是自己的恐惧与无助。
只见李肖炎此时的手里竟多出了一张单子,他目光犀利的盯着那单子,缓缓的说道:
“收费通知单,”他顿了顿,
“产科。”
只是几个字,便把所有的事情给出了一个结果,李肖炎是多么狡诈的一个人呀,他的眼睛里何时被蒙蔽过。
欧阳颖儿不知道那张纸是何时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的,也许是在自己痛苦的无暇顾及的时候,护士不吭一声地塞进去的吗,可是现在已经无从查证,也无从追究,只是埋怨自己,怎么那么不小心,怎么就连一点印象也没有呢。她紧张的手紧紧地抓着床单,注视着李肖炎,此时的他像是失去了全部的表情,只是冷冷的说道:
“孩子,几个月了。”
听到他这么问,欧阳颖儿的心里彻底的凉了,她的泪水又抑制不住的划过脸颊,心中竟莫名的生起了埋怨,也心存侥幸的想让面前的李肖炎也尝尝自己的痛苦,于是异常果断的说道:
“没有了,孩子,没有了。”
“孩子,几个月大了?”他没有理她,像是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
“七周。”
“哼,”李肖炎的嘴角,轻轻抿起,带着一丝的不屑,
“看来我还是看得你不够紧啊?”他突然怨恨的看着欧阳颖儿,一步,一步的朝着她的身旁逼近,
“让你不耻吗,我的孩子。”他突然冲到了欧阳颖儿的身边,用一只手紧紧的钳住她的下巴。
欧阳颖儿痛苦的咬紧了嘴唇,吃力的说道:
“我说过,我是绝对不会让孩子生出来的,我的孩子绝对不能成为你丑陋计划的工具,你想都别想。”
李肖炎低垂的头,微微颤抖着,片刻之后,当他抬起头时,就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愤怒,反而充满了对欧阳颖儿的嘲笑,
“哦,是吗?我也说过吧,我一定会让你把我的孩子生出来的。”他松开了钳着欧阳颖儿的手,把身子又退回了床边,拿起了落在地上的自己的衬衫,一边穿着,一边说道:
“没关系,有本事你就打上一千次,看看到底是谁最受罪。不过,现在的我连碰都不想碰你,”他依然带着狡猾的笑容,面对着欧阳颖儿,狠毒的说道:
“连自己的孩子都能无情的杀死,真是个狠毒的女人,倒是你,根本就不配做母亲。”
“根本就不配做个母亲,”听到这话,仿佛是万剑穿心了一般,这个声音对她的震撼,以至于在未来的漫长时间中,总是萦绕在心头,让她痛不欲生。
她握紧了拳头,眼里全都是怨恨,此时的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像是疯了一般的冲到了李肖炎的面前,那种让她死都不能丢掉的优雅,在此时此刻,也全都土崩瓦解。
她冲到她的面前,拼命的捶打着他的胸口,失声痛哭着,拉扯着他,她现在无比的痛恨着他,拼了命的想要毁灭着他,她也怨恨着他,他的绝情与狠毒,可是那又怎样呢,他的话却是那样的正确,自己也在心里认可着这话,她就是个无情的母亲,一辈子都不配做个母亲,如果不然,又有哪个母亲会如此无情的丢下那个幼小的生命呢。
她是失声痛哭,在他的面前,似乎要把自己一肚子的怨气都发泄出来,此时的她,比起狠命的捶打着李肖炎,更加想要的撕碎自己,痛恨着自己。
而奇怪的却是,李肖炎并没有扯开她的手,而是就那样冷冷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任由她去撕扯。
若不是他的这种做法,欧阳颖儿怎么会在一瞬间,也满是悲伤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竟不忍心的停了手,松开手,任由他去离开。她哽咽着,把身子嵌进了角落里,再也不肯抬起头去正视着他的目光。
外面的雨还在瓢泼似的落着,周围充满着杂音,李肖炎从别墅里走出来,回到了自己那辆玛莎拉蒂上,周围雾茫茫的,把一切事物都给湮没了似的。
他静静的望着窗外,目光呆滞,身体紧紧的靠在坐椅上,大概是冷气的关系,似乎还带着微微的颤抖,在这样一个充满着暑热的季节里,却还是能感受到几十年前的那个冬天,透着彻骨的寒冷,只有单薄的自己无助地抱着幼小的弟弟,任由那风划过身体,也要坚强的硬挺着,默不作声。心里那样痛苦着,可看到面前的女人,还要替她努力的去辩解着,也不想要去埋怨她,痛恨她。
一直过去了很久,李肖炎都陷入在这种梦魇中,不能自抜,直到一声长长的喘息声后,他才挣扎着回过神,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公司秘书的电话:
“喂,董事长,您好。”接通电话后,是秘书无比专业的口吻。
“给我找二十个佣人,到太太的别墅来。就算是什么也不干,也要把太太给我盯好了。”
秘书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回过神来:
“好的,董事长,我会尽快的完成。”
放下电话,李肖炎才深深的出了一口气,与其放任欧阳颖儿一个人在这里胡作非为,倒不如找很多人,紧紧地盯着她,看她下次还怎么背着我出去。李肖炎的眼神又重新变回冷漠与无情,发动了车子,便扬长而去。
这是他的生存法则,如果痛苦的话,那就去忘记,如果怨恨的话,那就去原谅,他不会紧紧的咬着一件事,去痛苦,去追究,而是把自己变得更加无情的去对人处事。
如果生活这样教导我,那我就欣然接受,也去把这种痛苦与绝望带给别人,那么别人也不应该怨恨我,也如同我一般,应该去谅解我。这就是李肖炎,这就是他的生存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