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鬼少年说》齐飞儿

99、第 99 章

　　“喂！智哉！那个人就是你说的那个总是很温柔，就连你受伤时，他都好像是自己受伤一样难受的人吗？”一个男生回头望了望“六道”的校门。这所学校会让人改变那么多吗？那个人一点也不像是智哉说起过的。相反，他站在那个地方，那种强烈的存在感，和他身上散发出的自信，让他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啊。还有，他那个笑容，还真是让人觉得不舒服。而且，居然还对智哉说那种话，智哉当初也不是故意想让自己受伤的吧。
　　“我也不知道。我刚和他说话时，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啊。温暖的感觉和有些钝钝的样子。可是为什么比赛结束之后就变了呢？我都不认识他了。”那个挂着笑容，却让自己再也看不到他的心的哲夫。自己根本不认识。
　　“和你一样，他这两年一定经历过一些让他变成这样的事情吧。难道，你就一点儿都没变化吗？”队长看了看一脸烦恼的智哉。这两年，智哉为了重新站在投手板前付出了什么样的努力，他和身边这些人最清楚。
　　“可是，我觉得自己除了身体变得比较结实之外，什么也没变。可是片冈变的是本质。他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刚才在哲夫面前的自己就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而哲夫说话的方式和口气都好像是看透一切的大人一样。让人讨厌。什么天才不天才，什么适合不适合。能投得那么好，为什么要退出呢？
　　“他只是长大了而已。”那个男生说的话，其实并没错。他把自己看得太清楚了。清楚到让他自己都无法忍受了吧。让人奇怪的是，那样的他是为了什么加入棒球队的。那个学校的棒球队里似乎有什么隐情，当那个男生那样说时，他们的队长似乎有些心痛的样子。应该不是自己看错了。
　　“我不懂！队长，哲夫说他是一部机器。他为什么要那样说自己呢？”为什么要对自己用那么过分的说法。为什么要如此贬低自己呢？
　　“他就是那样认为的吧。”那个男生站在投手板前的那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就仿佛离他而去一样。安静、平和、稳定，这是能用来形容那时的他的词语。连呼吸都不会乱掉，完美到有如教科书般的完美投法。也许正如他自己所说，真的很像一部机器。“因为他投球时并不快乐，他无法让自己的心雀跃起来。”智哉离开赛场时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心思单纯。可以为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大笑，为讨厌的东西瞪着眼睛大声叫骂。那个男生再也无法作到这些了吧。
　　“我好想哲夫，一直都好想他。可是我不敢去找他。我怕他看到我时露出的那种难过的表情。所以我逃了。因为‘六道’的通知书来了。如果我不逃开，他一定会放弃的，因为我已经无法进入那里了。”低着头，智哉闷闷的声音让队长呆了一下。
　　“可是，我一直在想他，想去看他，想告诉他，我就在东京，就在他所在的城市。可是我不敢。去年当我在甲子园的赛场上看到他站在投手板前，我以为自己花眼了，一直讨厌棒球，讨厌弄得一身脏的哲夫竟然站在赛场上。而且，他明明以前都没打过棒球的，居然可以投出那么厉害的球。当时我觉得全身的血都沸腾起来了。我想和那样的哲夫较量，想试试能不能击败那么厉害的哲夫。想去感受哲夫的投球。终于，我终于能再次站在投手板前了，终于能够去找他了，终于可以不用害怕他担心我的眼神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却离开了。”低声啜泣着，川田难过的蹲在墙边，把头埋在双腿之间，停不住自己流出来的眼泪。
　　“这位同学！我可以借这位哥哥一会儿吗？”清亮的声音，乖巧的笑容，悠也漂亮的脸突然出现，吓了这群男生一跳。
　　“啊！你是？”队长看了一下这个男生，穿着“六道”一年级的校服，刚才在球场上也有看到他。这么一张和棒球场完全不和的脸，实在让人很难忘掉。
　　“我不是棒球队的人，是片冈学长私人的朋友。我想暂时借这位哥哥去说点事情。可以请你们先回去吗？”片冈从刚刚开始就有点儿发呆。也许应该请这位回去把话说清楚一点儿的。
　　“这个，可是。”虽然这个男孩子在笑，而且笑得如此干净、漂亮，可是自己却觉得他是个很危险的人。男生有点儿迟疑的看着悠也已经拉在川田手臂上的手。
　　“队长，你们先回去吧。我要和他回去。”要去问清楚。一定要问清楚。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水，川田坚定的说道。
　　“好吧。那我们先回去了。”沉吟了一会儿，男生招呼其他人后，一群人留下川田先走了。
　　“这个给你。请不要让片冈学长看到你哭过的脸。我不希望他为自己所说的话而难过。”伤害了这个人，片冈一定会很难过吧。不过，这个人来晚了。立花虽然还没有抓住片冈，却已经先一步在片冈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谢谢。”跟在悠也的身后。川田深吸了一口气，平稳了一下乱掉的呼吸，他并不想看到片冈难过的样子。从来都不想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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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又把这个人找回来？”立花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这个人，这个人绝对是个威胁。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片冈为了一个人神不守舍的。就算当初他那么执着于左知子，也不曾这样过。
　　“因为学长的样子让我很讨厌。所以就找他回来把话说清楚啊。”转过身看了立花一眼。“立花学长，今天可能要委曲您睡在客厅，或是和别人合睡一晚了。”
　　“我为什么要睡客厅？为什么我非得和别人合睡？”这个小男生在想什么？难道那个男生今天要住在学校里吗？
　　“这个啊，我也不知道啊！”笑着望了望天空。这个立花和那个川田在某些方面挺相似啊。不知道谁可以得到最后的胜利。不过，不管是谁，只要妨碍到自己，那就都别想成功。悠也微微的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