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鬼少年说》齐飞儿

8、第 8 章

　　“哼！哥哥不是说过，只要是我想要的，你什么都给我吗？那我现在就说了，我要你的地位和力量。把你的精怪给我！把你的族人给我！”蚩尤站在高高的山顶上，他的身后站着无数的曾经同是黄帝的族人，而现在已成为敌人的同胞们。“没有任何人看过你的精怪！但却所有人都认定你是最强的。无非就是因为你是最先拥有了这种奇妙的力量，并将它教给了大家的人而已。除此之外你并没有做过其它的什么事。这广大的疆土，可说是我们一起打下来的。为什么哥哥被人们称颂，而我们却只能屈居在你身后？我要你的地位、你的精怪！都给我！” 蚩尤扭曲着面孔，疯狂的怒吼着，完全没有了曾经的少年青狂与天真纯朴。
　　“我错了吗？女英？难道这是天地对我的惩罚吗？为什么是蚩尤？他是我最疼爱的弟弟啊！”黄帝痛苦的望着自己身边毫无表情的，有着与已经逝去的妻子娥皇相似脸孔的“女儿”
　　“你错了吗？你终于发现自己错了吗？你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不应该得到那个该死的男人！他给你的是力量吗？我看是罪恶吧！让你将自己的女儿收做女人的罪恶！”听到黄帝的问话！女英突然如发疯般冲向他，不顾周围人的阻拦，拼命的朝黄帝的方向撕打，并用力的嘶吼着。
　　“哈哈哈！听到了吧！哥哥！这就是你所得到的！但是别怕，就要结束了！让我和饕餮一起来帮你结束你的恶梦吧！把你的生命送给我吧！”蚩尤狂笑着冲上了半空，遥遥向黄帝发出了强劲的攻击。
　　“黄帝！你先带着女英离开吧！不用理会蚩尤的话，他早已经被身后精怪吞噬了！”共工招出自己的火麒麟飞上半空，挡住了蚩尤的去路。
　　“不用了！这是我的问题。还是让我自己来解决吧！”黄帝将已经昏厥的女英交给身后的随侍。一个人腾身到共工身前，看着面容如夕，心性却早已大变的弟弟，黄帝的心中说不出的后悔与自责。
　　“你后悔了吗？你最后也后悔了吗？”一个清淡的声音，如空谷凤啼一般令所有在场者都被震憾了。而当人们看到这个凭空出现的身影的容貌时，更是让人几乎连呼吸都忘记了。一头比黑夜更深沉的黑发在空中轻轻的飘荡着，精致的脸蛋，就连公认的第一美人娥皇在生时也无法与之一较长短。更有一双诡异的有如天空般苍蓝的眼眸。虽然那其中闪耀的不在是笑容而是一股淡淡的悲哀。
　　“这就是你藏起来的精怪？这就是你绝不给任何人看的宝贝。哥哥啊，你真是让人失望啊！一个只有漂亮外壳的废物竟让你如此珍藏吗？哈哈哈！”蚩尤张狂的笑声，与伤人的话语并没有引起正在对视的两个人的注意。
　　“不！不是这样的！卡尔，我并没有后悔啊！”黄帝大声的叫喊着。他不想看到卡尔脸上的那种表情，那让他觉得自己作错了事的表情，让他痛苦。
　　“可是你的心却一直在大喊，你后悔了。它一直在喊，你后悔认识我，后悔捡回我，后悔得到我给你的力量，也后悔将力量交给其他人的这件事！”毫不放松的紧逼着，卡尔感觉到如果他不这样紧紧的抓住眼前这个人的心，那他将失去他。虽然现在的自己就算没有人为自己提供生气也一样可以在这个并不适合自己的空间生存。但是，他不想失去他，对于自己来说，黄帝这个存在是特别的。他给了他从没有过的感受。
　　“不是这样的！我从不曾后悔过的。相信我，卡尔，我会永远留在你的身边。无论多久，哪怕就只剩我们两个，我也不会离开你的。”想要平复那张痛苦的脸，想要看到它露出耀眼的笑容。想让他的脸上永远只有开心的情绪。黄帝慌乱的安抚着卡尔，甚至对自己弟弟的攻击视若无睹。
　　“滚开！让人讨厌的小虫子，不要让我生气！”生气的挥开蚩尤的攻击，卡尔的黑发被怒气吹扬了起来，冰冷的眼神，残酷的语言，令直接对着他的蚩尤不寒而栗。
　　“不要！卡尔！”黄帝飞身冲到卡尔的身边，拉住他已经扬起的手。
　　“为什么要求我放过他？他不是要杀了你吗？”卡尔闭上眼睛，语气中的疑问不光是他自己，就连站在黄帝身后的无数臣民也一样不懂，为什么黄帝大人还不动手呢？就算是弟弟，但是他到现在为止已经杀了好多同胞了，而且还……吃了他们的身体。
　　“我想，自己来！”黄帝的手不自觉的收紧起来。因为他清楚，就算卡尔不杀蚩尤，他也一定要杀了他。因为他杀了同胞，还不在少数，他的罪已经无法救赎了。“是我给了他力量，让他偏离了正道。就让我亲手收回他的一切，将他送进黄泉的轮回之中吧。”
　　“住手！你们都住手！不管是谁，要杀二叔就先杀了我！”女英的声音让整个场面都静止了。无论是哪一方的人都被这喊声惊呆了。“黄帝！你无耻！你已经对亲生女儿的我做出了如此发指的事情。你还要杀了自己的亲弟弟来换取你的地位吗？”
　　“我是这样的人吗？我是如此让你憎恨的人吗？是我给了你生命啊！”黄帝的声音颤抖着，望着那张有如自己所爱的女人的脸，却说出让自己心痛的恶毒语言的女儿。他的心终于破裂了。
　　“给了我生命？给了我生命就可以摆布我的人生吗？我不想做母亲的替身！什么叫做理当如此？什么叫做谓为美谈？我不喜欢你，从不！既然这生命是你给的，那我现在就还给你！”女英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用手中的小剑划过了自己的脖子。鲜红的血如泉水般喷涌而出，她那本来已经扭曲似的脸却开心的笑了。“哈，哈哈，哈哈哈！我还给你了。我不欠你了。我终于还给你了！”
　　“不！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为什么啊！”黄帝看着女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不是向着自己，而是转向了伏羲，整个人好像被无尽的寒冰包围。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女儿，从小就如同珍宝般仔细收藏的女儿竟会喜欢自己以外的其他人。
　　“你没事吧？黄帝？”卡尔看着自己伙伴的脸。对于突然间无法感知他的情绪，产生了一种恐慌的感觉。
　　“蚩尤！我最爱的弟弟。也许确实是我错了。但你的错误却不是你能够用我对你的宠爱来抹杀掉的。现在，为了你的错误付出代价吧！”黄帝的脸上很平静，语气也一如平常的安详，但是却让人无来由的产生了一种不安。
　　“住手！你不可以这样！你说过绝对不会离开我的！你不可以背叛我！你们，快去拦住他啊！”卡尔察觉到了黄帝想要使用的术法，他在这一刻万般后悔，当初为什么就因为磨不过他，而告诉了他这种该死的法术。从不曾出现在他心中的感觉让他似乎被人用手握住了心脏。那种疼痛使他连呼吸都觉得难受。眼睛中不停的流出人类称之为泪水，但他从没感受过的东西。
　　“原谅我，卡尔！我最终还是抛弃了和你之间的牵绊。用了这个术，我将永远无法进入轮回，但我会一直留在这里的。别恨我！帮我看护我的族人。虽然我后悔我的一生，但我并不后悔认识你。为我的族人取姓轩辕，希望他们能够不再步上我的后尘！”最终还是无法遵守最初的誓言。最终也只是走上了毁灭的道路。
　　“我不会原谅你的。我也不会帮你照看这些让人心烦的人类。我要离开这里，永远也不要回来了。”对着已经空无一物的半空，卡尔的吼声让人难过。但并没有人去管他。因为他们的领袖逝去了，他们的心已经无法再去多管其他了。每个拥有力量的人，都得到了黄帝临去前的指示。使用力量的其它方式留在了他们的心中，而他们自己所用的方式则成了被禁止流传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