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鬼少年说》齐飞儿

4、第 4 章

　　如同每一个清晨一样，夜带着黑暗消消的溜走，而太阳则带着光明趾高气扬的占据了整个天空。在夜里沉眠的人们伴着光明的呼唤，纷纷从黑暗中苏醒。然而并不是所有人的每一个早晨都有着和光明相当的愉悦。经历了一个晚上，轩辕家的人都沉进了慌乱与惊疑的情绪中。
　　“朱蒂？朱蒂？朱蒂！你在哪儿啊？快回答我啊！”轩辕仁浩的脸上被惊慌的神情占据着，甚至连跟在他身边吃力的跑着的小儿子都没有注意到。
　　“浩！你在干什么？再急你也不能让悠也跟着你跑吧！”仁风一把抱起不断喘着气的小悠也，大声的斥责着自己的弟弟。
　　“大哥！怎么办？朱蒂不见了，她不见了。”仁浩死死的拽着仁风的衣袖，眼睛中的泪光让人不自觉的心头一紧。
　　“浩！你是父亲，如果你都这个样子，那小悠会很可怜的。他会为你担心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小悠也正在用一种很无助的、茫然的神情望着自己弟弟的样子，仁风叹了口气。没想到昨天的糟糕感觉到底还是成真了。虽然现在还无法确定朱蒂亚的生死。但，可能包括浩在内的全家人，都已经相信朱蒂亚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
　　“大哥！把悠也给我，你陪浩说说话吧。我一会儿送小冬和小悠去学校就好了。”岚从风的手中抱过悠也，强打着精神的笑容，使他那平时总是带着些玩世不恭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嗯。”微微点点头。风拉着已经完全不知所措的浩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二伯，妈妈呢？早上妈妈怎么没来叫悠悠起床呢？还有，爸爸怎么了？他为什么要哭？”悠也的眼睛中闪着忧虑，一个孩子再怎么聪明，说到底他也只不过还是个孩子。一个小小的孩子而已。
　　“嗯，这个嘛，不是悠悠要想的哦。悠悠现在要想的是怎么把冬也哥哥叫起来哦。你们已经快迟到了。”把悠也眼中的不满自动略过，岚当然知道悠也不会再问了。因为他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这件事情没人希望他知道。
　　“嗯。那悠也去找冬哥哥了。”从岚的怀抱中挣出去，悠也小小的身子朝二楼的冬也的房间跑去。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悠也才四岁，浩也还只是个大孩子而已。朱蒂亚啊，就这样了吗？你真的能够放心他们吗？”岚望着悠也的方向，不由深深的叹着气。“小和，你们为什么不拦住她？”
　　“岚。你答应过的。你不会多问的。这件事情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正确的。早知道就说什么都不和你说了。”站在岚的身边，小和用手轻轻的甩着头发，飘忽的声音除了某些人之外没人听得到。
　　“朱蒂亚真的已经——？”没有说出的话，让岚不自觉的再次叹息。
　　“我也没办法确定。她和你们一样有些特别的地方，但我没遇过那种情况。搞不清楚具体情况。不过，我想慕容和玄武一定知道些什么。他们两个昨天的反应都很怪。”松开抓着头发的手，小和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这样吗？玄武吗？想从他那儿问出什么来和做梦差不多。慕容就更别想了。”岚摇着头，低语着，“不知道浩能不能站起来。爸爸已经准备好了吧。”岚朝着小和淡淡的笑了起来。
　　“不知道的事情你再怎么瞪我，我也不会就知道了。而且，你应该多注意你的妻子，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的话吗？”小和不在乎的盯着岚。提醒着他，会因为命运而产生变化并不只有仁浩和悠也。
　　“看到浩现在的样子，我就已经放弃了。既然是即定的结果。我只能选择一方的。我已经决定选择弟弟和侄儿了。”转过身看着悠也拖着还一脸睡意朦胧的冬也朝自己走过来，岚的脸上扬起了平日常见的笑意。
　　“决定了吗？那雪也的选择呢？你要帮他来选吗？他可不是你啊。”小和跟在在岚的身后小声嘀咕着。而岚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迎向两个侄儿，准备带他们去学校了。
　　* * * *
　　“悠也，怎么一直不说话呢？今天你很奇怪哦。”冬也一边吃着饭盒里的午饭，一边看着旁边不太对劲儿的弟弟。昨天不是还很开心吗，怎么才一个晚上就变得这么怪怪的了。
　　“冬哥哥，妈妈今天早上没有喊我起床。我还和爸爸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她。爸爸也好奇怪，好像很紧张的样子。我问二伯，他也都不和我说。我好害怕。”悠也握着手里的汤匙，抬头看向一直很疼自己的大哥。
　　“婶婶不见了？嗯，我想应该不会有事吧。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大事，那爸爸他们就不会让我们来学校了啊。所以，小悠可以放心，说不定下午是婶婶来接我们下课哦。”冬也被悠也的话吓了一跳。当听到悠也的话，他最先想到的就是从昨天开始父亲就好像一直很紧张什么。而二叔和小叔也是一样的。早上起床时，和平时一样是小悠来喊自己，所以没太在意，可是现在想来，怎么会是二叔送他们来学校的。从一年前悠也一定要和自己一起上学开始，二叔就只有在悠也第一天进学校时和全家人一起来送过一次的。
　　“真的吗？冬哥哥。”悠也希望从冬也的嘴里听到安慰，因为他觉得如果冬哥哥说没事的话，说不定就真的什么事也不会有。
　　“呵呵，小悠也，冬哥哥说的话总是对的吧。嗯，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错过吧。所以啊，你就再信我一次吧，嗯？”冬也自己都不太自信，但他也不想让弟弟这么小就也跟着心急。反正，再怎么跟着急，他们也不可能帮得上忙。冬也轻轻的揉着悠也软软的头发，看着他还是有些疑虑的表情。
　　“嗯，也对。那我就相信哥哥了。希望妈妈会来接我们下课。”悠也想了一会儿，最后好像只要他这样决定就没问题了似的，松了一口气。开始认真的解决他饭盒里的午饭。
　　“嘿，我说冬也。如果昨天晚上我没有听错的话。你弟的妈妈可能不会再活着出现在轩辕家了哦。”冬也看到悠也终于有些放心的样子，本来正打算松口气，却又再次被自己身后的年轻人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你昨晚听到什么了？狂！”冬也小心的看了看悠也，之后开始在心里与他的终生伙伴交谈。
　　“嗯。昨晚你睡了之后不久，我听到楼道里有声音，就探出头去看了下。正听到你父亲三兄弟的影子在闲聊。不过刚好只是听到最后，前面不清楚。只知道你婶婶自己一个人去了一个什么地方。而她只要去了大概就绝不可再活着回来了的样子。还有什么圣子什么的。我不太清楚啦。”被叫做狂的年轻人耸了耸肩。
　　“真的吗？婶婶真的？那他们怎么不拦呢？狂，你有听到原因吗？”冬也的手不自觉的停了下。
　　“接着吃你的饭啦。你弟弟会犯疑心的。”狂拍拍正一脸呆相的冬也。”这个嘛。因为听的不全，所以也不确定是不是原因。好像是因为你婶婶应该和你们家族的人类似，也有什么特别的能力。但我们却不了解，也没法对付的样子。”狂仰着脑袋，很努力的回想着自己当时没太在意的聊天内容。“哦，对了。就是那个什么圣子。他们好像说圣子就快回来了，只要有圣子，应该就可以对付那个了。”狂用自己的右拳轻轻的砸在左掌上。一脸我就说嘛的表情。但冬也却在心里给了他一个天大的白眼。
　　“你那是废话。”圣子？那是什么东西，他没听过。但就算那个东西真的可以胜过婶婶昨天所面对的，但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那，婶婶她——。看着悠也，冬也的心情也沉重了起来。看来他的话不可能说对了。
　　“冬哥哥，我吃好了。我们去操场吗？”悠也收好饭盒，看着早已在一边等着他的哥哥，露出了这一天中的第一个笑容。
　　“嗯。悠也来看哥哥打球。等明年悠也再长大一点，哥哥也教小悠打球好不好？”冬也收起纷乱的思绪。拉起悠也的手，提着两个人的饭盒，往正在喧闹的操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