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鬼少年说》齐飞儿

19、第 19 章

　　“啊！好难得。我是第一次看冬也少爷这么可爱的闹脾气哎。”东方孝完全没注意到轩辕家的大家长们都一脸佩服的望着他，而是看着冬也的背影笑眯眯的关上身后的门。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冬也这样。东方，没想到你这么有办法，早知道就把你请回去当冬也的家教了。让他上学本来是想让他正常点儿的，可是好像没什么效果的样子，他就只会把学校的老师搞得想要撞墙、上吊而已，”仁风忽然间觉得眼前这个熟悉的童年伙伴高大了起来。简直可以把他当成偶像来崇拜了。
　　“没错！虽然我平时都不会太在意啦。但是刚刚冬也的反应真的是很可爱啊。还真的很像个小孩子啊。”仁岚很感动。他以为他家的小侄子和他老爸一样是那种少年老成无趣到家的人呢。
　　“嗯！是很让人吃惊啊。我老头子每次想让他撒娇都要使尽手段。而能如愿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轩辕老爷子多少有点儿不太平衡。自己一大把年纪竟然不如一个小伙子有办法。
　　“呵呵，对付早熟的小孩子很简单的啊。”东方孝似乎想通了面前这几个人对自己异于寻常的赞赏的原因。东方孝微微的用手挡了一下唇角。“他想你把他当大人，你就偏不让他如愿。当他摆出别扭的神情时，你再立刻摆出一脸正经的样子认真说教。时不时的摆出看不起他的样子，他自己就会乖乖的闹脾气、耍赖皮的。”东方笑眯眯的介绍着。“这个方法是我在大学时跟一个同学的老爸学的。当时他老爸就是这样把我那个自尊心极高的同学耍的团团转呢！”说着，东方又笑了起来。看那开心的笑容，大约猜得出他是想到了什么让他高兴的往事了。
　　“啊！就这样啊！真的谢谢你了。我们自己家族里好像还真的不曾出过这样的教养方式啊。”仁风不但听了，还出乎东方意料之外的作了笔记。这让本来在笑的东方当时僵掉了一张脸。而仁岚和轩辕老爷子则是一脸的受不了。
　　“这个，我可以问一下吗？”悄悄把仁岚拉到一边，东方孝小心的瞄了下是不是有人注意这里。“是我记忆出问题了吗？仁风小时候就这样吗？”感觉上，他不记得仁风小时候会这样啊。这个感觉，他肯定冬也的那种情况，百分之两百是跟他老爸学的。
　　“开玩笑，你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老哥就已经差不多是这样了。不过能让他记在笔记上的东西一向不多，所以你才不知道罢了。”仁岚可不觉得自己老哥的行为奇怪。
　　“真的是这样啊！那就难怪冬也小小年纪就像个老头子了。我倒觉得老爷子的心境比你哥哥还更开朗些。”东方耸了耸肩。忽然又好像想到什么似的，“我看你小弟好像还是不太精神的样子，他那样没事吗？感觉上悠也是非常感性的孩子，应该很快就会发现吧。”说实话，整个轩辕家，东方最熟的就是这个看起来最飘忽的二少爷。但是他也非常清楚的记得当年这个总是一脸笑容，和乐体贴的男人曾经用如何悲惨的声音怒吼过。也忘不了他当时是在没有共生者的情况下活活撕碎了攻击他朋友的那个精怪。当时的他可算是第一个以还是人类的身份吞食鬼怪的人吧。
　　“干嘛呢！说着话就发起呆来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嘛。”来回的在东方孝的眼前挥着手，仁岚仰着头，望着窗外的天空。“浩的事情就让浩自己解决。而且他们父子之间还有另一个一定要做出结论的事情呢。”看到已经在约定的时间走出病房的冬也，仁岚朝他招了招手。“很多事都不是身边的人可以帮忙的。很多事都是的。”看冬也走过来，仁岚转过头盯着东方孝的脸，“很古早的事情就别在想，要是你一定要想也别让我看出来。我不想记起好不容易忘记的事情。”
　　“是吗？岚，你变了。从前的你如果真的不想记起，就算别人趴在你耳边喊，你也记不起来的。”明知道可能会让他生气，但东方却有一种如果不提醒他不行的错觉产生。
　　“你还真是个让人讨厌的家伙，那时候是，现在也没变。”岚僵直了一下背，然后又在放松下来。“放心好了，我只是不想记起吞食那个鬼怪时的恶心感而已。我还没变态到对那种口味感兴趣。至于他，我这辈子都会和背上的伤一起记着他的。”侧着头，拉过站在自己面前显得有点局促的冬也。“好啦，你这个小鬼今天怎么突然可爱起来了，居然会在我面前露出这种表情，嗯？”用头顶着冬也还是有些没缓过神儿的小脸蛋儿。
　　“啊！不是，可是刚才我以为认错人了。二叔，你刚才怎么了吗？”刚才的二叔让人觉得很悲伤的感觉就连对自己说话之前的笑容也是。可是说话后又和平时的二叔一样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冬也对于想不清的事情习惯性的皱起眉头。
　　“好啦！岚把冬也少爷交给我吧。你也快进去看悠也吧。探视时间可是有控制的哦。”从岚的手里抱出还皱着眉头思考的冬也，给了许久不见的老友一个自然的笑容。东方孝知道岚的感情在那个时候就断了。那单纯却也厚重的友谊的最后结局给他的伤痕已经镂刻在他的灵魂上了。他们这一族啊，似乎力量越强大，伴随而生的不幸与痛苦也越沉重。可能因为所有的族人都是相同的境遇，所以他们自身变得麻木了，变得习以为常了，但伤口却还是无法避免的让人痛苦着。
　　“喂！东方孝！你到底想笑还是想哭。你现在的表情让人很受不了啊。”回过神时就发现自己被医生抱着往小手术室走，本来想和他活络活络情绪，让自己少想点要重缝针的事儿，却发现这个人的表情竟然让他产生了刚才在二叔身上感受到的悲伤。这让他十分的讨厌。
　　“啊！我不是一直在笑吗？”啊呀！真是失败啊，让小孩子看到自己不成熟的一面了吗，看来自己的修炼有所疏失了啊，以后应该多点时间修炼了。
　　“切！随便你啦，反正别一脸要哭的表情就好啦。真是的，你们不是已经都是大人了吗？怎么还会这么情绪化啊！”在冬也的概念里成年人是绝对不会产生过度明显的情绪波动的，而这个过度明显是个什么程度大概也只有他自己分得出来。
　　“啊！这个啊！因为我其实并不想变成大人的，不过年纪一直长个不停我也没办法啦。”小孩子真的好可爱啊。就算他现在拼命想表现自己成熟的样子也好可爱啊。
　　“真是的，别揉我头发啦。”冬也就是不懂为什么这个东方家的人可以这么没神经呢。
　　“好啦，那你先坐好把衣服脱掉，我把东西准好就帮你拆绷带和原来缝上的线，再重新帮你把伤口缝上。”把冬也放在手术床上，并没有其他的护士在，让冬也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