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鬼少年说》齐飞儿

17、第 17 章

　　“这真是奇迹啊！当我看到这个孩子的伤口时，我几乎确定他会没命的，真没想到这个孩子的求生意志竟然这么强。居然能一直坚持到手术结束啊。”看着还躺在高危病房，全身上下插满了各种仪器和输送管的悠也，让人心里不自觉的扭痛。但是，悠也确实活下来了。
　　医生们都很震惊，究竟是什么人，用了什么东西，竟然将这么一个才只有4岁的小孩子伤成了这个样子。整个背部被一道巨大的伤口撕裂开来，白森森的骨头清晰可见，而这道伤口周围竟然还有三道几站与此平行的较小的伤口，但那也只是相对最大的伤口而言，它们中的任何一个伤口对一个小孩子来说都是足可致命的。
　　当看到这个孩子以那几乎微弱到可以被人忽视的喘息坚持到整个手术结束的时候，参与这次手术的所有医护人员都打从心里为他庆幸着。因为只要看到那个伤，就算救不过来，也决不会有人觉得奇怪的。但同时，他们又都为悠也感到叹息。因为这个孩子有着一张如此漂亮的脸蛋儿，可是从此以后他的身上却将永远的背着那些恐怖的、丑陋的伤痕。现在还小可能不会在意，但是当他逐渐长大时，他又该如何面对自己伙伴们对自己的好奇和质疑呢？
　　“轩辕老先生，您不必这样每天都整天守在这里的。”负责悠也的主治医生东方孝走到轩辕老爷子身后，有些担忧的劝说着。最近一直听父亲说起宗家发生的事情，说实话，这些事真的是让听的人都觉得难过。
　　“行了，不用担心我，我这一把老骨头还没到会散架的地步。东方小子多照看我家的悠也就行了。对了，那个一直守在那儿的孩子你不用去管他，也告诉你下面的那些护士不用再给他送吃的了，他用不着的。”想起刚才自己一到这儿，卡尔就把自己拉到一边，要自己对这里的人说不要再给他东西吃时的样子，老人一直被忧虑充斥的心里有了一丝丝笑意。呵呵，身为妖魔却不懂拒绝人类女性们高涨的热情。这是不是也算是一种悲哀呢。
　　“啊！难道他是……”看到面前的老人在唇边竖起一指的动作，东方孝立即收声。不过他转过头看了看那个自从悠也进入这间病房后就不曾离开过半步的少年，看着他那清晰明朗的轮廓，以及他眼神中不时改变的情绪，真的无法相信他居然是共生者，竟然是要以吞食鬼怪精魄为生的鬼怪。
　　“悠也这么小就有共生者，曾让我很是忧心。不过，见到这个孩子之后我放心了很多。他和我们轩辕一族的历史中所记载的任何一种鬼、怪、魂、灵都不一样。”老人淡淡的说着，“而且，他和悠也之间的契约并不是两个人共同完成的，而是由他自己一个人主导，同时一个人完成的，那个契阵，我看了一下，也是我们从不曾见过的。”老人的眼神望着远处的天际，“我想悠也的人生，从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了吧。但是，我却无法指责那个孩子。因为，是他救了我孙子的生命，保护了他。在他的父亲、亲人都无法保护他的时候。”一直无法真正的放开对卡尔的在意。想探寻，却又难以允许自己这样做。
　　“宗主大人，您为什么不询问呢？按您所说，这个少年似乎应该和我们有着什渊源吧。”东方孝从小就很敬重轩辕氏的宗主，因为他家的爷爷总是瞪着一双大眼睛要求他们一定要这样，然后又一定要那样等等。当初自己说不想进宗族学院，然后进入家族的企业，而是要考医大当医生时，那个死老头也对他做了种种令人发指的行为，最后还是因为轩辕宗主开口说应该尊重小辈们的个人意见，死老头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让自己离家独立的。
　　不过，前几天当他看到老头子一脸满足的看着走出手术室的自己时，他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也许当初，死老头那种种令人生厌的行为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关心吗？嗯，不过应该是自己想错了吧。那种混蛋老头子怎么会懂得关心人啊。
　　“东方小子，你历练还不够哦。看起来他是个少年，可是你又能正确判断他到底有多大吗？那是和我们不同的生物，就算他曾经是人类，但现在却已经完全不在同一个层次了哦！”轩辕老爷子看着眼前这个说不上是精明还是糊涂的年青人，忽然想到了他爷爷年轻时的样子。还真的是很像啊，血缘这东西真的很奇妙啊。不过，这小子的性格倒是比他祖父好太多了。
　　“臭小鬼，让开！谁准你占了我的专属位子的，不许盯着悠也的脸看！”精神十足的吼声让东方孝反射性的想提醒对方应该保持安静，不过看到声音的主人后，下意识的退缩了一下，想了想之后，就快速的转身离开。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轩辕家的老三好像就是那种越是一脸温柔就越是阴狠的类型吧。看他现在笑得都快开出花的样子，天知道他会不会把医院的楼给拆了。
　　“浩！这里是医院。再说，你刚才又不在，让卡尔看一下又没什么。”看到东方家的小子紧张到连招呼都忘记和自己打就跑掉了。轩辕老爷子在心里叹息着，自己家的儿子好像不管哪一个都是一样的让族中的同龄人退避三舍，视如蛇蝎的对象啊。不过，他就不懂了，为什么这么好的孩子，大家非得躲着走呢。
　　“爸？您怎么还没回去休息啊！东方家的那个是不是皮在痒了啊？”虽说不能算是完全走出丧妻的阴影，但是仁浩倒是总算可以找回一些他自己的东西，看到一些身边的东西了。
　　“悠也醒了！”卡尔根本就没理仁浩的大吼，反倒是认真的注意着病床上的悠也的手正作出的微小的动作。
　　“真的吗？”一把推开满脸不乐意的卡尔，仁浩盯了一会儿后，就有如脱兔般冲了出去，同时大声的叫着：“东方孝！快给我过来！悠也他醒了，他醒了！”
　　“什么嘛！一点儿风度都没有，老爷子，他真的是你儿子吗？不是当初在医院抱错了吧！”靠在窗台上，郁闷的盯着仁浩已经跑不见的身影，卡尔有些抱怨似的向轩辕老爷子唠叨着。
　　“呵呵，这个嘛！浩的个性比较像我那早去的老婆子。虽然又任性又急躁而且还非常的自我中心，但却是个相当惹人爱的孩子。虽然他当初早早的，连婚都没结就给我突然的生出个孙子来，不过也只是让我气了一时而已。因为不管是孙子还是儿媳都是很让人满意的。”老爷子看了看眼前无论怎么看都像是还未脱稚气的大孩子，却有着一双连他这种年纪都看不穿的眼睛的年青人，颇有些自满的形容了一下自己的儿子。
　　“哈！不过还真想不出他当初是用什么手段骗到了他老婆的。这种性格的男人，大概找到的老婆一定是个母性过剩的人。”虽然不怀好意，不过卡尔的猜想也不能说是无的放矢。“不过，他真的能当人家的爸爸吗？我看悠也身边的那个小鬼哥哥都比他还合格的多。”
　　“呵呵！虽然我也想反驳你的说法，不过好像确实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吧。”对于卡尔给自己小儿子的评价，老爷子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因为好像连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悠也已经醒了吗？”医生还没到，冬也那全身上下包着绷带的小身子已经先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