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上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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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村口广场。
“卧槽，昨天咱们一进村的那个石像真不见了。”中年男人王善明指着光秃秃的广场中央，拿着烟的左手有些不稳，“昨天立在这儿的足足两米多高的石像，怎么能凭空消失了呢？”
沈暮在走神儿。
早饭的时候，楚月无视掉了沈暮各种以“离我远些，我不喜欢你”为主要内容的暗示明示，踩着10厘米的高跟鞋，笑吟吟的给沈暮端水拿毛巾，简直颠覆了沈暮对楚月“高冷御姐”的第一印象。
吃早饭时，沈暮更是明确拒绝了楚月给他夹的菜，楚月竟然一点也不恼，夹给沈暮的筷子直接一转，直接进了楚月自己的嘴里，还说着：“既然山里的饭菜不和你口味，下次有机会我做给你吃。”
饭桌上的其他三人：“……”
沈暮对于这种“不要脸”式的追求向来没有应对方法。
根据他以往的经验，基本上薄脸皮的女孩子被他暗示一次两次便主动走开了，毕竟现在的女生也有尊严与傲气，怎么可能像言情剧一样见到一个长得帅的就开始要死要活，非你不可？
沈暮看了眼紧紧站在他身边的楚月，实在有些头痛。
上次碰到这个性格的人还是那个楚千夜——好吧，事实证明，死缠烂打对于追沈暮真的很有效——这次居然又碰上个同样性格楚月。
找个独处时间直接说性别不合适吧，别耽误了人家。
沈暮想。
“昨天那个老人说，广场上只有旗杆，根本没有石像。”赵萌萌说，“有可能是被别人临时搬过来的，今天凌晨被搬走了吧。”
她看了一眼站在最后的楚月和沈暮，她本身其实有点儿迷信，但或许是因为早上吃了太多狗粮，现在居然冷静的用唯物主义进行了一顿分析。
顾嘉唯有些牙疼，指着一旁的驴车、牛车说：“那么大的石像，这一村子的老弱病残，没有专门工具怎么可能运的动？更何况，他们往哪儿运？他们运来运去的动机何在？肯定不是没事儿干闲的吧。”
王善明摇摇头，说：“不知道。不过现在太阳起来了，这个村子看起来和普通村庄也没什么两样。我看村民似乎对于山体滑坡也不太在意。大概等过一阵子，就会有施工队上山吧？”
“不会这么简单。”沉默半天的沈暮终于说话了，“你们忘记昨天晚上的广播了吗？咱们显然已经卷入了超自然事件，这种常规方式……真的可能解决问题吗？”
其实沈暮更想说，昨天楚月告诉了他不少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但既然楚月自己没有主动向大家提出来，沈暮也没好意思暴露人家的秘密。
EMMMMMM
沈暮突然想到，楚月是因为看上他了，所以昨天才会告诉他那么多事情吧？
这份情谊得找时间偿还一下，不能白白享受人家的好意。
沈暮的头更疼了。
顾嘉唯瞄了眼紧紧站在沈暮一边温温柔柔的、比沈暮还高一头（……）的楚月，给了一个楚月复杂的眼神：“可惜咱们昨天没把这个石像拍下来。有没有人学过画画？咱们可以找人问问有没有人见过类似的。”
“我画吧，我带了笔。”沈暮主动开口。
他对楚千夜那张脸可是太熟悉了。
“好主意……也可以顺便问一下关于下山的路这件事。这个村子虽然没信号，但是好像一直和外面有所联系，毕竟还有送出儿女上大学的。”王善明说。
“说起来，着村子的村民好像白天都挺正常的，虽然看起来格外穷了些，除了电灯之外电器都没几个，和其他地方农村看起来也没什么差别。”赵萌萌说。
“但这个村子唯一一条路下山路断了。”楚月站在沈暮旁边，指着远处下地干活的村民，说，“这可是半山腰上！他们连个小卖部都没有，日用补给甚至牙膏牙刷很快就能用完，他们居然一点儿也不慌张。难道这也算正常吗？”
“……”
肯定不算。
众人合计了一下，觉得是目前情报还是不足，最好找个村子里懂得多，有地位的长者问问。
赵萌萌随便拦了个村民，村民也没隐瞒，三两句问出了村长家地址。
村长又是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但看起来十分精神，相比其他村民显得更和善一些，看到众人前来，连忙招呼大家坐下，并说这个村子几个月没外人过来了，招待不周的地方让大家见谅。
王善明连忙客气一番，让老人赶紧坐下，此次前来只是有些事情想问一问。
看起来最为可爱的赵萌萌先搭话：“村长爷爷，我们是来附近旅游的客人。我们遇到山体滑坡，下山回家的路堵上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路堵上了，其他人下山买东西也会很困扰的吧。”
村长笑呵呵的回答：“没事。过两天，山神心情好，自然帮你们把路修好。”
“山神？”见到这个村长如此笃定地说出这个字眼，王善明略微吃惊。
村长：“是啊。今天是6月11号，今天晚上就是祭奠山神的日子。不用担心，明天山神一高兴，路就通了。”
众人：“……”
你家山神这么牛逼，怎么不上天呢。
沈暮将本子递给村长，问：“那你知道有关这个石像的事情吗？”
村长看见本子明显一愣神。
赵萌萌一看有戏，连忙凑过来：“村长爷爷，你是不是认识……”
然后看到沈暮的大作也楞了一下。
只见本子上一堆黑线团在一起，隐约是个竖着的什么东西。黑线中间横七竖八地点缀着几根圆珠笔的蓝线，大约想表示雕像衣服上的装饰。最厉害的是，在（疑似）眼睛的部位是用红笔点上去的，闪闪亮亮，在抽象的基础上平添了几分诡异。
反正不像个人。嗯，也不像雕像。
大哥你这画画功夫真绝了！真·灵魂画师！
赵萌萌惊为天人，不禁对沈暮高看了几眼。
楚月：“……”
沈暮咳了两声，唤回了明显思绪神游天外的赵萌萌。
村长此时也清醒了过来，尴尬道：“这……没见过，真没见过。”
“那附近有什么地方有雕像吗？”沈暮问。
“有啊，山上的山神庙就有。”村长回答。
还是山神。
“那我们可以去祭拜一下山神吗？”沈暮接着问。
村长想了想，大致指了个方向，说：“村口右面小路一直向右——你们今天早点回来，晚上林子里不安全。”
顿了顿，又说：“如果实在赶不回来，应该也没事，无所谓。”
众人有些疑惑，但还是谢过村长。
“没什么其他线索了，咱们带点食物，现在立刻上山吧。”楚月说。
其他四个人没有异议，连忙收拾东西，向着山神庙走去。
这回上山依旧是楚月走在最前面开路。顾嘉唯自称还是个未成年人，身体不好，缀在队伍最后。
“今天晚上的山神祭明显是一个剧情发展FLAG，咱们动作得快点。”顾嘉唯补充，“而且最好赶紧回来。虽然村长说赶不回来也没事，但昨天那个收留咱们的老头可是清清楚楚说了半夜出门会触怒山神的。”
“是啊，说到昨晚，其实还挺邪门的。”中年男人王善明说道，“我昨天半夜梦到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鬼在喊我，迷迷糊糊的就要往外走。要不是顾嘉唯小兄弟把我喊起来，我差点儿就要出门了。”
赵萌萌也十分惊讶：“我也做了差不多的梦。不过我昨天梦到的是我爱豆在喊我——然后我就吓醒了。因为爱豆与粉丝私联被发现是要被群嘲的！我绝对不能回应我爱豆，不然他的名声就坏了。”
沈暮：“……”
理由清奇，令人佩服。
不知道为什么，沈暮突然有了一种“自己老了，和现在的年轻大学生有代沟”的错觉。
明明沈暮自己也才刚大学毕业三年。
“等等，那边好像有东西。”走在最前面的楚月突然停了下来，从路边的树上掰瞎了一个树枝，从路边挑起了一个脏兮兮的绿色塑料袋。
“是之前村民落下的东西吗？”旁边的赵萌萌立刻凑过去看。
绿色塑料袋里面是个文件袋，里面夹着一沓报纸、一叠印满了字的A4纸、和一个笔记本。
楚月回头看了看大家的脸色，说：“咱们在旁边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顺便看看里面写了什么。”
王善明感动的泪都要流下来了，这几个人之间，明显他的体力最差。
他早看出来那个借口体力差的走在最后的顾嘉唯，一路上轻轻松松一点事儿都没有。
楚月拆开袋子，拿出文件袋里面的东西。
其他人围坐一圈，一边喝水，一边凑到楚月前面看上面的字。
其中一沓报纸已经稍微有些泛黄，日期从1990年到2005年不等，标题大同小样：
【幕山村的种植经验：无化肥苹果，究竟如何受到市场青睐？】
【x省最甜栗子，究竟是如何种出来的？带你走进神秘的山村见证奇迹】
【小山村的致富经：最强核桃种植心得】
【天然的就是最好的，幕山村的种植奇迹】
……
好嘛，全是农业新闻。
不过有几张报纸的附图十分清晰的附上了村子门口广场的图片，凭着那几根突兀的旗杆，大家还是很快明白了，这个村子的名字叫幕山村。
王善明一拍脑袋：“哎，好像这地方各种蔬菜长势是挺好的。我经过村子田埂间，看到地里的蔬菜个个长得跟超市里卖的差不多。”
沈暮听懂了他的话。
超市里的蔬菜都是经过人工挑选过几轮再摆上来的。那些生了虫的、烂的、长得不好看的菜怕是早就烂在了地里……甚至有些地方在某些蔬菜拜在上货架前，还要喷一些东西保证蔬菜的新鲜透亮。
而这个村子地里长得就和超市里卖的差不多……
顾嘉唯：“因为山神庇佑，所以蔬菜长得好吗？”
沈暮：“关键是假如这个村子蔬菜长得好，现在怎么那么穷？”
楚月翻完报纸，便翻开A4纸册子继续让大家看。
【嫁入山村的女子，三个月内离奇失踪！父母找说法】
【幕山村野兽袭击？年轻男孩深陷深山，骸骨近日被发现】
【山村离奇事件：电线缠做一团，基站异常倒塌……】
【幕山村死亡迷雾：闹鬼还是人为！村委会讨说法】
……
沈暮：“……”
这回他知道为什么这个村子这么穷了。
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件谁还敢呆在这儿？
楚月最后翻开的本子，像是一个农业方向研究员的记事本，钢笔写的字迹略有模糊，不过还是能勉强认清。
“幕山村在农业上一直是个奇迹……与之对应的，是村子内的古怪传闻……”
“种子、种植手法与外界没有区别，甚至显得有些落后。村子里的人都说是因为山神保佑粮食才会丰收，不过作为学者，我是不信的。大约是村民在瞒着我什么。”
“真的比外界落后……奇怪了，为什么产品质量却高了这么多？一定有我不了解的原因……”
“路又断了。我来的这三年里，每年都要山体滑坡一次，我自己都没感觉了。反正过不了几天就没事了。”
“奇怪，隔壁家的5岁小孩失踪了……而且没人在意，说是送进城里读小学。我下次进城找熟人问问。”
“根本没去上学！他确实失踪了！这个村子有问题，我（字迹模糊）”
“不研究了，没用！我得赶紧走，啊，下山的路怎么断了，前一阵子不是刚断了吗？啊，上次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今天的日期是6月11日，山神会修好下山的路吗……”
到此完结。
当然，记事本中间有不少内容是于农产品研究的，被大家选择性略过。
“今天就是6月11日。”沈暮开口。
“东西既然落在了这里，这本日记的主人八成已经凉了吧。”顾嘉唯叹了一口气，说。
楚月脸色不太好看：“咱们抓紧时间，赶紧上山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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