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个小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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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同学，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余笙说。
“嗯？不用了，叫你陪我吃饭就已经很麻烦你了。我自己回去就行啦。”
“不行，”余笙指了一下外边已经黑下来的夜色，说，“很危险的。”
“没关系，我有这个呀。”沈乔乔笑着让他看脚边的棒球棍。
余笙还是坚持说：“我不会让你一个女孩子自己走夜路的。”
“那好吧。再次麻烦你啦。”沈乔乔弯眼笑，像一朵初开的花一样。
其实余笙傍晚还要去帮人补课，但他却表现得什么事也没有，甚至还送沈乔乔到了她家楼下，在沈乔乔看不见之后才急忙打车去学生家。
只不过沈乔乔并没有立刻回家，她上了楼就从楼道间的窗户偷看余笙，看见了他匆忙的身影，瞬间就明白了什么，被他这一举措又暖了心扉。
“真是的……”
远扬众所周知是一个贵族学校，余笙成绩好，是被免学费特招进去的。余笙家是普通的家庭，算不上富裕，却也不太穷，虽然不需要交昂贵的学费了，但日常开销也不少。
余笙年少懂事，凭借自己的好成绩去帮人补课，赚一些生活费，来减少家庭的负担。
他补课的对象是一个六年级的小男孩，叫江景川，人小鬼大，并且很老成，今天余笙来得比平时晚了一个小时，他在面馆的时候就给江景川发了消息，说自己有事缠身要晚点才能到。
江景川站在玄关看着余笙换鞋，手托着下巴说：“余老师，老实交代，你今天和谁出去约了，放我鸽子。”
余笙把换下来的鞋放鞋柜里，听到江景川这话直接笑了，说：“没有，只是临时有点事。”
“你不说和谁，你心里有鬼哦~”江景川说着往余笙的身上嗅了嗅，“味道不一样了。”接着他眯着眼从余笙的肩上捏出一根细长的，带有颜色的头发，笃定地说，“哈，我就知道是女孩子。”
“女朋友？喜欢的人？暗恋对象？”
余笙把那根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发丝扔了，再用手戳了一下江景川的额头：“都不是，只是一个同学。小鬼，你管那么多干嘛。来补课。”
“嘁，你心虚。”江景川撇撇嘴，从书包里拿出份作业，余笙开始给他补课。
因为沈乔乔的原因，余笙的各项活动都推迟了一个小时，他的生物钟比较准，一旦没有按时睡觉，第二天会犯困。
余笙躺在床上，不由得就在想沈乔乔。
其实他对她是有印象的，从老师口中听说，在成绩榜单上看见她的名字，怎么可能没有印象，那个成绩永远紧咬他的小女生。可以说余笙做了多久的第一，那么沈乔乔就做了多久的第二，这让他很有危机感，从此也记住了这个名字。
他第一次看见沈乔乔是在办公室，老师喊了一句：“沈乔乔，进来吧。”
一个乌发齐腰的少女走了进来，老师问一句，她就答一句，不会多问其他的问题，也不会多回答其他的内容，他对沈乔乔的第一印象是一个很安静，不爱说话，应该是一个比较内向的女生，对，还长得挺好看的。
只是没想到再次见面，她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打扮和以往截然不同，甚至还做了什么大哥，但她确实变得张扬了，像盛开的花。
“乔乔——”余笙不经意把她的名字念了出来，叠字读起来着实婉转，亲密和缠绵。
真是一个好名字。余笙想，大小乔都涵括了。
睡着前，余笙忽然就想到了在厕所前与沈乔乔撞到的一幕，沈乔乔在他怀里抬眸看他的那几秒，那双澄澈的眼睛，比潺潺的溪流还要透亮，太干净了。
显得她格外不一样。
沈乔乔是远扬的第一个女老大，因为沈乔乔这个名字太软，与她的身份不符，所以别人都叫她沈乔，或者，乔哥。
沈乔乔不喜欢拉帮结派，用她的话来说，我一个人，就是一群人。
作为一个太妹，她不仅武力值高，而且还是个学霸，年级前三是轻轻松松的，但第一就非常困难了，理由当然是余笙这个人。
余笙昨晚少睡了一个小时，上午就特别犯困，课上得时候他还撑着没睡，一到长时间下课的课间，他就趴下了。
周遭突然吵闹起来，“乔哥怎么来了？”，“卧槽，沈乔。”
余笙带着朦胧的睡意迷迷糊糊地抬头，看向门外。
门框边靠着一个少女，她染着一头七彩的杂毛，活像一只鹦鹉，梳着一侧的辫子，绕道耳后，涂着鲜艳的红唇。
身上穿的是正经的校服，不过她私自做了些改动，把校裙拉高，露出一截白花花的腿，衬衫改短，尾部打了一个结，纤细的腰肢就明晃晃地露出。
奇怪的是，她手上拿着一块不适宜的板砖。
余笙只瞧了两眼就和门外花里胡哨的沈乔乔对上视线，沈乔乔冲他勾唇一笑，气势汹汹地走到他面前。
她把长腿一跨，踩在余笙的桌子上，裙子褪下一截，露出里面黑色的蕾丝安全裤。
正对着余笙，余笙脸红了，这绯红一直蔓延到耳根，他有些结巴地说：“沈同学，有话好好说……你……你先把腿放下来。”
沈乔乔才不理他，“余笙同学，”接着她停顿了一下，眼珠转了转，似乎是在回忆什么，然后吐出一句让周围人都震惊的话：“做我的男朋友。”
“啊？”余笙被她这话吓得睡意全无，他张大眼又和沈乔乔对视了几秒，后知后觉地这看见她眼角还贴了一个黑色的星星，显得她很有魅惑感。
回过神来，余笙又红着脸拒绝：“我不……”
他话没说完，沈乔乔听出他拒绝的意思，眉梢一挑，把板砖拍到桌子上，一个手刀，板砖就裂开了，“哐当”地落在地上，带起一小层灰。
沈乔乔友好地笑着说：“再给你一次机会。”
威胁，来自死亡的威胁。
余笙真怕他不同意，沈乔乔的另外半块板砖就会挥到他脸上，秉着求生欲：“我……我同意……”
得到她令她满意的回答之后，沈乔乔才收脚，拍拍手上的灰屑：“很好，傍晚你在教室等我。”
沈乔乔拍拍屁股就走人，也不顾旁人好奇的眼光，徒留余笙一个人默默承担。
“怎么回事啊你？”余笙的好友问，其他人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余笙看，这让他莫名有些压力。
余笙摸了一下尚在发热的耳朵说：“我也不知道啊。”
好友提醒说：“别被这种人缠上了。”
余笙在听到好友的话之后，说：“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那她是哪种人？”好友反问，余笙却答不上来，“你可别真的喜欢上她啦。”
“我不是……”余笙并没有打算和沈乔乔真的谈恋爱，但傍晚他是会等她的。他想搞清楚到底是什么让一个女生瞬间就变了个模样，也想……把她掰正回来。
他并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他只是不想失去一个这么好的对手，不想看见一个好姑娘堕落。
沈乔乔没能如意回到教室继续上课，她在楼梯口被王杰成堵住了，连拖带拽拉上了顶楼天台，站着那一群不良少年在吞云吐雾。
“干嘛啊？”
“乔哥，这真的假的啊？”王杰成指着手机上的校园贴吧，标题是“新任老大强势表白年段第一，这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沈乔乔说：“真的啊。”
“真的？！”王杰成捂着小胸口说，“你一定有别的目的吧，让年段第一谈恋爱堕落，然后自己爬上去，或者把一个好学生变成一个坏学生什么的……”
沈乔乔听着他自动给她找了理由，甚至开始瞎扯，打断他说：“行了，闭嘴吧。没有理由，就算有，也只是我喜欢他。”
“啊！？”别说王杰成不信了，就是周围的人也是难以置信，陈驰手上抽的烟都掉了。
听到上课铃的响起，沈乔乔无视了他们的震惊说：“我去上课了，拜。”
不良少年们就目送她潇洒地离开。
王杰成挨着陈驰，又给他递上根烟，问：“陈哥，这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陈驰把烟点着了，吸了一口说，“赶紧讨好那个年级第一啊！”
“哦——好像叫余笙来着。”王杰成回。
陈驰给了他一个暴栗：“叫余哥。”
“哦哦哦，余哥。”
余笙怎么也没想到，他只是试图挽救一个少女，结果却不知道怎么，做了大哥的女人。
最后一节课下课，余笙班上的人都有点舍不得走，都想看看沈乔乔到底是不是真的要来找余笙。
余笙倒是不像他们，该做什么还是在做什么，等他写完笔记，合上书的时候，沈乔乔就来了，还是早晨那样，倚靠着门框，颇有副痞样。
“余笙同学，走吧。”沈乔乔说。
“女朋友叫你啦，余笙同学。”
“余笙同学去呀。”
班里有些男生重复，余笙小小看了他们一眼，眼神警告他们：“别闹。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个小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