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遇倾心，此生唯你》南笙若离

22、来自她对他的关心

　　车上。
　　南涔还在想着，他回去处理公事，为什么要带上她一起呢。
　　正好红绿灯。
　　凉川靠在座椅上，余光看到她鼓着腮帮子嘟着嘴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事情。
　　思考两秒，凉川说：“怕你尴尬。”
　　南涔转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凉川。
　　是的，她跟他家里人其实并不太熟，如果他一个人离去，将她丢在家里，确实会很尴尬。一是因为凉家人太热情，二是因为她知道这只是自己和凉川的一个约定。
　　只是，他居然会注意到这些小细节。
　　车辆继续行驶，停在一幢满是蓝绿色落地玻璃的大厦前，大门前有一个不大的牌匾，写着：LC集团。
　　“LC并不是凉川的意思，是爷爷的名字缩写，爷爷叫凉超。”见她盯着牌匾，凉川笑着解释。
　　原来……如此。
　　“其实我爸爸是随奶奶的姓氏，当年他们说过，第二个孩子是随我奶奶的姓氏，正好我爸爸是第二个孩子。我奶奶叫齐纯纯，所以我爸爸也就姓齐，叫齐聪。”凉川接着说。
　　南涔突然笑了，说：“那我是不是跟你们家挺有缘的？我名字也是个C。”
　　凉川愣住了。
　　侧目看着她的玩笑话，心里却是当真了。
　　“是啊……挺有缘的。”留下一句话，凉川就下车了。
　　替南涔打开车门，将钥匙递给保安，就带着南涔坐“总经理专属电梯”到最高层。
　　“凉总。”电梯门打开，迎过来一个看上去异常干练的女生。
　　凉川点头，对她说：“给亦小姐拿一扎橙汁。另外，通知各部门，二十分钟在紫荆厅开会。”
　　一扎……
　　南涔翻了个白眼，跟着凉川。
　　这里只有两个区域，一个是电梯口不远的办公桌，后面有个小的资料室，另外就是这间“总经理办公室”了。
　　门口贴着名牌：凉川。
　　开门，进去。
　　凉川将南涔的小包包挂在门口的衣钩上，打开空调，对南涔说：“我要去楼下开会，你在这里待会？”
　　“好。”他的办公室很大，沙发不远处有一个书架，上面什么书籍都有。南涔正在他的书架前，有点讶异他的珍藏。
　　这里的书籍，多方语言。汉语，英语，法语，德语，日语，俄语，等等。
　　凉川看着她目不转睛的样子，说：“喜欢什么书，就拿来看吧。书桌那还有一台电脑，你可以用。”
　　顺着凉川的目光看去，确实，在他那庞大的办公桌旁边不远处，还有一张书桌，上面有一台电脑，还有不少书籍。
　　“抱歉。因为我的办公电脑里面有很多重要资料……”凉川还想解释点什么。
　　“我明白。如果坏了，我可承担不起。”打断他的话，南涔笑道。
　　凉川笑笑，待女生将橙汁和杯子送进来，对着南涔说道：“你有什么需要的话，叫方秘书就行。”
　　“您好，亦小姐，叫我方芳就好。”女生客气说道，接着，“凉总，时间差不多了。”
　　“知道了，你去准备一下。”
　　等叫做方芳的秘书离去，凉川对南涔说：“你就安心待在这里，我处理完了事情就马上回来。”
　　“没事，不着急。”南涔回过头，笑道。
　　凉川“嗯”的一声，在办公桌上拿了点资料和笔记本电脑，深深地看了一眼南涔，就关门走了。
　　留下万般无聊的南涔在翻着书架。

　　凉川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南涔正趴在书桌上睡觉，眼前放着一本法语词典。
　　凉川从内卧室取出来一块毛毯，给南涔盖上，走到办公桌前，开始处理公事。
　　扰了南涔好梦的是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南涔半睁着眼睛，正好将凉川认真的侧脸映入眼帘。
　　这才发现，他今天的穿着很简单。一条黑色的工字长裤，一件纯白色的短袖，却在光下显得异常的好看，被他穿出了贵族的味道。
　　一如，很多年以前，她在学生会办公室第一次看到亦舒那次。
　　那一天的亦舒，穿着简单的校服，在办公桌认真批阅文件，头顶的灯光倾洒而下，映出他好看的轮廓。那是南涔第一次发现，原来廉价的校服，是可以被人穿出昂贵的感觉。
　　思绪回到眼前。
　　凉川在认真码字，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变成别人眼中的风景。
　　他好像是在修改着什么方案。
　　一次又一次地接连码字，一次又一次地删除。鼠标、键盘、写字板，在他手中好像变成了富有生命的东西，在跟着他一起工作。
　　就这样看着出神。
　　直到某人伸了个懒腰，打印机开始工作，他才转过头，眼神有些错愕地看着南涔。甚至，他在她清澈的双眸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醒了？”良久，他问。
　　“嗯。看你在工作，就没敢出声。”南涔收回目光，背对着凉川，将书桌上的词典放回书架。
　　良久揉了揉太阳穴，掩饰不住的疲惫，对南涔的后背说过：“抱歉，节假日还让你来陪着我处理公事。”
　　“待会八点还要开个会，我让司机送你回家吃饭吧，我是回不去了。”
　　南涔转过头，下意识地问道：“那你呢？”
　　“我？”凉川反问，接着说，“我没事。”
　　南涔突然有些释然。
　　那些别人眼中的成功与风光，其实都是靠不同于别人的努力换来的。为什么成功的人总是在成功，并不是他们得到天成的赏赐，而是他们付出了比普通人多上百倍的努力。因为他们深知，商业界，从来不缺乏人。
　　南涔看了一下办公桌上的小台钟，现在是下午五点半。
　　“我现在回去给你带点吃的过来吧，你就不要吃外卖了，不健康。”说着，南涔走到门边，拿着小挎包就走。
　　凉川看着南涔离开的背影，她这是在关心他？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打电话给司机，安排着事情。
　　等到南涔走到大厦门口时，一个似曾相识的男人拦住她：“亦小姐，我送您吧。”
　　南涔认出他，是凉川的司机。
　　“麻烦了。”南涔也不客气了，上车。

　　回到凉家。
　　“咦？南涔，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川儿呢？”一进门，齐阿姨就问。
　　南涔跟众人问好，便直接说：“他说晚上八点还要开个会，来不及回家吃饭了。我回来给他打包一点饭菜过去。”
　　凉老先生翻了一下报纸，说道：“让小梁准备一下吧。”
　　“好。”齐阿姨刚走两步，就转过头问，“南涔，你在家跟我们一起吃吧？”
　　这是，齐叔叔站起来，笑话道：“打包两份吧，你看她这么着急，跟着我们哪里吃得下啊。”
　　齐阿姨看了一下南涔，不禁笑出声，连说了“好好好”就去厨房忙活了。
　　留下一脸囧然的南涔坐在沙发上不知所措。
　　没一会，齐阿姨和齐叔叔就拿着保温盒走过来。
　　呃……
　　南涔看着这两个巨大的保温盒有点茫然。
　　这，也太多了吧。
　　齐阿姨和齐叔叔正在手忙脚乱地装袋，又见保姆拿过来一保温瓶，又开始塞。
　　“这……”南涔不由自主地发出声。
　　齐老先生抬目，看了一眼南涔，又看了一眼正在忙活的两夫妻，解释道：“有汤有饭有菜，差不多。川儿的办公室里面有碗筷，不用担心。”
　　南涔讪讪地低着头，答：“好。”
　　南涔在齐阿姨和齐叔叔的万般嘱咐下离开齐家。

　　等到办公室的时候，凉川一边在修改着手中的纸质资料，一边在键盘上敲字。
　　见状，南涔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走到沙发上，将手中一大袋东西放在茶几上，安静地等着。
　　似乎是感受到办公桌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凉川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南涔，微笑，走来。
　　南涔望着凉川，说道：“没有碗筷，说是你这里有……”
　　凉川看着这满满一大袋东西，得多重呀。
　　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提起，对南涔说道：“过来吃饭吧。”然后就朝书桌那边走去。
　　“呃？去书桌吃？”看着他走去的方向，南涔问。
　　凉川有点奇怪的转过头，看着南涔。然后又转头看了一眼书桌，笑道：“书架旁边有个门，你没发现吗？”
　　闻言，南涔跑了过去，对着书架附近看了又看，看了又看。发现，确实，这里有缝……只是，不认真看，根本看不出来！
　　凉川笑着推“木板墙面”，只见打开。
　　原来是同色系的木门。
　　南涔抢先一步走进去，发现里面是一个小公寓。有饭厅、浴室和卧室，虽然很简单，但是却可以满足日常所需。
　　“你经常加班？然后就在这里解决吗？”南涔问。
　　“嗯。”凉川从自动洗碗机里拿出碗筷，摆好。还将父母准备的饭菜一样一样的打开，放在饭桌上。
　　“不然，我就得一身臭味的在外面打地铺了。”
　　南涔好奇地转了一圈卧室和浴室，出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句：“这地方不错呀，一个人住完全可以。”
　　看着她的模样，凉川忍不住笑了，打开冰箱，问：“葡萄汁？”
　　“喝汤吧，别喝饮料了。”南涔走过来，伸手关上了冰箱。。
　　凉川摊摊手，带着她来到饭桌前坐下。
　　这是一张简易的折叠饭桌，两个人就餐却是卓卓有余。
　　“多吃点，梁姨做饭可好吃了。”凉川给南涔各种夹菜，什么糖醋排骨、卤猪脚、椒盐虾等等。
　　“等我吃完先，我的碗快放不下了。”南涔一边吃着菜，一边嘟囔着。
　　不过这些菜，是真的好吃。
　　看着她有点狼吞虎咽的模样，凉川陷入了沉思。
　　“你怎么不吃呀？在想什么？”南涔抬头，问。
　　凉川突然说：“我明天让人换几个碗。”
　　“为什么呀？”南涔不解。
　　凉川夹了一青菜放入嘴巴，继续说：“碗太小了，装不下。”
　　呃……
　　南涔低头看着自己的碗，确实呀……
　　这样子吃饭，突然感觉很有家的味道。
　　两个人把所有的菜都消灭了，看着光溜溜的桌面，南涔一阵满足。
　　“你去休息一下吧，我收拾一下。”凉川起身，收拾。
　　吃了别人的饭菜，怎么可以不干活？
　　于是，乖宝宝南涔站起来，说：“我来吧。”
　　“没事，丢进洗碗机就好了。”凉川撞了撞她的手肘，示意她去外面坐着。
　　南涔想了想，也对，有洗碗机。然后就摸着独自，大摇大摆的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凉川突然在想，很多年后，她怀着他们的宝宝，走路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到，凉川赶紧收回思绪，收拾东西。
　　走到外面时，看见站在落地窗前一动不动的南涔。夕阳的余晖映在她的发梢，将她的影子在地板上拉得很长。想了片刻，凉川还是决定走到她身旁。
　　良久，带给她一个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消息。
　　“有他们的消息了。”凉川沉声道。
　　南涔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了一下，转过头来，眼睛中充满了希冀，她激动地问他：“你说什么？”
　　看着她眼中的雀跃，他突然觉得不是很舒服。
　　转过头，继续说：“在一个山头找到他们了，不过我的人被察觉了，他们被转移了。”
　　“山头？”南涔重复，突然说，“我知道在哪。”
　　凉川继续说：“他们的情况似乎不太好。”
　　心，被沉重的敲击了一下。
　　突然觉得有点疼。
　　南涔脸色微变，没有说话，她知道，凉川要告诉她的，不止这一点。
　　“不过没有生命安全。”凉川补充。
　　南涔突然松了一口气，然而，还没等她说什么，凉川接下来的话，让她的心又一次沉入了低谷。
　　“你大哥……似乎废了一条腿……”
　　眼前突然有点模糊，南涔身子一软，正好落入伸手接住她的凉川怀里。
　　眼泪滑落。
　　一滴，两滴，无数滴。
　　南涔哽咽道：“上天，真的很残忍。”
　　凉川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陪着她，任由她哭泣。
　　“你说，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所以才会让我身边的人遭受这些灾难？我爸爸，在牢中过着非人的生活；我妈妈，在亦家做着自己拒绝不了的事情；我大哥，废了一条腿；我二哥、二嫂、姐姐，都苟且着生存；亦舒哥哥，在M国被监视、被禁足。现在，这些人，都因为我，又一次遭受了虐待……”
　　紧紧地抱着怀中哭泣的南涔，凉川突然说不出话。
　　如果要这么说，真正错的人，应该是他——凉川。
　　如果不是他，根本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