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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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住灵兽的小瓶子，被云衡带去了侯府。小铃铛在瓶中乱跳几次后终于平静下来。
第二日，上官懿用过早膳，便半分不停歇的去了云衡处。
她去时，云衡正坐在窗台下看书。
天气转凉，晨起骤冷，上官懿一心想着云衡，竟仍着一身薄衫前来。
“也不知道穿厚些？”云衡从窗下边行至门口。
上官懿听过方后知后觉天气已转冷。但她并不在意，只大步跨进房内说：“你不说，我倒未觉得冷。”
说话间，远处跑来丫鬟，急急的送来件薄披风。
上官懿放下手中提着的鸟笼，已至屋内，她不愿系那碍事的披风。方才来时，挂在屋头白鹦哥儿突然扑腾起来。那鹦哥儿自买来便十分温顺乖巧，难得如此闹腾。上官懿平日愿教它几句人话，鸟儿聪明，近日已学会叫人。
想到此，她便顺手带来了鹦哥。一放下桌，周漪便道：“哪儿来的鸟儿，真好看。”
白鹦哥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一般，收好那白胜雪的两羽，昂首在笼中优雅的踱步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上官懿见丫鬟已不在，便随手扔了一把鸟饲进笼，鹦哥一口不吃，倒是云衡养着的小黄鸟不知从何处扑腾过来，咋呼呼的顶着圆滚滚的身挤进那笼中，欢快的啄食起来。
“小侯爷，我早早就来了。”周漪答她。
云衡见那笼中鸟儿叽叽啄食的模样，对着笼子轻声骂道：“像是我平日饿着你了似的。”
小黄鸟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一般，停了啄食，定定的又有些委屈的依偎在白鹦哥身旁。
上官懿心道：阿衡果然偏爱这只小黄鸟。
“这只白鸟乖巧听话，前几日我刚教会它叫人。你来听听。”上官懿逗弄白鹦哥开口。
“阿河。”鸟儿含糊开口，一声不够，又重复了几声：“阿河阿河。”
周漪掩嘴笑，问：“小侯爷，阿河是何许人也？”
原是教的叫阿衡的，奈何鸟儿终究是鸟儿，学起人话来也是含糊。上官懿刚想解释，却见云衡取了一枚果仁喂给白鹦哥，眉眼里尽是赞赏道：“好聪明。”
白鹦哥将果仁咽进，小黄鸟便叽叽喳喳的叫起来，仿佛亦在讨要果仁。
上官懿瞧着云衡细白的手指又从盘中拈起一颗饱满的杏仁儿欲往笼中去，她不知怎么的竟道：“我……我也想吃。”
她竟已到从鸟口中夺食的地步。上官懿快速的看了一旁的周漪，见她并未发现，偷偷松了一口气。
回头却见云衡一双眼睛温婉动人的看着自己，燥热便慢慢爬上了她的耳尖。
云衡转手将果仁喂入小黄鸟口中，她问周漪：“那女鬼潘霜霜查得如何了？”
周漪答她：“她所犯累累罪行皆已查明。”
此时，装着灵兽的瓶子再被撞动起来：“那些人都是罪有应得的！”
云衡并不理它：“你司地府察查，她的罪行当如何处置？”
“应判魂飞魄散，永不得转世。”周漪答此话时，面容严肃，透出一股判官的不近人情来。
上官懿道：“她只伤了言和表妹和那位李公子，并不曾害人性命，不至于此吧？”
“小侯爷有所不知。此女鬼在此之前已经害过数条人命，云衡父母的死，李家公子发疯和您的母亲所中鬼障，皆是她一人所为。”
“我母亲何时中了鬼障？”上官懿急道。
“小侯爷莫急，那鬼障已被我们封住，只需捉得女鬼，消除即可。”
“若未封住，当如何？”
“中障三日后暴毙。”
“那女鬼，她是想要母亲的命。”小侯爷腾的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云衡，她又慢慢坐下问道：“周姐姐，我们囚住了灵兽，到底如何能引出那女鬼？”
“我已将这灵兽的灵气引在身上，那女鬼应当在寻我来的路上。”周漪答她，身上的小铃铛再次响起：“狡猾的坏女人，我姐姐讨厌你，她不会来的！”
周漪不理她，刚想接着说，云衡却问：“你姐姐，何故要讨厌她。”
瓶中的小铃铛安静一会，方气愤的答道：“这可恶的女人，天天要抓我们能不讨厌吗？我也讨厌死她了。”
云衡抿嘴笑了一声。
周漪却怒道：“杀人尚且需偿命，作鬼也是有作鬼的章法，如何能让她恣意胡来！”
小铃铛只哼一声不答话。
周漪又说：“宋青岚的死是你擅自移换阳寿所致，此笔账你就算有琉璃仙君相护，亦躲不了责罚！”
小铃铛撞动瓶子喊道：“琉璃仙君是何人？本兽不需要他来庇护！”
她俩的对话，上官懿只听到了宋青岚三字。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只喃喃看着云衡道：“宋先生，死了？”
“嗯。”云衡回应她。
周漪亦安静下来答她：“宋青岚今早去的。你莫难过，我听闻她这一年常外出游玩，将想去的地方都去了一遍，又参与修撰史志，把想做的事都做了，遣散的仆人也皆有去处。她早准备周全放出游历的消失，众人皆以为她外出了。林府的赵婉替她收拾的后事，尸骨悄悄葬在了林家，算是如她所愿走的悄无声息。”
上官懿叹一口气，看向关着小铃铛的瓶子问道：“宋先生为何要让你将她阳寿给莺莺？”
瓶子里的小铃铛沉默了一会，突然哭了起来。
周漪怒道：“换寿这事是你做的，你有什么可哭的？”
“你是个冷血的，我同她相处一年。她如今死了，我哭一哭不行么，也就是替她不值。”小铃铛闷闷道。
周漪亦困惑道：“我也不曾想一位先生竟能如此疼爱自己的学生，为了她命都没了。”
“也许她们之间，不单单有师生情呢？”云衡低声道。
周漪却更加疑惑：“除外还能有什么，她们皆为女子，总不归有其他情愫吧？”
她话刚说完，上官懿便已瞪着反问她：“女子与女子如何不能有其他情愫？”说罢，便不再理周漪，仍是问小铃铛：“你莫要理她，告诉我宋先生找你换阳寿的事可好？”
她说话的时候，云衡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她似乎被她的那句反问给惊到了。
“也没啥好说，无非是我同她做了约定。我替她把寿命换给杜府少夫人，她把眼睛给我的事。”小铃铛脆脆的声音隔着瓶子听起来低沉了许多。
“只是有些奇怪。她原本说的是林莺莺重病不治，要我换的寿。可我去了杜府却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么样？”上官懿问道。
“我去杜府时发现林莺莺并没有生病，她是自尽的，当时也已经是将死了。”
“她……为何自尽？”
“我后来好奇，曾偷偷跟过她那贴身婢女娟儿，方知林莺莺原是不愿嫁入杜府的，她喜欢宋青岚，求不得便向想不开了。”
上官懿听到此心中一阵难过，仿佛有块石头将她重重压住：“这些，你同宋先生说了吗？”
“没有。”
“为何不说？”
小铃铛犹豫道：“我怕她知了之后，不愿同我交易了怎么办？”
周漪再次发怒：“她都是将死之人了，她死后眼睛必是你的，如何会反悔！”
小铃铛被她一吓急急哭道：“我不知道嘛，再说你怎么知道她会不会反悔，会不会只答应同林莺莺一人一半阳寿，那我怎……唔，唔，唔？”
瓶中的小铃铛被禁了言，嘴巴竟张不开。
云衡垂着长长眼睫，道：“就到这吧。”
周漪同小铃铛走后，上官懿坐着想了许久，终问云衡：“阿衡，你说如果宋先生知道莺莺这样喜欢她，会不会就不会这样选择了？”
她的一双眼睛期盼的看着云衡，桌上那只小黄鸟偎白鹦哥身上，白鸟儿正一下一下的替它梳理着黄绒绒的羽毛。
云衡停顿了一下认真思考后方答：“也许，她一直都知道呢。”
“知道？那她那她，为何……”
那她为何不直接和她在一起？
问话在嘴边却说不出来，上官懿伸手抚弄鹦哥光滑的羽毛。
那双惬意的鸟儿，被她这唐突的一摸，惊的一缩。
云衡望着她轻轻一笑柔声道：“张嘴。”
上官懿尚未反应过来，嘴里便被塞了一颗饱满甜香的果仁儿。
“好吃吗？”
上官懿慌张道：“好，好吃的。”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