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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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上下抛动着一红一橙两颗宝石。
壁炉中噼里啪啦燃烧着火焰，透出温暖的光芒。
达维德理好衣领，确保脖颈上的伤疤不会在任何角度露出来。
他将两颗宝石随手塞回口袋中，然后抬起头。
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刚好在这时推开了门：“莱恩少爷。”
他还是跟着潘尼沃斯回到了韦恩宅，很多东西，他不得不去解释。
就算阿尔弗雷德刻意忽略了他突然能够从轮椅上站起来了这样的事实，也要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会不会，他和这场灾难有什么关联？
“我以为你现在已经在飞往纽约的飞机上了，莱恩少爷。你的管家呢？”
阿尔弗雷德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
达维德有些懊恼，他已经把那个管家叫什么名字给忘记了。现在只能姑且用“他”来代替那位管家先生的名字：“他就是雇凶的人。”
猫头鹰法庭的爪牙。
“您是说？好吧，少爷，你果然知道些内情对吗？”
“我并不知道。”达维德摇摇头：“他想杀了我，我听到他打了一些电话，才知道这些事情。”
当然事实并不是这样，事实是，他什么都知道。
但显然现在布鲁斯和他的管家先生不应当被卷入和猫头鹰法庭的纠纷。
达维德需要布鲁斯健康成长为一个正常人，而不是每天披着戏服在哥谭黑暗的天空凭借爪钩自由飞翔。
这里是哥谭又不是歌坛。
“上帝保佑。”
阿尔弗雷德脸上大概是一些对于他还活着的庆幸，他给了达维徳一个拥抱暂且安慰他，然后又问道：“好孩子，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我确实遇到一个魔法师。他好像是冲着我的管家去的，随手就把我的腿治好并且传送到了公园街。”达维徳绷着一张小脸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阿尔弗雷德虽然知道这很难相信，却也确实觉得好像除了魔法没办法解释达维徳的腿究竟是怎么样在一夜之间就好起来的。
“那科蒂斯呢？他为什么要雇凶？”
原来是叫科蒂斯。
达维徳摆出一副不愿意提起的样子：“他已经死了。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提起过。”
“好吧。”阿尔弗雷德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很难过，孩子。先休息吧，之后我会抽时间带你去找你的父母。”
达维徳摇了摇头：“他们已经死了。科蒂斯也同样雇凶杀了他们。”
这倒不是科蒂斯的锅，而是法庭直接派了爪牙。
但四舍五入也差不多，他不算是在说谎。
阿尔弗雷德脸上却没有浮现出惊讶的神色，两个大活人的失联，他也已经猜测到了这种结果：“那就留下来吧，莱恩少爷。”
达维徳缓缓并且沉重地点了点头，接着他眨了眨眼：“事实上，阿尔弗雷德，那位魔法师说我改名叫达维徳·杜马赫比较好。”
[所以这位传奇魔法师的原型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乎一个毫不相干的小孩的名字？]
夜翼的声音有些懵，听起来像是实在不理解达维徳的脑回路。
[可能是用名字来下咒的那类魔法师？]
星火的声音犹犹豫豫地响起。
达维徳没有理会，只端着一张脸疯狂地装无辜。
于是他还是留在了韦恩宅，每天打开卧室门就能看到真实的韦恩少爷穿着蓝条纹睡衣睡眼朦胧地揉着眼睛。
这里就不得不辨析一下了：
真实的少爷：一头乌黑亮丽如同白雪公主的黑发、湛蓝的像是大海的眼睛、小麦色肤色非常的健康、即便睡眼朦胧依旧富有朝气生命力。看着就赏心悦目。而且是真实地坐拥着价值几十亿的韦恩企业，并且有一位贴心、烤得一手无比美味的小饼干的管家。
虚假的少爷达维徳：一头蔫不拉几如同营养不良的白发、赤红的连白化病都不怎么像的红眼、病态苍白的皮肤、看起来就懒洋洋地没有干劲。家族企业已经被法庭掏空，管家就是法庭的爪牙。
虽然阿尔弗雷德每天也叫他达维徳少爷，但这么一比还是高下立见。达维徳懒洋洋地耸耸肩，决定不去在乎这些事实。
反正每天快乐蹭吃蹭喝的是他。
如果他是布鲁斯·韦恩，他才不会傻到去做什么蝙蝠侠。他宁肯当哥谭一级保护废物，混吃混喝等死。
游戏人间，快乐无边。
但他混了两个月，布鲁斯也伤心了两个月。该回去上学还是得上的。
这两个月以来他单方面拉远了和布鲁斯的距离，不管布鲁斯干什么他都假装没听见没看见，强行冒充耳瞎眼聋。
俗称冷战，单方面绝交。
和布鲁斯坐在车上去学校的时候是有那么一丢丢尴尬，毕竟他们两个人是面对面地坐着...
达维徳摸索着颈上的宽边黑色皮制项链，事情发生的第二天他就带上了这条项链来遮掩脖子上的伤痕。
那些伤害看起来怪吓人的，吓到什么阿猫阿狗或者小朋友可不好。
项链中间有一个凹槽，刚好把灵魂宝石嵌进去。要问为什么第二天他就能拿出这样贴合的仿佛订做的项链？
那是因为这条项链就是现实宝石变的。
只是黑色皮制项链看起来有些过于哥特，让他看起来愈发像什么不良少年。和对面的乖宝宝布鲁斯·韦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达维徳要比布鲁斯高一个年级，何况他已经单方面和布鲁斯绝交了。他们当然没有走在一起，达维徳很快就拎着包找到了教室坐下。
他抬起手挡住嘴唇，挡住自己唇角愉悦的弧度：“伽椰子还是贞子？笔仙也行。”
[？你在说什么]
“不是不让布鲁斯拿到绿灯戒指吗？那吓唬他就完事了。刚好学校这个环境很适合演鬼片。”达维徳靠在墙边看着窗外学校里熙熙攘攘的人群，继续说道。
他非常喜欢自己的计划，并且内心膨胀觉得自己一定能成功。
[你的计划就是吓唬人吗？]
芭芭拉的声音难得的有些一言难尽。
“不然呢？我又打不过破晓诡灯。”达维徳耸耸肩，依旧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什么。
[你都被送回这个时间线了，难道就不会试着用爱感化他吗？！]
一个明显要稚嫩的多得，带着浓浓的谴责的声音响起。
达维徳挑了挑眉，这个声音绝对是蝙蝠家他最讨厌的熊孩子达米安。
“你看我像魔法少女还是像耶稣耶和华？你还真以为友谊是魔法吗？看小马宝莉看多了吗？你妈妈没教会你爱只是激素作用吗？”
[咳，达维徳...]
渡鸦轻咳了一声。
“抱歉，渡鸦，我没说你。你可以看小马宝莉，确实是很可爱的动画片。”
这个差别待遇让泰坦们脸上都浮现起了一丝茫然，渡鸦又再一次遮住嘴唇轻咳了一声：[不，我只想说，你别太过分就好。]
“当然不会。”达维徳笑了笑，抬起眼眸看着几个向他走来的同学：“有什么事吗？”
“你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达维徳对面前这个比他低的男生没什么印象，他挑了挑眉，坐在原位抬起头疑惑道：“我自言自语又关你什么事？”
“你说话注意一点。”男生抬起手臂推了达维徳的肩膀一把：“现在韦恩夫妇都已经死了你还敢这么傲慢？我听说你家的公司叫黑狗来着吧？现在你还不赶快滚回纽约吗？果然是韦恩养的一条狗啊。”
达维徳笑了起来：“这样的话我倒还是第一次听说。”听起来还蛮有趣的。
[他好像是罗曼·西恩尼斯。]
提姆的声音响了起来。
黑面具。
西恩尼斯家族是哥谭市仅此于韦恩家的贵族，罗曼常常认为他才应该是布鲁斯·韦恩的朋友。
达维徳耸耸肩，觉得自己能遇上这种“吃醋”行为也是有点意思。
他抬起腿不轻不重地直接将未来的黑面具踹倒在地：“离我远一点。”
他才不愿意当布鲁斯的朋友，不管是汤米还是黑面具还是小丑，爱谁谁，反正不会是他。
没有理会在地上呻.吟的黑面具，达维徳端正地坐好，一副打算认真听课的样子。
另一边的布鲁斯就有些慌了。
他在玻璃窗上看到一个血红的掌印，接着就是密密麻麻的红色手掌印遮盖了教室的所有窗户。
他吓得立马站了起来，但老师却一脸疑惑的看着他：“韦恩，怎么了吗？”
那片红色的手掌印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一般从玻璃窗上消失了。
布鲁斯揉了揉眼睛，声音有些干涩：“不，没什么。”
老师挥了挥手让他重新坐下，继续讲课。
后排传来了悉悉索索的笑声。
但事情并没有这样结束，他甚至在走廊上看见一个小女孩蹲在地上爬行。
那个小女孩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抬起头咧嘴笑了起来，巨大的嘴将整个脑袋都分成了两半。
她还有着鲨鱼一样的牙齿和腥红的舌头，在和布鲁斯目光对视的一瞬间跳了起来，并且朝他扑了过来。
然后在空气中消失的一干二净。
一直到他回到家，上床睡觉的时候，那些可怕的幻觉也没有消失。
他总是能听到房间的角落里传来笑声。
可是他知道鬼是不存在于这世界上的，这些事情让他有些犹豫不知道如何对阿尔弗雷德开口。
但他实在是太害怕了，布鲁斯从床上抱起枕头，小心翼翼地拉开了门。
虽然莱恩…不，现在他叫达维徳了。虽然达维徳最近一直把他当成空气一样，但是，但是过去，他们是那样要好的朋友。
…
达维徳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玩弹力球，弹力球被他砸到天花板上又弹回来稳稳地被他接住。然后再扔出去，再弹回来。
现实宝石有个不好之处就是它能制造幻觉却不能给达维徳实况转播，所以达维徳和通讯器另一头的蝙蝠家族成员们根本看不到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但没过多久，达维徳就停下了手上机械的动作。
他从床上撑起身，将手中的弹力球随手扔到地上。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弹力球在毛绒绒的地毯上滚了两圈。
[怎么了吗？]
夜翼问道。
“他在门口站了十分钟了。”
达维徳简直有些无奈，他有些太熟悉布鲁斯的心率了。十分钟以前他就听到了对面的开门声，但敲门声或是离去的脚步声却迟迟没有响起，只有属于布鲁斯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一直在门前响着。
达维徳无奈地拉开门，面无表情地看着抱着枕头站在门前的布鲁斯。
他好像做的有点过分了…
布鲁斯抬起头，脸上竟然有些胆怯：“我不是…抱歉。我现在就回去…”
“进去吧。”
达维徳打断了他的话，让开堵在门前的身体。他注视着布鲁斯束手束脚地爬上他的床，小心翼翼地将枕头放在他的枕头旁边，然后乖乖躺进被子里。
达维徳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无可奈何地从布鲁斯的房间里找来了灰幽灵的玩偶，然后将灰幽灵递给了将自己整个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了眼睛的布鲁斯。
他随手关掉了卧室灯，只留下窗前一盏小夜灯：“睡觉吧。”
昏暗的房间中安静了许久，终于响起了布鲁斯微弱的声音：“我看到鬼了。”
“嗯。”达维徳背对着他躺在床上，他其实根本不需要睡眠，但还是闭上了眼睛。
“你相信我吗？”布鲁斯有些奇怪，他和达维徳都不是相信这种东西的人，但他现在确实亲眼见到了。
“嗯。”
达维徳再次嗯了一声。
室内又重新回归于安静。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布鲁斯小声地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问了一句：“你睡着了吗？”
达维徳没有说话。
布鲁斯有些失落，他抓紧了灰幽灵的玩偶。又说了一句：“我好害怕。”
这两个月以来他每天都希望那天发生的事情只是他的一场噩梦，等他醒来，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爸爸和妈妈每天早上都会给他一个早安吻，达维徳和他也还是最好的朋友。
但是这就是事实，残忍的事实。
眼泪顺着脸颊无声无息地淌在枕头上，他咬紧了被子不想发出声音。
达维徳又一次在心中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转过身握住了他的手：“别怕。”
“鬼和幽灵的存在不是很好的事情吗？这样你爸爸妈妈就可以在黑暗中保护你了。”
他握着布鲁斯的手放在了那个灰幽灵的玩偶上：“何况你还有灰幽灵不是吗？”
“‘当犯罪萦绕着夜时，沉默的十字军将执行司法的火炬。’，他会保护好你的。”
布鲁斯抬起手用力地擦了擦眼睛：“这是他的台词。你怎么会知道这句话？你不是一直都对灰幽灵不感兴趣吗？”
达维徳没有回答他：“何况你还有阿福，阿尔弗雷德会一直陪着你的。没什么好害怕的。”
腥红色的眼眸仿佛被黑暗遮掩，掩去了那非人的眼眸能带给人所有的厌恶和恐惧。
达维徳抬起手轻轻擦了擦布鲁斯的眼泪：“睡吧，晚安。”
“你也会陪着我吗？”
布鲁斯问道。
不会。
达维徳很想这样回答，但看着那双眼睛，他突然沉默了。
“好吧。”布鲁斯勉强的笑了笑：“但我会陪着你的。”
你没有。
达维徳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布鲁斯。
他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
“灰幽灵会保护好我，所以我就可以来保护好你了。”
布鲁斯很认真，那双漂亮的如同被上帝亲吻过的湛蓝眼眸都一闪一闪地亮着星星。
“承诺这种东西可不是让你随随便便许下的。”达维徳一愣，回答道。
“我是认真的，我会保护好你的。”布鲁斯摇了摇头，有些不满他的态度。
达维徳笑了笑，闭上了眼睛，小声地道了一句“晚安。”
以前他还这么大的时候，也曾经相信过这句话。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32-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