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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迷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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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种的花很特殊。”我试探了一下,想看看有什么特殊含义。
“没有什么特殊的啊,朋友送的,也就养着了。”
“男朋友还是女朋友?”我再接再厉。
云开似乎对这个问题不感冒,他很快叉开了话题:“方琳——我叫你琳琳吧,琳琳啊,你是文果的女朋友?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啊——我——”我傻眼了。
说实话吧,我真有点害怕云开不理我了,因为刚告诉他我是郑文果的女朋友;继续扯谎吧,从目前情况看,他似乎和冯文果比较熟,可我连这位文果先生脸圆还是脸方都不知道,继续下去早晚还是得玩完。怎么办啊?我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哦——啊——”了老半天,还是没想出回答的招术来。
“还不好意思呢?”云开在书桌边上坐下,靠在椅背上转动着椅子:“不过说实话,你可真不是文果喜欢的那种类型!”
这句话,还有他那似笑非笑、好象已经看透一切的表情,使我冲动地做出了选择,而且,嘴巴比大脑反应得还快:“什么不是啊?我怎么了?缺鼻子还是少眼了?哼哼!文果可是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把他家钥匙都交给我了,只不过前一段时间姑奶奶心情不好没有来住!”
我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昂首走出了书房。
在我摔门走出去之前,听到书房里传来突然爆发出的大笑:“琳琳,你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吗?”
第二天,我决定自力更生了。因为我又接到了一个活。翻译公司的李姐让我火速去取件,听说这是个特急件,要求后天一早交成稿。
“小琳,你一个人行吗?需要分一下吗?”李姐一贯对我不错。
“能行能行!”笑话,快半个月不开锅,现在锅盖开了,我不一马当先拿着饭锅快跑,难道还在这里等人家来分一杯羹?更何况现在本小姐极度缺米。
放下电话后,我火速窜出门,直奔巴士站。
等我气喘吁吁地接到那叠材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翻了翻,六十多页,估计一下,时间差不多,再熬熬夜问题不大,于是放下心来。
于是,我又抽出了宝贵的半个小时,到附近的超市恶狠狠地购了一次物。包括:鸡蛋三十个、面条十把、小白菜四把、洋葱若干、黄瓜若干。
等拖拖拉拉回到屋里,打点好一切后,我立刻坐在卧室的书桌前开始用功。
我的效率是相当惊人的。想当初,在学校也是年年获得奖学金的,只不过是时运不济,毕业后又水土不服,所以沦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伸个懒腰,等我感觉到饿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了。目前还有一点收尾工作,完毕后睡一觉,下午送回市里,晚上返回,一切就OK了。不过现在吃饭皇帝大,先祭一下五脏庙吧!
我下了两碗面条,打进了两个鸡蛋,丢进一撮小白菜,饱饱地吃了一顿。
完工后,揉揉对着电脑已经开始发花的眼睛,我直接狠狠把自己丢上床,呼呼大睡。
等手机铃声惊天动地地把我从梦中惊醒的时候,一看时间,天——九点了!最终校对完好象已经是上午十点了,那现在是——
一看来电显示,果然是李姐。硬着头皮接起了电话。
“小琳啊,我都等了你两个小时了,你怎么还没有到啊?”李姐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马上,马上!”我赶紧从床上蹦了起来,千万不能让她知道我现在还在床上。
“那你快点,佳佳爸爸出差了,我还得赶紧回去呢!”佳佳是她家的小心肝:“我再等你十五分钟,够了吧?这可是你头一回不准点。”李姐可能是真的等得心焦了,直接把电话挂了。
“十五分钟?”我傻了。估计那是直升飞机的速度。
可我有直升飞机吗?我没有。
怎么办?李姐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她恼了,说不定我会一年半载没有米下锅。
我在卧室乱转消耗了两分钟。终于想到了在这个荒郊野外我认识的唯一救星——隔壁的郑云开先生。
希望他在家,我冲出去狂按门铃。
郑云开顶着一头乱糟糟、湿漉漉的头发,光着脚开了门,一见是我,他漫不经心地擦着头发,挑起了眉毛询问:“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从这里到市府路,以你的车速,十五分钟能到吗?最快?”这话问得自己都觉得荒唐。我扫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车钥匙。
“如果你能把它改装成直升飞机的话,问题不大。”郑云开一本正经地说。然后他侧身放我进来。
我有气无力地坐到沙发上:“完了,泡汤了!”我抖搂一下手中刚打印出来的翻译稿。
“什么东西?”他接了过去。我则趴在沙发扶手上装死。
“一定要送标准文本吗?比如传真、EMAIL,不可以吗?”他挑高眉毛问我。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以前和翻译公司只隔一条马路的距离,加上想和李姐一起闲磕牙,所以每次都直接送到办公室。但也没有说不收传真件啊?
我一定是脑袋进水了。
郑云开挑高眉毛的样子从来没有这么可爱过。我跳下沙发,狠狠地拥抱了他一下:“你简直是我的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
然后,我又跳回沙发,神清气爽,开始指挥:“我告诉你传真号——快点发!”
郑云开把湿呼呼的毛巾盖到我头上,摇头叹道:“我真是欠了你的。”
“不要不情不愿嘛,大不了我做饭给你吃。冰箱里还有菜吗?”我直奔冰箱——还有剩菜呢。
“你还吃剩菜?我以为你是一次性消费呢!”我回头看看他。
他微微一笑,也不说话,拿着我的文稿到书房去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把剩菜丢进微波炉加工一下,毫不客气地开始大吃。
“发完了。你——”郑云开走了出来,显然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吓了他一跳:“你怎么总不按时吃饭?”他皱起眉头。
我嘴里含着饭,含糊地说:“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关心我?郑云开?我好感动啊!”
郑云开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他忽然笑了起来。
“看你吃的,嘴边上都是肉酱!”他伸出手,轻轻地在我嘴角擦了一下。他的手心,散发着干净的香皂味道。
那轻柔、温暖的瞬间触摸让我感到了莫名的心跳,嘴似乎麻木了。我呆呆地看着他的笑容,我忽然感到了一种可怕的迷醉。
那种迷醉,让我想起了那盆放在他的书房窗台上的怒放的曼佗罗。
“如果你没有晚饭吃,晚上可以过来和我搭个伙。”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适,郑云开嘴角的笑意开始加深。
“还有,你大可不必连名带姓地喊我。你可以叫我——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