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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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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的,姚槿反正是一定会去的。
不光是为了让便宜爹放宽心,正所谓不能因噎废食,总不能她为了避开自己的“死劫”,就在这国师府里憋一辈子啊,尽量减少与奚止大佬的交集便是。她在国师府的的确确憋了有整整两个多月了,人要是再憋下去还真有可能霉了。
清晨,姚元早已离开府门去早朝了,沐儿在姚槿的房间门口焦急地来回踱走着,不时看看日头,实在按捺不住了,便道:“小姐,好了没有啊,还是让沐儿进去帮您吧。”
梳妆这些琐事,小姐是从未做过的,可小姐又说像‘赏花会’这种盛会,自己梳妆显得会更有心意。好吧,像这种心照不宣的相亲大会,这种解释也勉强可以让人接受。但是,小姐梳妆却不许她看,就让人有些纳闷了。
“马上。”屋里立刻回道。
沐儿只得又放下了想要推门而入的手,只是心下惴惴的不安。
“吱呀——”
房门被打开,朝阳的柔光轻轻地撒在来人的脸上,沐儿被眼前之人惊艳了,耳朵微微泛起了红。
眉眼温润而不失英气,唇红齿白,熠熠生辉,青丝由玉冠束起,青衫素雅,气质纯粹,自带一股书卷气。
好个俊俏的小书生!
跟话本里的小白脸似的。沐儿觉得她以后要是找夫君的话,就要找这样的。
只不过,好看是好看,但是,“小姐,您……就这样出门?”
这是要招婿啊还是要娶妻啊。
“就这样!”
姚槿对自己的成果非常满意。蓦然邪魅一笑,勾起沐儿的下巴调戏道:“小娘子,趁着春光正好,不若跟着公子去赏花会上花前月下,欢度良宵?”
姚槿瞧着沐儿爆红的脸颊,笑呵呵地率先朝外走去,直到上了马车,沐儿还都是有些神情恍惚的样子。
“沐儿?”
姚槿暗道自己是不是过分了?瞧把沐儿多么乖巧一姑娘给吓得,手指摩挲着自己光洁的下巴,看着一愣的沐儿,一种深深的罪恶感油然而生。古代的话,还是太保守啦!
闻言沐儿苦着张脸,叹了口气,苦口婆心道,“小姐,在外可不能这般轻薄,莫让人给当成了登徒子。”
姚槿语塞,登徒子?她在沐儿心中的形象啊,当真是一去不复返了!默默哀悼三秒钟她逝去的美好形象。
语调一转,沐儿再次好奇问道:“小姐,您这身……哪儿来的啊?”她不记得她有帮小姐准备过男装啊。
“你是问衣服还是配饰?衣服的话,借的浣衣房王妈他家公子的,玉冠跟腰带拿的爹的,鞋子是膳房陈姨新衲的,打算给她家公子的,结果她家公子来信说鞋子小了穿不下了,我拿来一试,刚刚好……”姚槿笑嘻嘻地跟沐儿讲着。
沐儿有些不能理解,只觉得自家小姐对她们国师府好像是有很深的误解,比如说,觉得她们国师府很穷。“小姐,咱们国师府里人虽然少了点,但还是不差钱的,论财力,咱们国师府在北岳国也是排的上号的,只需跟沐儿说一句,给小姐准备一套新的岂不是更好,也无需这般麻烦地东拼西凑了。”
姚槿但笑不语。
有些东西沐儿不懂的,却是姚槿最在乎的,在亲情上,她总归是缺了一半,她好想有一个爱她疼她的母亲,父亲跟母亲总归是不同的。所以她找借东西的都是有了孩子的女性家仆,有些东西还是她们一针一线缝补出来的,她穿着,不知能不能也感受到母亲们当时那种爱怜亲子的温暖呢……
马车突然急急一停,姚槿同沐儿一同晃了晃身形,又相互扶持着稳了一下。
“张吉,怎么了?可是到了?”姚槿朝马车外
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了一句。
“张吉,驾车要稳妥些,莫要摔到了小姐。”沐儿却是有些不悦,她家小姐方才大病初愈,若是再有些三长两短,她不能想象……
张吉苦巴巴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请小姐恕罪,前面停有一辆马车,路有些窄,可能需要绕路。”
姚槿将马车的车帘轻轻撩起,居然从车窗里探出一颗头,路上几乎没有人,应当也是去赶赏花会了。姚槿随即果然看到一辆清素漫染似的马车,明明很是素净的马车,也没啥装饰,却偏偏让人觉得这辆马车很是有内涵,清风古朴的。
沐儿见姚槿探出头,不赞同地唤了声小姐,自从姚槿被人从河里捞出来后,她看她家小姐看得可紧了,生怕出一丁点儿的意外。
下一刻又有一颗头从车窗里探了出来。
姚槿咂舌,你不也探了头?
待沐儿看清前面的马车后惊呼一声,“锦居的绸缎,奚公子的马车?”言罢笑着对姚槿道:“小姐,奚公子呦~”
姚槿脸一黑,“她”贪图美色的黑历史。思及奚止大佬的危险系数,姚槿果断一缩又坐回了原处,一刻也不等地吩咐张吉:“张吉,马上绕路,耽搁久了,恐会误了赏花会的时间。”
听及本次出行目的地“赏花会”,沐儿也乖乖地缩了回来。
插曲不长,立刻又进入了赶路的状态。
今日起的早了些,摇摇晃晃的马车颠得人有些困倦,姚槿便倚着马车开始小憩。沐儿见状,拿了件薄披风给小姐盖上。不时注意一下马车行至了何处。
可是好景不长,才约么过了一刻钟吧,又是一个猛刹车,马车又一次停了下来。将才刚刚睡着了的姚槿给惊醒了,一脸的懵逼。
沐儿不禁气到:“张吉,怎么回事?都说了驾车要稳妥点。”
张吉表示他也很无奈,却又怕姚槿怪罪,声音都是抖抖的,说话也不利索了。“小……小姐,奴……奴才……”
姚槿缓过神来,见沐儿还是气不打一处来想要接着教训张吉的样子,暗叹,这母鸡护犊子的呦,原来多么温顺的一姑娘,如今为了她也是……
姚槿轻轻拽了一下沐儿,示意让她稍安勿躁。还是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没关系,张吉,正值赏花盛会,人多点儿也很正常,直接绕过去就好。”
张吉在外面感激涕零,也不知碎碎念了有多少遍“多谢小姐”,驾车的时候也更加小心了,想着回去要好好跟好友们夸夸这国师府的小姐。
姚槿有些好奇,这次跟她“相撞”的又是谁?
于是又一次撩开了马车的窗帘,姚槿坐在行驶着的那车上,视线也有些抖动,待看清后……还是那辆清素漫染的马车。
面无表情地坐回了原位,姚槿的身子僵得厉害。姚槿感觉自己的后背发凉,头皮发麻,她觉得自己被命运死神盯上了。
一次,两次的了,都是跟同一辆马车迎面相撞,怎么想怎么想不明白。巧合?还偏偏是奚止大佬的马车。若是他人,她倒是很喜闻乐见的,来一场倾盖如故的友谊,岂不美哉!为什么偏偏是奚止大佬的马车。
沐儿见小姐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也心生好奇,撩开了窗子也朝外看去,待看清那辆马车上锦居的绸缎之后,笑出了声。“小姐,您跟这奚公子还真是有缘分呐。看来今年咱们国师府是要有喜事啊!”
沐儿只觉得是小姐欢喜极了那奚公子,奚公子形貌昳丽,姿容胜雪,正是颜控小姐所痴迷的,瞧小姐遇到奚公子后紧张的,居然不敢直面那公子。
她还奇怪呢,北岳习俗,路上两车相“撞”,应是两家主人一同下车相互赔礼,又或是直接两家仆从相互赔礼,免伤和气。而小姐在看清马车是奚公子的后,竟直接令张吉驾马车绕过接着赶路。看来是羞到不敢相见啊。
拼命脑补的沐儿意味深长地笑着,不知她家小姐现在是真的怂,怕得要死。想她姚槿是多么惜命的一个人啊,她来到这里说不定都已经死过一回了,若是重得的生命,那更是得珍惜了啊。
听到沐儿的调笑,姚槿僵了的脸不自然地笑了笑。也没去反驳,主要是原主做的太明显了,她若冒然反驳,只能起了欲盖弥彰之嫌。深吸一口气,反正已经命张吉驾马车绕开了,总不至于还能再迎面撞上一次吧。微微算是松了半口气。
对着刚刚还在调笑她的沐儿道:“说不定今日的赏花盛会,沐儿还能赏得一朵好桃花呢。”
沐儿反应过来是她昨日说的“花美,人也美。”清秀的脸又一次爆红,羞得厉害,求饶道:“小姐,沐儿错了,沐儿听不得。”
姚槿扯了扯嘴角,小样儿,跟我斗。咱也算是活了两辈子了。
再次驾车后姚槿也没有再去休憩了,只想着赶快到了赏花会,随便呆一呆赶紧回家。
许是快到了,路上的人,马车,愈发地拥挤了,热闹极了。
隔着马车,姚槿听到兴奋的人声,熙熙攘攘的。她按捺住自己想要朝窗外看的冲动,作为国师的闺女,从前又是喜欢在外面乱窜的,虽然她乔装成了男子,可也怕被人认出来。一旦认出来,那就尴尬了,毕竟两个多月前的事情闹得现在是沸沸扬扬的。她自认为自己的脸皮也还算是很薄的,万一被整抑郁了,那可得不偿失了。
某时,外面又安静了些。渐渐的又几乎听不到声音了。
姚槿想,这大概是到了赏花会的贵族区。毕竟百姓跟权贵还是有区别的,而且还是天差地别。贵族区嘛,自然会显得逼格高一点。
马车摇摇晃晃的,晃着晃着就停了,这次停的稳极了。
“到了?”
“是的小姐。”马车外的张吉与马车内的沐儿一同回道。
“从现在起,要叫公子。”姚槿挺了挺腰背,笑得矜持。配上一身书生气的装扮,那是一个玉树临风,竟是又把沐儿看得脸红了红。
“是,公子。”
二人又再次齐声回道。
姚槿一掀马车的门帘,便跳了下去,清秀书生瞬间便多了一丝纨绔气息。
沐儿不赞同得唠叨道:“小……公子,小心崴了脚。”言罢也从那车上下来了,张吉则颇有眼色地将车赶到一边看起来好像是专门停车的地方,那里已经有不少的车夫以及马车了。
“沐儿,走。”
走了几步,正要进这赏花会vip版的门,一阵吱吱呀呀,又有人到了。姚槿回头瞥了一眼。
我!!!
又是那辆清素漫染的马车。怪不得之后没有再“相撞”了,人家这是一前一后地跟了一路。
放在平常其他人,倒还真不会多想什么,不就是巧了点儿。
但偏偏奚止大佬就是不行。用姚槿的话来说,这不是凑巧,这是命运死神的追杀令。
可是,她真的没有作过什么孽啊!为啥要来恐吓她,为啥要来追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