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当米虫》熙白

24、第二十四章番外

　　小小的人儿坐在椅子上，对面的大伯和伯母，还有旁边的爷爷，一直用怜爱和疼惜的眼神看着他，齐霆不知道怎么了，但他明白一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且有关自己的大事。

　　爷爷颤抖着手摸了摸齐霆的小脑瓜，声音隐含悲痛，哽咽着说：“小霆，你爸妈在战场上牺牲了，他们是保卫家国的英雄，你要好好长大，还有爷爷，大伯和大伯母在呢。”

　　齐霆不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好像是爸爸背着他骑大马的欢笑声，又像是妈妈给他讲睡前故事的温柔嗓音，这些声音在他小小的脑海里不断回放，又混乱穿行，最后通通变成爷爷的说话声，爸妈牺牲，牺牲......他虽然只有四岁，但记事早，已经明白这两字的含义，他......以后没有爸妈了。

　　“医生，真的没有办法吗？”齐正抱着一丝希望最后问道。

　　“齐老，小霆这属于心病，他封闭自己，不和外边接触，只能你们亲人多关怀，多陪伴，让他愿意走出来。”

　　医生不厌其烦的再次回答。

　　送走了第二十三个医生。齐卫平强颜欢笑的安慰着老爹。

　　“爹，您别太担心了，要相信小霆一定能恢复的。”自从弟弟弟妹走后，看着他爹瞬间苍老了好几岁，这个经历了大大小小上百场战役，都没有被压垮的脊梁，如今却因为孙子不说不笑，而佝偻起来。齐卫平心里难受。

　　齐正没有回话，他的孙子自从听到小儿子牺牲的噩耗后，就再没有开过口，也没有笑过，虽然还会吃饭，但却像个木偶似的，不与任何人沟通，一想到这些他心里纠痛的厉害，不经老泪纵横。

　　他的孙子从小聪明，而且乖巧孝顺，又懂礼貌，每天晚上回来都给他端茶倒水，只要逗他说爷爷好累，小霆会马上跑到跟前捶肩按腿。可三个月了，小霆对外界无知无觉，几个大人每天轮流看护，可完全没有任何效果。

　　想了想，对大儿子说道：“卫平，你把小超和小越接过来住段时间，他们年纪相差不大，或许比我们管用。”

　　齐霆看着眼前的两位堂哥，他其实明白爷爷他们的担心，可笑不出来，也不想说话，他不知道做什么，脑子里总是很混乱，有很多声音，不想听的，却没办法总是被逼着反复听。

　　齐霆想起妈妈经常带着他去军医处，温柔的牵着，他的小手去病床前给叔伯们看病，走出病房妈妈总是夸他，说小霆是最乖的孩子，旁边的护士姐姐，也会给他好吃的糖果。

　　爸爸一有空就背着他满操场的疯跑，齐霆觉得自己好像飞起来了，每次操场上都充满父子俩的爽朗笑声。可惜以后都不会再有，爸妈和护士姐姐都不在了。

　　三个月后，齐霆开口：“爷爷，送我去育红班吧。”这是半年来小霆的第一次开口，全家人都热泪盈眶，抱着齐霆一直说好好好。

　　齐霆想换个地方呆着，至少不能让家里人继续担心，刚好堂哥也在育红班大班，那他就去小班呆着吧。

　　齐霆依然很少说话，但因为长的好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班里的小姑娘都喜欢他，相对的小男孩们暗暗排斥他，背后经常说些难听的话，偶尔在齐霆面前耀武扬威一番。

　　最后爆发的原因是小男孩们抢了齐霆的小木枪，将它扔在茅厕里，那是爸爸亲手雕刻的，是他四岁的新年礼物。

　　齐霆第一次在育红班里，展示了他的小狼崽子属性，将四五个男孩打的鼻青脸肿，小男孩们一边哭一边骂：“你这个没爸没妈的哑巴，你打我，我要回去告诉我爸妈，揍死你。”

　　“我妈说他是个傻子，不能和他玩。”

　　“他打人，还是个哑巴，爸妈都早死，我们以后都不要理他。”

　　齐霆面无表情的看着听着。

　　爸爸妈妈，你们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誓死要保护的人，踩着你们的血肉欺辱着你的孩子，你们曾对我说，长大后要做一个保家卫国的英雄。不，我绝不会，为了这些人而献上自己，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

　　这些幼小的孩子心里没有良善，说出来的话带着扎透人心的长钉，血淋淋一片。

　　事情的结果显而易见，所有参与的孩子家长来道歉，而坐在椅子上的齐霆不言不语，看着这些人在爷爷大伯面前诚挚又谦卑，谁又能想到背后是怎样的光景。

　　如果真的如所见般，那么孩子口里似刀锋利的话语又从何而来，他们纵容自己心里的恶放大，影响着自己的孩子，偏偏与善背道而驰。

　　齐霆不屑多看一眼，转身离开。

　　七岁的孩子，脚踩着八九岁大的男孩背部，声音清冷毫无少儿的软糯，低头问：“下次还敢不敢？”
　　底下的胖子带着哭腔求饶：“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放开我放开我。”

　　围观的孩子问道：“这谁啊？为啥打人？”

　　“他是齐霆啊，可厉害着呢，你别惹他，打人可凶了。”

　　十一岁的小少年，一副桀骜不逊的样子，“听说你私下里骂我，还说我长的像个女的。嗯？”

　　三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少年，正打算开口说话，就已经被齐霆一脚踹翻在地，冷淡的眉眼轻轻一扫站着的人。先一拳打倒左边站着的人，一个侧身避过旁边出击的少年，抬脚毫不留情的将人踹到先前之人身上，两人应声而倒。

　　“下次再听到你们在背后说我的坏话，那么，”说着捡起旁边有婴儿手臂宽的木棍，双手咔的一声，拦腰而断，指了指地上的两截棍子。

　　“这就是下场。”然后捡起挎包，扔在背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十四岁的少年

　　“阿霆，你可真行，咱们团压根没有人能破你的记录。”一位二十多的战士勾着齐霆的肩膀笑着说道。
　　“你知道什么呀，咱整个师目前只有成哥比阿霆枪法好，人家今年二十六，阿霆才十四岁呢！”说着一脸与有荣焉的抬着下巴。

　　“阿霆第一次出任务就圆满完成，把咱团长乐的直说是好苗子，要把人留住。可惜啊，我说阿霆，你为啥愿意出任务，却不愿成为光荣的解放军战士？”

　　拽开肩膀上的手，齐霆往前走，挥了挥手，不理后面的叫嚷声，为啥啊？虽然那件事后爷爷和大伯都开导过他，这些人只是其中的小部分，多数老百姓都是明白事理且尊敬军人。

　　可齐霆已经无所谓了，为什么来操练，因为他找不到事情做，这对于他来说可以打发时间，有时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身体韧性，反应能力，承重力都远超他人。别人需使出十分力气学习，他只用五分力气就比他们强。

　　看着这些时常见面，总是对他存有善意关怀的战士，齐霆没有办法对他们的请求，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所以大大小小的战役他也参加了多次，首长给了很丰厚的奖励，他也从不推脱。只有一点不加入编制。

　　直到那次，带队的是名很阳刚英气的军人，对每一个战士都很关爱，像个老大哥般让每一个上战场的士兵都心里熨帖，这次任务下达紧急，大家准备时间有限，最后结果，除了犯罪头子逃脱，全体人员全部落网。

　　可军方的损失却极其惨重，小半战士埋骨此处，他因为追逐犯罪头子，被后方的犯罪同伙盯住，是旁边窜出来的队长替他挡了致命一枪，队长虽避开重要部位，却伤到了右肩膀，接下来的拼斗失去了很多机会，最后那样英勇的为大家善后，尸骨无存。

　　齐霆闭了闭眼，抬头看着乌云退却后的碧蓝天空，如他此刻的心情，心里已久的阴霾，一点点融化。

　　第一眼见到叶希时，齐霆心里蓦然柔软，望着小姑娘的双眼，如高山泉水般清涧的眸子，清冽纯净，那样的熟悉感，安抚着他不知飘向何方的灵魂。

　　原本无所谓的人生，因她改变，这是要守护一辈子的人，让他有了生命色彩的孩子，是世上再无人可取代的存在。

　　看着在前面奔跑的叶希，齐霆眼神慢慢柔和下来，心似乎被填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