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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只愿君心似我心(1) ...

  •   宁倾暖的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她提出来该回京城了。

      她知道温慕凉是不会提的,可如今大战初歇,朝中多处变动,他虽运筹帷幄,可到底不如身在朝中。叶相同温梓潇连成一党,局势更加莫名,他还是得回去才好。

      濮阳枫有点耍脾气,“你身子还没养好,这么着急回去做什么?”

      宁倾暖笑了一下,“师父,我身子好的差不多,梅伯伯也说我能回去了。回府我也会好好养着的。”

      濮阳枫翻了个白眼。

      温慕凉有些担心,“阿暖,我们还是再住些日子吧。”

      宁倾暖摇头,“我真的没什么事了。我会按照梅伯伯说的,按时喝药,好好调养的。”

      梅初也点头表示认可。梅长君咧嘴笑了,“不如让我跟着去吧,我可以帮濮阳把脉煎药,帮她调养。”

      宁倾暖眉头一抖,他笑的愈发谄媚。

      决定了要回去,一种人便赶紧收拾行李。

      出发前一晚温慕凉接到恒公的御旨。东边起了匪患,要他去平定。

      宁倾暖也看了。

      “现在就要出发吗?”

      “嗯,军队在谷外等了。”温慕凉对她有些抱歉。

      她笑起来,“你这样看我做什么?你是齐国穆侯,这是你该做的。”

      “我担心你。”

      “没事啦,有师兄和梅长君,放心吧。”

      温慕凉抱住她,一吻在她额头。“等我回府。”

      “好。”

      给他换上一身铠甲,送他出谷,见他策马远去,一路长军浩浩汤汤。宁倾暖心里并没有他想的悲伤或怨恨。

      他是齐国的穆侯,她从没忘记过。他的责任在天下,她一直都明白。尽管她受了伤,差点送命。可这一次送别他,也与往常没什么区别。

      “难过?”风浮言拍拍她的肩膀。

      宁倾暖摇头,“有点舍不得他。”

      风浮言笑着揶揄她,“你们俩倒是一直缠缠绵绵的。”

      宁倾暖有些脸红。

      “师兄,我觉得阿凉有些心结。这一次他把什么都怪在自己身上,对我很多时候都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我会因为他忽略我而生气。”她叹了一口气,“可我从来没怪过他,我一直知道他的野心,也知道他的抱负。往常他也没这样过,怎么这一次就怎么说也放不下呢?”

      风浮言看着她蹙眉的样子,说道:“小暖,也许穆侯是太在乎你了。这一次他再晚一步,可能就真的永远失去你了。”

      宁倾暖陷入沉思。

      风浮言拍拍她的头,“失而复得,难免会这样。”

      宁倾暖点了点头。

      梅长君最终还是赖着宁倾暖和风浮言去了京城。

      “到了京城,不许再叫我濮阳。”

      梅长君大剌剌的挥了挥手,“我知道,我又不傻。”

      宁倾暖嘴角一抽,她觉得这有待观察。

      三人一行并不着急赶路。眼近年关,落了第一场雪。宁倾暖在雪里玩的欢畅,赶路便又慢下来。

      “师兄,前面有家茶肆,我们停下来喝口水吧。”宁倾暖盯着前面的草棚子,眼里冒光。

      梅长君瞥去一眼,冷哼,“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茶肆,怕不是劫道取命的。”

      风浮言一巴掌乎在他的后背。梅长君往前踉跄了几步,回头狠狠的瞪他。风浮言翻白眼,“闭上你的乌鸦嘴。”

      宁倾暖才不听他的,早就踩着雪跑过去了。

      这并不是什么杀人劫道的路设,竹板房子外搭了一个草棚,只有老夫妇俩,在这里生了一个大火炉子,烹些茶水和简单的面食以供来往的商客短暂休息,取取暖。

      宁倾暖和梅长君在靠窗的地方坐下来,看着外面扑簌簌的雪,别有一番滋味。老婆子用热水灌了两个汤婆子给他们俩暖手。

      风浮言这才慢慢过来,将马车靠在一旁,把马拴在一旁的竹竿上,给它喂了些饲料。

      他进门前抖了抖大氅上的雪,脱了貂绒的帽子。进门来向老夫妇俩递了银两,要了一壶热茶,三碗热汤面。

      宁倾暖正和梅长君说着雪景,梅长君生起作画的性质,他虽浪荡江湖,却有一手精妙的画技。

      “可惜这里没有纸墨。”他叹息一声。

      宁倾暖笑了一下,捧着热茶喝。

      风浮言走过来蹙起眉头,“你才养好些身子,怎么又偏挑靠窗的地方。”

      宁倾暖抬起头,讨好的笑。“喜欢窗子,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嘛。”

      梅长君看不惯她这个样子,哧了一声,“方才非要在雪里走着,还没看够?”

      “要你管。”宁倾暖瞪他。

      梅长君翻了一个白眼。

      热汤面上来,宁倾暖没功夫和他置气。有脸大的瓷碗,满满盛着热汤,汤里坐着粗细均匀的面条,铺上一层木耳做的卤,汤面上飘着些末翠绿的葱花,有腾腾热气飘起,带起一阵浓浓的香。

      “好香啊。”宁倾暖着实是饿了,被这香味儿更是勾的要流口水。

      她吃了半碗面下肚,觉得身体都是热腾腾的了,鼻尖儿泛起汗珠,细密密的伏在皮肤上。

      风浮言见状起身要关了纸窗,宁倾暖随着他把视线放到面外,蓦然一惊,挡住风浮言抬起的胳膊,目光锁在外面。

      梅长君见她的样子,也随着她的视线扫过去。

      “是个美人儿啊。”

      风浮言也看到了,身子僵住。

      宁倾暖早已跑出去,追了过去。

      “寂林!”她一声呼和,前面的女子果然停住脚步,回身看过来。

      宁倾暖又往前几步,这才细细看清她。她不及明朗那样貌美,却也是浑然天成的素净与纯粹。

      “你认识我?”她的语气很冷,像裹着飘落雪花的寒风。

      宁倾暖又瞥了一眼她腰间的牌子,那是一块银制的令牌,四周有繁复的花纹雕饰,中间却只有一个字,寂。

      这便是令江湖闻风丧胆的寂林谷的令牌。可寂林谷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人。

      “不认识。”宁倾暖看着她,“可是有一个人认识你。”

      寂林不耐的蹙了蹙眉,转身便要走。宁倾暖情急去拽她的手,两个人须臾之间,宁倾暖被她一掌打在胸口。若不是她早退两步,怕是会被寂林打碎了心脉。

      这样狠的一个人。

      宁倾暖跪在雪地里,吐了一口血才觉得胸口舒服了一点。被她打到的地方,灼热的痛着。

      梅长君和风浮言也追了出来,梅长君扶起宁倾暖给她把脉,掏出怀里得护心丹喂她吃了一颗。

      风浮言扑上前拦下来寂林。

      他方才也看到了她腰间的令牌,这么多年未见,他还是清晰的记着。当初没有问过她的姓名,是他半生的遗憾。在药王谷时宁倾暖同他说了在宋国的事。他对她更加怜惜。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就这样年复一年的被训练成了杀手,何其残忍。

      如今又见到她,同记忆里的模样有了许多差别,她更漂亮了一些,身上那种雪淬成一般的清冷之气,比小时候更多了些冷。

      “你还,记得我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为这么多年的寻找,也怕她矢口否认。

      寂林冷漠的眼睛动了动,冷声道:“不认识。”

      风浮言的心冷掉了一部分。可这么多年的寻找,一句不认识,他又怎么会甘心。

      他欲上前,才抬手就被寂林挥开,她越过他要走,却被他反身抓住肩膀。两个人竟在这里打了起来。

      梅长君扶着宁倾暖回到竹板房里,两个人接着吃面条,吃完了面条就抱着汤婆子,看着窗外两个人打成一团。

      “他们可真不嫌累。”梅长君啧叹。

      宁倾暖诡谲的笑着,“师兄找了她这么多年,她竟然说不记得师兄了。师兄能放过她才怪。别看师兄平日里最是君子风度,可对这个惦念了十多年的女人,肯定是小气极了。”

      梅长君翻白眼,“他什么时候君子风度了?要我看,他一直都是小气。”

      宁倾暖瞪他一眼。

      风浮言同寂林缠斗在一起,他说不清自己是恼怒,还是什么,他记了她这么多年,找了她这么多年,就为她当年一句愿意。可如今见到她,她却说不认识他,不记得他。

      寂林并不想与他纠缠,可他并不欲放她走。苍茫雪地里,两个人却都打出一身汗来。

      风浮言虚撤一步,顿时收了手,寂林不料他这一步,打出一掌已经来不及收回。这一掌若打在他身上,怕是要折损心脉。电光火石之间,她折回手肘,这一掌半数内力都打在了她自己身上。

      寂林后撤两步吐了一口血,不顾调息便要离去,风浮言移步拦到她面前,动情道:“你明明记得我,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

      寂林看他一眼,没说话。风浮言不肯放开她,“说话。”

      宁倾暖啧叹一声,“哎,我还是头一回见师兄这么疾言厉色的样子。”

      梅长君也啧叹,“他长得道貌岸然的,如今是暴露本性了。”

      宁倾暖白他一眼。

      寂林不肯理他,别过脸去。

      风浮言气得牙痒痒。“你这一掌,为什么不肯打我?”

      寂林还是不说话,也不看他。风浮言头疼,抬手便劈晕了她。

      宁倾暖看着窗外风浮言利落的下手,瞠目结舌。

      风浮言横抱起瘫软在他怀里的女人,走近窗边,叫了一声:“走了,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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