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要拯救我？[穿书]》寡人吃辣

17、017

　　第十七章

　　大陆上性情古怪的大能多得是，刚才木尊者说的良苦用心化为乌有只是夸大了许多。打包点心，放在练气期的何沉郁身上是口腹之欲，放在元婴期的神秘大能身上，则是令人难以捉摸。
　　木尊者之所以表现得那么生气，一方面确实是何沉郁此举和之前在胡若兰面前表现出来的形象略微有些不符，但最主要还是看不惯何沉郁这股“小家子气”，然后借题发挥罢了。想他也是中洲鼎鼎有名的人物，好不容易带的徒弟，竟然是这幅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若是让别人知道了，他颜面何存！
　　不过行为方式什么的，只要听话，都可以好生教导。他见何沉郁并不辩解，而是态度诚恳地认错，这番表现顿时让木尊者怒气消了一大半，只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何沉郁接着说：“是沉郁考虑不周，只想着糕点真的很美味，我想让您……”
　　听到这儿，木尊者的火气顿时全消：好小子，虽然没见过世面，但好歹还想着为师。孺子可教……可以原谅。

　　下一刻，木尊者好不容易熄灭的火气又噌的一下冒了上去，只听得何沉郁说：
　　——“我想让您、回衍，还有欢儿妹妹都尝尝。”

　　木尊者：呵呵。

　　回程中木尊者一直沉默不语，直到快要踏入何府时，木尊者才开口，话语间隐含着几分怒气：“沉郁，你还记得前几天为师说的话？”
　　傻傻的何沉郁却并没有看出生气的原因，或者说他根本没有看出木尊者在生气。
　　外公编写的指南里说过，要尊师重道。对于师长提出的问题，要认真回答，要认真记住师长说过的话，尤其是那些为了你好的话。于是，何沉郁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弟子当然记得，师尊对弟子的谆谆教诲，弟子从不敢忘记，每一句都记得。”

　　何沉郁没有花言巧语，他的回答认真而诚恳，没有半分虚假。也就是这样质朴的回答，让木尊者再次冒起的火气又有熄灭的趋势。
　　木尊者：……这小子，总是让人莫名其妙地生气，又莫名其妙地消火。
　　好生生的怒火变成了哭笑不得，质问道：“那你为何还眼巴巴地提着吃食讨好方回衍？讨好他的人那么多，他什么东西没吃过？怎么看得上你这些糕点？”

　　木尊者一连串的质问打得何沉郁措手不及，他讷讷地重复着关键词：“讨好？”
　　“这不是讨好是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要和他站在同一高度，才有可能和他做朋友吗？你这般的讨好，最为廉价不过，根本就是跟班小厮的行径。”木尊者毫不留情道。
　　何沉郁垂着头，像一条丧气的小狗。
　　木尊者摸了摸胡须，心道这小子多受打击，想明白就好。
　　却不料下一刻，先前还丧气的小狗噌的一下抬起了脑袋，湿漉漉的眼睛里闪烁着光：“那我可以先廉价地讨好他吗？”

　　木尊者一下子被气笑了，“你还想和他做朋友吗？如果你想，就别去做傻事！你一旦身上被他打上跟班的烙印，就丧失了做朋友的资格。谁会和一个跟班做朋友？”
　　“我会。”何沉郁认认真真地答道，“外公告诉我人人生而平等，即便是普通人，在天道眼里和元婴强者都没有什么区别。只要他还是方回衍，哪怕他是路边的乞丐，我也想和他做朋友。”
　　木尊者被堵了个够呛：“……你倒是想得美。”

　　*
　　这一次回到何家的时候，何沉郁没有踏上那条环形回廊、清幽桃林。
　　师尊既然都那么说了，他…不去找回衍便是。

　　少年面色沉静，快速朝着卧房前进。
　　离门三丈的距离，少年的步伐停了下来，他愣愣地看着那个靠着门前的梧桐树的人。还是那一身蓝边白衣，额间的祥云依旧温柔。现在是午后，阳光直直射下来。通过梧桐叶的间隙，投下细碎的光斑。那些光斑零零星星地，洒落在少年的白衣上，增添了亮丽的金色。

　　方回衍听见脚步声，也循着脚步声的方向朝何沉郁看去。只见方回衍转过头，唇边衔着一片柔和。阳光明媚，在少年的脸上，更是衬得少年湛然若神人。
　　阳光下，少年温柔一笑，“沉郁，你回来了。”

　　面对此情此景无法言语的何沉郁，只能呆呆地点头：“回来了。”
　　还是那张面瘫脸，还是冰冷的声线。不过这些，都仿佛被暖暖的阳光消融了。
　　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手里的糕点沉甸甸的，有些想要交出去……可是，他之前才对师尊说过‘徒儿晓得’。何沉郁有些苦恼地皱起了眉，在外人看来是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方回衍在梧桐树下，静静看着何沉郁的表情变化，没有生气，没有不高兴。他似是在揣摩着何沉郁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何沉郁所想，其实并不复杂。他对师尊说过‘徒儿晓得’，所以他今天并没有去回衍那边。可是……现在是回衍过来找他呀。

　　于是，和昨天一样，何沉郁抬起了右手。他的右手上，正系着一大包糕点，正是他从财广进那里厚着脸皮打包回来的。
　　方回衍眼眸含笑，眼底藏着几分趣味：“是给我的？”
　　何沉郁僵硬地点点头。火气已经降下去的木尊者，在吊坠里看着这番场景，头更疼了。
　　这一次，方回衍没有在这里呆多久，拿了点心之后，就抬步离开。好似他梧桐树下等了这么久，单纯只是为这一包点心。

　　方回衍离开了院子，回廊上都已经见不着背影了，何沉郁还在愣愣地遥望着。
　　——“沉郁哥哥，你在看什么呀？”
　　忽的，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何沉郁回了神正要回答，却听得另外一道女声由远及近：“嘻嘻，我家沉郁爱看什么就看什么，你管得着？”